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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恍然如梦2(清穿)-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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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很谨慎地告诉我,京城出了大事。 
  这个时候的大事只可能有一件,我心里明白,不再理会月华的不满,立刻收拾行李,胤祯这样地入京,昭示着大局已定,我们这里是西北边陲,康熙驾崩,雍正即位的消息不会马上传到,也许,我还有些时间。 
  月华是不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匆匆离开的,只是执拗着不肯走,我火了,问她到底要如何,她惊呆了。大约这十一年中,我从未如此对她说过话吧,呆了半响,终于哭着说:“我知道十四阿哥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要等他回来。” 
  “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我将最后一件东西塞进包里,语气放和缓,“月华,娘同你说过,你们地位悬殊,京城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家人,但是我们不一样。” 
  “那我去京城找他。”月华出乎我间料的执着而坚定。 
  “好吧。”我答应得很爽快,拉着月华就往外走。很多年里,除了她的身世外,这是我第二次骗她。 
  “十四阿哥说,若是您想离开,就送您一程。”胤祯留下的亲信侍卫居然守在了门口,见我出来,很客气地这样说。 
  “太好了!”月华雀跃,全然不知危险无处不在。 
   我也点头,却趁那侍候卫转头的工夫,用墙边的木棒敲昏了他。 
   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也许胤祯并没有察觉月华的真实身份,可是我却赌不起。月华和天下很多女孩一样,长得越来越像她的父亲,眉毛、眼睛,甚至生气时的神情,再想想胤祯时常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都不能不防备。 
   拉着月华离开了西宁,只是,我终究也没能去云南。 
   出了城,等候我们的,是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和——几个毫不起眼的客商模样的男女。 
  “夫人,爷说您出来的日子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其中一个人恭敬地说,声音很耳熟,我一惊之下细看,才恍然,似乎是当处胤禛身边的小太监,叫——叫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了,先是一种绝望排山倒海地袭来,既而,又很想大笑,我低估了他,过去的四阿哥,如今的新君。这些处我以为自已靠着自已很认真地活着,却原来,也不过是一只猴子罢了,如何也挣不脱他的掌心。 
   除了认命,似乎也就只有一死才是解脱的根本了,可惜我不想死,因为这样的死法实在窝囊。就在这时,另一伙人忽然杀出。其中之一就是刚刚被我敲昏的侍卫。“夫人,爷叫我们保护你快走。” 
   事情转变得快到让我来不及思考,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同月华被放在马背上,然后开始没命地逃跑。 
   月华的身世,是胤禛不可碰触的秘密,所以我并不怀疑,在一旦有人可能会揭开这个秘密的时候,胤禛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月华,甚至是我,尤是在这样的时候,大局初定,却不稳固,所以我要逃。 
   胤禛派来的人,身手远远超出人的想象,胤祯留下的人,很快就一个个地倒在马下,我抱着月华,也不回头,只是拼命地打马,直到前面,不知怎的,就出现了原本在后面追逐我的人,来不及拉住缰绳,马就被子绊马索绊倒,我被重重地抛出,既而被人接住,接着,颈上一痛,失去了知觉。 
回到久违的京城,已经是雍正元年正月了。 
   圆明园的竹子院,边住的也是老地方。 
   只是,身边的人全换了,小星、桃儿,都不知所终。 
   见到胤禛是几个月后,当时园子里长了好些的鲜花,月华跟几个丫头正摘得起劲,因为丫头们说,用鲜花泡澡身子会香香的。 
   在我昏迷的日子,月华也受了惊吓,很是病了一阵子,如今好了,却清瘦了很多。好在竹子院里有好几个乐于围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变着法带她玩耍的年轻女孩,多少冲淡了她心中的恐惧。 
  “娘,十四阿哥会不会来救我?就像王子去救莴苣公主一样?”一天晚上,我照旧给月华讲故事,讲了一半的莴苣公主生后,她忽然问。 
   我的心沉一沉,我还没有讲完另一半,是莴苣公主被巫婆剪了头发丢在沙漠,而王子被子欺骗瞎了双眼,虽然故事是大团圆结局,但是我长大之后回顾,却觉得这个故事之所以有幸福的结局,仅仅因为它是个童话而已。 
   在这圆明园中,已经没有人有力量救我,除非是他心甘情愿地放人。 
  “会不会嘛?”月华摇晃我,她现在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了,十二岁的女孩子,比起同龄的孩子思想要成熟,十四阿哥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却可惜是她的亲叔叔。 
   我只能微笑:“月华并不是莴苣公主,所以,我们不需要王子来拯救。” 
  “可是我都不能出去这个院子,这里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月华问。 
  “月华长大就懂了。”当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时,我就告诉她长大会懂,看来,我果然不是合格的母亲。  
  “住在这里,一切还习惯吧?”胤禛来到的时候,我正一个人站在园子北侧的小楼上,遥望西山。见我没有理会他,胤禛也不着恼,只站在我身边,含笑看着我。 
  “你把小星她们怎样了?”我不看他,但是还是问了。 
  “你说原来这里的下人?”胤禛,“我早就说过,你在这里,他们活;你走,他们死。” 
   我微微闭了闭眼,觉得身上一阵的冰冷:“那么现在呢,你准备怎么处备我,皇上?” 
  “朕封了弘昌为贝子,”胤禛不回答的问题,只是陈述他想告诉我的事情,“朕还拟了密旨,收藏在正大光明匾后,立了四阿哥弘历为皇太子,对了,弘历就是我们的儿子元寿。” 
   我苦笑,弘昌和元寿,我的两个儿子,以为可以不再想他们,却仍旧在听到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心痛如割。难怪胤禛能在最后得到天下,他果然了解所有人的弱点。 
  “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所以,今后,我要你留在这里,活着,我们在一起,我若先你而去,也会让你殉葬。”胤禛迎着风笑了,说得笃定。 
  “你就这么肯定,事情会如你所愿?”我也笑,有些张狂。这些年我委曲求全,却何尝得到了我所追求的全?既然一味地退让终究也不免心碎神伤,那么,不如活得惬意一些。 
  “婉然,为什么你总是想要这么多?你要自由,这十一年来,我虽然没有一天不惦念你,我虽然有多少次想叫跟着你的人带你回来,但是我都没这样做,我已经给了你十一年的时间,难道,仍不能让你满足吗?”胤禛问。 
  “你——”我转头看他,冷笑起来,“原来你一直知道我的下落。” 
  “傻丫头,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这圆明园就是你这样任你出入的?你以为云珠就能这样轻易地帮你逃脱?”胤禛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当年做的一切,都是想麻痹我然后逃走,我今天可以告诉你,我全知道,只是,我更知道不能再逼你,你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只要知道你一切都好就行。〃 
  “那你为什么不能一直放了我呢?”我说,“那样,或者有一天我会感激你也说不定。” 
  “婉然,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一年呢?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一个十一年,可能眼睁睁地看你漂泊,何况,当时月华的身份,老十四起了疑心,我不能不带你回来。”他说。 
  “你杀了那么多知情的人,十四阿哥仍然会猜疑,难保这事来日没有其他人知道,你预备如何呢?”我激他,我不愿再做他笼子里的一只鸟,也不想再逆来顺受。 
  “谁敢?”胤禛声音冷了下来,“他也没有真凭实据,不然也不会只留下你们,却在这些年里隐忍不发了,朕难道救还真的怕他不成?” 
  “你又何必把所有人都说得同你一样不堪呢?”我冷笑,我不信十四是这样的人,他即便有怀疑,也不会到康熙面前去说,因为他是个君子,更是个好人。 
 “ 婉然,我不知该说你什么好,这些年里,你还是该死的单纯,你的眼睛里能分辨出谁对你真好,谁只是利用你吗?”胤禛语气带着嘲讽。 
  “或许我分辨不清吧,那又能怎么样,最起码这几年我很快乐,你分辨得很清又怎样,你快乐吗?”我看他,“我只觉得你可怜罢了。” 
  “随便你怎么想,”胤禛月引些火大,“今后,再没人能拿月华来威胁朕了。” 
  “是呀,你如今大权在握,谁不顺从,你就把谁幽禁在景陵周遭,叫他们去守陵好了。”我笑了,胤禛,是你逼我的,只可惜你忘记,感情是一把双刃剑,不是只能你伤我的,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拿来伤你。 
  “谁对你说了什么?”胤禛果然大怒。 
  “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他们怎么敢,可是偏偏我就知道,你把十四阿哥幽禁在景陵,我想,不仅我知道,太后一定也知道,”我站起来,正起他,不躲闪他的目光,只是对他说,“你们是亲兄弟,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啪”的一声,我随之踉跄了几步,脸上火辣辣地痛起来,胤禛站在原地,眼睛里冒着火:“你!这几年你跟老十四在西北……你和他们一样,都来逼朕,朕难道不知道老十四是朕的亲兄弟吗?朕就想这样对他?” 
  “你错了,我同他们不一样,至少从今往后,我对你没有所求,我只是看在你放了我十一年自由的分上,想好心提醒你。不管你是不是顾念兄弟之义,你都该成全母子之情,太后偏疼十四阿哥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现在十四阿哥回京,你却将他幽禁的景陵,连太后也不得见,你有没有想过,太后会怪你恨你?你不在乎十四阿哥,也不在乎你额娘吗?”我语调尖锐,对他的恨猝然爆发,既然你要我痛,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你痛? 
  “够了,开口闭口都是允禵,朕告诉你,朕一个字也不要听。”他暴怒,“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以为,我就不能杀你?” 
   我沉默一阵,用力咬了咬嘴唇才说:“我知道你会杀了我,这十一年中,你动过不止一次这个念头吧,你叫人跟着我,不就是想在万一发生之前,杀了我吗?” 
  “哈……”胤禛大笑,笑声却有些凄历,“原来,我在你眼中就这样不堪?也好,我就实话告诉你,那天你要是跟老十四的人走了,那些带你回来的人就是取你性命的人,好在你没还没笨到家,拣回了一条命。”他说,“既然你就这么想做阶下囚,朕成全你。”他狂躁地转身而去。我先是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允禵就是十四阿哥胤祯,新君即位为了避讳,诸皇子名字中的胤都改成了允,胤祯却被改名为允禵。   
   他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看见我的潸然泪下,不是因为他今天打了我,也不是因为我成功地激怒了他,报复了他,也逼他说了我想听的“真话”,而是我知道,他将永远失去什么。奇怪了,明明是想让他更痛更难受,而我也确实做到了,为什么,反而要哭呢? 
   五月的一日,胤禛再来时,一身孝服,容色憔悴不堪。我知道他那日说的很多是气话,因为我的生活并没有改变,饮食用度,方方面面,精致如初。 
  “额娘至死也不肯看我一眼,是我错了吗?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放老十四见额娘? 
   他大口大口地喝酒,对站在一旁的我说着,却又似在对自已说。 
  “额娘心里只有老十四,难道我就不是他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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