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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章

乱清-第1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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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士璋不说话,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不是说不能动刑,而是“八大圣人”问案,自高身份,向来以推求因果、勘磨案情为能事,能不动刑就不动刑。一动了刑,难免招“屈打成招”之讥,似乎便“落了下乘”,隐隐然有“丢了面子”之嫌。

    刚毅说道:“聘公放心,我不动大刑。不过小惩大诫,叫他迷途知返而已。嗯,我这个,不算霹雳手段,却是菩萨心肠!”

    刚毅的这番道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防止某某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走愈远”。

    另外,这个案子里边,银号掌柜掌握相当内情是一定的,倒不存在“屈打成招”的问题。

    颜士璋有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如果潘某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就照你说的办。”

    再审和初审相比,情形全然不同了:颜士璋和刚毅公服升堂,潘达成下跪回话。有提牢厅的差役,带齐了“家伙事儿”,在堂下伺候着。

    看到这副架势,潘达成原先从容的神态没有了,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正式问案之前,刚毅先疾言厉色:“今儿问案,倘若有人仍然意图狡饰,满口胡柴,难免自讨苦吃,勿谓言之不预也!”

    颜士璋开口问道:“潘达成,银号的‘例规’,你当我们不知道么?你们和京城大小衙门、六部司官书办,互有来往,有人想捐个官儿,请个诰封,都由你们经手;应入官的银钱,都由你们代缴——这都过了明路了!关系如此密切,银号收到的款子,由谁汇出,数额多少,又是怎么支出去的,岂有全然不知之理?你老实交代,安徽粮道汇来的款子,总数多少?都用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潘达成身子微微发抖,勉强笑道:“回老爷,这个,老爷也说‘过了明路’的……这个,过不得明路的用项,小号奉公守法,是不好插手的……因此,安徽粮道的事情,小人实在是不知底细。这个,还请老爷明鉴。”

    重压之下,潘达成的回答非常不得体。“过不得明路的用项”云云,等于自认安徽方面在京有不法情事——这可不就是“知道底细”了?

    颜士璋和刚毅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转回头来,刚毅开口了,声音冰冷:“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大喝一声:“来人,掌嘴!看他知不知道‘底细’!”

    堂下差役轰然答应,立时上来了三个,两个一左一右,挟制住了潘达成,其中一个揪住潘达成的辫子往后一扯,潘达成便被迫仰起脸来。第三个差役带上了皮巴掌,对准了潘达成的脸,左右开弓,落力狠抽。

    潘达成“呜呜”惨呼,只抽了十几巴掌,便口齿不清地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人犯招供,一般都说“我招,我招”,“知道了,知道了”的说法倒是少见,行刑的差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未能立即住手,潘达成又白白挨了两巴掌。

    潘达成已是满口鲜血,刚毅吩咐堂下拿水和痰盂上来,叫潘达成漱了漱口,然后“老实供述”。

    潘达成确实老实了,说安徽粮道汇到“顺日祥”的款子,是办军费报销用的,总数是十二万两,宋尊邦已支走了十万两,银号里还存有二万两。

    这十万两具体派了什么用场,潘达成说他确实是不大清楚。这次办军费报销,安徽方面一直非常小心,都是宋尊邦支了银子,在外面自行奔走,重要关节,基本上没有假手“顺日祥”。

    不过,潘达成说,宋尊邦在“顺日祥”支走的银票,其中有两张是由“广积盈”银号来兑现的,数额各是五千两。

    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证明:有人收了宋尊邦的银票后,又存到了“广积盈”里边,如果存款人是毛英章或户部书办,那么这个案子就算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了!

    而且,安徽军费报销早已奏结,为什么还在“顺日祥”里存着两万银子不动?似乎并不是钱多得花不完——不然,也不必和户部讨价还价那么久,亦不必还要向“顺日祥”借款两万六千两了。这剩下的两万银子,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刚毅十分满意,说道:“这才像话!——你既然涉案不深,何苦为他人顶缸?白吃苦头?嗯,还有什么要供述的?一并说出来,老爷我可以为你求情减罪!”

    潘达成皱起眉头,想了半天,终于苦着脸说道:“回老爷的话,实在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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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坦承
    瞧潘达成的样子,也确实没有更多的“料”可挖了。刚毅叫潘达成在供词上画了押,着差役将他带了下去。

    “乾通盛”的掌柜杨定时,知道潘达成吃了苦头,上得堂来,几乎不待两位司官发问,就说了李宗绶从安庆汇款的数字:两万四千两。

    李宗绶到京之后,从“乾通盛”支出的,就是二万四千两。这么说,汇到“乾通盛”的钱,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至此,大略搞清楚了:安徽汇到京里的款子,公款十二万两,私款二万四千两,加在一起是十四万四千两;李宗绶、宋尊邦在京各种支出,取出的存款加上“顺日祥”的借款,一共是十四万六千两。除此之外,在“顺日祥”里,还留了两万两没动。

    刚毅和颜士璋略略商议之后,一边命人去传“广积盈”的掌柜,一边开始提问户部山东司的书办。

    问书办的情形,和问银号掌柜的情形,又不一样了。

    到案的书办,有的是现任,有的是已被阎敬铭革了职,叫差役从家里拎了过来。但不论是谁,都一口咬定,安徽军费报销,一切照规例办理,没有任何索贿受贿的情弊。

    一来,大约这班现任、前任书办,都已订立“攻守同盟”;二来,这班人精熟部例,虽然当的不是刑部的差使,但晓得这种案子,不是谋反大逆,不是杀人放火,秋审司难得动用大刑,小小的苦头熬过去。才不会有罪成后的大苦头吃。

    因此。这班书办。并未被颜士璋和刚毅的虚张声势吓倒,二、三十下皮巴掌,也尽熬得住,有人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还是熬刑不招。

    颜士璋和刚毅不由为之气沮,也确实不好动用大刑,只能先将嫌犯押了下去,等着“广积盈”的掌柜传到。

    然而。“广积盈”的掌柜却未能传到。

    差役回报,“广积盈”的伙计说,掌柜的出远门办事去了。问去了哪里、办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却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这就有问题了!

    颜士璋和刚毅都是精神一振,商量了几句,命差役再跑一趟“广积盈”。

    刚毅冷笑说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叫银号的伙计给带话:我给他们掌柜一天的时间,明儿此时还不露头,我就由头至尾,彻查‘广积盈’的账目!再不露头,我就封他的铺子!怎么。这么大个产业,都一股脑儿地不要了吗?”

    这一记威胁。非常有效,第二天上午,“广积盈”的掌柜就来刑部“投案”了。

    这位叫做孙鸿生,乃是北京本地人士,穿戴讲究,形容利落,一看就是那种浑身上下都是“消息”的人物。

    孙鸿生自然不肯承认“畏罪潜逃”,只是说乡下的亲戚和人生了纠纷,自己赶着过去帮着调和料理。事发仓促,银号里的伙计不知里就,怠慢了官差,抱歉得很。

    两位司官也不去管他这套说辞,颜士璋问道:“你的‘广积盈’,可曾收到过两张‘顺日祥’的票子,数额各是五千两的?”

    孙鸿生恭恭敬敬地说道:“回老爷的话,收到过的。”

    “嗯,这一万两银子,是哪个存到你的银号里的?你们认得还是不认得?”

    颜士璋和刚毅都以为孙鸿生会说“不认得”,或者“认票不认人”什么的,没想到孙鸿生说道:“回老爷,认得的,是军机处的毛英章毛老爷。”

    颜士璋和刚毅相视而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孙鸿生说,他的“广积盈”,和毛英章素有往来。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毛英章拿了两张“顺日祥”的票子,存入“广积盈”,换了“广积盈”的银票。

    显而易见,这是毛英章的“金蝉脱壳”——不直接使用“顺日祥”的银票,以免落下话柄。

    可以传毛英章了!

    当然,还是得先请旨。

    刑部堂官乃再次出奏,先指责户部山东司司官“难保无知情故纵情弊”,应“查取职名饬令听候查办”;再说毛英章,“举止可议,给事中王永泰所参,草蛇灰线,未必无因”,但“毛英章曾效走枢府,未经解任,不便传讯”,因此,“奏请特旨饬令毛英章到部质对,自求清白”。

    奏折递上,上谕颁下,所求不但“照准”,而且加码:毛英章“解任听候传质”。

    就是说,毛英章不但被赶出了军机处,还被赶出了鸿胪寺,已经“无官一身轻”。还好“解任”不是“革职”,品级还在。不过,二者相距,也就一步之遥了。

    这代表案情已经扩大,朝野上下,都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秋审司派出一个笔帖式、两个差役,去传毛英章。

    毛英章倒还把持得住,官派未倒,皱着眉头说道:“上谕是‘听候传质’,这个‘质’,自然是和李宗绶、宋尊邦对质,怎么,李、宋二人已经到京了吗?”

    笔帖式一笑,说道:“跟谁对质不是对质?上谕可没说跟谁对质!你老这就请吧,别磨蹭了,早去早回,不也很好吗?”

    到了刑部,因为毛英章毕竟只是“解任”,不是“革职”,而且科名也早,颜士璋和刚毅还是以礼相待,三个人便衣相见,隔桌对坐,有如闲谈。

    毛英章字琴西,颜士璋、刚毅二人称他“琴翁”,相当客气。

    先问“琴翁”和李宗绶、宋尊邦的交谊。

    毛英章说道:“我同宋小思是世交,同李善徵,之前却没有任何往来。不过,这一次他们来京报销军费,因为宋小思的关系,三个人在一起吃过饭,也受过李善徵的一百两银子的节敬,这就惭愧得很了。”

    宋尊邦字“小思”,李宗绶字“善徵”。

    外官对京官,素有“冰敬”、“炭敬”、“节敬”,毛英章是军机章京,俗称“小军机”的,身处枢府要地,更是外官重点交结的对象。这一类外官对京官的“接济”,在当时并不视为贪贿,亦非此案的重点。毛英章把这个拿出来说事,反倒让人隐隐觉得有转移焦点、避重就轻的味道。

    颜士璋微微一笑,说道:“安徽军费报销一案,物议沸腾,颇有人指琴翁代李道、宋府关说户部相关人等,此事,不晓得琴翁何以自清呢?”

    毛英章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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