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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重华归 完结-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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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规矩,此时容成聿应该先去同参加婚宴的亲贵大臣喝酒,接受众人的祝贺,散席之后才会回来揭盖头。但没想到,头顶的盖头在我猝不及防时被揭开,那张让我欢喜让我痛苦让我思念的脸,就在眼前。

    “安安,你终于嫁给我了”,他说,接着,便又突然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直转得我头晕眼花,才把我放下。

    “走,和咱们的喜酒去!”说完,他拉着我便要走出新房。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六二章往事如烟

    第三六二章往事如烟

    被他牵着,我的心早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连怎么到后花园的都不知道。

    见到新郎和新娘一同出现,宴席上的亲贵皆是一顿。很快,欢呼声想起,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官员率先朗声道:“皇上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一时一刻也不得分离啊!”

    众人皆是附和,很快又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老臣道:“李相说得对啊,瞧皇上和皇后娘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刚才说话的年轻官员便是大炎史上最年轻的丞相,继尹茂修之后手握重权的李泽?果然和我听说的一样,看上去为人直爽,心思却不见得简单。

    据我所知,他正是容成聿肱股之臣中最有才学的一个,当年容成聿培养一干年轻臣子时,就数他最为出类拔萃。难怪尹老头死后登上相位的是他。

    他刚才率先出言,其实也是变相的向我示好吧,毕竟,在所有人看来,他现在的这个相位,是从我父亲手里抢走的。

    碍于君臣之礼,他自然不敢太直视我,我倒可以仔细打量他。

    容成聿牵着我在主位上坐下,而后摆摆手道:“都入席吧”,众人拜谢了一番,开始依次坐下。偏过脸看了容成聿一眼,这是我见过的,他最开心的一次。

    像是怕刺伤双眼,在他回望我之前,我忙将视线转开。环视众宾客,我看到了已经降为郡王的祀王,和他的王妃李思韵。看上去,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还是不怎么好,同坐一桌,两人间的距离却隔得很远,而目光也根本不在对方身上多做停留。

    祀王一直在大口的饮酒,表情看上去丝毫没有沾染宴席上的喜气,李思韵则是不知在看哪里,表情冰冷。

    许久不见这二人了,现在我已决定离去,再看见他们,不由感慨良多。其实,我倒是真心希望他们二人能好好过下去,祀王虽然性子有些急,有时候倔了点,但心却是很好的,被他照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到大被祖母和母亲严苛教育,面对贤王和容成聿还有睿王这样优秀的兄弟,他不得不像绷紧了弦一般度日。到后来,为了成全祖母帮助儿子造反的念头,他还不得不背上背叛父亲,背叛国家的罪名,最后竟直接被贬为了郡王。

    而他的身世,才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草。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他,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没有皇族血统的孤儿,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韩太后和韩皇后的棋子。

    我一直在心里暗暗为他心疼,但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李思韵,何尝不也是一个可怜人,年华正好,一心想要加入皇宫做太子妃,最后却只能成为政治联盟的牺牲品,在两人皆不情愿的情况下与祀王成婚。

    李思韵从小到大被惯坏了,向来心高气傲,祀王又是个刀子嘴,二人打从认识起就互看不过眼。在祀王还是亲王的时候,李思韵想过和祀王好好生活,但祀王却始终放不下过去。后来祀王被降为郡王,她父亲更是受了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灾,由此,她便恨祀王不争气,帮不了她,二人势同水火,日子更是过不下去了。

    都是可怜人,为什么不能互相怜惜呢?人这一辈子,究竟在追逐什么?如他们这般,如我这般,还不是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争不到。

    “安安,在想什么?”见我走神,容成聿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我怔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容成聿笑了:“也对,从你入主东宫后,还未接受百官朝见,会紧张也是自然。没关系,有我在,你想怎样都行。”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我点点头,心里却仍是戚戚然。

    有臣子起身敬酒祝贺,容成聿同他说话,我的视线滑到了与祀王夫妻邻座的具王。

    容成具,我是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他了,印象中,连皇帝出殡的那一日他也没有来。

    听说,具王一直就是病怏怏的,空有一个四皇子的名号,却是很少出现。

    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年前,我们几人一同前往琼鸾峰的时候,那时的他似乎并不像现在这般病弱。说起来,他也是个心思极重的人,去琼鸾峰的一路上,他很少与我们交流,眼神也总是很阴鹜。

    当年在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我直觉他是个极不好相与的人,眼里总是充满了算计,为人处事也总是没什么气量,一副成不了大事的样子。当年他的母家在朝廷里还说的上话,朝中也的确有一小部分势力支持他夺嫡,只是终不成气候。

    从琼鸾峰回来不久,我便听说他病了,一病便病了几年,总也不见他好转。先帝对于他生病的事似乎也是淡淡的,很少在我们面前提及,慢慢地他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对于皇位,他应该是最野心勃勃,也最不择手段的一个,若是不被这一身病体所拖,想来他会是容成聿继位的一个极大阻碍。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即便病着,也一时一刻都没有放弃过对皇位的打算,只不过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被容成聿看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睿王就坐在具王邻座,他和祀王一样,也在低头喝闷酒,我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雅,这丫头果然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眼里满是担心,手指把手绢都卷皱了。

    暗暗摇头,我只求小遥能与睿王有个好结果,或许那结果和我想象的不同,但只要他们二人互相有个照应,我便放心了。

    突然感应到一道目光,我顺势望过去,看到止郡王正举着杯向我示意。勉强牵起笑容,我端起酒杯回敬他。

    如果说在所有人中我最羡慕谁的话,那一定是止郡王。他一生不为名利所累,真正的自由自在,来去如风。我很羡慕他能随心所欲地游历天下,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更羡慕他那颗自由的心,不为任何事而转移。那张小几只有他一人坐着,看样子陵嫣还没有回来,只怕,正跟着桑庾闯荡江湖呢。

    那两个孩子,虽然性子是一样的直,但都很善良可爱,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喜结连理,我实在是遗憾。不过,陵嫣这丫头一心想要做个江湖人士,能与桑庾这个琼鸾派掌门结成爱侣,也算成全她的一颗向往江湖的心了。

    在我所见之人中,少有能得偿所愿的,所以我真心希望桑庾和陵嫣的感情可以修成正果,不要像我和容成聿一样,走到这般万劫不复之地。

    这次我的逃离计划,除了王居璟的大力帮助,止郡王的接应也是弥足重要。虽然根本没有机会面谈,但方才他那一举杯,正是在告诉我,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真心感谢他所做的一切,他是我在这世上最纯粹的朋友。

    从前我一直自诩为贤王的知己,认为我与他之间是最纯粹的友谊,可当我那日为了容成聿而对他心存隐瞒时,当他带着夕湘雪义无反顾地离开时,我便知道,在我心里,我将再也不配是他的知己了。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一开始选择了和贤王合作,会不会现在一切都简单得多?纵然或许还是会有一个夕湘雪存在,威胁着贤王的帝位,但至少我和贤王之间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不会像我和容成聿这样互相伤害。

    上次设计送他和夕湘雪离开,一别便是年余,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过得如何。

    在从前,我还对和容成聿的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曾坚定的认为,我与容成聿的婚礼一定要由贤王来主婚。如今,婚礼和我想象的一样盛大,但我的心境却已全然不同,而贤王,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虽然离去或许是贤王最好的结果,但我将终生背负着伤害挚友的内疚与自责,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没能让贤王与先帝见最后一面。

    抬起头看看夜空,先帝死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他一直是最看透我的那个,我一路走来,无不在他的视线之下,安排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敬他更多,还是怨他更多。

    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他至死都没能再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最后一面,至死都在被他最爱的儿子误会着。我知道,虽然他死之前,对我那样温和,还将容成聿和这万里河山托付给我,但他其实在心里,是恨我的。

    他恨我在贤王和容成聿之间选择了容成聿,打破了他运筹一生的计划,更让他不得不传位给容成聿。恨我让他与贤王终生嫌隙。但我也知道,他对我同样有愧疚。

    我对他,亦是有恨的,有自己的恨,也有为德妃的不平。但这些恨与不平,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他是那样睿智的一个帝王,终生殚精竭虑,到死去时,却只能满腹遗憾。果然,人算计一生,终逃不过一个命字。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六三章沉溺

    第三六三章沉溺

    “皇嫂,这一杯我敬你!祝你与皇兄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就在我出神之际,祀王突然站起身,举杯相祝。我怔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容成聿却已端起酒杯,“祀郡王的心意孤感受到了,”说完,便痛快将酒饮下,而后转头看向我。

    方才祀王的祝词是对着我讲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敬一番。

    容成聿替我添了酒,笑着看我,我点点头,端起桌上的酒杯,本想起身,却被容成聿不着痕迹地按住。

    是了,作为皇后回敬皇弟的酒,是不必站起身来举杯的。

    坐稳身子,我牵起嘴角,对祀王遥遥一敬:“多谢祀郡王的祝福……”后面本想加一句,也祝你与祀王妃恩爱长久,但最终却并未说出口。他与李思韵到现在这般田地,要想恩爱也难,我说出来反倒不好听。

    本以为祀王会就此坐下,哪料他仍是站着,又倒了一杯酒,再次道:“这一杯,再敬皇嫂,祝皇嫂与皇兄瓜瓞绵延,早生贵子。”

    此话一出,我手中的酒杯顿时跌落在桌上。

    如今祀王已是郡王,加上各方面势利的边缘化,对于宫中之事,想来他也并不清楚。不光是他,只怕连在座的大多数亲贵大臣都不知道我已不能再孕的事。

    如此的祝福之语,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恰如其分的,只有少数知情者,在听到这话之后,面色大变。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看到睿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止郡王紧皱着眉头,具王露出一抹奸笑。

    只听具王悠悠开口道:“祀郡王此话说的,恐怕有失偏颇吧!”虽未言尽,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别有意味。

    “你这是何意?”祀王对具王怒目而视。

    具王还是笑得一脸阴鹜:“没什么,只是,祝词都讲究宾客尽欢,你此话一出,让我们的皇嫂如何能展颜欢笑呢?”

    “臣弟这一杯,敬皇兄与皇嫂!单看皇嫂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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