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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乱清-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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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杀一只鸡来“歃血为盟”,但这杯酒一喝,大家对彼此的态度,都表满意,于是要谈下一件事。



  合谋议定了准备投降献城的,是“九太岁”中郜永宽以下的八个,大哥谭绍光则不在此列,也就是说,要想投降成功,还必须要过李秀成和谭绍光这两关。因此,不论是为了彻底消除官军的疑虑,还是为了行动的顺利进行,都有必要交一个“投名状”来。



  “把李秀成拿来见我,”关卓凡微笑着说,“不知你们敢不敢?”



  “这……也不是不敢,只是……”郜永宽跟汪安钧对望一眼,大起踌躇。



  踌躇的原因是下不了这个手。李秀成对待部下,一向有恩义,既孚威望,又得人心,郜永宽等几个人,也曾屡受李秀成的提拔。要说把这位“忠王”绑到官军的大营里来,于心何忍?而且也怕犯了众怒,导致手下的军队离心离德,因此不能不硬着头皮,向关卓凡老老实实地做了一番说明。



  这是预料中的事,关卓凡并不以之为杵。从历史的记载来看,李秀成后来被曾国藩所获,“站笼”审讯之时,别的洪军将领见到他,仍然长跪请安,可见李秀成在部下心中的地位,因此郜永宽现在有这样的表示,不足为奇。



  “李秀成的事,我不难为你们。”关卓凡说道,“那么杀谭绍光,行不行呢?”



  “行!”这一回郜永宽回答得很干脆。



  “哦?”关卓凡盯着郜永宽问道,“他不是你们的结拜大哥?”



  “不瞒大帅说,他是广西人,我们是湖北人。自从他在青浦城外扔下我们一走,结拜之情就已经没了!”



  原来如此。当日谭绍光在青浦城外的清水坑被轩军横扫,溃向嘉定,导致郜永宽几个坐困孤城,跑都跑不及,终于成了轩军的阶下之囚。



  既然这样说,那么事情再无可疑,投名状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然而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他们又要投降,又要献城,又要杀人,所为的,当然是一份前程。



  郜永宽开出来的价码是,准许官军进城,但他们自己的部下,要划半城以守。



  “可以。”关卓凡答应得很干脆。



  “准我把旧部编练为二十营,给发军饷。”



  “可以。”



  “我们八个人,原来受过洪秀全的伪封,现在既然洗心革面了,想向请朝廷请一个名号。”



  这是在要官了。郜永宽的意思是,他和“康王”汪安钧,“比王”伍贵文,“宁王”周文嘉这四个,原来是王,现在要四个总兵的衔头,而汪有为、范起发、张大洲、汪怀武四人,原来都是“天将”,现在要四个副将的名衔。



  “可以。”



  关卓凡答应得这样痛快,让郜永宽喜出望外,于是把最后一个要求,也吞吞吐吐地提了出来。



  “大帅,”郜永宽很吃力地说,“这四个总兵和四个副将的赏,我们斗胆,要请朝廷指明何省何任。”



  这句话一说,连在一旁侍立的图林,都不由在心中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居然要八个二品的实缺!



  *RS
第一零六章 心机
  总兵是正二品的衔,副将是从二品的衔,这也就罢了,想要实缺,那还了得?图林心说,一省之内,也不过设立两三员总兵,各辖一镇,我家这位爷,当初在热河和密云打生打死,担着血海干系,擎天保驾,才放了一个左翼总兵的实缺,你们八个长毛头子,就敢开口说什么“指明何省何任”?做你娘的梦去吧!



  “可以!”关卓凡的回答,让图林大吃一惊。



  “谢谢大帅栽培!”郜永宽喜得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



  “坐,坐,不过这样一来,我的功劳,要让李抚台分去一半了。”关卓凡叹气道。



  郜永宽愕然,一时不明白他是何意。



  “郜将军,你们只要提了谭绍光的头来,这些应有的赏赐,朝廷必会恩准。可是我到底只是一省的藩司,八个二品的实缺,非同小可,是极大的恩宠,当然得由李抚台亲自出奏,才能显得名正言顺,隆重其事。”关卓凡向他解释道,“我看这样好了,城北的正面,是程学启的开字营,我给李抚台写一封信,派郑国魁陪你去找了程学启,再一起去见李抚台。你们三个,原来都是同袍,现在又都归顺朝廷,同为国家效力,真是一段佳话。”



  郜永宽明白了,关卓凡是在替他们着想,感激之余,又有些担心。



  “大帅,我怕李抚台那里,万一谈不通……”郜永宽犹豫地说,“何况,还会分薄了大帅你的功劳。”



  “一定通。一定通!”关卓凡摆着手笑道。“李抚台是最知道轻重的人。你拿苏州城交给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通的道理?你若是不放心,我再荐一个人,你让程学启把他找来做个中保,必定不错。至于说功劳么,都是为了国家的事情,我让一让抚台好了!”



  这真是高风亮节!郜永宽心说。想不到清妖之中,还有这样的官儿。



  “不知大帅要荐哪一个人?”



  “淮军里面,有一支常胜军,想必你是知道的?”



  “是,大帅说的可是戈登?我知道他是英国的军官。”



  “不错,他原来是我的手下,现在跟了李抚台。”关卓凡点头道,“郜将军,我摊开来说好了,咱们都知道。洋人是最讲信用的。我替你打算,这件事若是有戈登在中间作保。自然可以免去你的担心。”



  这一下,算得上是仁至义尽。郜永宽与汪安钧对望一眼,都是喜动颜色。



  事情就这么定局了,关卓凡立刻写好了一封文书,把郜永宽提出的几项要求列明在内,申明不敢自专,要请抚台定夺。他把信交给郑国魁,嘱咐了一番,派他陪同太平天国的这两位“王爷”,仍是走水路,绕道城北去见程学启。



  关卓凡只把三个人送到门口,便负手而立,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色沉静似水,一丝喜怒哀乐也看不出来。一旁的图林,却涨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关卓凡瞧了他一眼,“你有话说?”



  “爷,”图林嚅嗫道,“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还有李抚台,平白得了一件大功。”



  “他们在杭州杀了四万人,坏了几千妇女的名节,又在青浦城虐杀了我三十四个兵,”关卓凡的话,像是在回答图林,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们九个,真是敢作敢当的汉子……这样的人,赏几个实缺的总兵副将,算得了什么?李抚台自然会好好酬庸他们的大功。”



  这几天,李秀成敏锐地感觉到,苏州城内的气氛,不对了。



  他和陈玉成两个,就像太平天国的两根支柱,而陈玉成死在胜保手上之后,他更是把千斤重担都挑在了自己肩上——这副担子,一头是洪天王所在的天京,另一头是他苏褔省的首府苏州,他已经挑得越来越吃力。



  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洪天王也没能真的召唤出天兵天将来帮他打仗。眼见得天王定下的返程期限一天天将近,苏州的形势却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还日趋恶化,这让经历过无数恶战、见惯风浪的李秀成,也开始有了束手无策之感。



  湘军淮军也还罢了,老对手,熟悉得很,倒是那支轩军,是怎么回事呢?从一攻上海开始,打一次,轩军则壮大一次,到了现在,几乎没有哪一支部队,能够跟轩军正面交手了。自己的精锐中军,已经调到了天京,而城里的部队……



  谭绍光当然是信得过的,自己的养女,就是嫁给了他。至于郜永宽这几个人,就难说得很——固然轩淮两军的攻势很猛,但这几天来,郜永宽等曾三次出城,每次都说是视察城外的防务,然而每次回来之后,城外的堡垒便会多失几个。到了昨天,连最大的石垒——福海堡,也都丢掉了,守堡的兵士,损伤却不大,得以撤回城里。



  军心不稳了!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阅人无数的李秀成,仍然有不祥的感觉。有谣传说,郜永宽曾经在阳澄湖边上了一只小船,至于去做什么,不知道。



  这样的事,真伪先不论,有这种流言传出来,本身就是极坏的征兆!然而若说要“严其法”,到底反状未露,而且审时度势,城里的四万多兵,大多是他们的部下,因此也不敢“严其法”——天京事变殷鉴不远,怎么好在苏州又来一次?



  权衡之下,不能不把他们叫到拙政园的忠王府来,说一番话。



  “现在主上蒙尘,天国的形势艰难得很,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苏州能不能守得住,全看大家的意思。”李秀成把话说得极为坦率,“你们多是两湖之人,若是心中生了别的念头,人各有志,我亦不能相强,两不相害就是了。只是我身为天国的真忠军师,不能不为天王效死,只要身在苏州一天,就要守一天,大不了你们拿我绑去给那个关卓凡好了!”



  真忠军师,是洪秀全给李秀成的最新封号,从地位上来说,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这一番话说出来,谭绍光先就脸上变色,转头环顾他的八个“把弟”,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会有造反之心。



  其余八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二哥郜永宽开口。



  “请忠王宽心!我等自幼蒙带至今,谁敢有他心?自是万万不能负义。如有他心,也不会与忠王共苦数年。”



  这几句说得冠冕堂皇,谭绍光放下了心,李秀成听了,亦感安慰。然而等到众人纷纷辞出,郜永宽却故意拖拖拉拉的,留到了最后,因为还有一句话,要跟李秀成说。



  “殿下,您对我们的恩义,云官永不敢忘。”郜永宽的语气,诚恳之极,因为这句话确乎是发自内心,“听说洪天王老人家给您的期限,就快到了,现在苏州四围都是官军,路上不好走得很,如果不提前预备,怕误了您的归期。说到底,天国缺了谁都可以,独独不能缺了忠王。”



  李秀成瞪视郜永宽半晌,终于把他这句话听懂了,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到了第三天,李秀成便带着自己的十名亲兵,由一支五百人的精兵护送,黯然离开了苏州城。离城之前,他把谭绍光叫来,劝他跟自己一起走。



  “王爷,我不能走。”谭绍光摇着头说,“您到天京主持大局,我一定替你把苏州守住,等到您打破了曾剃头,再带兵打回来,解苏州之围!”



  这番话,心意怕不是好的?但李秀成是聪明绝顶的人,知道郜永宽这些人,现在不过是顾念自己的恩义,一旦自己走了,多半就要有异动。到那时,谭绍光势孤力单,大是凶险。然而再三苦劝,谭绍光只是不肯听。



  “殿下请放心!郜永宽几个,都是我的兄弟,我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谭绍光自信满满地说道,“就算起了什么糊涂念头,只要我在城里坐镇,就起不了什么浪头!”



  但愿如此吧。李秀成长叹一声,微微摇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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