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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妙手生春-第61章

小说: 妙手生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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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太后就领着另外几个宫人带着姚海棠进了厅堂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华贵之气,雕梁画栋自不必说,陈设也件件精巧,再一细看……姚海棠不由得感慨了,好多是她手里出来的啊这时太后又让人去取东西,看样子是非要赏赐她不可,等宫人都被差出去了,太后才凑近了她说:“老四跟我说,你就是做编钟和铜簪的器师,秋水剑也是你制的,说是今天张德安会领你过来。我还当会是个年纪大的,没想到是个年轻小姑娘,倒是有趣。”
  啊……杜敬璋怎么什么都说了,姚海棠一惊就没顾得上礼仪了,抬头看着太后道:“怎么您什么都知道了”
  只见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自然有我知道的原因,你放心,你不愿意别人知道你是西城,我也不能给你到处说去,那还不得便宜那些不思进取只想走捷径的小兔崽子。”
  其实杜敬璋之所以说,是因为他需要给姚海棠一个合理的身份,一个在世人眼里足可以匹配他的身份,世间的俗人总需要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杜敬璋不希望旁人用任何理由加以阻拦,所以他把姚海棠的真实身份说给了太后听。
  更重要的是,姚海棠既然是姚海棠,却要化名做姚春雨,就必然要有一个足够合理的说法,否则迟早得出岔子。
  通常杜敬璋做很多事,只为了让自己的前路跟平顺一些,他所奢望的是有一天撒手而去,走下去的是一条阳关大道,因为所有的坎坷与荆棘都已经清除在萌芽之中。
  “您不觉得四仪八方台的事很紧迫吗,毕竟那可能威胁到……”接下来的话她没了声儿,犯忌讳太后看着她收了声就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眼界放开一点,这么多年就算没人修得好四仪八方台,天下还不是好好的,正要为安民之口,修着给他们看看还不成吗?至于那些想着修了四仪八方台承大位的,都是些傻子,四仪八方台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一个死物来做势总会有失势的一天,哪如做几件利国利民的实在事。老四就是看清了才不说话,你不说话也是对的,所以咱们都别说让他们玩儿去。”
  她不明白,姚海棠听完太后的话觉得自己就是只听了雷声的鸭子,完全不懂:“噢”
  “安心做几年厨娘,吃的有声有色有味儿,器有什么好呀,就是些迷惑人心的死物罢了。用得好了则善,用得恶了则恶,端看的还是人心。”太后说完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被指派出去的宫女们也陆续回了殿里。
  随意选了两样东西,姚海棠直到被领到小厨房时还在想一件事,既然不重要,为什么民间会有那样的传闻,而且似乎还像是被官方证实过的传闻?
  算了,这些事她想一辈子也想不透,她就老实点听杜敬璋的,这 丫总不会害她,因为她确定杜敬璋虽然记不起她了,当感觉依然还在。这么一想她又不由得得瑟,心道:“杜敬璋呀杜敬璋,这辈子你是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还不知道是谁翻不出谁的五指山呢()

  77.不受教
  说起来,姚海棠就一直没怎么明白杜敬璋把她送到太后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糊里糊涂地做着事儿,压根没想到杜敬璋是为了给她抬身份,给个合理合法的出身,将来才能够合理合法地站到面前来。
  她这会儿且自不亦乐乎着,天天做好吃的,而且通常是在一片赞扬声里看着人享受她做的食物,那比吃还能让她感觉到幸福舒服偶尔杜敬璋也过来吃,那时便能看着祖孙俩极融洽地谈来笑往,只是姚海棠忍不住要好奇一下,皇帝老爷子怎么老见不着呢?
  这天有宫外的女眷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设宴款待了,等姚海棠看到时才知道是言行云他娘,因为太后说:“说起来,年轻一辈儿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们家行云,这孩子实诚又实心眼儿。”
  太后下首坐着的妇人连忙侧身道:“谢太后夸奖,行云这孩子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像四公子似的,提不得成婚的事,这可操心得我和相爷头发都白了。”
  “你说从老四手里教出来的是不是都这德性,行云是这样,致安那黑小子也是这样,这都年纪在那儿了,一个两个提都不提成婚的事,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心里怎么想的”老太后也愁啊,杜敬璋往下的几个皇子,有三个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眼下一个在军中建功立业,一个在吏部,这俩人并着杜敬玱也是到年纪了,可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代不兴面都没见就赐婚,总得有那么点儿意思了,才好去赐婚说合。
  “那倒不至于,行云这孩子到底是心思太重,至于乔院长那是掌着太平院,等闲的姑娘总是攀不上的。倒是四公子那儿得抓点儿紧了,怎么说也是……”相爷夫人连忙住了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好在太后也不以为意:“老四就只能随他去了,他的事别人做不了他的主,不过你要是想给行云踅摸一个,过两天摆宴各家的闺女我都招了来,领行云过去好好看看,总不好一直不成婚。还有一个乔致安,那孩子也得揪着他去,哪儿有不成婚的”
  乔致安的母亲和太后有点儿亲戚关系,乔致安年幼失了父母,太后也当乔致安做孙子一样看,所以才对乔致安的婚事分外上心。
  相爷夫人连声叫好,称道:“那可好,有太后做主想来他们也不敢不听,这些个孩子总得要个人来治治。”
  “我想着老五、老七和老八、老九也都差不多年纪了,老四我管不了还管不了他们,一个个都得赶紧给我成婚,难道还想学老四不成。行云和乔致安要是不听,我一个个来收拾。”太后这么说道。
  这时姚海棠就进了屋,呈上了最后一道菜,说道:“太后娘娘,菜齐了。”
  一见菜都上来了,太后就指着偏厅说:“来来来,吃饭去,尝尝我这的各式新菜色。”
  随着太后起身,相爷夫人不免看了姚海棠一眼,见她不做宫人打扮,也不像是宫里的人,就问了一句:“太后娘娘,这是……”
  “噢,老四园子里的厨娘,做的菜味儿可不一般,老四那嘴刁 都收服了,你待会儿好好尝尝。”太后说话间已经就着宫女挑开的珠帘进了侧间里。
  满满当当一桌子色彩缤纷,看着各有各的食欲,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眼姚海棠,相爷夫人不免要觉得姚海棠似乎有些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
  当年相爷夫人常去司珍坊,不管是定制些东西还是去找言行云这一忙起来就谁叫也不回的儿子,相爷夫人没少在司珍坊走动,所以觉得姚海棠感觉熟是自然的。他们这样的人,不说过目不忘,但见过几回总要有点印象。
  好在姚海棠这些年变化挺大,脸上还贴着层皮,相爷夫人是怎么也不可能认出来的。
  坐下后,相爷夫人不免要说一句:“这姑娘倒是看着面善。”
  不是面善,是感觉似曾相识,这都差不多要和杜敬璋异曲同工了。
  “她这张脸扔人堆里也没什么出挑的,你看着像不像我从前那叫兰汀的丫头,这眉眼要是再精明一点,那就跟兰汀一个模样了。”太后倒是说假话都不带眨眼的,不过姚海棠易完容后本来就很大众,加上相爷夫人已经不太能确定兰汀的相貌,太后这话说得是半点漏儿没有。
  相爷夫人点了点头,心里有什么样的疑惑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确实把她绕进去了,只听得相爷夫人说道:“确实有几分相似。”
  一边的姚海棠听着胆颤心惊,虽然易容了,可她这人就是容易心虚好不容易侍候着吃完了饭,姚海棠赶紧撤,她心说:“真是在哪儿都能被认出来,我易这么张大众脸还把我认出来,相爷夫人您的眼睛是不是毒了点儿”
  这倒给姚海棠提了个醒儿,以后千万不能在太熟的人面前多说多动,刚才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她就不相信相爷夫人能把她认出来。而且,应该也不是每个人都跟相爷夫人似的眼毒吧,这应该是特例。
  夜里杜敬璋领着杜敬玱和几个皇子一并到太后那儿用饭,只除了大皇子还在府里面着壁外,其余几个多和乐融融地在太后跟前卖着乖巧。其中尤以杜敬璋卖得最好,当然了他不卖在太后那里也是最好的,太后喜欢这嫡孙儿,打小又算是在她身边长大,惯来最为亲近。
  “行了,都别在我跟前晃了,赶紧用过了饭歇着去,明儿早早起来给我说些个好听话儿。老大那儿待会儿派人送个食盒过去,让他明儿也早些来。”对于自己的大孙子,太后既可怜他,又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恨。这皇子之间兄友弟恭只是传说,但也不至于把手段用到这份儿上。
  这时屋子里共六名皇子,当真是个顶个的好看,一个个如玉壁如明珠,姚海棠这会儿当然不敢蹦出来。只是在一侧见着了皇子们进来,她不由得遥想,将来她老了有这么一群孙子,人生会不会很圆满“啊呸,一点儿也不圆满,长得好看是好看了,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姚海棠心里念叨完又奔回厨房去了,这时厨房里的事儿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只余下几个宫女和小帮厨在那儿收拾。收拾妥当后宫女和帮厨就各自离去了,留下姚海棠一人蹲厨房门口,举头望月时忽然觉得自己胸臆中有了诗意。
  所以她想吟诗了,但是对于一个诗词半罐子水的人来说,能记住的只有画上、瓷器上的那些个诗句而已,所以她酝酿了半天就吐出一首现代三岁小孩儿都会背的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完姚海棠就低下头来,心情分外不好受,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想家,现代的家以及云泾河的家,偌大的京城,并没有能被称作为家的地方。
  “老娘很孤独啊”说完姚海棠就暴躁了,忍不住骂起杜敬璋来。
  碎言碎语地骂一阵儿停一阵儿,有时候惆怅地像个哲人,有时候辛辣得像个泼妇,前头她念诗倒是没谁听见,不过从她说“老娘很孤独啊”起,杜敬璋就听着了。
  原本杜敬璋是要去恭房里,结果回来一听是姚海棠的声音,再仔细一听——好家伙,在骂他呢杜敬璋不太明白,这姑娘怎么就好骂他,而且看她骂起来顺溜得很,怎么也不是骂一回二回了,那得是在心里骂了多少回才能不加思索地骂出这么多来。
  只是在姚海棠骂着他的时候,他想起的却是那句“老娘很孤独啊”,似乎一直重复地在耳边来回转悠,这种孤独他深有体会,只是不免难以明白为什么这小小的姑娘也会孤独。
  骂了很久以后,姚海棠忽然停下声来了,她口渴了骂不动了,起身就想找水喝,但是一站起来就看到了右侧的人影被灯烛拉得长长地,循着影子望去,姚海棠不免要“啊”的一声怔愣在当场。
  见她这模样,杜敬璋不免觉得好笑,却憋着笑一脸沉沉地说道:“痛快了?”
  这问题让姚海棠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再接着又点头,然后继续摇头,往返了好几趟才垂着脑袋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人前不谈人是非,人后不说人是非。”
  这话明显是他说的,杜敬璋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是有感觉的,于是眉眼一顿,脸上露出些微算计的笑来:“你不怎么受教”
  于是姚海棠又暴躁了,当然她本来就很暴躁:“你才是烂苕薯”
  “到底怎么了?”杜敬璋莫明地觉得眼前的人处在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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