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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华归 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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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精怪,可惜,红颜命薄,华贵人好端端的却突然早产,皇上本想弃孩子保大人,无奈华贵人坚持要留下孩子,所以……华贵人死后皇上曾想追封其为皇后,却被当今太后硬压了下来。”

    听到此,我不禁对那坏心眼的皇帝有了几分好感,弃孩子保大人,这皇帝倒也是个重情义的男子,不若这好色薄情的尹老头。

    尹老头自是不知道我心里的念叨,接着道:“华贵人死后皇上十分伤怀,直到后来兰幽若被送进宫里,皇上才逐渐开心起来。传闻兰幽若同死去的华贵人长得几乎毫无二致,却更加妖冶美艳,皇上把从前给华贵人的宠爱全部给了兰幽若,谁料兰幽若也……”

    “父亲要月儿努力博取贤王青眼,可是因为皇上爱屋及乌,对华贵人的亲子十分疼爱,是以贤王便是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了。”尹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儿果然聪慧,更何况,为父觉得贤王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若月儿真能入得贤王之眼,来日入主东宫,为父也算是放心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来日”入主东宫?别说你没算记过让我现在就嫁给皇帝去。又跟尹老头闲扯了几句,我便称自己乏了,想回房休息,尹老头痛快放人。

    回到房中,我捧了一杯茶,开始细细整理复杂的线索。

    若如尹老头所讲,那皇帝与太后皇后定是不合,参照从前尹老头提到的皇族利害关系,皇后之子容成祀应当是后党支持的继承人,贤王没有复杂的外戚关系,是帝党心仪的继承人。照现在的情况看,李期明则看好贤王,实则与太后暗通款曲,是为后党,此次李思韵入宫后,太后的表现以及李思韵深夜拜访都能证明这一点。不过我入宫前,尹老头给我分析朝野现状时,曾言李期看重贤王,想来李期与太后皇后的这层关系,他是不知道的,就是不知皇帝他知不知道这些了。

    尹老头显然相信皇帝的实力,虽说贤王没有外戚帮扶,但皇帝的支持也是十分有利的筹码。太后倚仗韩家左右朝廷和**数年,想必皇帝也在暗暗计划如何扳倒后党,限制外戚干政,尹老头这帝党的路,恐怕须得一条道走到黑了。

    敌后两党之间暗涛汹涌,其他几个皇子也断然不会将皇位拱手让人,是以这些年来,皇子和其母系宗族间的明争暗斗想来是从未中断过的。但是,照目前看,似乎有三人却在混战的圈子之外,他们便是容成睿,容成具以及德妃的亲子容成聿。现在我所了解到的均是尹老头一人之言,两方势力的对比我还未能明确,唯今之计,只有尽快了解全局,为我自己早作打算了。

    有些事我始终未想明白,当年的韩家虽然权倾朝野,如今却只是偏安于悭山,即便朝中还有着零星韩家之人,其势力也无法与从前同日而语,那么皇帝是在忌惮后党哪一点呢?

    还有,若是日后帝党胜利,尹老头有多少把握不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有韩家坐大的例子在,皇帝有多少可能会允许又一个逐渐强大的外戚存在?若是后党胜利,尹老头又有没有可能成为新帝平衡朝中势力的工具而被只削不灭,留下一线生机呢?

    另外,德妃虽不争名夺利,其子也一直安分守己,但德妃的几位兄长均在朝中任要职,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这一派参与到争夺之中,形势会不会急转直下?容成具母系宗亲的力量在朝中也占了不小分量,若容成具意欲帝位,情势又会如何?

    帝后之争,嫡位之夺,权臣之斗,这琼鸾峰之行,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九章 皇亲贵胄

    本月初十是宜祭祖,宜出行的黄道吉日;皇帝便将琼鸾峰之行祭天动身的日子定在这日。

    今日,我们几位奉诏前往琼鸾峰的外臣之女,天擦黑时已在皇家的祭天台等候。皇帝携诸皇子到达祭天台后,复杂繁冗的祭天仪式便开始了。礼部的大臣们在祭天台上念念有词,我立于台下暗暗打量即将同行的几人。

    尹老头中意的大皇子贤王容成贤,器宇轩昂,意气风发,倒是能看得出其正荣宠加身,春风得意。他始终微微笑着,眼中带着宽容和气度。虽然没有母亲照拂,但他自小便由皇帝庇护,想来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只有这样觉得人世美好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宽容和气度吧。我深觉他会是个好想与的人,于是心中稍稍对他有些倾向。

    二皇子容成聿……望着眼前的容成聿,我只能想到“姿容既好,容情亦佳”这八字,从他俊美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云淡风轻”说的想必就是他此时的神情罢,此人若非真的宁静豁达,便是城府深沉了。如果说容成贤是缕明亮的阳光,那么容成聿则更像云,似乎很闲适,很平淡,那么不疾不徐,那么悠然自得。阳光可以照在身上,可以轻轻抚摸,但云……永远是高远莫测,无法企及的。

    三皇子容成祀一脸桀骜,神情中透着骄纵的傲气,此等骄傲,想是缘自他良好的出身。我仔细端详他的脸,从他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韩玉璃的影子,而他的相貌虽然尚可,但比之其他几位皇子,却显得有些平庸了。

    四皇子容成具眉头紧锁,情绪形于外,想必是位急躁的皇子。他长得很不讨我喜欢,明明生的不错的五官,怎的在他脸上,就拼出这么一副阴鹜狠辣的样子!我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大会选择他;

    五皇子容成睿还是同我上次见到的一样,美得很不真切,美得十分疏离。方才他见到我时,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尽管已不是第一次见他,我还是暗暗感叹,为何人间会有如此美的男子,虽然容成贤和容成聿均是十分难得的俊逸男子,但睿王,却是超脱了男女,浑然天成的美,就如那水中之月,让人舍不得触碰。

    此次琼鸾峰之行,先前的几位外臣之子均未出现,也并未有公主与我们同去琼鸾峰,这便意味着,此行的女眷只有我、夏瑾、李思韵三人了,这与我先前的估计十分不符。我原以为皇帝会借此机会多收几个驸马,收几分权力,但照如今看来,朝中形势定是十分复杂,皇帝不便盲目下手,只得先把皇子们并我与李思韵重臣之女送得远远的。

    祭祀台上的唱念结束后,皇帝举杯为我们饯行:“你们此去要牢记潜心酬神的重任,静心敛神莫为俗事烦扰。天高地远,务必小心谨慎照料好自己,孤也好向你们的母亲交代。

    皇帝这番话说得很耐人寻味,“牢记重任”?莫不是琼鸾峰之行皇帝私下还有什么交代?“莫为俗事烦扰”?说白了就是让一干皇子老老实实呆在琼鸾峰莫要滋事,想来这朝堂之上是要变天了。“小心谨慎照料好自己”?这是我最担心的,若真如皇帝所言,那此行倒是真的有许多风险了。

    他把自己的儿子全都送走,可谓兵行险招,儿子不在身边,他在朝中的谋划便少了很多来自夺嫡的阻力,外戚的力量也会有所限制,但若是外戚势力过大,朝中大乱,他的儿子们恐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把双刃剑用起来想必很不容易,一不留神便会重伤自己。这是一场豪赌,皇帝用自己的安危来赌一个新的朝廷,一个为他马首是瞻的朝廷。

    心中对这位皇帝倒是有几分钦佩,只不过,这外戚派系盘根错节已很有些年头,想要连根拔起,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尹老头愿意做这帝党,想是知道皇帝决胜的底牌,但面对这样的豪赌,我不想让自己的性命成为赌桌上的筹码。朝中变动,几位皇子如何能无动于衷,我不能让尹老头拿我的性命去赌他下半生富贵荣华,我相信,鹿死谁手今犹未知。

    既已想明白不能随波逐流,我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寻找最有可能获胜的一方,确保在这场权力争斗中为自己留下生机。

    “贤儿,你父皇甚喜欢月丫头,这一路上颠簸劳累,你可要为孤照顾好她。”这皇帝又打的什么算盘,他是真真一点都不想让我好过,你倒是让你的一干儿子将我看作媳妇儿的候选人还是后娘的候选人啊!我忿忿然在心里念着。

    饮下送行酒,我们一行数人便上路了,由于路途遥远,未免途生变故,我们装成了去远方探亲的少爷小姐,男子皆打马行于左右,女眷则坐于马车中。

    既化装成普通人家,自是不好太过招摇,马车也是较为简陋。在马车上晃了一个多时辰,李思韵大小姐便嚷嚷着停车,非要自己骑马,贤王劝慰了一番,又行了一个时辰,贤王让大家停下休整。

    车刚停稳,李思韵便跳出马车道,“这马车坐得委实憋屈了些,贤哥哥,你就让我骑马吧,我可是会功夫的,你不用担心我。”贤哥哥,真亏李思韵能叫的出口,也不嫌酸倒了牙,我心里对她的嫌弃又添了几分。瑾儿则是一副“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看她板着个小脸,我更忍不住想笑了。

    李思韵还要往下说,一旁正在喂马的祀王忽然道:“一个女子,不学着温婉可人,非骑什么马,有碍风化!”

    李思韵一听便火了,叉着腰道:“祀哥哥你也太伤人了,思韵怎么就有碍风化了,我自幼出入军中,男子能做的我也能做!”“哦?”祀王奸诈一笑,“如此说来,你岂不是还想娶个媳妇?”说完便开始大笑。他这一笑不打紧,我也终于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他几人也都笑得十分欢畅。

    看李思韵窘得憋红了脸,贤王打圆场道:“老三,你少说两句,思韵,你若不怕辛苦,待我们到了下一个镇子,便给你买一匹听话的马骑,不过,为防途生事端,你需得女扮男装。”

    得知不用在马车里颠簸,李思韵也不顾其他了,欢天喜地的回到车上,催着贤王快快出发。瞥了眼身边一脸孩子气的李思韵,我暗暗想,如此说风就是雨的爽直性子,怎何会在宫中设下那样迂回的圈套。

    见我愣着神,瑾儿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口,凑到我耳边道:“姐姐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谁家的俊俏公子?”我被拉回心思,轻轻点了点瑾儿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怎的尽想着些没边没影的事,我看,恐怕镇日思春的,是你吧!”说完,我同瑾儿便在车内闹成一团。

    闹得有些累了,瑾儿伏在小桌上一口一口地喝茶,我则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壁上,掀开车窗上的遮帘向外看。

    几位皇子皆策马在旁,姿态均十分优雅,端的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我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群养尊处优的皇子,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再怎么从简,明眼人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贵,如此招摇,想一路平安都难。

    见我一脸忧虑,瑾儿递过一杯茶关心到:“姐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让马车先停停?”李思韵正急着赶到下一站换马呢,忙说:“别啊别啊,月儿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到下一站了。”我正要开口,车骤然停下,我们几人均前仰后合。

    我刚把手搭在车窗遮帘上,便听见有人喊道:“几位公子哥是携美出游还是运送贵物啊?要不哥儿几个给你们帮帮忙,替你们运送可好啊?”

    唉,想什么来什么,这几位招摇的主终于还是招来了劫道的,我本想让李思韵安静等着他们处理,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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