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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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怎么了？”赵珣并没有留意客厅里面的谈话，坐在安置在客厅外面院子的石凳上，两名背嵬军士兵则站在一边。
“出大事了！立刻吹响号角！”赵禳近乎咆哮的说道。
赵珣虽然心中极度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更加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立刻吹响号角，而是不问出心中的问题。
赵珣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拉出号角。“嘟！嘟！嘟！”
嘹亮的黄铜号角声在开平堡上空上响起，很快就在其他几个地方也响起金属号角声。这是放哨的哨兵听到后，跟着吹响的，以确保能够尽量让所有的士兵都听到号角声。
“集合！集合！兔崽子们，都起来！”
“起来！都起来！一盏茶的功夫集合起来，一通不到鞭二十！二通不到二十军棍！三通不到斩立决！”
吆喝声此起彼伏，开平堡宛如一锅沸腾的热油当中，浇下一瓢冷水一般，“咋”一声的，瞬间激烈沸腾起来了。
“王爷！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末将那里招待不周啊？”此刻开平堡主也已经从客厅里头追了出来了，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赵禳，唯恐从赵禳口中听到一句不满的话。
赵禳对开平堡主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说道：“堡主客气了，是本王发现了问题，需要赶赴战场！”
开平堡主也不是笨蛋，追问道：“王爷，可是三川寨那里啊？”
赵禳想了想，也没有隐瞒，点头道：“是的！本王觉得西夏军这次撤退绝对不是因为忌惮刘继宗的一万大军进逼，而是以进为退！而且刘继宗居然兵分四路，这不是相当于把拳头松开，露出五根手指的和对方打架吗？你说这样能够打的赢吗？”
开平堡主半信半疑，劝说道：“王爷，这也许是你猜错了吧？而且你这样急匆匆的去，如果刘都监那里一切顺利，怕是会让刘都监认为王爷轻视他！”
开平堡主这一番话虽然很消极，但都是为了赵禳好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去了说不定会被人怨恨，但不去什么事情都没有，谁也不会因此责怪到赵禳身上。
赵珣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口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王爷你会下令吹召集号角的？”
一般吹召集号角都是休息时间到了，而休息时间还没有到而吹号角。那定然意味着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才会让赵禳下达这一条命令的！
“你去把本王的阙月乌骓马牵过来！”赵禳指派了一名背嵬军士兵去做事，这才回答起赵珣的问题。“是三川寨那里！镇戎军西路巡检杨保吉在三川寨大败，自己也被西夏军讨取了。刘继宗率领一万大军赶到，李元昊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带人撤退。”
“这不是挺好的吗？”赵珣不解的问道。
赵禳一脸怒火中烧的样子，气呼呼的说道：“挺好？你觉得以李元昊的狼子野心，会甘心就这样撤退的吗？这其中定然有诡计！更叫人气愤的是，刘继宗这白痴居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兵分四路追击李元昊。这白痴真的认为这样可以对付的了李元昊吗？全军集结在一起都不见得对付的了李元昊，更何况是兵分四路呢？”
赵珣闻言脸色一僵，有些黯然。刘继宗是他曾经介绍给赵禳的，想不到此刻却在赵禳心里面留下这样的印象。
注意到赵珣此刻的表情，赵禳也有些歉意，自己似乎并没有顾忌赵珣的心情。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大郎你也立刻去准备好出战吧！本王去看看士兵集结的怎么！”
说罢，赵禳便已经抬步出了去。
开平堡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仰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天空，喃喃道：“难道宋军又要败了？”
第310章三川寨【中】
开平堡距离镇戎军二十五里，而三川寨距离镇戎军三十五里，足足七十里的路程。就算是全盛状态下急行军，赵禳估计也需要两个时辰，更何况现在背嵬军上下，连人带马都已经急行军了五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很疲惫，达到了警戒线上。
赵禳虽然着急，现在只能够即位刘继宗他们别傻的太过厉害了。
赵珣在赶路的时候，策马跟在赵禳身边，看着赵禳一脸风尘和着急的脸色，犹豫了下，开口说道：“王爷，军中有些事情，也许王爷不知道，刘继宗都监之所以兵分四路，也是无奈之举！”
赵禳侧头看了赵珣一眼，冷冰冰的眼神，叫赵珣有些许不寒而栗的感觉。“你想说什么？”
赵珣迟疑着说道：“李元昊这西夏贼酋撤退，怕是叫军中不少将士都生了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全军捏合在一起固然好，但谁担任先锋？谁担任中军？谁担任后军呢？先锋自然是最大机会拿头功的，中军虽然差一点，但胜在稳健。但后军则不然，非但没有功劳，还得在后面接纳走脱的士兵不说，更是需要拉着辎重前行，一路上都干苦力活。刘都监他们三人都是都监，谁也奈何不了谁。另外一路乃是新招募的蕃兵，别看领兵的只是个监押，但对于刘继宗都监他们都听调不听宣的。”
赵禳听到这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最让他注意的并非是刘继宗为了军功而作出的妥协。兵分四路。而是赵珣那一句蕃兵听调不听宣。
在广南西路赵禳也统率过蕃兵，蕃兵的确懒散。但战斗力却不差，最重要的价格低廉。军纪方面甭说和禁军比了，就算不算是正规军的乡勇都要比蕃兵强上一线。只是赵禳麾下却没有发生过蕃兵听调不听宣的事情，一方面是赵禳掌握的朝廷官军数量在对蕃兵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另外一方面是赵禳对蕃兵听调不听宣。
只是现在赵禳忽然发现，蕃兵的数量似乎太多了。
在陕西目前有大概二十万官军，除此之外是七万蕃兵。别看官军对蕃兵有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但赵禳知道。蕃兵基本上都是在边关一带，而官军大概有十五万是在边关一线。如此一来，蕃兵和官军的比例就没有那么悬殊了。二比一而已，而李元昊的多次大胜，也不由改变了缘边蕃兵对北宋官兵的自卑感和畏惧感。
这些缘边蕃兵基本上都是党项人、羌人、吐蕃这三个种族，而西夏的士兵构成，实际上也是这三个种族。所以他们会认为既然西夏军可以如此轻松击败宋军。他们就算不比西夏军厉害，但怎么样也不会弱的太过厉害，对于宋军的畏惧之心自然不会太大。
再加上蕃兵天性桀骜不逊，不容易管教。北宋将领对于蕃兵无力管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赵禳往深一层想，现在陕西对于蕃兵的热情非常大。夏竦、范仲淹这二人更是代表。多次上书朝廷，提出用蕃兵代替东兵。
东兵就是禁军士兵，禁军士兵在陕西戎兵，待遇非常的高，特别现在是战时。不久之前。六月左右，宰相张士逊便上书宋仁宗。说在陕西的禁军很辛苦，情绪很大，怕人在陕西，家里面没有人照顾。宋仁宗便从内帑中拿出十万匹绢帛赏赐给在汴梁城内的禁军家属。
而且在陕西禁军待遇也非常的高，赵禳在公文中看过这么一段话：“每人约料钱五百，月粮两石五斗，春冬衣紬绢六匹，绵一十二两，随衣钱三千计。”
换言之就是说，禁军每人每个月有五百文铜钱，两石五斗的粮食，春天和冬天各有布帛六匹，棉花十二两，随衣千三千文。
这还只是正常的，除此之外每年寒食、端午、冬至等节日还有特支，也就是赏赐。每次赏赐每人都差不多有一贯钱。战争的时候还有各种各样的补贴。一名禁军在陕西每年差不多要花费五十贯左右，而在汴梁城一户寻常人家，一个月所得也不过是四贯钱左右，假设缴税百分之十，要养一名禁军士兵需要十一户左右的普通人家才可以。
而且这还是汴梁城这样的大都市，在其他地方收入更加低一下，估计需要十五六户，甚至更多户数才可以供养一名禁军士兵。
养兵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蕃兵呢？蕃兵是只是给首领俸禄，需要开战出兵了，这才给一些特支钱、酱菜钱、布帛，在战斗的时候，一名蕃兵弓箭手待遇怎么样呢？“弓箭手日支日食米二升，马破料五分，草七分。”
就粮食而言，每日两升，十日才两斗，三十日才六斗。而禁军呢？一个月就需要二石五斗。还需要每个月都支付的那种，而蕃兵只需要战时才支付，武器什么的基本自备。
不说战时的禁军了，就算是平时的禁军俸禄，拿来供养蕃兵，都足够一禁军养五蕃兵了！
如此一来，也由不得夏竦和范仲淹多长上书朝廷，就增加蕃兵数量而提出自己的意见了。只是现在赵禳蓦然发现，事情似乎慢慢走向了极端。
而赵禳在忧国忧民的时候，肖沟那里不出赵禳意料的，发生了一场袭击战。
王秉率领本部大概二千五百人左右向李元昊发起追击，但走到肖沟村的时候，西夏军忽然杀奔而来。
而王秉所部却被一路上西夏军刻意造成的慌乱逃跑痕迹所迷惑了。等王秉接到探马急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王秉没有办法，唯有下令大军在肖沟与肖沟村之间的河畔结阵。王秉也没有傻，他琢磨着背靠肖沟和可以减少受到进攻的面积。而肖沟村虽然有通道，但乡村的通道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狭小了，西夏军就算穿过肖沟村攻打宋军阵型，兵力也展不开。只能够从北面和南面发起进攻。如此一来，便相当于将西夏军化作两部，怎么看也好对付一些。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第310章三川寨【下】
西夏军虽然分作两部，但近万人的西夏军就算分作两部，那一部都要比宋军要多。更何况王秉放弃了固守肖沟村，而是琢磨着找机会渡过肖沟。李元昊一眼就看出了王秉的意图。李元昊很聪明的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下令西夏军分作两部不断的用弓箭骚扰宋军。宋军的弓弩虽然厉害，但西夏军骑在马背上，奔腾如风，宋军的弓弩十有八九不中，就算中了。却有一个让人尴尬的事情，西夏军的盔甲居然要比宋军的盔甲还要坚硬，箭矢只能伤不能杀。而且下面的宋军士兵也不是王秉怎么指挥，他们就怎么做的。光挨打，不能够还手，谁能够接受呢？故而在西夏军的骑射当中，宋军的阵型慢慢变得散乱，不少士兵被西夏军吸引，冲出一段距离，试图靠缩短距离可以更大的杀伤西夏军。见时机差不多了，李元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的大手一挥。西夏军步兵冲击，人人身披重甲，另外一侧则是骑兵冲击。就仿佛一个人一手拿着一面盾牌，另外一手拿着锋利的长矛。宋军没有持久太长时间，便被西夏军击溃。幸好这个时候刘继宗也赶到了，刘继宗麾下有三千人马，只是一条不算宽阔的肖沟，此刻却让宋军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如果没有肖沟，他们此刻从西夏军背后发起冲锋，完全可以大败西夏军。见到刘继宗来到，李元昊眼中闪过一抹得色，对身边的旗令官打了个眼色。西夏军的进攻力度立刻放慢，而与此同时，因为看到刘继宗到来。正陷入崩溃状态的宋军士兵也精神一振，立刻重整阵型。西夏军在诡异的气氛当中，被宋军打的徐徐退却，登时叫刘继宗大喜过望！先前肖沟在自己没有办法，现在只要王秉所部宋军牵扯着李元昊。自己从背后杀出。这岂不是大功一件？封侯拜相不敢指望，但少不得当上一路的兵马提辖！刘继宗越想就越兴奋，当即下令：“全力涉水渡河！”副将说道：“都监，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已经是晚秋了，河水冰冷。士兵渡过了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