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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帝凰 天下归元-第89章

小说: 帝凰 天下归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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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坦诚以对,现在,我要做的,是以重新开始的自由的前行路途,寻求一个隐于云天之外的答案。”
    她边说边向外走,在将近牢门前停住,一笑。
    “但望诸君成全我。”
    缓慢的脚步声行在幽深的牢房甬道之中,听来犹如很多人在行走。
    自甲号牢房里出来的秦长歌,坚持不要萧玦的搀扶,却首先提出要去看看关押了其他人的牢房。
    当丙号牢房打开时,萧玦退后了一步。
    楚非欢脸色白了一白。
    秦长歌只是负手立于牢门口,身后火炬的光亮飞扬如舞,映得她脸色倒有几分红润,只是那目光幽黑,宛如深渊。
    火色跳动,鲜艳活跃。
    不及那牢房一片烈红刺眼。
    人间地狱啊……
    遍地碎肉,脑浆,鲜血,残肢,一簇簇的头发在浓厚得淌出地面的血泊中飘摇,尸体们以各种诡异姿势横死于地,有的撞墙,有的自扼,更多的是互相残害而死,你的手指捅进了他的眼眶,他的牙齿咬断了你的舌头,被拽出的内脏扔得满地都是,血腥气息几乎在门刚开启一线的同时,便猛烈如海啸般冲了出来。
    “啪嗒”一声,火光突然黯了一黯,一个举着火把照亮的侍卫耐不得这恶心惊怖的场景,失手将火把惊落在地。
    更深一层的黑暗里,人人面无人色。
    萧玦踉跄一步,失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秦长歌平静的道:“音杀。”
    怔了怔,萧玦嘎声道:“刚才,刚才那个女子?”
    “嗯,”秦长歌淡淡道:“很好,很强大,我很久没遇见这么强大的女子了。”
    萧玦的思绪根本不在她说的话上,只是怔然道:“刚才……这音杀……你……”
    秦长歌转目看他,一笑道:“我听见了。”
    退后一步,后背撞到铁门,门在铁壁上撞击出巨大的声响,隆隆如啸,萧玦仿佛没听见,只怔然而立,突然沉默下去。
    他素来挺直如剑的背影,这一刻剑锋暗藏。
    半响他低低道:“朕错了……”
    秦长歌当没听见。
    萧玦抬首,看着她眼睛,再次道:“我错了……对不住。”
    轻轻一叹,秦长歌道:“此事阴错阳差,并有他人作祟,原也怪不得你。”
    隔壁囚的是董承佳的遗孀,因是女犯另囚一室,萧玦嘴唇蠕动欲待说话,终觉没有开口。
    门开处,这回连秦长歌也震了震。
    迎门铁壁上,血写的一派大字杀气淋漓,每一笔画都还在不住滴落浓厚鲜血,狰狞怨气似可冲破这铜墙铁壁,直达九霄!
    “萧琛,我夫妻定来寻汝!”
    墙下,董氏尸身立而不倒。
    久久凝注那尸体,秦长歌缓缓道:“此女不凡,她是诸多证人中唯一一个不需要任何挟制威胁许诺便自愿出证的,数年来她身负丈夫骨骸中的一截和临终血书,日夜思谋复仇,未曾有一夜安睡,那截骨骸我们看过,是黑色的。”
    “这是烈女,长啸如岚意气如虹。”秦长歌仰首,目光冷锐,仿佛要看穿铁质牢顶看透深黑苍穹,“对于其他人,我虽有愧疚,但他们多半各有私欲,事已至此,我自然会对他们所遗家小善加抚恤,只是此女,此生所求,唯报仇而已,我却牵连她下场如此——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面色惨然的退后一步,萧玦立于两个牢房之间,目光再次在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山血海中扫过,黑暗中隐约听见骨节攥紧发出的细微的咯咯吱吱声音,半响,萧玦吁一口气,冷冷道:“传旨。”
    赶来的夏侯绝立即上前俯身听命。
    “赵王萧琛,欺君罔上,擅杀无辜,处事妄诞放纵不羁,构陷罗织陷人于罪,着革去王爵,由夏侯绝前往王府查看家产,暂囚天牢,待有司审狱献定,另行发落。”
    夏侯绝震了震,头俯的更低,依言复述无误后,匆匆而去。
    哂然一笑,秦长歌道:“如何不提睿懿被暗杀之罪?”
    “朕不回护他,”萧玦神色痛苦,“但是你自己也没列证据指证他杀你——长歌,你的目的不是他,是吗?”
    “他是亲王,依朝廷律例,有议贵议亲免死之权,”秦长歌淡淡道:“我没什么说的,总之,天意森寒,切莫等闲,冥冥中自有安排,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些惩罚比死更难受——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在太陛天牢暂押之时,为他安排我待过的那间牢房。”
    一迈进龙章宫,便看见龙床上呼呼大睡的包子,秦长歌俯首看了看那张睡得喷红的脸蛋,似笑非笑道:“瞧他睡的这个香,被卖了都不知道,担心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
    “谁被卖了?”包子霍然睁眼,“需要我帮你数钱吗?”
    “你被卖了,”秦长歌没好气,“不仅没收入,我还亏本。”
    包子瞅瞅萧玦,咧嘴一笑,抱住秦长歌脖子,在她耳边悄悄道:“亏什么?赶明儿我踹他下台,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我封你做太后,一三五我垂帘,二四六你听政,星期天他负责解决问题,咱哥俩一天吃三百八十道菜,不吃穷他不算完!”
    “得了吧你!”秦长歌同情的望了一眼因为耳力很好所以现在脸色很古怪的萧玦,一拍儿子屁股,“都是睡前故事说多了,你现在越发贫嘴,谁跟你哥俩?还有,什么你垂帘我听政?你这什么智商?”
    包子摊手,“我没办法啊……我落伍啊……我空虚啊……我刚刚知道我是太子啊,有点不习惯来着,对了,太子都应该干什么来着?你好像说过一个什么……九龙夺娣?”
    “哦,”秦长歌斜瞟一眼萧玦,“如果你觉得你很闲,你是可以建议你父皇再给你添八个弟弟,搞一出西梁版九龙夺娣,记得要把老二生得庸碌无德,老三生得爱好文学,老四升得刻薄冷酷,老八生得贤良深沉,老九生得阴险狡猾,老十生得鲁莽粗暴,老十三生得侠义英烈,老十四生得英武善战……哎呀,问题大条了,你是老大?最蠢的那个?”
    包子立即抗议,“搞什么?生那么多做什么?种马啊?”
    秦长歌别有意味的一笑,瞄了瞄萧玦,包子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萧玦,突然想起老爹的职业,恍然大悟,也上下瞄了瞄他,极其奸诈的嘿嘿一笑。
    ……萧玦被这对母子的天马行空的对话和横空出世的神情早搞糊涂了,只听懂大约是在说自己纳妃的事情,面上不由微微一红,心道长歌连这个都和儿子说,难怪这小子才几岁,就荤素不忌了。
    转念又想到长歌去后,各宫妃子都还在,心中怕她误会,有心解释一下,但是当着儿子的面实在开不了口,却听秦长歌突然道:“非欢,你去哪里?”
    萧玦愕然回首,这才看见楚非欢已经行至殿口,而长歌正目光复杂的望着他的背影。
    停在殿门前,楚非欢并没回首,只淡淡道:“恭喜陛下一家团圆,如今长歌既已脱险,也没有我的事了,请容我告退。”
    他语声平静,背对着众人,无人见那清澈双目中深意苍凉,曾几时心花零落,罗衣消尽旧时香,几多深恨,几多深恨也只能长此深埋,那些一家团圆的,言笑晏晏的,两情相许的,如今已不敢奢求拥有,但希望可以不必让我看见。
    ……离开吧,让那些团圆的,更美满吧,何必做个畸零的碍事之人呢?
    楚非欢抬首,月光如水,浸透他秀丽容颜,他亦是一轮浅淡的月色,照得寂寥楼头那些无声而隐忍的梦境,更多悲凉。
    “不行,”
    接口的是秦长歌,语声干脆,“要走一起走。”
    萧玦一惊,未及说话,秦长歌已回身,深深看着他,一字字道:“先前我已说过,明霜还是明霜,请相信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我希望,一切都重新开始。”
    手指紧紧扣住身侧的销金宝鼎的飞龙把手,不顾那鳞片棱角刺痛掌心,萧玦亢声道:“可你也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长歌,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做到当年我对你许诺的那些,我知道你心里怪着我,所以我不能勉强你,也不当要求你回来,但是长歌,看在那许多年倾心相伴,看在你我曾两心相许,看在溶儿面上,你最起码,该给我个机会!”
    “我没有怪你,”秦长歌一笑,“天为棋盘,星矢为子,你我属于的这一番棋局,纵横六国,非单薄人力可挽,怪你又有何用?至于机会……好吧,我虽然不入宫,但会以另一种合理并公开的方式留在你的视线之内,也方便将来行事,溶儿也可以常来陪你,你可以公开他的身份。”
    “你指的是……”萧玦目光闪动,“溶儿恢复身份,你呢?太子活了,皇后的去向如何解释?”
    “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秦长歌一笑,“悉听尊便,我只有一个建议,你去和萧琛谈谈吧。”
    “嗯?”
    秦长歌将目光缓缓调向太陛天牢的方向,目光似憎恶似疑惑,“也许你去,会另有些什么收获呢?”
    ―――――――――――――
    这一夜如此短促,却又如此漫长。
    短促如昔年最美好的记忆,漫长得,仿佛便是一生了。
    萧琛坐在先前秦长歌做过的位置,仰首看着月光一格格移过天窗,不可追及的远去,突然很平静的笑了下。
    天窗已经修补过,太陛铁甲卫士的速度果然很快。
    萧琛盘坐半晌,默然起身,执了一盏油灯——这是守牢人因他的特殊身份送来的,再一次细细看墙上那些字。
    他看得很认真,仿佛想将那些字都一字字看进心里,再带着血,带着恨,刻进心里。
    “睿懿……秦长歌……”他近乎呻吟的低语,烛火明灭,映上他清雅的容颜,那隐在半边黑暗中的目光,一片萧瑟的森然。
    “你想逼我说……”他慢慢绽开一丝微笑,“我为什么要让你高兴?我,不,说。”
    “将来……”他笑容里满是恶意,恶意里渐渐多了一丝兴奋的喜色,“你就等着哭吧……”
    那喜色又渐渐散去,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轻轻的颤抖起来,“不……不……”
    睁大眼,仿佛看见未来某个惊悚的画面突然逼近眼前,眼底浮起一层青色的惊恐。
    良久,萧琛缓缓弯下身,抱住了双膝,黑发散落,落于瘦弱的背脊,那么一个牢牢保护的姿势,他将自己欲待出口却死也不愿出口的那句话,连同自己的所有难言的沉默,都死死的藏住了。
    ……萧玦已经在牢门前看了很久。
    先前夏侯绝来报,宣旨时,赵王素衣散发,于府中清波亭中独自抚琴,听了旨意,只淡淡哦了一声,对着手下琴看了半晌,衣袖一挥,将琴推入湖中。
    一声水花也未溅起,绝世名琴永久沉落。
    “长弦已断,名音失声,既已无人倾听,何须再留?”
    赵王俯首看着平静毫无波澜的湖面,最终只说了这句话。
    夏侯绝将当时赵王的言语,神情,姿态,巨细靡遗的一一回报给萧玦,禀告完毕半晌不敢抬头,殿上的天子侧身而立,遥遥望着远方,身姿依旧如常笔直,然而他却隐隐觉得,陛下这一刻心里,有什么已经崩断了。
    随后萧玦再次要他带领着来到太陛天牢,身后于海捧着金樽玉盏,一壶碧青的酒液,在玉壶中荡漾。
    夏侯绝连一眼都不敢看那酒,开了门,便躬身退下。
    在牢门前怔立半晌,萧玦缓缓抬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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