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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乱清-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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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无人异议。



  恭王继续说道:〃这个案子;除了轩军和步军统领衙门办案的弟兄;以及芝生和我们几个大军机;还有什么人碰过吗?〃



  房间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瑞常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犹豫难决的神情。片刻之后;终于轻轻吐了口气;看向阿尔哈图。刚好阿尔哈图也向他看了过来。瑞常微微清了下喉咙;点了点头;说道:〃岩樵;你给六爷回吧。〃



  阿尔哈图应了声〃是〃;说道:〃回六爷的的话;我们拿住贼人的时候;刚巧步军统领衙门北营巡夜的弟兄经过;带队的是北营的翼尉德禄。〃



  翼尉带队巡夜?这个情形;不大多见。



  〃当时。德禄很不高兴;说左翼总兵的人。办案子怎么办到右翼总兵的地头上了?还有;桦皮厂胡同正经是北营的辖区。这个案子;该由他们北营来办才对;要我们的兄弟把案犯交给他们。〃



  步军统领衙门左;右;南;北;中五营;左;南二营归左翼总兵管;右;北二营归右翼总兵管;中营的地头;因为皇城就在其中;原本是两个总兵共管的;但阿尔哈图兼领中营;所以;实际上;左;南;中三营;都归左翼总兵管辖。



  桦皮厂胡同在北;右二营交界之处;但是;确确实实是在北营的辖区里头。



  阿尔哈图说道:〃两边的弟兄吵得不可开交;意气上来;自己人差点子动起手来;后来……〃



  偏过头;看了一眼陈亦诚;转回头;继续说道:〃幸好;轩军的弟兄带了关贝勒的手令;看了手令;北营的弟兄才没话好说。〃



  还带了手令?



  恭王微微皱眉;说道:〃就是说;这一队步军;也晓得这个案子了。〃



  〃是。〃



  恭王不说话了;右手食指在炕桌上轻轻地敲着。



  文祥也在转着念头:如果没记错;这个北营翼尉德禄;原来是瑞王绵忻一系的人;绵忻死后无嗣;文宗做主;将惇王的儿子载漪过继给了瑞王。那么;这个德禄;在某种意义上;就可以算作是惇王的人了。



  〃捉贼拿赃〃现场的冲突;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过了片刻;恭王的手指停止了动作;说道:〃德禄带的这队步军;就请芝生对其切实晓谕;务必要严守分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慢吞吞地说道:〃如果还是不放心;索性寻个地方;暂时将这队人看管了起来;待案子有了眉目……再说。嗯;对外边和他们的家人;就说……出公差去了。哦;不过;这个只是我一时的想头;是否可行;芝生;你斟酌一下;不必勉强。〃



  瑞常的头立刻就大了。



  德禄的行径;虽不无可疑;但在台面上并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恭王这么做;等于拿他们当嫌犯看了!



  这也罢了;关键是;主意明明是。';!'恭王自个儿的主意;却要他瑞常来〃斟酌〃——如果恭王直接下令;瑞常照办;身上担的不过是个执行的责任;但〃斟酌〃完了再做;瑞常就变成了这个决定的最后拍板人了!



  拿现在的话说;身上担的;就是〃政治责任〃了。



  如此一来;就完完全全地站到了德禄背后的势力的对立面了。



  瑞常心中懊恼惶急;但不能不回答恭王的话;他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是〃。



  〃是〃啥呢?是照着恭王说的办呢?还是——让我想一想先呢?



  幸好;恭王并没有进一步讨论此事的意思;他掸了掸膝上的袍褂;抬起头;将屋子里其余四人扫了一眼;说道:〃关于此案;各位还有什么高见吗?〃



  一片沉默。



  恭王说道:〃既如此;今儿咱们就议到这里吧。老阿;亦诚;这个案子;你们两个;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想其他的——别的不关你们两个的事;晓得吗?〃



  〃是;卑职明白!〃



  〃案子有了什么眉目;报给瑞中堂和文大人就是;嗯?〃



  〃是!〃



  恭王转向瑞常;说道:〃芝生;这几天;我的意思;就偏劳你多在步军统领衙门坐镇了——你如果总是内阁和步军统领衙门两头跑;既耽误事儿;身子骨儿也未必吃得消。〃



  又套了一根绳子到身上来。



  〃是……谨遵六爷的钧命。〃



  〃这个案子;以后不能再在宫里面会议了。芝生;博川;案情有什么进展;就到我府上来说吧——需要的话;老阿和亦诚也一并过来。〃



  〃是。〃



  散了会;文祥代恭王送瑞常出军机处;瑞常见四下无人;悄悄地对文祥说道:〃博公;办这个案子;我实在……才力难胜;总求你……多多照应;多多照应!〃



  说罢;兜头一揖。



  文祥一怔;赶忙还礼;说道:〃芝翁;言重了!〃



  沉吟了一下;用很恳切的声音说道:〃芝翁;我晓得你的顾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可是——〃



  顿了一顿;说道:〃案子总要有人来办!还有;我觉得六爷有句话说得有味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想其他的。’这句话是说给阿;陈两位听的;但于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别的不关你们两个的事’——芝翁;咱们把‘你们’换成‘我们’就好了!〃



  瑞常默然片刻;又拱了拱手;说道:〃受教!〃



  〃此案得失荣辱;我和芝翁;休戚与共;自该同进同退。〃



  〃心感;心感!〃



  虽然左一个〃受教〃;右一个〃心感〃;但瑞常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正坐在炉子上被火烤。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天保佑;火头别那么旺;烤得时间别那么长。



  事与愿违;就在当天;距〃专案组工作会议〃还不到半天光景;火势便倏然变大了。



  (未完待续)
请病假,三天

  急性某某炎,看样子不是明天早上就能好的,得住两天院。今天、明天、后天请假(即3月20日至3月22日),如无意外,3月23日复更,谢谢。
第一四五章 更大的案子
  赵堂子胡同,一座一进的小宅子。



  宅子极不起眼,但宅子的主人,当初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将之盘了下来。



  眼下大约是酉初一刻的样子,时辰还不算晚,但天空彤云密布,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会下雪吗?如果是,那就是入冬后北京的第一场雪了。



  不过,宅子的主人的心思,此刻完全不在天时上面,大冷的天儿,他不在屋子里呆着,而是在小小的院子里来回踱步。他没带帽子,但脑门上还是渗出了汗水。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向西南方向张望。那个方向的不远处,是石大人胡同,睿王府所在地。



  这个人就是立海,惇王心腹,清华园的管家。



  他在等敖保。



  按照约定,敖保应该一做完晚饭,就要寻个由头,溜出睿王府,到赵堂子胡同的这座宅子来。这应该不难,敖保虽然还没到下值的时候,但晚饭毕竟已经做完了,只说家里有急事就好了,反正睿王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厨子。



  就算不请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搭理他。



  王府三餐,和宫里边传膳仿佛,时辰上都比较早。一般来说,申正三刻左右,晚饭就应该做好;石大人胡同和赵堂子胡同离得又很近——出石大人胡同东口,即为朝阳门内小街,沿街北行,右手边第一条胡同,便是赵堂子胡同。从睿王府到这座宅子。走得快点,不消一刻钟的光景。



  就是说,如果没出什么意外。敖保此刻应该早就到了赵堂子胡同才对。



  意外——能出什么意外?



  立海烦躁地绞着手。



  最坏的情况,当然是下药的时候,正巧被人瞅见了。



  按理来说不能够——怎么能这么点儿背?



  立海叹了口气:王爷走的这步棋,会不会太险了一点儿?



  本来,按立海的想法,揭帖的事儿虽然办砸了,但干系并不太大。因为就算有人有所怀疑,但也并不能就此牵扯到惇王府的头上。



  一收到失手的消息,董河山就躲了起来。易容变装,今儿一早,城门刚一打开,就在几个惇王府的侍卫的护送下。出城远遁。



  案发之后。步军统领衙门并没有“关闭九门,全城大索”。想来,虽然捉了现行,但此案背后脉络,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一时还摸不着什么头绪。



  直到中午,步军统领衙门方才大举出动,封了“聚贤馆”,把馆里所有的武师都扣了起来。



  但无所谓。“聚贤馆”干的所有的“湿活”,包括这一次粘贴揭帖。都是由董河山出面派差,而且,由始至终,绝对不对武师们提一个“惇贤馆”的武师们,也只管办事、拿钱,至于为谁办这个事,为什么要办这个事,也绝对是一个字也不多问。



  &贤馆”的武师,确实时不时地应召到惇王府耍耍功夫,那又如何?总不成因为这个,惇王府就要保他们个个白璧无瑕?“聚贤馆”和惇王府没有任何台面上的从属关系,两者之间,最多就是个“主客”的关系,他们犯了事,惇王连“交游不慎”、“管束不力”都算不上的。



  哼哼,就算有人起了疑心,又拿什么来为难宣宗亲子、先帝手足、国家亲王、皇帝的五叔?



  所以,只要拿不到董河山,这个案子,就扯不到惇王的头上。



  董大侠嘛,你们就不要指望能够抓得到了。



  立海给惇王的建议,是“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风头过去了再说”。



  可是,惇王却有不同看法。



  步军统领衙门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桦皮厂胡同案发现场,左翼总兵的人,拿出了关卓凡的手令;还有,其中十来个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不是那种精气神儿!



  更重要的是,他们人手一支“六星连珠”的手铳,这种短洋枪,整个步军统领衙门拢共也没有几支,步军平日巡逻、办案,“标配”长矛、腰刀而已。



  真正逼退德禄他们的,其实还不是关卓凡的手令,而是这十几支短洋枪。



  &贤馆”那几个一身功夫的武师束手就擒,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也是因为这十几支洋枪。



  难道轩军介入了?!



  没有进一步的信息——宫里边的消息透不出来;惇王原本指望着宝洌芨父鲂哦匆惨恢泵挥腥魏蜗ⅲ痪土徊兜摹熬巯凸荨钡奈涫卦谀睦铮泊蛱怀隼础



  这个情形太不寻常了。



  &贤馆”的武师失手,肯定不是因为阿尔哈图的人歪打误撞——左翼总兵的人没理由歪到右翼总兵的地头上去。



  这是掉到人家挖好的坑里面去了!



  再想想案发之后的种种特异情形,惇王觉得,一张大网已经张起,正在向自己围拢过来。



  不晓得对头还有什么牌没打出来?惇王认为,对头既能够挖这么大一坑给自己跳,则必然在暗中准备、筹划已久,手上也必定还握有更厉害的牌,己方“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风头过去了再说”,不过意味着“束手待毙”罢了!



  惇王恶狠狠地说道:“娘的,砧板上的鱼还要蹦三蹦呢!想割爷的肉?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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