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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白天&黑夜-第32章

小说: 白天&黑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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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 “为什么?”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时至今日,我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听他回忆这段经历。
他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我曾经不相信婚姻,不过我觉得我们会不一样,我让自己相信我们会最幸福,结果却跟我想的不太一样。那段时间我觉得被遗忘了,我失掉了爱你的激情,你也不那么爱我了。我没办法法习惯那些妻子们说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到哪里去了?’‘你干了什么?’”

他说到“wives’ talk”那个词的时候出现在脸上的短暂表情,似乎那是世界上最不能忍受的东西,那个表情留在我脑子里长时间挥之不去。我看着窗外,很久之后,慢慢的问他:“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上床,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是现在?还说什么意义?”
他张张嘴似乎没办法回答。我笑了一下继续,就像他刚刚说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那么,Regina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他答非所问:“我明天会跟她解释。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辞掉工作,我们可以搬到Connecticut去住,那里对Caresse更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至少不要为了我做,拜托。”我打断他说:“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走了,你回去吧,好吗?照顾好Caresse。”我开门下车,没有回头,一个人搭电梯上楼,我以为我只想一个人,却在电梯门合上之后落下泪来。

我整夜都睡不着,寂静夜色里面,我知道我们之间短暂的友好关系又被打破了。明天,明天会怎么样,我一无所知,唯一肯定的是,我还是要继续我的生活,去上班,照顾Caresse,同时照心理医生说的那样,不钻牛角尖,心怀希望,保持乐观。
98) Balloon

我心无杂念的工作,一直到周五。因为逢到周末,晚上又有活动,整个下午办公室里都有些人心涣散的味道,老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已经有人翘班走人了。我照样还是六点三十分左右离开公司。回家正好可以跟Caresse一起吃饭,看她拿着小勺子把西兰花虾仁蛋黄或是米饭舀起来,送进嘴里,笨笨的,却又那么认真,就是我一天当中遇到的最最动人最最有趣的事情。

差不多八点钟,Nick过来接我。我还穿着运动衫裤坐在Caresse的小床边上给她讲睡前必听的故事——《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小孩子很奇怪的,有些东西不知道怎的,机缘巧合,印进她脑子里,有些随便怎么样就是不行。我给她讲过《白雪公主》,《小红帽》,《冰雪皇后》等等等等,全都及不过Lyle那个磕磕巴巴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Nick站在卧室门边上看了我们一会儿,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Caresse很敏感,总觉得房间里多了个人,一会儿朝那里看看,一会儿又对他笑一下。直到我挥手把他赶走,让他到客厅里等我,小姑娘方才安静下来听故事。等故事讲到阿里巴巴发了财,她也已经闭上眼睛,渐渐睡熟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化了妆,跟Nick出发。Claudia留下来baby sitting,我答应她十一点之前肯定回来。老实说,我已经懒得出去了,巴不得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或者干脆关灯睡觉。但Nick已经来了,而且,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我应该开始自己的生活,除了女儿,除了工作,除了Lyle之外的生活。毕竟有人早就走远,甚至远到南半球去了。

走出我住的那栋楼,我就发觉自己忘记了带粉盒忘记带手机,开始觉得麻烦没有回去拿,等车子开出一段路又开始担心,家里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Claudia又找不到我。等到了Balloon,走了几步,脚上新鞋怎么穿怎么别扭,每一步都像是掂着脚尖在走路。合规部的chief officer,也就是我的老板,老远看到我跑过来跟我打招呼,因为夜店里很吵,他凑得很近,口水都喷我脸上了……事情林林总总,总之是一切都不顺意。我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又会退回到这个样子,在他身边时的样子。

公司的派对总是那个样子,有些人为了公开办公室里的暗恋,有些人只为出风头玩得很疯,有些人则是想见一下高层,除此之外的那一些就是走一下过场而已,表示自己还算合群,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团队精神。我恐怕就是那最后一种。两杯Martini,两小块蛋糕,跟所有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尚不到十点钟。我借Nick的手机打家里的电话,Claudia说她在餐厅看电视小孩睡得很好,没什么事情。没什么理由让我提早告辞了,于是只好照原定计划混到10点半再走人。

临走去跟老板说,老人家最后还不忘记操着法国味儿的英文损我两句:“这么早走?你还不到三十岁吧,打起精神来啊,e,漂亮的青蛙烫死了可惜啊。”他总喜欢说那个老掉了牙的,关于温水里的青蛙的比喻。
我跟Nick说,他要是愿意多呆一会儿,我就自己回去。其实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总会说:“你是女的,外面天那么黑,无论如何我得送你回去。”blah blah blah……或者就像今晚这样,摇摇头,默不作声的手搭着我肩膀,陪我离开。出了Balloon,走了一段路到他停车的地方。路上吹到风,上车之后,头疼了一路。我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聊天开玩笑的情绪。直到车子开到我家楼下,车子挡风玻璃印上了细细的雨丝,他轻声骂了一句:“XX,下雨了。”然后对我说,“我不送你上去了,替我亲一下宝宝。”

我跟他道别,下车低头跑进去,雨滴落在身上感觉冰。乘电梯到家门口,开门进去,客厅里没人,Claudia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在餐厅看电视,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开了角落里的一盏小灯。卧室里有人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走出来,转过那条短短的走廊,在我眼前站定,离我不过五米距离,对我说:“嗨。”是Lyle。

我觉得又累头又痛,愣了一下,或者可以说愣了很久,直到脱掉高跟鞋,放下手包,把钥匙扔进玄关茶几上的小碗里,才终于开口问他:“你怎么在这里?Claudia呢?”
“我让她回去了。”他回答,“我想看看Caresse,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关系。”他很客气,我也很客气,“你看到她了,我昨天抱她称体重,有12公斤了。我就快抱不动她了。”
我又拿出小孩子的事情来做掩护,他也很配合的附和,然后走过来,指指茶几上的一个瓶子说:“这个是给你的。”
我拿起来看了看,澳洲产的红葡萄酒,旅行纪念品。“新西兰好玩吗?”放下酒瓶,我问他。
99)You must forgive me

“我不太清楚。”他回答,“十几个小时的飞机,Mercure Hotel,然后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基本就是这样。”
“你?Mercure?” 我撇撇嘴,笑了一下。很难把他跟那种实惠型的酒店联系在一起。

他没理会我的表情,朝门口走过去,像是要走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问:“你穿的是Thong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
“对,眼光真好。”我禁不住笑起来,回答。
“今晚是在跟什么人约会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说话,暧昧的笑了一下。我穿不惯Thong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在床上才穿,最长不超过半小时。他还记得。
“裙子太贴身,所以才穿的。今晚是公司聚会。”我解释,话说出口才想起来根本没必要跟他解释。
“很漂亮。”
“谢谢。”

有一会儿,两个人都不再讲话。他没说再见,也没有伸手去开门,突然开口说:“我在飞机起飞之前跟Regina分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听他继续说完那个句子:“后来我发觉自己做了件大蠢事,因为有托运的行李,我没办法下飞机,十几个小时一直飞到奥克兰,最早一个返程的直飞航班是第二天上午,让给她了,我在机场旁边的Mercure又呆了一天,然后转了三次机回来。”

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我叹了口气评价:“这是你活该。”
他耸耸肩,回答:“随你怎么说吧,酒是我在布里斯班转机的时候买的,在那里等了四个小时。”
“我不喜欢喝酒的,你可能忘了。”
“我没忘,只是不知道买什么好。而且,我想你可能变了,事实上,这一年里面,你的确变了许多。”
“变好了,还是坏了?”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面对你,我从来没有什么判断力。”
“如果你不介意,我拿去送给我老板好了,”我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想说笑话,让气氛正常点,“喝的越多,老得越快,我的健身教练说的。”
“而我一向都说,运动做得越多,死得越快。他还说过什么?你的健身教练。”
我又想出来一句:“有腹肌的女人才有好的爱情。我想他指的其实是‘做爱’。”说完就笑了。
他没笑,走回我身边,好像没听懂我说的笑话,问我:“你有吗?”
“有什么?腹肌还是爱情?”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在我的嘴上,说:“两样都是。”

可能只是为了验证健身教练的话是不是正确,可能是因为那条裙子,或者是裙子下面少到不能再少的内衣,也可能只是因为他身上勾起回忆的味道,我吻了他。
亲吻的间隙,他贴着我的嘴唇说:“你可能不能原谅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你可以原谅我,请原谅我,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恳求或者命令,不管究竟是什么,反正是起作用了。在他说出那个句子之后,一切失去控制。那个十二月的深夜,离婚三个月之后,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为了不吵醒Caresse,两个人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几乎不像真的发生过。
100)黄色报事贴

我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感觉,既不是幸福,也不是不幸。我坐在他身上,他一手搂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托着我腿。我们离得很近,借着灯光刚好能看到两边膝盖上面小小淡淡的淤青,“这里怎么了?”他问的很轻很轻,好像在说什么情话似的。
“没怎么,跪在地上陪Caresse玩儿,跪出来的。”我回答,搞不清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样的时刻说起这样的话题。

他低下头一边吻了一下,嘴唇发出微弱的温柔的声音。然后把头靠在我左边肩膀上面,鼻尖有些,贴着我的脖子,呼出来的气,和轻轻吻着咬着我颈窝的嘴唇却温暖湿润。
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的抱了很久,直到我开口对他说:“你现在就走好吗?”
他没动,也没回答,我又说了一遍。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现在很晚了,而且在下雨。”环抱着我的动作松了一些。
“求你了,现在就走好不好?”我推开他站起来,打了一个战,踮着脚跑到卧室里批了件睡衣。Caresse在小床上睡得很熟,好像连姿势都没换过。我看着她,慢慢的系好睡衣上的腰带,再回到客厅里的时候,他也已经穿好衣服了。

他看到我就低了下头,嘴里说:“那么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我回答,同样没有勇气去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干嘛要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回来,e。”
我侧过头,像是在考虑,其实脑子里一片混乱,问他:“要是我回去了,跟从前又会有什么不一样?”
“忘掉从前好不好?”
我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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