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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乱清-第634章

小说: 乱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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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说有,那么就是保住他这个正七品的太常寺博士的位子,混一口安闲茶饭吃——问题是,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位子,迟早不保。



  这是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位子,闲到了真正是“吃闲饭”的程度。这种位子,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等一类冷曹衙门里,一抓一大把。



  刘佑安的为人,算是机敏,他发现了一个许多人都没有留意到的一个现象:近年来,这几个衙门。若有位子空出来了,朝廷十有八九不会派人补缺,几年下来,这几个衙门。人愈来愈少,到处都是“窟窿”。



  可是,“窟窿”虽多,这几个衙门的日常运作,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可见原先的冗员多到了什么程度!



  偶尔忙起来。一人身兼两职就好——完全照应得过来。



  也曾经有人提过意见:怎么不派人补缺呢?



  朝廷的回答总是:没钱。



  钱去哪里了呢?



  给京官“恢复原俸”了呀——整整涨了一倍呢!喂,你们是不是觉得,添多几张嘴,伸多几只手,从你们在职的人的荷包里,挖多几两银子走,会比较好一些?



  提意见的人只好闭嘴了。



  所以嘛,咳咳,补缺这个事儿,等真不够人手用的时候再说吧。



  眼见得几个冷曹衙门愈来愈是“凋零”。刘佑安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这几个衙门,会不会有朝一日,朝廷干脆一口气全都裁掉了?



  如果是那样,自己还能做什么?好一点,做个西席先生;差一些,就要走上街头,替人写信写挥春了。



  他奶奶的,那怎么可以?!



  刘佑安并不以为,朝廷是因为“没钱”,才不派人补缺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没钱”,也不是因为给京官“恢复原俸”。



  那么,钱都去了哪里了呢?



  都拿去办洋务了!



  因此,刘佑安恨上了洋务。也恨上了主持洋务的人。



  关卓凡是主持洋务的人;同时,刘佑安也认为,冷曹衙门“出缺不补”,都是出于关某人的主张——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冤枉关卓凡。



  刘佑安顺理成章恨上了关卓凡。



  他认为,只有洋务停办。关卓凡下台,他的这个太常寺博士的位子,才能够安安稳稳地坐下去。



  至于因为关卓凡的缘故,他们这班京官才能够“恢复原俸”,刘佑安就选择性地遗忘了。



  洋务停办,关卓凡去职,这种事儿,本来是只能够出现在梦里边的。但是,眼下看去,却似乎真有了一线变成现实的希望!



  这线希望,就在徐桐身上。



  刘佑安的想法,跟徐桐本人其实是基本一样的:皇帝亲政之后,徐桐以帝师大用,主持国政,便可尽废新法,恢复旧制——这不是不可能的,这种事儿,不绝于史,咱们大清朝,怎么就不能来它一次?



  于是,刘佑安决定狠狠地烧一烧徐桐这个冷灶。



  火烧旺了,将来自己的好处,可绝不仅仅是一个正七品的太常寺博士!



  因此,刘佑安对徐桐,特别巴结,给徐桐递了门生帖子,高调跻身门墙——徐桐并不是他的坐师。



  这一次,徐桐请“同道”过府“小酌”,他自告奋勇,自掏腰包,到外边的馆子,定了一桌四两五钱银子的席面。



  四两五钱银子,对于刘佑安来说,并不是个小数字——他自己也是要靠借贷度日的。



  咳咳,为了将来的徐大学士、徐大军机、徐大相国,刘佑安也是拼了。



  席上,徐桐面带矜持,将自己“剀切进言”而致“圣眷独渥”的情形,“大致地”说了一遍。



  几个客人都激动起来,刘佑安举杯说道:“皇上年纪虽小,可是圣明天纵!有老师的教导辅弼,必为一代圣君!咱们……恭祝皇上万福金安!”



  席上众人纷纷站起,举杯仰脖干了。



  其他人都坐下了,刘佑安却还站着,他先替徐桐斟了酒,又替自己斟满了,双手捧杯,郑重说道:“拨乱反正,溯本清源,万斤重担,全靠老师一力承担。大清朝的气运,都在老师一人的肩上!学生敬老师一杯!”



  其他人纷纷附和,又都站了起来,徐桐满面红光,也要起身,却被刘佑安按住了,于是半推半就,坐着受了这一杯酒。



  “拨乱反正,溯本清源——说得好!”徐桐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吉甫,这也是你的事情——也是在座各位的事情。”



  “吉甫”是刘佑安的字,他连连点头,说道:“谨遵老师的教诲!众人拾柴火焰高,老师的麾下,有志有识之士,总要愈多愈好。”



  “可现今的世道,”一个姓王的春坊中允愤愤说道,“倒是头脑不清不楚的,愈来愈多!你们看,那个什么‘美利坚代表团’,但凡出行,总是有许多人,拥堵围观,欢呼喝彩——都迷障了!”



  “唉,市井氓愚,可怜复可恨!”一个姓孙的鸿胪寺主簿摇头说道。



  “头脑不清不楚的,”徐桐一声冷笑,“何止于市井氓愚?我不说别的,单说这‘美利坚’三字,就荒唐得很!这三个字,可不是出于‘市井氓愚’之手!”



  这句话,却没有人马上接上,“美利坚”——挺好听的呀,荒唐在哪里呢?



  沉默片刻,刘佑安开口说道:“学生愚钝,请老师开示。”



  “你们想,那……美国,何美?何利?何坚?竟膺此佳号?我大清,才是既美,又利,又坚!美善之辞,尽皆送给了洋夷,真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众人恍然大悟,刘佑安轻轻一拍大腿,高声说道:“老师真知灼见!还有什么‘英吉利’、‘法兰西’,都是嘉言善语,统统给了洋夷!有的人,为洋夷张目,不遗余力,真正是……卖国求荣!”



  “不过,”姓王的春坊中允笑着说道,“也有奇奇怪怪的名字的,譬如,什么‘葡萄牙’、‘西班牙’……”



  话没说完,徐桐就连连摆手,说道:“唉,你被他们骗了!”



  王中允愕然:被他们骗了——被谁骗了?此话从何说起呢?



  “请荫翁指教。”



  “葡萄有牙,西班有牙,牙而成国,史所未闻,籍所未载,荒诞不经,无过于此!”



  “呃,荫翁的意思是——”



  “这天底下,美利坚是有的,英吉利、法兰西,也是有的,可哪里有什么‘葡萄牙’、‘西班牙’?那都是英夷、法夷屡屡生事,为壮伊之声势,混淆我之视听,胡编乱造出来的国名!”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与鬼为邻
  这番议论,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只有刘佑安一个人,击节赞道:“老师一语道破天机!泰西诸夷,人面兽心,只知利害,曷论道义?强凶霸道有之,坑蒙拐骗有之,编几个子虚乌有的国家出来唬人,对于他们来说,正是一惯之技!满朝朱紫,多少人入其毂中,尚一无所觉,真正可笑至极!”



  王中允脸色不愉:我当然算不得“朱紫”,可是,你这么说,我自然也要归入“可笑至极”一类了。



  “有的人是真糊涂,”徐桐又是一声冷笑,“有的人,只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刘佑安说,“只怕还有勾连外夷、顺风纵火、欺瞒圣主……等等情事!一句话——卖国求荣!”



  “还是糊涂人太多的缘故。”那个姓孙的鸿胪寺主簿,捻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说道,“拨乱反正,溯本清源,端赖我辈!这个……糊涂人少了,明白人多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戏也就演不下去了!”



  “这话有道理!”



  徐桐轻轻一拍桌子,正待大发议论,忽然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传了过来,他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众人仔细听时,这丝竹之声,十分清晰,乐人应该距此不远,隔着徐宅,大约就是一两幢房子的距离。



  有意思的是,这丝竹之声,“丝”不是听惯的胡琴一类,“竹”也不是听惯的笙笛一类,不晓得是什么乐器?



  “这是洋人的家伙事儿!”徐桐脸色阴沉,“淫滥之音,终日不绝,堵住耳朵也没有用!唉,我真正是……与鬼为邻!”



  大伙儿马上就想起徐宅大门上贴得那副楹联了:“望洋兴叹,与鬼为邻。”



  原来,徐桐的家,就在东交民巷。同各国公使馆,几乎算是邻居。



  这真是一个极其讽刺的情形:一个最厌恶洋人的人,抵制和“洋”字沾边儿的一切事物,却不得不和一大堆洋人。住在同一条巷子里,朝抬头,晚见面,彼此声息相闻。



  “这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刘佑安赶紧安慰,“老师是在为国家忍辱负重!总有一日。要还大清一个清平世界的!到时候,咱们在此置酒,为老师寿,想起今日之境况,嘿嘿,也是……别有一番感慨和意趣呢!”



  所谓“清平世界”,自然是指尽逐洋夷于国门之外,祖宗之制恢复、圣王之道大行的“世界”。那个时候,东交民巷不再有一个洋人,也就不会有洋人的“淫滥之声”了。



  这番话。说得徐桐的脸色大大地舒展了开来,他十分欣赏地看了刘佑安一眼,说道:“吉甫说的好!为了‘清平世界’早临华夏,咱们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相互碰了一轮,正待往唇边送去,二门外边,突然脚步纷沓,一阵喧哗。



  徐桐大皱眉头,放下酒杯。喝道:“怎么,走水了还是起反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已经涌了进来,中间两个家人。架着一个软塌塌的人,满脸是血。管家徐福,在一旁照应着,一脸惊慌。



  徐桐一眼就认了出来,架在两个家人中间、满脸是血的那个,竟是自己的大儿子徐承煜!



  他大吃一惊。“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屁股下面的凳子,面前桌子上的酒杯,一并带翻了。



  “这,这——怎么回事?!”



  徐福哭丧着脸:“回老爷,大少爷在外边儿……叫人给打了!”



  徐桐还没说话,刘佑安已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真正岂有此理!辇毂之下,朗朗乾坤,居然出此骇人听闻之事!还有王法没有?赶快报顺天府,报……步军统领衙门!捉拿凶犯归案!”



  徐桐刚要说话,刘佑安又抢先一步:“世兄伤在哪里?伤势重不重?快请医生,快请医生!”



  说话之间,家人已经抬过已经一张软榻,将徐承煜扶到上面躺好,大伙儿围拢上去,只见徐大少爷鼻青脸肿,额头破了一道口子,似乎也不是太长太深,可是血披满面,看上去,形容颇为可怖。



  客人们个个义愤填膺,都说必须将凶犯绳之于重典。



  “已经叫人去请医生了,”徐福说,“一会儿就能到,可是……”



  “那就好!”徐桐没听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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