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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庭前落蕊-第4章

小说: 庭前落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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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说什么?你失忆了?”
  漫罗倒还镇定,只拍了拍子煦的手,而后又坐下身,翘着二郎腿好不雅观地道:“不就是忘记了一些事吗,瞧你们一个个那模样,至于么?”说话间,她的手指过芷兰和子煦,随后浅抿了一口茶,才接着道:“忘记的事还可以再记起来,我若是死了,可就连这机会都甭指望。”
  伴着漫罗话音的落下,子煦方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七弟说的是,不过四哥挺不明白的,既然你都不认得那容轩了,作何又要替他为父皇求情?”
  漫罗轻轻地勾起唇角,笑得分外妩媚,“他的眼神很不错,让我想留下他。”
  “眼神?”子煦不解地反问,而漫罗却更加坚定地道:“对,就是眼神,我喜欢他眼神里的杀气。”其实漫罗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变态的想法,只怕说出来他这个单纯的四哥会被她吓到,那便是——容轩越是恨她,她就越想在他眼里看到挫败。
  当夜,颜老狐狸来探望漫罗的时候,漫罗便向他提出想搬回自己府上去住,颜啸一口允了,之后又如下午子煦说的一样,告诉她容轩已经在她府内的地牢里关着了,想怎么处置都随她高兴,再然后便同她讲了些大道理,不外乎切忌让人识破身份之类的话。
  而翌日一早,一顶宫轿由柒林殿而出,朝着七皇子府上去了。待到达府外,府里所有人都候在外边,漫罗一下轿,便有人立刻迎了上来,看样子是个总管,漫罗抬眼看了看这宅子的门面,不算奢华,却也绝不简朴,微微一笑,她想:这个地方,也许将带给她一段新生。

  卷肆 回府

  “恭迎主子回府。”年约三十有余的男子见漫罗一下轿,便立刻走了上去,俯身恭迎,漫罗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心中已对他的身份有了些估摸。微微颔首,漫罗复又将目光从门前的下人们脸上一一扫过,最终笑道:“莫聚在外边了,都进去吧!”说罢,自己先迈开步子朝着府里走去,芷兰与那男子紧随其后。
  王府里边倒是极美的,如今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途经花园的时候,漫罗不禁停下了脚步,痴痴地望着那冰霜间的点点殷红,她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主子中毒那会儿这园子里的梅只是含苞,如今主子一回来,花苞倒是都绽放开了。”此刻那男子在身边如是而道,漫罗瞥了他一眼,心想此人倒是很会摸人心思讲话,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却使那男子一惊,呆愣了许久方才问道:“主子不认得我了?我是这府里的总管苏河啊。”
  “哦,原来是苏总管。”漫罗有礼地笑了笑,又接着道:“这回漫罗大难不死却是将很多事情给忘记了,苏总管切莫见怪,以后这府里的大小事务还需总管多上心些。”话音落下,便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那苏河在原地又怔忪了好一会儿,才跟了上去,此时却听漫罗道:“有劳苏总管带路。”苏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管走在最前边引着自家主子往柒林阁而去。
  直至到了阁内,漫罗冲苏总管甩了甩手,那男子才退下,只是在退出柒林阁后再想想七皇子失忆之事,仍是觉得特别的突然。
  而那厢漫罗正对自己居住的这个小阁四处勘察,小阁内的布置并不奢华,相对比较简约素雅,隐隐中透着一股如世外桃源般的恬静,这里的装饰倒是极其符合她的喜好,包括中堂之上挂着的那块牌匾,上书:柒林笑世。
  柒林……如果漫罗没有记错,她在宫中所住的那座宫殿也叫柒林殿,而这里又叫柒林阁,如今就连一块牌匾上也写着柒林二字,只是不知这柒林所指为何,但不可否认,这二字定对原先的颜漫罗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太师椅上坐下,漫罗究竟还是将心头对柒林的好奇给压了下去,有些事本与她无关,又何必耿耿于怀,还不如放开一些随心所欲。与其在此猜测那柒林的意思,她倒更好奇那个容轩小帅哥是个怎样的人。
  芷兰为屋里升起了暖炉,漫罗感受着那一股暖意,心中竟也有了些许的温暖,“芷兰,你也别穷忙活了,过来陪我说说话。”
  芷兰停下手里的动作,愣了愣,随后走到漫罗身边,“是,主子想说些什么呢?”
  “你给我说说容轩吧,比如他平时为人如何,性格如何,喜欢些什么,又不喜欢些什么?”对于容轩,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该比她熟悉,于漫罗而言,惟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容轩看着她时那双漂亮眼睛里的一抹杀气,那由心而发的傲气与无惧,也是她最欣赏容轩的地方。
  芷兰听闻了漫罗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才娓娓开口,“主子虽然把很多事儿都忘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容轩公子的。”漫罗瞧了芷兰一眼,见那丫头竟是笑得格外欢喜,而后便听她接着道:“容轩公子平时很少与人交流,可待人却是极好的,凡是伺候过容轩公子的奴才丫鬟们都说他很好相处,只是好静、不爱说话。”
  漫罗一边听着一边表示了然地颔颔首,而后又闻芷兰说道:“至于容轩公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芷兰也不清楚,只听伺候容轩公子的月儿说,容轩公子时常站在窗边望着外边的花朵,一看便能看上整整一下午。”
  “原来他喜欢花……”漫罗用拇指抵着自己的唇角,意味深长地自语,继而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那么容轩与我又有何等深仇大恨,让他恨不得在我食物里下毒欲置我于死地?”
  芷兰一听这话,脸色顿变,站在一边咬了咬下唇,微启了好几趟嘴却始终不知要如何开口,漫罗见之如此往复已不耐烦,终是喝道:“有话就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芷兰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有所隐瞒,便一闭眼道:“因为平时主子对容轩公子很不好,所以容轩公子才很恨您。”
  “我对容轩不好?”漫罗微挑起柳眉,好奇地对上芷兰的双眼,“如何不好?”
  芷兰又抿了抿唇,忽而大胆地开口,“具体您都对容轩公子做过些什么芷兰也不清楚,只是每回容轩公子侍奉完主子,他身上都布满了伤痕。月儿曾拜托我向主子求情,望主子能可怜一下容轩公子,这话芷兰一直没敢同主子说,可今儿既是主子让我讲,我就有话直说了。”她深深地喘过一口气,才最后甩出一句话来,口气分外认真,“咱府里的金疮药虽是好药,可长此下去,怕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救不了容轩公子。”
  漫罗闻之大骇不已,怪不得那容轩看她的眼神里会透着如此深刻的恨意,可她原本以为那所谓的深仇顶多也就是些“杀父弑兄”之类的家族仇恨,好吧,她承认她是小说看多了,可她颜筱朵思维再跳跃,又怎能料到自己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竟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呢?偏偏那容轩身子单薄却一骨子硬气,即便被如此虐待,却也不曾害怕,知欲擒故纵,杀颜漫罗报受辱之仇,可惜此人欠缺了点运气。
  一切都怪她。其实他报仇本是成功了的,真正的颜漫罗也确实死了,只是容轩不知,错将她当作了漫罗,便有了这么个乌龙。然而换句话说,要不是颜筱朵穿越到这里,又还魂与颜漫罗之身,这里所有的人都将与之一同陪葬,虽知容轩不怕死,可是其余人又有几个能做到他那样无所畏惧?
  芷兰瞧漫罗一直没出声,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主子饶命,芷兰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漫罗垂首望了芷兰一眼,摆摆手,道:“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说着,还上前扶了芷兰一把。
  七皇子一改常态,对下人这般温和绝属少见,芷兰被怔得愣愣的,好半天才怯怯地问了句,“那么,主子是不罚芷兰了?”
  “你未做错事,今日不过是说了实话,我作何要罚你?”漫罗不答反问,而后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倒是听你如此一说,我突然发现,我以前似乎做了不少坏事。”坐在椅子上,漫罗将芷兰脸上顿时泛起的恐慌全部收入眼底,继而笑着调侃,“有我这么恶毒的主子,真是为难了你们不是?”
  芷兰一听这话又要跪下来,而漫罗最见不得的便是这古代的下人们动不动就要下跪,于是在芷兰还未跪下之前先行开口,“不准跪!”
  那小丫头本来腿已软了,被漫罗如此一喝,又立刻站直了身,不敢跪也不敢抬头,“能伺候主子是咱做下人的福气,主子千万别那么说,其实除了对两位公子,您对咱下人都还不错的。”
  “两位公子?”漫罗半眯了眼,细细地打量着芷兰,“哦,还有罹湮,怎么?我以前对罹湮也不好么?”
  芷兰沉默了一会儿,才老实地回答,“不瞒主子说,您对罹湮公子确实不好,只是府里的下人都说那罹湮公子是个识时务之人,他很聪明,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少吃苦头,自然也就比容轩公子活得快活些。”
  “哦?”漫罗唇边的笑意越发深刻,看来这罹湮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只是刚才进府的时候,她注意过那些迎接的人里没有什么姿色特别出众的,照理说那容轩长得那般,而作为与容轩同时受宠的另一侍宠,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才是,可为何就没见到呢?“怎么一直没瞧见罹湮?”
  “回主子,听说罹湮公子最近病得厉害,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要多加休息,切忌吹风着凉,所以之前就没出去接您。”芷兰细心地回答。
  漫罗点点头,表示明了。看来找个机会还要去看看那个罹湮,如今她就是颜漫罗,而那罹湮怎么说都是她的侍宠,人家现在病了,她总该有些表示,不然未免显得太过薄情了些。
  猛然站起身,漫罗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随之说道:“走吧!”芷兰刚一抬头,却见漫罗已走出好几步,她连忙跟上去,正在思忖着主子是要去看容轩公子还是罹湮公子的时候,忽听漫罗开口,“我们上地牢去看看容轩过得可好。”

  卷伍 容轩

  地牢这地方总是比较阴暗潮湿,漫罗刚走下阶梯,就感受到一股极度的不舒服,可是想想容轩已被关押于此多日,也就将心头的不适压下了。
  随着地牢狱卒来到一间密闭的牢房前,房门乃坚实的铁门,门上只有几个透气孔,而铁门下方有一个可以另外打开的小门,应是给犯人送食物用的。漫罗一看这架势,不禁微微蹙眉,“容轩就关在这里?”
  那领路的狱卒闻言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是的,主子,照理说这容轩公子意图谋杀皇亲贵族乃是死罪,而皇上开恩,将他交由您来处置,可同时也派了刑部唐大人来审问,自是要将他关押在审问室内。”
  审问室?漫罗不禁在心中冷笑,说得倒好听,估计里边其实是个行刑室吧?看来这些日子那容轩也没少吃苦。
  “开门。”漫罗一声令下,铁门上的锁被开启,而后那狱卒先行推开沉重的牢门,为漫罗开了一条路。漫罗倒也随意,迈着缓慢悠哉的步子走进牢房,入目的竟是容轩双手被锁吊在顶部垂下的一条铁链之上,而双脚脚尖勉强可以踮地,额间蒙着一层细密的汗,手腕也已被勒出了血痕,模样狼狈不说,更是让人隐隐感觉到此人极端的脆弱。
  此刻有人搬了椅子上来,漫罗便在那红木太师椅上落座,忽而对上容轩抬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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