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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镀金时代-浮图-第9章

小说: 镀金时代-浮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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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碾着石子,发出声响,那女孩转头过来,看到两辆车,表情有些意外。
  车停下,君显打开车门,刚绕到车头中间,看到副驾驶的门开,南音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愣了一下。
  随即后门开,大师兄和彩青也下了车。后面一辆,方星提下来旅行箱,老四把帽子戴在头上,也拎出来两个包,但他们的眼睛,都望着那个女孩子。
  那女孩走下台阶,表情有些窘迫,看着君显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君显说,感觉到身后方星拎着行李过来,他说,“先进来坐。”他拿了钥匙去开门。女孩把自己挡门的行李箱挪了挪,那弯腰拉行李杆的姿态,恰到好处,她的衣服,动作,显示出良好的出身,一看就是锦衣玉食滋养出的大小姐。
  彩青走到南音身边,低声说:“乖乖,这女孩是谁?君显的校友吗?”
  方星走过来,搭上南音的肩膀,“刚我想,其实人生的乐趣很多,男亲女爱格局太小,还没有挣钱的乐趣实在,以后你就跟着三哥。”
  南音说,“如果你真的想安慰我,还是直接给钱实在。”
  方星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还会开玩笑,不错不错。”
  君显从屋里出来,三两步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先拎出来一个宝石红色的,又拎出来一个宝蓝色的,是他姐和南音的箱子。
  他看大家望着他,走过来小声说:“别提家里的事情,我朋友都不知道我爸是君海川。”说完招呼大家进屋。
  屋子里面很漂亮,要不是刚才见陌生女孩太过意外,彩青一定要感慨一番,米色的主基调。左右两排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整瓶的绣球花,绿色的。
  因为屋顶极高,挂着水晶吊灯,整个房间就显出一种,极之大气的低调奢华。减少了维多利亚时期的繁琐华丽,加入了现代简约的风尚,作为一个单身男子的家,这里漂亮得有些过分。
  有两面拱形的门,南音走过去,透门可以看到后院巨大的花园。
  家里来了客人,君显自然得先招呼客人,茶杯放在桌上,听到他说:“怎么还带旅行箱?”
  那女孩“嗯”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们过两天,有一个小型音乐会。是受邀做的一场慈善演出,你知道这种活动,大部分来听表演的都是自己人。”
  君显问:“在什么地方?”
  “还是上次那里。”女孩说。
  “royal festival hall?”
  女孩说,“我哥哥赞助了一部分。”
  南音望着窗外,第一次发现,同是中国人,他们说的话,自己竟然只能听半懂。她走向左边,那里是厨房,半开放式的厨房,探头才能看清楚客厅。
  彩清正在那里指挥方星泡热巧克力,看到南音过来,她立刻挤到南音身边,小勺在杯子里搅着说,“什么情况?”
  南音还没说话,就听那女孩又说,“我这里还有两张包厢的票。”
  原来这女孩是要请阿显去听她的音乐会,彩青往那边看了一眼。女孩放了两张票在茶几上。
  “别去,别去,我们要去拍卖会,不能去音乐会,”彩青低声嘟囔。
  君显拿过看了看,说道:“还真巧,这个日子,可以!”他肯定地说,“到时一定去捧场。”
  那女孩听完,笑着站了起来,“那我也谢谢你,”稍稍犹豫她又说:“那我就告辞了。”
  “你先别着急,再坐一会。”君显说着站了起来,“喝几口茶再走。”
  彩青皱起眉头,方星说:“还想什么呀,你看那衣服,那打扮,一看和阿显就是一路人,算了!”他把一个杯子递给南音,“咱们收拾完早点睡,明一早三哥带你出去玩。”
  那边君显好像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走到厨房来,隔着料理台对彩青说:“姐,你们等会先上去自己去看房间,我送一下人就回来。”
  南音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可是心里还像压了个石头。她想,人要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就好,直接把这块大石头搬走,扔的远远的,扔进大海里。
  听到大门关上,彩青立刻快步走到窗前,方星和南音也走过去。
  外面的俩人上了一辆跑车,还是敞篷的。
  彩青说:“这车刚刚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停在旁边,应该是这女孩儿的车,不是阿显的。”
  南音望着,透着大屋的玻璃,还有跑车前窗的玻璃,依旧可以看出那一对男女天造地设。
  关键人家身上有相似的气质。
  彩青说:“人家这女孩是吃什么长大的呀?和她一比,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吃粗粮长大的。”
  话一出口,她觉得这句话大概有点伤害南音,连忙看向她说,“长得漂亮的女孩,可能坏毛病很多,所以我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南音说:“咱们是搞鉴赏的,看东西,从来都是只看表面。”
  “这怎么能一样,”彩青笑起来,搂上南音说,“阿显不好,他是外人咱才是自己人。”
  南音透窗看到那辆跑车拐了出去,她说,“三哥,这样的女孩你以前见过吗?简直就是个粉彩瓷器,清丽秀雅,富贵迤逦。”
  彩青大感兴趣,“这样的形容还挺贴切,那我是什么?”
  南音想也不想地说:“珐琅彩。”
  “果然形象,”大师兄的声音从饭厅传来,“那你自己呢?”
  看似坐的零落,其实各个都在关注这里,南音转身往楼上去,路过客厅看大师兄和老四还看着她,她故作沮丧地说:“和人家一比,我就是马家窑!”
  大家顿了一下,爆笑起来!


☆、第12章 
  “南音……”大师兄叫住她,“你现在也大了,做事应该懂得分先后。”
  老四最怕大师兄讲道理,连忙说,“其实你们也不能怪阿显,阿显叫过南音过来的,而且叫了好几次。”
  南音没说话,彩青不愿意了,“怎么是南音不想过来,南音平时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就知道周围跑,博物馆里面鉴定这块全靠她。要我说,还得怪我爸,搞什么博物馆?又不挣钱。竟是赔本赚吆喝。”
  大师兄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全国现在开博物馆的这么多,师傅自然还是有其他的考量。不然也不会一定要阿显留在这里。”
  彩青不敢顶撞大师兄,人家年龄在那儿,三十五了,说道,“这事儿我倒没问过阿显,说不定是他想留在这的。”说完一拉南音,“走,先上楼看看。”
  走了几步,楼梯一拐,一看没别人,她立刻说,“其实现在想想,陶家那傻小子也不差,跟着他至少不缺钱花,他爸就他一个儿子,又没娶后妈。”
  南音笑起来,“姐,你说了四句,都是跟陶保本身没什么关系的话。”
  “姐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这二楼,打眼一看最少四间卧室,那楼上应该也是四间。不对主卧应该大一点,最少七间房吧,挑卧室都知道从硬件挑起,何况是选人。”说完她就拉着南音向主卧的方向走去。
  南音被拉着,看到墙两边挂着油画,整栋房子觉得特别有整体感,大概就是在这些细节上面。想到彩青的话,她说道,“你说的不对,人应该选自己喜欢的。只有喜欢,才不会觉得厌烦,才会觉得心甘情愿,和买东西一样,只买自己真心喜欢的,所以无论用多久,都还是喜欢的。”
  “啧啧啧,还挺有想法。”彩青在主卧门前停下,看向南音,笑着一推门,“这间一定是阿显的。”
  门一开,却是一间女孩房,之所以说是女孩房,因为典型的欧式宫廷风,金丝挑线的床品,四角立柱大床上的垂曼华贵。超大梳妆台上摆着复古带喷嘴的香水瓶……
  彩青说,“咦,难道这间是给你或者给我的?”顺手推开左左边的,右边的。
  转眼开了五间房门,除了一间是洗手间其余四间,看着都不像是主人房的样子,干干净净,完全还没住人的客房。
  彩青又拉着南音上三楼,大家才拎着行李从一楼上来,彩青指着房间说,“这一看就是给你们几个大男人准备的,自己挑啊!”
  踩着米色的地毯一路来到三楼,彩青顺手一推,却是一间书房,她说:“其实我心里也挺难过。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学滑旱冰,你笨手笨脚,阿显从小话就不多。他也不说话,就跟在你旁边……你本来就紧张,大家都说他挡了你的路,谁知到最后才发现——他是怕你摔了。”彩青看向南音:“但大了咱们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有时候人得向前看!”她转身按下门把,门一开,她顿时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
  这是一间紧邻主卧的房间。素气的颜色,却在正对四角立柱大床的对面,放着一个六斗柜,绿松石色。
  床上的床品,也是米白夹着绿松石色。
  后面传来脚步声,“呦,这是南音的房间?门上就差贴照片了!”方星的声音故作夸张,他随手搭上南音的头,揉了揉,“他还记着你最喜欢的颜色,也许咱们刚才误会了,傻丫头高兴吗?”
  当然——高兴!南音走进房子,一路走到窗子前,摸上那厚绒的绿松石色窗帘,全是米色配这个,从窗口望出去,暮色初合,长窗外可以看到门口半暗的灯,在夏日的晚风里,微微地荡着,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她收回目光,看向挂窗帘的厚丝带,那丝带缠在手指上,有种异常动人的美丽,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年生日,君显送了一小罐绿松石给她,都打好了眼,可以串成手链。她很喜欢,那时候觉得,只要是他送的东西都喜欢,串好了,君显一看,却说不够好看,拆掉又重新帮她串成一串。
  他那并不熟练,堪称笨手笨脚的样子她还记得……
  最后串好了,其实让她看,都是一样的,可阿显硬是说好看很多。他从小就是那么自信,连女孩的东西,他也觉得比自己擅长。
  南音左手偷偷摸了摸右手腕,袖子下面,那手串,她现在还戴着。
  彩青搂上她肩头,无声地晃了晃,继尔兴奋道:“原来楼下那房间是给我的,还是我弟了解我。我先下去了。”
  出门的时候,又看到方星,他刚下去拿了南音的行李箱,给她放在床边,“好了别想了,今天才刚刚见面,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早点洗澡,早点上床。”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南音才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串。想起刚刚师兄们说的话,是呀,这间房子一看就是特意留给她的。那时候君显叫过她过来,她也并不是不能过来,那时是怎么想的?她问自己。对了,当时是觉得,如果来了这里,就只有两个人住在一起太奇怪。
  她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就像是国外床品广告一样的床品。摸上自己的心口,忽然发现,也许那时候自己告诉自己的只是借口,自己根本就是害怕,害怕单独过来的时候,压力太大。
  又不其然想到刚刚见过的女孩子,叹了口气,从文化价值来说,马家窑彩陶绝对比粉彩更有历史价值,但从市场价值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念至此,她忽然停下正在开箱子的手,觉得这个心血来潮的比喻,竟然含有某种宿命的玄机。
  “难道我还有哲学天分?”她自言自语笑起来。
  从半空的箱子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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