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个个不好惹-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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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风，笑笑问：“四爷很喜欢看雪么？”
“嗯，从小就喜欢。”
“尤其是，鹅毛大雪，很漂亮。”
记忆，回到了在宋府的那段日子。
那一天，她在雪地里摔倒，宋逸凡踏着冰雪，像童话里的王子，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惜，她不是他的公主。
“四爷以前是住在北方么？好像只有北方才能看到鹅毛大雪吧。”笑笑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顾小三儿眸中的晦暗复杂，“长这么大，我们这里下的雪，顶多可以在地上留一天，勉强能堆个小雪人，过不了多久，雪就融化了，什么也不剩。”
什么也不剩。
不知为何，笑笑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涌上一阵酸楚。
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洒脱放得开。
有些事，我们总是舍不得，放不下，忘不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没想到，她顾小婉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总攻大人似乎感受到了主子的酸楚，睁开眼，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着她纤细的手指，温热湿滑略有些粗糙的感觉让顾小三儿心中温暖了几分，却又带着些许自嘲，没想到，现在最懂得她的，竟然是这只狗。
轻轻抚摸着总攻大人光滑的皮毛，顾小三儿略一迟疑，回道：“嗯，我以前一直都在北方生活。”
灵魂虽不是，但这副身体的主人是。
秦西刚刚进来，便听到顾小三儿的这句话。
漂亮的丹凤眸闪过一丝复杂，眸光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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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尾，过年的气氛很浓。
大街小巷，每家每户张灯结彩，挂大红的灯笼，贴喜庆的春联，置办年货，准备年夜饭……天上人间当然也是喜气洋洋，正如笑笑说的那样，这里的人真像是一家子，不分你我。
顾小三儿很好奇云若清的老公孩子为什么没有回来陪她过年，就算是外出找她丢失的女儿去了，这大过年的，怎么也该回来吃顿年夜饭吧。
可，云若清告诉她，家里所有人都很喜欢那个走失的孩子，出门前，一个个都发誓，一天不找不到她，便绝不会踏进家门一步。
云若清说得一本正经，可顾小三儿总觉得有些玄幻，没必要这么狠吧？
而且，天上人间肯定不是他们真正的家吧，不踏进家门，不代表一家人不可以在外面团圆啊！
但是，云家人还就是这么倔，说到做到。
玄幻之余，云家人对那个孩子的不抛弃不放弃，颇让顾小三儿感动。
以前她就常想，若是有一天她忽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会有多少人会在乎她，会有谁会去找她，会有多少人会记着她……
宋逸凡，你，还记得我吗？
你，会来找我吗？
亦或是说，我的离开让你彻底失望了，你会从此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安心地等待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她这是在期待什么？
就算他还记着她又怎样？就算他来找她了，那又怎样？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铺好床，一回身，刚想叫她，却见她唇角那一抹自嘲的笑和眸中的黯然，漂亮的凤眸微眯着，一丝愠怒飞快掠过，“四爷，床已经铺好了。”秦西走到暖塌边，轻声说道。
虽然云若清派了小瞳过来伺候顾小三儿，但，实际上，她出现的频率还真不高，几乎可以说是，只有当顾小三儿的亲戚来访时她才会在身边伺候着。顾小三儿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有个秦西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也就足够了。
隐去眸中的晦暗，换上她的招牌微笑，“好。”
总攻大人非常自觉地蹦到顾小三儿的床上，在自己的老地方转了几个圈之后，便蜷成一团，舒服地睡下了。
看着自家狗的一系列动作，顾小三儿无奈地笑了笑，这狗，还真是成精了啊！
“秦西，你还有事要做么？”微眯起眸子，轻声问道。
“没有。”他回。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闭着眼眸，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疲惫，“没事的话，陪我聊聊天吧，现在时辰尚早，我睡不着。”
她的睡眠不如她家总攻大人那般好，沾床就睡，一闭上眼，宋逸凡温润的脸便会浮现眼前，过往的种种便会像老电影那般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播放，可，偏偏她又束手无策。
若是仔细的观察，便可发现那一双明媚的水杏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黛。
她，已经被宋逸凡折磨得冒出黑眼圈了，不得不靠抹粉来掩饰憔悴了。
秦西的心思细腻，顾小三儿的变化他当然一清二楚。
瞧在眼里，怒在心里。
他，不喜欢她思念着宋逸凡，那个曾经要娶她为妻的男人。
最近，她总是一个人发呆，浑身笼罩着淡淡的哀愁。
虽然，他就在她身边，但，他明白，她的心不在这里，无论他怎样努力，他也靠不近她的心半分。
他怀念第一次相见时，她对他露出的笑容，那时，她的眼里是只有他的。
静静坐在她身旁，眸光落在那清艳无双的容颜上。
若，今后的日子里，她也只看得到他一人，那该多好。
秦西刚刚坐下，顾小三儿便挪了下身子，头枕在他的腿上，两腿舒服的交叠着，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少年的身体很温暖，很柔软，有种独特的淡香，她很喜欢那味道，甚至可以说是沉迷，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顾小三儿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色到不行了。
垂眸望着那精致的侧脸，丹凤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拿起被她踢到一旁的天鹅绒被，轻柔仔细地替她盖在身上，确保她不会着凉。
“秦西，你对我真好。”闭着眸子，顾小三儿柔声说道。
这孩子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
他很聪明，很懂事，很贴心。
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细节，他都会处理得十分妥帖，有时候，甚至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懂她的心思，这完全符合顾小三儿的要求。
眸光一亮，一句话几欲脱口而出，粉嫩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停在了嘴边。
他想说，这是因为我很喜欢你。
可是……他，不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回。
“嗯，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那张妖孽的脸，唇角扬起温暖的弧度，笑靥如花，“秦西，能过遇见你，我很高兴。”
心脏，冷不丁漏跳一拍。
喜悦，跃上眉间。
他想说：
遇见你，我也很高兴。
望着女子光滑如丝的侧脸，秦西抬起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他想触碰她的美好。
“秦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她轻问，秦西连忙收回手，精致的凤眸闪过一丝慌乱，慌忙的别过脸去，顾小三儿没发觉他的异样，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问话，又问了次，“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么？”
像他这样出色的少年，总不能一直呆在天上人间伺候她吧。
依云若清的态度，秦西若是想离开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她定是不会阻止的。
在顾小三儿看来，秦西现在还小，还可以拥有很多理想抱负，凭借他的那份聪颖，成就一番事业绝不在话下，只要他愿意。
敛好心绪，秦西蹙眉，漂亮的凤眸中蒙上一层薄雾，“未来的计划？”
遇到她以前，他曾想过离开这里，毕竟，身为男子，一辈子呆在青楼不是件好听的事。
可，现在，他只想守着她，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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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顾小三儿语气平淡地道。
做官？经商？教书？
顾小三儿蹙眉。
官场黑暗，商场奸诈。
像秦西这样干净单纯的少年，她还是觉得他不要踏入其中任何一个行列，免得好好儿的一块美玉，被那些猥琐的大叔们给污染了。可若是教书吧，有个这么妖孽的教书先生，估计学生们都听不进去课了，直接盯着他流口水得了，至少她会这样。
“我，还没有想过。”少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飘忽不定，犹豫了下，问她：“四爷呢？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会一直留在这里么？”
下午，他听到她对笑笑说的话，“我以前一直都在北方生活。”
表面上听起来，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可，他能听出她话语中的落寞，还有深切的怀念。
怀念从前，怀念……宋逸凡。
对于她的心思，他不懂。
沁雪居里有一棵颇具年份的绿萼梅，现在正值花期，满树繁花，洁白似雪，她常常抱着总攻大人坐在树下，不言不语，沉静婉约。
“四爷很喜欢绿萼梅么？”他曾好奇地问她，初次见面时，他赠她红梅，那时，她欣然接受。他便以为，她是喜爱大红梅的。
“嗯，很喜欢。”女子温婉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细细把玩着手中的花瓣，澄澈如秋水的眸子里一半深情，一半黯然，她轻声喃呢，“他，也很喜欢这花。”
秦西知道，他，是指宋逸凡。
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原来，她每天来这里静坐一会儿，就是为了睹物思人。
他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那满树繁花……
她笑靥如花的提起那个男人的样子，他也依旧记得。
云若清曾说起过，她是自愿留下来的。他不明白，既然她这么放不下宋逸凡，她为何不回去找他。
又或者是说，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她只是一时赌气，才会答应留在这里，等着宋逸凡来带她回去？
秦西的心，慌乱了起来。
若是以后的日子了没有了她，他该怎么办？
星眸半睁，闪过一丝复杂，以后么？
“以后，我就呆在这里了啊。”她轻笑，又像是自嘲。
一开始就下定决心的不是吗，她又怎能再想着宋逸凡？
秦西的凤眸因着这句话点亮，闪烁着激动的光彩，她说：“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就跟着清姨了，吃穿住行全都有人伺候，这么好的生活，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放弃不要。”
她现在衣食无忧，出入自由，对她这样的懒人来说，真是求之不得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会一直住在这里了？”少年的声音微有些颤抖，好似害怕她只是在说笑，顾小三儿坐了起来，微眯着眸子，笑说道：“当然是真的，没事我骗你干嘛？”
狭长的丹凤眸迸发出喜悦的光芒，白皙的俊脸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柔和的烛光下，呈现出玉石般迷人的色泽，回眸，却见顾小三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对上秦西掺杂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倏地别过脸去，如玉的娇颜闪过一丝狼狈之色，顾小三儿暗恼，明知道这厮长得妖孽，她就不该一直盯着他看的。
真是，丢人呐！
见她倏地移开视线，淡淡的失落萦绕心间，顾小三儿尴尬地咳了咳，问他道：“那你呢，你真的没想过以后的生活么？秦西，你应该不会愿意一直跟在我身边，当个伺候人的小厮吧。”
虽然她面上一直风轻云淡，但，心里却有些害怕听到秦西的答案，一想到身边这个漂亮精致的少年有一天会消失，莫名的酸涩便用了上来，很轻很淡，却让人不舒服。
这表示，她很依赖他，是么？
垂首，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着火红的衣衫，他想说：我愿意，只要是在你身边，就算一辈子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我也愿意。
她对宋逸凡的情，那么深，就算他说了出来，那又如何？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自嘲地勾勾唇角，他说，“我不知道。”
顾小三儿因为刚才的失态，一直没敢再看他，也就没注意到秦西的漂亮的丹凤眸中的那抹自嘲以及失落，“你喜欢做官吗？”想了那么多，其实，做个文官应该也不错，官职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