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博特的神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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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神秘兮兮的样子让Alex想起了从前，她笑了，这个在高中时候让父亲夜不能寐的叛逆男孩，时至今日，即便穿着考究的西装，依旧散发着歌特式小说主角的那种华丽却危险的气质。＂你还在服役吗？＂
＂差不多。＂william举杯。
＂不敢相信，你们俩居然是高中恋人。＂Yvonne摇头，似笑非笑。
＂不是恋人。也从来不是。只不过是彼此蜕变的理由，翘课的理由，甩掉正牌男友的理由~＂William说话的时候一直含笑看着Alex，＂是吧。＂有种沉淀已久的眷恋和感激在空气中发酵。
＂补充一句，那两样我最后都顺利了结了。＂Alex显然没想过，像William一样装作对凡事都漫不经心的人，还会有这样一份心去跟人讲述很久很久之前那段回想起来有些好笑的恋情，＂不过我真的很意味你会跟Yvonne说这些。＂
＂她猜出来的。＂William委屈地申辩。
＂只猜到了开始。＂Yvonne笑得颇有意味，抿着嘴低头用心打量着杯中酒色。
＂是啊，就像你们的故事。＂William身体后仰靠近椅背，暧昧地一笑，Lizzter小姐拒绝回答，但是我还是有我的途径去了解我想知道的事，所以，别给我想象的空间了，检察官，过去的还没有过去，未来就不可能会来哦。＂
＂就算有故事我也不会当着你面说的。＂Alex的语气是冷的，眼神却是暖的。成就不了的爱情给了她和William一种更微妙的关系，一种不会承认的对彼此的在乎，一种无可比拟的默契，远胜过恋人间的了解。William一样若有似无的凝视，证实了那种感觉并不是单向的。
分别的时候，William绅士地提议让自己的司机先送两位女士回去，不过Alex和Yvonne还不急着回家，所以William只有挥手先走了。＂Alex，＂临上车，William回头叫住正要反方向走的Alex，＂我很高兴你没事了。＂
Alex又看到了藏在所有叛逆桀骜背后的那一抹清澈，那是一个和她一样畏惧幸福，害怕爱情的人，所以在记忆里没有毕业舞会里的拥吻，只有手牵手的逃离，在湛蓝的大海边什么也不说，期待浪花将自己的心事带走。
＂我知道。＂这一刻，Alex点头，好像那年的海边，她看着男孩俊朗的侧脸，突然看懂了月光下他苍白的无奈。＂谢谢。＂现在，她感觉到了同样的理解。
William离开了。
Yvonne看着Alex留恋的目光，有些嫉妒，有些抱歉。＂我一直以为，对于感情你擅长的是逃避，可原来，你只是擅长伪装。＂
＂不。他不一样。＂Alex慎重地说。
＂那你知道了吗？＂Yvonne试探地问Alex。
＂知道什么？＂
＂他要结婚了。正确地说他想和某人求婚。那就是他找我的原因。＂
＂William？和谁？＂
Yvonne耸肩。
＂那可真是让人意外。＂
＂他对这次求婚很慎重，他给我的设计思路也很清晰。不管在你记忆里的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如今，他已经长大成熟，能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Alex凝视着Yvonne，有太多的愧疚说不出口。＂Yvonne，我。。。。。。想，有些话我还是应该跟你说明白的。＂
Yvonne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又无法脱身，抱起双臂，深吸一口气，＂说吧，他说得对，不结束过去就没有未来。我想，我就是那个过去吧。＂
＂你对我很重要，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完整地了解我自己。Yvonne，你说得对，我在逃避，但不是逃避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而是逃避一种困惑，我不在乎自己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我11岁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得很清楚了，每一步，都和我后来走的一模一样，直到你出现，你也只不过是我眼中一个没有方向一味听爸妈安排的乖乖女，我想带着你，给你方向。呵，我今天突然想起我最后一次见到Gill时候我对她说的话，我对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试着帮你找到方向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方向。＂一样的话我还需要跟你说。我知道我要当法官，我要伸张正义，可是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样的生活。那年，当你吻我的时候，我整个脑袋都是茫的，我的心跳乱了，我尝到自由。尽管在那之前，那样的想法从来没有闪过我的脑海，但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在那一刻，那是我唯一想要的。Yvonne，那不是出于爱的。我也不想那么说，但是，我心里太清楚了。。。。。。＂
＂Alex！＂Yvonne的声音让Alex安静下来，她看着Alex，仿佛看着一个正在呓语的梦游者，＂我已经长大了。＂她露出了笑容，宣告一个被忽视已久的事实，耸了耸肩膀，＂就算我对你还存在着幻想，但我不会让自己只活在幻想世界里的。我有我的现实，我的家庭，我的工作室在等我。＂
＂对不起，我。。。。。。＂Alex面露尴尬。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我记忆里的Alex Cabot。＂Yvonne走上去拉住Alex的手，低下头，微笑着，叹息声却写出了难以否认的遗憾，＂你不该试图告诉我那一年的记忆是或者不是出于某一种感觉。律法不能解释也不能限定爱情。你没法给过去的所有行为找到最恰当的理由，没有一个有温度的人是能够时刻保持理智的。我相信烟花绽放的刹那也和熊熊蔓延的山火一样强烈执着。＂她眼里那汪蓝色的洋，漂浮着厚重的固执，像是被点燃的伏特加，有种若隐若现魅力灼人的热量，＂我会继续相信我所相信的，Alex，你也可以继续相信你所相信的，我会永远爱你，就像一个朋友该做的。你也该放下你心里那些对自己对别人的审不完的案子，偶尔做回梦游者。生活能教我们的，才是我们在这世上最该学习的。别的，都只是竞争社会推给我们的转手就丢的垃圾。＂
此刻的Alex才发现自己从没认真注视着Yvonne每一步的前行。＂你真的不一样了，Yvonne。＂
＂不，我还是一样的我。＂
Alex尴尬地点点头。
Yvonne试探得向Alex张开双臂，慢慢将对方拥抱，“我该走了。你也一样。”她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穿上外套，“谢谢你为Justin和我做过的一切。谢谢你让他安全回到我身边。我还指望着有一天他能弥补我给我爸妈留下的遗憾呢。”
Alex还没有想好是要伸手做最后的挽留或者把双手放进口袋里假装若无其事地面对结束，她衣兜里的电话铃声就匆忙给出了第三种必然的选择。但上面显示的名字竟然是Olivia，她的眼神出卖了她自己，手指已经移到了‘拒接’选项上，可随后按下的是静音键。
“过去已经过去了。你还在怕什么？快接吧。这些日子，她陪你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坦白，对不起她对你的相信呀。”Yvonne把双手揣在外衣口袋里，没想过要让自己的鼓励听起来更殷切真挚。
Alex下意识地拒接了电话，双臂交叉，“你怎么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看你怎么拒绝的，我就知道了。你不用那么惊讶，当你在乎却又不确定的时候，你会把你在乎的人推进另一个怀抱，推向另一种可能，那是你的习惯。我是怎么认识Jonathan的？你忘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那样。。。。。。”
“不重要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现在，他也没想要伤害我了，还真心想照顾Justin，也许注定要走过这一圈才能看到事情又回到对的方向。”
手机的指示灯在闪烁。Alex故意不理会。Yvonne识破地一笑，摇了摇头，“我不偷听了，快接电话吧，Cabot小姐。”她挥了挥手，转身远走，摇曳的背影就好像法国电影的结局一样耐人寻味。
“你没事吧？我打错电话了吗？”
Alex用沉默抑制住了差点落下来的眼泪。
“嘿！有人在吗？我在梦游吗？再不出声我可要报警啦。”
“别过来，我不习惯在黑漆漆的路上看见一个病病歪歪的女警察披头散发的样子，怕睡不好。”
“我还以为你的沉默是在酝酿一句贴心的问候，结果还是憋出来一句损人的话啊。”尽管这么说着，Olivia显然松了口气。“约会顺利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我刚和他们道别。”她刻意强调了'他们'一词，“怎么了？中餐，寿司，快递？有什么我能帮你？”
“啊，貌似我就需要你了。”
这句话后，电话两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咳咳，”Olivia清了清嗓子，“不绕弯子了，是这样的，我刚接了个电话，是你爸爸打来的，他，嗯，他想定日子请我们，请我和你一块儿吃个饭。。。。。。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上他的电话很匆忙也没给我机会说话，所以，我想还是先告诉你，让你跟他说明白吧。”
“啊，是这样啊。唉，自从老妈不在了，就更没人能劝这位先生消停些了。”Alex开始觉得自己脑仁疼了，闭着眼睛呼了口气，低声下气地恳求道：“Liv，如果我答应送你一副耳塞，你能答应陪我赴这场鸿门宴吗？”
“不要跟我卖萌了，检察官，你该清楚，我一点都不介意适时地感觉一下金字塔尖上的奢侈生活，况且，还能看你语塞翻白眼的样子，啊，那可是再多的养老金也换不来的奇景啊。”
“你就得瑟吧，别笑太大声又拉到伤口了啊。”Alex拦住一辆出租车，开门坐了进去，报了地址。
“放心吧，我只是偶尔会幸灾乐祸一下，可一点也没有自虐倾向啊。你在回家路上是吗？到家好好休息吧，别把自己累得像个病人啊，你爸会觉得我欺负你的。”
“他好歹是我爸，对我的那么点了解还是有的，不信，到时候你看着吧，他到时候一定提醒你别被我虐了。”Alex看着车窗外茫茫的夜色，试图在灯火过于灿烂，汽车尾气过于浓重的城市上空找寻到一颗较为明显的星星。
“介意我从现在开始练习含泪装委屈的样子吗？”
“听着像个很长期的打算啊？确定吗？值得吗？”
“为你，我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问题和答案早已经超出了字句本身所能承载的含义，也许是事实如此，也许只是听话的人心里拐了太多弯。
“Yvonne已经和我说清楚了。”
“嗯。”
“从今以后，朋友就只是朋友。”
“她和你说清楚了？那你呢？”
“我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你怎么了，才问你啊。”
“我很好。呵，是真的很好，就好像一个让我困惑已久的问题突然确定了答案。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是一整面墙都被推到了一样。啊，可能是还不习惯在心里暂时空出的位置吧。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突然可以擦掉了，我，我接下来应该去做些什么呢？”
“去生活啊，书呆子！有多少破公式是在你毕业之后还有用的？”
“说的也是。”
“本来就是。听我的话，什么也别想了。”
“好吧，为你破例一次。”Alex靠进座椅背里。
“嘁，别说得好像这是第一次一样。”
“随你怎么说吧，我快到家了，先说到这里吧。你也好好休息。我明后天就不去医院了，有点事。”
“没关系。”
“再见。”
“再见。”
Ale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