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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神的记事本第一卷-第22章

小说: 神的记事本第一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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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哥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
  「手腕的骨头都被第四代踩断了,不可能还持续那种幻觉吧?而且被逮捕的五个人都说一样的话喔!」
  「药头也没有共通点……而且他们也不是药头,只是买到锭状的药,是所谓的初次顾客。」
  「也有人是免费拿到的,这样就不是营利团体了,应该是为了实验而做的。」
  「那么毒瘾患者就是以头上有发亮的羽翼和音乐为标记而聚集,只有他们才分辨得出那些标记吗?这是开玩笑的吧?」
  大家的话我大致上都听得懂。现在还找不到直接与制造组织相关的人,前一阵子被第四代打得半死的男子买了一堆药四处散发,可是关着组织的事却一概不知。
  有这种事吗?警察和平坂帮只要假装买药,应该可以马上发现才是。
  「我也追踪到买过药的女孩子,可是找不到组织的人。」
  「应该有什么记号才是,明明是定期供应的,便衣却找不到人。」
  「所以问题就是羽翼和歌曲了。」
  「完全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听着宏哥、少校和阿哲学长的讨论,一边打量散落在爱丽丝脚边的大量ANGEL·FIX,又再度感觉到那种在学校花圃旁察觉的异样感。究竟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我呢?
  我无意识地拿起一个塑胶袋,爱丽丝发现了。她叫了一声:「鸣海?」我毫不在意地拿着塑胶袋,透过萤光灯瞧了瞧,又翻到背面。这时候我终着发觉了,不是里面的药有问题,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袋子本身。
  「爱丽丝……」
  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有水性笔吗?」
  「水性笔?」
  「只要是水性墨水什么都好,有就借我。」
  不知从何时开始,其余三人也默默地看着我。我从爱丽丝手上接过红笔,拿出药之后把袋子靠在墙上,用笔从角落涂起。
  「啊!」「啊啊!」
  不知道是谁的惊呼声,也许是我自己的声音也说不定。涂满红色斜线的透明塑胶袋——因为防水颜料而浮现出一对张开的羽翼。
  「这几乎是用……透明的颜料画出来的吧?」
  少校低声说道,而我点了点头。
  所有袋子都一样用看不见的颜料画着相同的图案,因为水性墨水涂不上去而浮现出来。和刻在药锭上一样的羽翼,还有一片相反方向的,正是天使的双翼。
  「鸣海……这种东西……亏你找得出来……」
  「……可是,这又怎么了吗?」
  宏哥问道。
  「这就是发光的羽翼,所以警察跟平坂帮都没发现。」
  我如是回答,盯着没着色的药袋。这种东西不仔细透光瞧是看不到的。
  「这就是发光的羽翼?」
  药头的证言。「头上有发光的羽翼」、「听得见歌声」。
  那不是药效发作时产生的幻觉——
  全部都是真的。
  同样的墨水可能画在脸上,也可能涂在帽子上;随身听里不停播放鲍伯·狄伦的歌曲,口袋里装满淡红色的魔法之药。
  「可是为什么买药的人会发现呢?真奇怪。」
  「ANGEL·FIX的药效会让色彩感觉和听觉变得极度敏锐,所以才会发现这些暗号吧?鸣海。」
  爱丽丝代替我回答,我默默地点点头。
  「看起来像停住了一样」、「连一个点的移动都看得见」、「闭上眼睛听声音就能赢」。
  只要修正——就能看到天使。
  「他们只要等着吃了药、脑袋变敏锐的家伙自己找来就行了,有这么笨的卖法吗?」
  「卖法的确很笨,可是如果供给手段本身就是目的呢?」
  「……那是怎么一回事?」
  「实验啊!确定药物多有效的人体实验。在如此喧嚣的街头是否能创造出找到天使羽翼和歌声的信徒——」
  爱丽丝抓起一把脚边的ANGEI·FIX,又洒在床单上。
  「——然后他的实验成功了。」
  阿哲学长嘴巴半开,完全说不出话。
  沉默了一阵子后,宏哥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推测吧?」
  「当然。」
  爱丽丝眼睛望着药锭堆成的小山回答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少校说完话之后,房间陷入一片沉默。
  仿佛结冻的石油从窗户流进般沉重的沉默,因为在场的五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那时候我感受到令全身紧绷的似曾相识感——我看过这样的场面,仿佛几千年、几万年以前我就知道了。我是这么觉得,当然这大概是我的错觉。
  可是就算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想的。也许我在出生之前看过神的记事本里关着自己的那一页,其他的事我都忘了,但却记得这一幕我该说什么。
  因为,如果我在这个时间存在着这个地方是有意义的——
  那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着是我说话了。
  「我来吃药,然后找出药头。」
  坐在隔壁的少校倒吸了一口气。
  爱丽丝只是一直凝视着我的眼睛。
  阿哲学长吐了一口气,坐到电脑架上。
  宏哥终着开了口。
  「不能让鸣海做这种事……」
  「那么其他有谁要做呢?」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宏哥的话。
  「除了我之外,有谁看得到袋子上的画吗?不是吃了药谁都看得到吧?如果谁都看得到,应该更早就会发现了。」
  「不,那只是推测而已吧?」
  「那么!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能做的只有这件事!就算你阻止我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紧紧握住装了ANGEI·FIX的袋子,紧到似乎会破。
  「也有人因为它而死,所以……」
  「宏仔,闭嘴。」
  爱丽丝凛然的声音响起。
  宏哥只有一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接下来马上变成顺从的豹子,乖乖地低下头。
  爱丽丝从床上站了起来,黑发落在纤细的肩膀上,让机械的墙壁服从自己的小小女王,现在用冰冷的眼神从高处俯视我。
  「鸣海,吃了药就跟死了没两样。就算你的身体没事,精神也死了一遍,懂我的意思吗?算了,我想你不懂,不吃是不会懂的。这就是束手无策的矛盾。」
  我安静地倾听爱丽丝的发言。
  「就算如此——你若还是执意要做,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你。」
  我觉得彷佛几万年前就已经决定好要这么做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爱丽丝流露悲哀的眼神,像要拭去泪水般垂下长长的睫毛,又睁开双眼。
  「少校,准备小型麦克风、耳机和可以装在帽子里的相机,宏仔和阿哲决定时间和地点,我现在开始把所有资料整理成地图。」
  「爱丽丝……这样好吗?」
  宏哥瞥了我一眼,不安地说道。爱丽丝只看了他一眼便说道: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只能往这条路前进。这是——」
  那时候,爱丽丝的表情真的,真的非常寂寞,那是光看了就让人觉得心脏直接被细线所捆绑,不小心一用力就会碎成泪珠的表情。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所以什么都别说,尽你自己的本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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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侦探事务所的人,因为被迫留下来写爱丽丝规定的文件。外面的风刮得好强,比强效冷气的房间更加寒冷。可以看到不夜城的光亮刺眼地照亮夜晚的底层,天上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转头凝视事务所的看板。

  这是唯一值得一试的办法
  It's the only NEET thing to do。

  真的是这样吗?我也不知道。
  可是这的确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不是为了彩夏,不是为了阿俊,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6

  星期五晚上的街头呈现非常强烈的紫色,朝巴士站张开大嘴的车站大量地吐出附着在人脸上的紫色颗粒。红灯的时候,紫色的颗粒就大量堆积在斑马线前方,缓慢地流动。为什么这条街不会因为瘀血而毁坏呢?我站在车道前,一边闻着废气的臭味一边想。
  『……鸣海,身体状况怎样?』
  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传来爱丽丝的呢喃。
  「我想吐。」
  我的声音应该透过藏在围巾里的麦克风传了出去。头上的针织帽像奇形怪状的壶,里面装了相机;我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人。如果是机器人,应该可以按一个按钮就让恶心的感觉消失吧。
  『要是恶心的感觉消失了,你就回不来罗。听好了,不要想负面的事,想老板做的冰淇淋也好,不这样做你会被药物所吞噬。』
  爱丽丝的忠告大概没用吧!我嘴里还留着ANGEL·FIX的干涩苦味。因为太苦了,所以我咬破嘴巴想用血味掩盖,结果反而更恶心。几分钟之后,我才发现用血的味道掩盖药味这个想法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背脊传来一阵凉意。就在同时,一开始的呕吐感又再度回来了。
  我正在被药物吞噬。
  「……总觉得眼睛怪怪的,好像透过红外线相机窥视一样,为什么大家都戴着面具呢?今天有祭典吗?」
  『鸣海,冷静下来,没人戴面具。』
  「可是……」
  绿灯亮了,有人在推我的背。戴面具的人群从马路两边流向黑暗的柏油河川,我也被卷入人群,前倾地踏出步伐。
  宏哥跟阿哲学长应该在某处跟踪我,那是唯一的救生圈。如果连这件事都想不起来,我应该就沉溺在这条街道,再也浮不起来了吧?
  宏哥负责跟踪我找到的药头。
  而阿哲学长是负责——回收我的尸体。
  没人知道是否真能找到,也许我只会这样白白死掉。
  车子的喇叭声令我耳朵发疼。穿过斑马线,潜身着人群中,药妆店的音乐刺痛我的耳朵,头也好痛,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从中心街道上坡,去旅馆街晃一圈。』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磨牙呢?吵死了,赶快停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才没磨牙。』
  被爱丽丝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所谓的磨牙声其实是隔壁看似女大学生的高跟鞋脚步声。我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和她保持距离。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捣住耳朵,几乎要跪倒在地。可恶!为什么这条街的女生总是穿着高跟鞋,通通给我换上平底鞋!
  『鸣海你怎么了?是我讲话声音太大了吗?』
  「没……事。」
  我用手背抹去嘴边的唾液,又再度起身。上班女郎瞥了我一眼之后越过我。没关系,不过是脚步声。我大口呼吸,忍住胃液翻上喉咙的感觉。离我吃药过了多久呢?大概有二十分钟吧?还是其实已经过了两星期,只是我不记得而已呢?什么天使嘛?不过只是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我一边呻吟一边由中心街道朝西走,通过游乐场的时候最糟了,声音的洪水让我误以为自己被一千把空气枪从旁扫射。
  『藤岛中将请注意,你的血压急速上升。』
  耳里交杂了少校的声音。我把手放到左手肘上。少校光是装了相机、麦克风跟耳机还嫌不够,连测量脉搏、血压和体温的设备都安装了。我觉得自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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