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暗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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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有些吃力的稳了稳脚步，黑主灰阎这才反应过来。他接过锥生零，抱进了房间。
将零安顿在床上之后，黑主灰阎没有逼问翎，而是不慌不忙的去厨房准备了茶水和吃的东西，端进房间之后，才开口。
“翎，你先简单的吃一点东西，我来告诉你零的状况，这之后我需要你跟我说清楚你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有对策出来。况且……”他略微低下头，在反光的镜片下盯着翎的脸，“你很清楚，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更何况，你要对抗的人。是他。”
翎拿着杯子的手僵住。
黑主灰阎叹气。“我知道那件事，只是没有料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他伸手想摸摸翎的头，却被翎不尴不尬的躲闪开。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的多，只不过，你和枢。”他顿了顿，看着翎倏然收紧的手指，“你和枢都是在我身边成长的现在的，这样的感情，还有树里的托付，我怎么能开得了口说这些？所以小翎，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你和枢之间的战争，我只会保持中立。虽然玖兰家对于你的事情安排的的确是不妥，可树里也是……”
“也是什么？”翎咄咄逼人的直起身紧盯住黑主灰阎，“玖兰枢当初封印我的力量为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将我和优姬转换至同一个身躯为的是什么，你也知道；甚至送我去异世界之前修改我的记忆，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玖兰树里的目的，最初就是为了保护玖兰枢和玖兰李土不是么？既然是这样子，他们对我所做的，对羽原家族所做的，不过是由于他们的自私。玖兰家的人，都自私到没有办法言语。这种轻易决定别人生死的人，有什么资格被原谅！”
翎站起身，“不管你站在那边，我都感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但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送玖兰家的人去地狱。”她看了锥生零一眼，“好好照顾零。”
“你知道将你封印在优姬的身体里，树里所做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么。相对的，玖兰家对于你的能力应该最清楚，尚未成型的优姬遇到你，主宰权就一定在你身上。为什么你不能从另一边去想，树里那么做，是希望你代替优姬活下去，希望你能因为优姬，因为玖兰家的血统过上不必被追赶的生活呢……”
羽原翎闭上眼睛，走出了黑主家。
黑主灰阎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的零，自言自语着：“那个孩子……怕是只会以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了……”
零偏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清清楚楚的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若是玖兰李土威胁到了她，那么，我会杀掉玖兰李土。但如果对象是玖兰枢，我也不会犹豫半点。
即使这条命是玖兰枢给的那又如何，真正让我活过来的人……
是她。
***
玖兰枢在返回黑主学院的途中，被跟随在玖兰李土身边的男子拦住。他神色紧张的盯着玖兰枢，犹豫不决，似乎被什么困扰以至于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脸上的表情及其复杂，似乎是仇恨，但又能够觉察到担忧。
玖兰枢收起自己的不耐烦。
“一条，够了么？你明明知道我在忙什么。”
“你……”拓大惊失色，“你知道我是谁？”
“当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吧……还真是让人失望呢。”玖兰枢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逃出来，以为你第一个找的人会是我，可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屈服了，跟在了玖兰李土身后。”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
“有用么？”枢勾起唇角，脸色却是冰冷，“你最终选择的不是我，而是怀抱着恨意，跟随着玖兰李土。你都决定了你的方向，我说什么还对你有影响么？”
玖兰枢走到与他并排的地方，“你最清楚，我不需要一个对我抱有恨意的朋友，而你站在一翁那边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我们的对立。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
“保重吧。”
留下愣在了原地的一条，玖兰枢没有回头看任何一眼。
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愈是拖延，翎那边的事情就愈加的棘手……她到底想起了多少，玖兰李土又告诉了她什么，而直到那些的她……决定究竟是什么。
虽然心里已经模糊的猜到了翎的决定，可玖兰枢却还是安慰自己，在没有听到翎亲手说的话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可就算这样想，也始终无法阻止当年玖兰李土传给他的话。
“告诉玖兰枢，下次再见面时，我要他为羽原家所有死去的人陪葬。”
这就像是诅咒一样，让他无数次的从梦里惊醒，心痛到无以复加。可彼时的翎一直都是有着自己见解的人，这样的决定……怕是无法更改的吧。
苦笑了下，枢不再思考这些，快步向黑主学院赶去。
第二十九章（补全）
带着些许暖意的黄昏逐渐沉入了地平线，月光铺洒了满地，羽原翎坐在窗台上，眼神迷茫而无助。
理事长说的那些，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想过。
可那么多次的想到之后，那些想法，更接近于自我安慰。
不论树里做了什么弥补，枢因为自身的弱点导致了羽原家的灭族是事实，利用了她是事实，为了保护玖兰李土和玖兰枢，树里封印她的记忆有着私心也是事实。
这些事实，都变成了她与他之间无法逾越的阻碍。
作为优姬，她可以原谅所有人，那么作为羽原翎呢？难道因为她接受了优姬的身体所以就必须舍弃自己的立场么？
可她怎么能忘掉羽原家当时的惨状，怎么能忘记母亲临死前不甘心的眼神，怎么能忘记那溅了一地的鲜血……如果原谅了玖兰枢，那么羽原家的所有人，不就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始祖而死在了玖兰李土的计谋下了么。
如果她放弃了仇恨，她就能和玖兰枢没有负担的在一起了么……
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门口突然有动静传来，翎警觉的握紧狩猎女神，压低了声音，“谁？”
锥生零依旧有些虚弱，他扶住墙，笑了出来，“翎，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零……”翎收起武器，她想说什么，却被零微笑着打断。
“我来说。我跟禁忌的武器签订了契约，契约的终点是玖兰李土死，所以，你不用再担心玖兰李土的事情，其余的所有，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零抹去额上的冷汗，走近翎，“有些事情，无论是道义或者是原则上讲都是错的，但是如果你不做，就会后悔。而我不想看到你后悔。”
“……”羽原翎怔怔的看着他。
零握住翎的肩膀，“让我活下来的人，是你。就算玖兰枢培养我作为他杀玖兰李土的工具，但无论如何，真正让我活下来的人，是你。”
先前一直低着头的翎，在此时却忽然抬起了头，错愕的看着锥生零，零疑惑的停了下来，“怎么了？”
“你说……”羽原翎心底的失望越来越深重，“……玖兰枢培养你作为杀李土的工具？”
“……玖兰枢是被玖兰李土唤醒的，他杀不了玖兰李土，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包括让我活下来都是为了杀玖兰李土……”零这才明白，“他没有跟你说？”
翎没有回答，只是不再对玖兰枢抱有任何一点希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在犹豫什么。玖兰家的人，都自私到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样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被原谅！”
零收紧手臂，拥抱住翎。
翎紧闭着眼睛，“我恨他……我最恨他，可为什么……我也爱他，为什么……”
***
远远的就看到了黑主学院，霎那间，玖兰枢却无法再迈出一步。
以羽原翎的性格，怕是无法挽救了……那么，只要踏进黑主学院，就免不了要与她面对面的对质。那个时候，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那些所有的事情，的确是他造成的……恐怕，与自己对立的人，不只是玖兰李土了吧……可玖兰李土好解决，她应该怎么办呢……
“玖兰枢……”正在思索中的玖兰枢被突然的叫到，掩饰不住眼中残留的讶异。
这不长不短的几天，羽原翎竟然能让他毫无感觉的靠近。果然是……天生君主么……
枢嘴角溢出苦涩的微笑。
看来，所有他所担心的，不愿意看到的，都成为了事实。面前这个曾经对自己无比依恋的女孩子，已经决绝的站立在了他的对立面。
“你……”枢收起那些复杂的情感，扬起了唇角，神色温柔，“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为难你？”
“有。”翎很不满意他如此关心的问话，但承认的却很干脆，“只是，与你何干。玖兰枢，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但这一回尚且不动你，下次见到你时，我就会送你去地狱。你最清楚我羽原翎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翎冷漠的下达战书，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是背在身后紧握住狩猎女神的手指却在颤抖，站在不远处的锥生零看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玖兰枢，再见。”羽原翎转身，不让自己有半分后悔的余地。
他杀了那么多人，他该死；他利用了我，他该死；他害死了羽原家族的所有人，他该死；他擅自决定别人的生死，他该死。
可是……
瞬间就黯淡下去的眼眸中有着不甘心，对着背影伸出手的枢慢慢的收回手指，握紧了拳。身边本来凌厉的风蓦地柔和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那年不就已经预料到了么。那么现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解释，就算是解释，又能解释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不正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么。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人慢慢的消失。
翎你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因为你知道，纯血君主玖兰枢不会那么好对付。因为就算你有着所有纯血统都忌惮的能力，可你也知道我太了解你，你能想到的我都可以预料到，所以，为了对付我你一定会拼尽全力。
可是，你终究是无法体会我对你的感情。从作为始祖之时，就开始衍生的感情，你无法体会和了解。
你并不知道，如果你开口说恨我，那么在解决掉玖兰李土对你的威胁之后，我就会做出让你满意的选择，可惜……
翎，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你可知道？
***
“拓，那枪应该是在你手里的吧。”玖兰李土看起来心情很好，“如果你找到能杀掉玖兰枢的机会，不需要请示我，动手就好。”
“是。”拓应下。
***
“翎，这样值得么？”回来之后的女生，就一直坐在窗台上。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撩起羽原翎的长发，零站在她身后，脸上是翎从没有看到过的心疼。
“嗯？”
“为了那么多年前的仇恨，就这样与玖兰枢对立，你甘心么？”虽然很不情愿替玖兰枢说话，但零还是这样询问着。
“零……你不懂。”翎有些痛苦，声音里隐忍着无奈。
“是，我是不懂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你们两个人都不想这样不是么？”零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别说了！我做不到没有负担的跟他在一起……”翎纵身，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身后。
第三十章（补全）
一条拓麻看着倒在面前的被自己称为祖父的男人，眼里有着清楚的不屑。一翁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仍旧无法想象自己亲手培养的棋子，一直以来无比听话的棋子，竟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与他致命的一击。
“你……为什么……明明是我给了你一切……”
“一切？你所谓的一切是什么？我亲爱的祖父大人。优越的环境？家族的金援？还是你所强加的束缚？为什么这么久，你还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