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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醉杖门生-第17章

小说: 醉杖门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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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出一百两银子,请诸位试试。”追魂使者不死心地说。 



村夫直摇头,苦笑道:“如果不在此地,我们即使没有银子也要下去打捞,义不容辞。但此地却不敢冒险,碰上水怪老命难保,陷入水口同样没命。” 



最后说好说歹,找来了两具渔网,用巨绳沉石拖捞。岂知网一下水,便再也拖不起来了,最后绷断巨绳了事,人没捞上,倒赔了两具鱼网。 



众人凄凄惶惶离开了鱼口湖,心灰意冷。 



两位姑娘痛不欲生,两位老人家也感到心中酸苦。 



万般无奈,众人扑奔嘉鱼城。酒狂心情沉重,不再有兴趣去搜寻养有一双金鹰的老虔婆了。 



右粯水性高明,创口无妨,而且早有准备,鱼口湖虽凶险莫测,但要不了他的命。 



他乘虎牙双煞众恶贼两面应敌的好机,出其不意突起发难,双肘一分,凶猛地撞在挟着他的两名恶贼胸胁要害,顺手拉着两贼滚落水中。 



他是双脚先行入水,突感双足受到无穷吸力向下拖拉,便知遇上了可怕的涡流,赶忙定下神,双手将两贼向下按,提气轻身借力上浮,向侧一窜,便滑抵岸壁,十指用劲扣入尚算坚硬的湖壁,平浮在水面贴壁藏身。 



不久,上面人声寂然。 



他爬上岸来,心中暗叫侥幸,乘晓色朦胧向原路退走,料想这些恶贼们,决不敢重回玄天大帝庙自找麻烦。 



他却不知,麻烦在等候着他。 



黎明时分,他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小径绕山而过,突听前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心中一动,赶忙向路旁一伏,隐起身形。 



不久,一队民壮大踏步而至,共有三十六人,分为三小队,每队十二人,每队前后相距各十五六步,前面有两名开路,中有四人控制两翼,后面两人断后,每小队有八名箭刀手,四柄金枪。 



只消一看阵势,便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民壮。 



他不想与民壮打交道,虽则知道对方是友非敌,等民壮过后,重新上路急走。 



轻易放弃求助的机会,愚蠢之至。其实,他是怕连累民壮,怕那些索取他的人向民壮动武。 



他前面半里地,草丛中伏着鹰神柯大嫂母女与九尾狐,民壮过了许久,三人仍未离开。 



高空中,两头硕大的金鹰悠闲地在盘旋似欲觅食。 



九尾狐显得无精打采,懒洋洋地说:“柯姨,我看还是回去吧,人已被更高明的人索走,天色大明,到处都是人,闻风赶来的人有增无减,咱们的希望微乎其微,何况贤母女又不宜露面,不如趁早罢手,日后再作打算。” 



柯大嫂沉静地点头,说:“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嘉鱼。” 



“到嘉鱼?有事么?” 



“到县城附近打听,也许有下手的机会。在此地冒险劫夺,不如沿途暗中下手……” 



柯小妹突然低叫:“咦!有人来了,浑身是水,怎么没被民壮捉走?” 



九尾狐从草隙中向外张望,大喜道:“是他!他好精灵,居然脱身逃出魔掌了。” 



“谁?” 



“右粯嘛,天知道他是怎样脱身的?” 



柯大嫂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笑道:“好了,我们去接他走吧!” 



刚欲长身而起,九尾狐拉住了她,说:“不可,他不会服贴地跟我们走的。” 



“你是说……” 



“我与他曾有些小误会,见了我他会跑。” 



“这……” 



“我们抄捷径到前面用计擒他。” 



“用计擒他?” 



“是的,我要用迷香。” 



柯小妹笑道:“这样吧,我出面擒他,擒不住再由沈姐姐用迷香计算,如何?” 



九尾狐同意,说:“好,小妹,无论如何不能伤他。” 



“放心啦,我理会得。” 



“还有,如果擒他不住,至少你得拦住他片刻,我好到前面准备。” 



右粯怎知有人暗中计算他?沿小径急走。 



小径从北面绕过山东麓,再转西折南。他人地生疏,只能沿小径赶路。 



到了山南,小径两侧一面是树林,一面是翠竹,偏僻幽静四下无人。他放胆前行,转过一丛修竹,劈面碰上一位青衣青裙、青帕包头垂首徐行的小村姑,手中挽了一只长形竹篮,步履轻盈迎面而来。 



他避在道左,毫无戒心。 



村姑到了,突然抬头嫣然一笑,俏生生的说:“公子爷怎么啦!哪有男子汉避道的?” 



那年头,女人的地位可怜得很,与男人同行,即使这位男人年仅十岁且是晚辈,女人也得走在后面。 



道上相遇,避道的必定是女人。 



他一怔,这位村姑怎么如此大胆?接着,他油然兴起戒心。同时,也感到眼前一亮,心中喝了一声采,好一位美丽灵秀的小姑娘。 



他淡淡一笑,说:“在下看到篮中有剑,心中害怕,所以避道。” 



小村姑放下竹篮,笑问:“杯弓蛇影,公子爷疑心太大了,要不要搜搜看?” 



“不必了,在下要赶路。”他戒备地说,举步便走。 



“请留步。” 



“姑娘有何见教?”他欠身和气地问。 



“看看我。” 



他不再回避对方的目光,坦然直视道:“姑娘有话请讲。” 



小村姑笑得好甜,俏巧地举纤手轻掠鬓脚,说:“公子爷眼神清而正,是位正人君子。” 



“过奖过奖。” 



“妾姓柯,小名敏。请问公子爷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为何浑身是水,如此狼狈?” 



她在拖延,右粯怎知其中阴谋?笑道:“在下姓印,排行三,以排行为名,外地人氏;在前面不慎失足跌下池塘。柯姑娘够了么?要不要背三代履历?” 



“不必了,你的处境很困难。” 



“不错,但在下应付得了。” 



“印公子,目下四下无人。” 



“呵呵!在下不会欺负你。” 



“你知道我篮中有剑。” 



“当然在下不怕姑娘打劫。” 



“真的?” 



“因为在下身无分文。如果姑娘真要打劫,正好。” 



“正好?” 



“是的,这样在下便可向姑娘借些银子做盘缠。” 



“你不会失望的。” 



“哦!姑娘之意……” 



“捉你去请赏,你定然是劫船贼之一。” 



“姑娘会失望的,因为在下不是劫船贼。” 



“你可以向汪家申诉。” 



“抱歉,无此必要。” 



“只怕由你不得。”柯敏说,突然纤手疾伸,纤纤玉指以闪电似的奇速,拂向他的胸口,直指胸膛要穴,控制范围上起结喉,下讫巨阙。 



他像蛇一般扭身从指尖前滑走,懔然地说:“姑娘好诡奇的兰花拂穴手,火候精纯几臻无懈可击境界,必定出自高人门下,在下走眼了。” 



柯敏凤目一转,笑道:“好啊!碰上了行家,机会怎可错过?再接我一招‘巧手拂云’,着!” 



反掌迫近拂出,快得令人目眩,取胁扫胸拂头,潜劲山涌。 



他疾射八尺外,突然折向反飘,闪电似的易位,恰好避过柯姑娘紧逼攻到的第三招“追云拿月”绝着,险之又险快速绝伦。 



他不再闪避,立下门户说:“姑娘你的所学杂而不精,极为可惜。不要逼人太甚,让路。” 



柯姑娘粉脸发赤,恼羞成怒地问:“你说我不如你精纯?今天非分出胜负不可。打!”声到人到,双手连环进搏,“拂云扫雾”十指乱弹,上下齐至捷逾电闪,直抢中宫攻势极为凌厉。 



他不再客气,大喝一声,来一记硬碰硬的“推山填海”,向攻来的无数如虚似幻指影迎去,迫对方撤招。 



柯姑娘已知内力火候不如人,当然不敢将招式使老,身形似狂风,一闪之下,撤招攻招易位一气呵成,掌凌厉地插向他的左胁肋,眼看玉指及体,好快。 



他暗暗喝彩,左手一拂,便扣住了及体的纤掌,扭身、进步、出掌。 



柯姑娘毕竟棋差一着,缚手缚脚,纤掌不幸被扣住,像是被大铁钳所夹住,整条右臂发麻。 



再被他扭身形的劲道所带动,手臂被扭得向外翻转,身躯不由自主,中宫整个暴露在他的掌下,毫无自救的机会,马步虚浮,身躯失去平衡向后仰,酥胸正迎着劈下的巨灵之掌。 



临危拼命,她的左手全力急抓劈来的巨掌。 



总算不错,扣住了右粯右手脉门,将掌挡住了。可是,她知道糟了,右半身一麻,力道锐减,被扣住的右掌劲道可怕地增加。 



这一来,左手的劲道岂能不骤减?同时,她感到左手扣住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腕脉,而是坚硬无比的铁条,根本无法扣牢,难以发力反制。 



掌徐徐下落,压向她的酥胸。 



撤招已不可能,也无法稳下身躯,更挡不住掌势,她只有一条路可走:等死。 



掌距高挺的酥胸不足半寸,突然停下了。 



这刹那间的机会,被她抓住了,猛地飞脚疾挑右粯的下阴,拼命自救了,死中求生,走险的人有福了。 



右粯突然放手,将她推出。 



“砰!”她身不由己仰面摔倒。 



右粯扭头便走,不住摇头,心道:“这丫头好凶狠,竟然用这种阴毒的狠招。” 



柯姑娘羞怒攻心,挺身跃起,急抢放在路旁藏剑的竹篮,伸手急抓。 



印佩先了一步,先一刹那抢到,一脚扫出,将竹篮扫得向侧飞出两丈外。 



她也不慢,来一记“蝴蝶双飞”,人飞跃而起,双足连环飞踢,悍野绝伦。 



仍然慢了一刹那,右粯出腿扫飞竹篮,人亦随势斜冲而出,身形高不及三尺,从她的脚下掠走了。 



等她身形落地,右粯已窜出两丈外。 



她怔住了,脱口叫:“这是什么怪身法?” 



接着,她红云上颊伸手俯身扶摸自己的右腿弯。那儿,曾被一只大手扫过,但并未受伤,只感到有点麻麻地,有些微隐痛。 



一个大闺女腿部被大男人摸触过,难怪她脸红,苦笑道:“他比我高明得多,本来他可以将我……唉!我自命不凡,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我错了。” 



她目送右粯急速掠走的背影,突然喟然自语:“沈姐姐好福气啊!” 



一阵惆怅涌上心头,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一个隐世避仇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位青春少女,久处荒山野岭与世隔绝,不敢与人往来,要说心中无所求,那是痴人说梦;何况她们并非真的与世隔绝,怎能奢望修至万念俱消心如止水的境界? 



她重又低首瞥了自己的右腿一眼,一阵奇异的感觉突然震撼着她。 



“我……我怎么了?”她突然失声自问。 



她闭目调息,以压抑汹涌的心潮与难以控制的呼吸,也想驱散身上燥热的感觉。 



身旁突传出声息,她警觉地转身戒备。 



三丈外,她的母亲柯大嫂,正拾起她藏剑的竹篮,神色肃穆地说:“女儿,你失神了,为什么?” 



“哦!娘,没什么。” 



“你的脸好红,你……” 



“女儿栽了。”她掩饰地说。 



“他比你高明?” 



“是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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