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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梦回大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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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他闷咳打断,“庆绪,你怎心情如此之好——”

“心情好?不错!当然啊!她没死啊!珍珠没死!我非找到她不可!”

入宅掌灯,用饭用茶,史朝义的忍耐工夫我终是有所见识。饭后务公,一拨拨人来一拨拨人走,我们下午本是去西郊军营,结果朝英指挥车马停在了便桥老宅,经了安庆绪临走时惊人之语后他索性不走了。我在内室听前厅喧哗不断,田忠嗣的长公子田干真来了,被安庆绪评价为不阴不阳的李家三兄弟来了,田干真是第二个仆固怀恩,粗鲁豪迈,李宝臣李怀仙李归仁三兄弟面貌完全不似秉性倒如出一辙,较汁顶真半真半假。不知是默许还是疏忽,这四人鬼鬼祟祟地在门边与我对眼之后全体呆若木鸡。

“妈呀!怪不得大哥不肯去河东呀!这不是打舅子——”田干真一蹦三尺来高,我捂耳,他嗓门已够大,脚跺头顶几乎掀了老宅。

李家兄弟一个扛脚一个拽腰一个捂嘴,三人一人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将军许你见小姐是要你知道护着小姐不是卖了小姐!”
“你别人头猪脑地叫,上回安守忠搜我们军营还记得没?吃一亏长一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得出来,史朝义相当包容和信任他的部将,他一一引见,亲昵自如。“我其实很佩服你大哥的胸襟,莽夫好降慧者好诱,偏是李光弼这样的软硬不吃刚愎自用,你大哥压了他那么多年,现如今又是分兵又是保荐,这样的人,为我所用是更好,若能共处么,也是好的。”他送走众人,朝英落帐铺床,我病后惯早睡早起,今日已是晚了。“朝英,你倒说说,又捅了什么篓子?”他桌前一坐,面沉如水,还是那句话,他沉着脸怒没发着笑怒可怕,朝英是懂的,吞吞吐吐交代一二,又磨磨蹭蹭摸了件物什出来。

“真是败给你!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大叹特叹,挥挥手,朝英识趣,挑香合门。

“喏,这支是我的,若是不想带就收着,也算是我给你的信物。”他塞在我手里,朝英偷回的,一支玉钗,我看着,摸着,恍若隔世。

我的钗,已给了崔光远,他得来的?

“莫瞎想,这是我的,我史朝义的,我为何骗你,这两个字还是我自己刻上的,你见过我笔迹,看看,是不是?”他举钗在烛下,盈盈愫愫的碧玉,钗是一模一样的钗,“珍珠”二字的确是他的笔体,原先的是京中贵戚流行的王羲之体,他是自成一家无门无派。

“我史家乃是突厥后裔,这钗是阏氏身份之物,当年默延啜赶跑了突厥乌苏米施可汗得了一支,乌苏米施有两位阏氏,左右皇后各有一支以示平起平坐。我有一年在祁连山一座废墓里拾了这支,当时不知你喜欢,后来在上林取了你的钗才知是你与他定情之物,这次为让庆绪死心才用了它。庆绪在常乐坊祭典超度,那傻丫头看不得他生祭于你,半夜摸了进去偷了灵位,还顺手牵羊盗了你心爱之物。老实说,我是不愿让你带,不过给你也好,好教你知道,你本该就是我的,五年前我就得了这钗了。”
(注:阏氏,匈奴皇后的称呼,突厥裔,匈奴旁枝。)

这是,这是真的?他在祁连山里得的钗,他也刻了字,他五年前就得了,五年前,我十五岁,那么,我本是为他而来?我痴痴傻傻,我真是错了?选错了人?

“我不提李俶是因为你不想听,现在我最后提他一次。苏震是我的人,我知道你把钗给了崔光远,他跑了,所以李俶根本是得了你的消息,他可以对你置若罔闻我却不会。所谓国仇家恨是迂腐之人的说词,我不争江山,不与你大哥为敌,我们之间无国仇,无家恨,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

日出晨起,他在厢房寻到我,我逗弄床里的小人儿,回首望他,笑如银铃。

“她打我,那么点的小人居然打我!”他不可置信地叫起,堂堂大将军居然抱怨连连,她才八个月呢,拍你一下又怎样了嘛。

再一下,这下清清脆脆,两只小小的八爪小掌。

“她不喜欢你嘛。”我提点他,他这种姿势很难让小孩喜欢,抱了我,压着了孩子,小丫头争夺我肩,她不喜欢他,手足并用又抓又踢。

“我有点肯定了,真是他的女儿,真的。”他嘟囔。

  
第四十六章 双雄恨(二)
第四十六章 双雄恨(二)

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冬至过后长安进九,腊月二十八雪后融霜,这一日是至德元年末的小年,明日即是年尾,也是我们在长安停留的最后第二日。

史朝义清早出门,自便桥回来后他极其忙碌,我知道他在调兵谴将,他不去潼关,但他分了兵给田干真和李氏兄弟,他还在修建外郭城壕,长安外郭城壕环绕九门,壕宽九米深四米,此壕由他驻进长安之日起兴建,耗用人力物力之最,不仅用于城区排泄雨水污水,在军事上还具有防御功能。那么多日来我一直不由自主地拿他与大哥相比,他的治城之道,他的治军之道,他的降人之道,我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他和安庆绪的铁血之盟这样坚固下去,也许唐军根本没有机会,至少,强渡黄河攻取潼关这一战,唐军毫无胜算。

午后他回府,接了我去西郊进香,明日过后我们将启程去魏州,正月初一的进香祈福改在了今日。我在寺中停留的时间很短,点烛进香,他即带我出寺,我不敢奢求什么,大哥若是知道恐怕早不认我这个妹妹,而他。。。冬至那夜后我已再不能为人妻为人母。。。

“丫头,你可知朝义刚才求得是什么?”爷爷在车里问我,我当然不知,刚才,我无颜。

“他求,予你十年,以他自己。”爷爷指一指窗外背身的人,“痴啊,他是痴啊!”

予我十年,以他自己。爷爷和他都没瞒我,他以自己的鲜血换回我一命,但他下的药本够凶够猛,他说,这场病会折了我十年寿命,他跟我说这些话时有些感慨,他说他比我大十岁,如今正好扯平。原来不是,他祈求予我十年,以他自己,如此,他老我二十岁,原来如是。。。

“爷爷,以后,我会孝顺您。”我勾住爷爷,我是不幸,也是有幸,重生之后,一切予我已是不同,何苦于他,何苦自己。

“朝义,他也是孝顺的。”爷爷指点车外,车外,西市拥攘无立锥之地,今日西城布施,爷爷几日前提及城中民众赤贫,他立刻答允施衣施粮,相较之当年的大唐宫廷日夜宴宴无休,他虽是慷他人之慨得己之人心,不过也是真的孝顺爷爷,求一千应一万。

“李该去年见你之时曾告诉我你今后必有大劫,唯一避劫之法便是回返祖乡,我本是不信,如今才知。。。你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就替你作主,我独孤藐一生无视什么礼数礼法,我孙女一生幸福才是最最紧要,你且毋须自责,他日有任何人指摘责难,只管冲我这一家之长!”爷爷下车入铺,他每日施针施药于西市药铺,无论贫穷落魄,卑微草芥,这世上,无国界之分无种族之分的是医者之心、仁者之心,还有,爱者之心。我倚窗望他,他马上回首,温柔笑起。

已近昏黄,人流逐渐散去,只有若干流民散于街角人群之后,四顾张望不敢于前。“朝英!朝英!”我掀帘一角唤远处的朝英,她正与闵浩在巷首,她指点布施,闵浩一个劲拉她靠后,惟恐被人群挤伤。“什么事?”史朝义探身车前。“那些人,有些象东城大杂院的人,我觉得声音象,他们帮过我,还有瑾儿。”我指着街角,不管是几分象,我总想多补偿一些,他们帮我那么多,还有人被薛康衡所杀。“我明白。”他点头,下马直直向那群人走去,人们都有些发呆,尤其是看他掏出钱袋后更呆,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接了钱袋一哄而散,就好象接的不是钱而是炸弹,他回身耸肩,我忍俊不禁。

“张——”

他忽然指着我大叫,我莫明回头,“刷”地一声,车帘掀起。

“史兄不赴宫宴原来在此陪着夫人——”

一人粗鲁掀帘,我回头去,四目相对,各自震惊。

“你——珍珠?”他嘴张得尤大,一脸冒失惊异,“珍珠!你是郭——”

“张兄认得内人?”史朝义阴阴接口,一手搭着他肩一手从他手中抽出帘角,缓缓落帘。

“。。。不认得!不认得!我什么也没看到!”他楞了一会立刻接口。

“怎会?张兄不是掀帘了么,怎会什么也没看到,瞧,令妹也来了哦!”史朝义伸手进来搀我,口中说道,“清河,我给你引见张氏——”

“啊,独孤小姐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府歇着,既是如此史兄还是别进宫了,小弟向太子殿下解释解释。玉涵,还不快见过大将军,这么久没见哑了吗?你呀,史兄不是外人,哪回见你自个叫过人。。。”

“是。。。张保宝?”许久之后我才想起这个名字,六年前范阳芳林苑门前也是他冒失掀帘,众人都看见了安庆绪揽了我,他后来还在幽州带我游过花灯会,半途就走得人也没影,他妹妹叫张玉涵,她讨厌我,因为她喜欢安庆绪。

“嗯,我叫李归仁送你回去,我去去就回。”他招手叫人,等不多久留守府中的李归仁来了,闵浩和朝英也来了,他接了爷爷出来,仔细叮嘱后我们回永安坊,他反向疾驰向东。

午夜梦醒,他已在房中,在床里躺下,酒气浓些,不过还能接受。“放心,他不敢,他把柄在我手上,我在宴上才提了头他就怕得要死,放心,放心啊。”他拍我脸,手心潮热津津,让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酥游花灯节,他也是酒后,也是潮热的手来牵我。。。“朝义哥哥,那天你喝了多少?怎么会找到我的?”我没头没脑地问,他也没头没脑地回答。“喝了不少,比今日多得多,我酒量好得很,杀了十二右卫来找你,阿波达干那点事我怎会不知。。。怎么会找到你呀,你很香。。。嗯,就这个香味,你知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从小就用沉香呀。。。每个昆仑奴面具下的人都不一样。。。是你说的,珍珠,郭珍珠只有一个,你记得吧,我说的,我史朝义不想,不想。。。错过。”

他微微酣声,手掌在我颊边,一夜。

第二日清晨房门轻扣,他从我颈下轻轻抽出臂,穿靴穿袍,开门应声。

“我不走,珍珠,我不走。”他回身时有些意外,我挽了黑狐皮大氅和一把油伞,我以为他要走。“归仁,喏。”他转手开门让进一人。“我用啊?”白眉白发的李归仁有些发傻,外面下雪了,史朝义转手将我手上的物什都度了他,黑氅翠伞,好奇妙的组合。我抿嘴笑,他看着我笑,还有一个人看着我们两个笑,“今日天气不错啊,雪中散步,氅啊伞啊正好都用得上,将军还是自己用吧,归仁先走一步,走啊,我马上走,将军。。。”他猛掷去,黑氅兜头盖脸,“拿着袍子,路上留点心眼,代我问你大哥二哥好,还有小田,叫他悠着点。。。死小子,少不了你,办完事回魏州去给我打点打点,喜酒少不了你!”他说“喜酒”,我大窘,夺门逃去,他两步追上,我们在雪地里追逐,扑倒,嬉闹,雪花纷纷轻舞飞扬,沾上他的发他的脸,他捂我的手到怀中,收我的脚到怀中,我忽然就落泪,难抑难止,他宽袍罩我,我狠狠哭了一回,抬起脸,头顶雪花被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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