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大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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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说，今天休假，我们上班也按国家法定节假日的。人要是只工作不休息就太没意思了。永旺想看人家觉悟多高，比国企老板的觉悟还高。他想不能在谈工作了，谈着谈着就问到细节问题了，出身之类的话题更不能谈，于是就索性装一回大学生和她谈谈时政，他说最近油价又跌了啊。小燕子说，对，美国的次债危机引发世界金融危机，经济前景不妙，就导致大家对未来的预期没有信心，而且根据市场规律，供大于求必然导致物价的下跌。对吧。
永旺听的直发呆，过半天才回过神来，羞愧的说，对啊，对啊，真专业。小燕子笑说，哪里，昨天接了一个大学老师，是将国际贸易的，随便听了几句。永旺想随便几句就这么厉害啊，要是整天听课还不成专家。于是顿时对此人肃然起敬。在以后的谈话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唯恐被当小姐的给教育了。
永旺一直奇怪小燕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于是就问老李，老李说你推我出去走走我就告诉你。
老李虽然行走不便，但是极为喜欢出去走走逛逛，他喜欢看大海，喜欢自然风光，可无奈这座城市的地势高低不平，下破容易上坡难。老李曾经给自己的轮椅开发过电动系统，而且制作的机器奢华，左边有笔记本电脑，右边放一个能自动伸缩的咖啡架子，轮椅的轮子上还镶嵌一圈小彩灯，晚上的时候一闪一闪的很灯红酒绿。不熟悉的还以为是霍金教授来中国了呢。
可这轮椅的唯一缺陷就是控制不好速度。上坡的时候加大马力，下坡的时候刹不住车，时速可达五十，闯了几次红灯后连警察都不知道如何处罚。当然也因此出过交通事故，被撞人就是永旺。。那天永旺横穿马路，突然被风驰电掣的不明物体所撞倒，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是轮椅，当时他及其悲伤，因为别人的交通事故都是被汽车撞的，他却是被轮椅撞的。
他害怕被众人耻笑，所以偷偷在外面疗伤。老李照顾了他半个月，后来他就推了老李半年。
其实推老李出去走走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因为老李可根据他悦人无数的经验做现场讲解。每当有美女经过的时候，老李都会很专业的分析出各个漂亮指数，用他的话说这叫越欣赏越懂欣赏越懂欣赏，而且即使突然有壮汉出来为美女撑腰也不会拿一个残疾人怎么样。
唯一让永旺感到难堪的是每次推老李出去的时候老李都很得意忘形，他往往会左边看这笔记本电脑，右边放着咖啡，对永旺吆三喝四的，一副作威作福的样子。每当这时永旺非常想把此人推到海里去。然而老李及其会读心术，看到永旺心有不快，马上对永旺的行为夸奖一番，然后不忘感叹，真是人情淡泊，相当年我事业顶峰时期，朋友百十号人，等老子一出事了马上躲得远远的，还是永旺够义气。一听这话永旺顿感自己很讲义气，为哥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算什么。可外人不这么认为，往往有大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永旺说：真是难得啊，这么孝顺的儿子可不多见了！
永旺推着老李在滨海大道上走，两人一直默不作声的望着大海。可能每个男人对大海都有一种崇拜的情结，认为大海是力量和宽广的象征。尤其是老李，大海承载这他太多的记忆，快乐的痛苦的，他的梦想开始于此也结束于此。所以每当老李看到忘情时就会长长的叹一口气：唉…这叹气声深邃到可以盖过大海的声音。
永旺先叹气，唉。老李回头说你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况且还有风尘女子看上你了。永旺便想起电话号码的事情，问小燕子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老李暗笑，说是我告诉她的，男人说话算话，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守诺言，所以我就说了啊。
永旺惊愕，指着老李说：你你，你那个不是不行了么？怎么还这么有异性没人性！老李喝了一口咖啡，很神往的回忆他当年的英勇：想当年我事业很顶峰，钱多的花不完。朝阳路的小姐门都把我当作偶像，纷纷要求我投身*事业然后把她们捧红，很多明星不就是这样捧红的么？我当时就想自导自演，可是缺一个摄像的，所以就*。朝阳路上有一半的小姐都参与过演出，可就当她们等着走红时，我被警察查封了。
永旺更加惊愕，没想到老李还是玩*的鼻祖那，所以冠希就不要难过了。永旺便问那些被*电影的 下落。老李说：被我藏起来了，每当我心情低落遭遇挫折的时候我都会看一遍，看看当年是多么的英姿勃发英姿勃发我就得到安慰了。永旺啧啧赞叹，没想到老李的经历这么传奇。他好奇的问，那里面有小燕子主演的吗？老李坏怀的一笑，没有，当年和我拍片的小姐现在都老的不成样子，唉，真是时光匆匆，岁月催人老啊。
不知为何永旺的心放下一些。老李又说，其实小燕子的命很苦，比我的命还苦，我们要帮助她，多多照顾她…老李想说照顾她的生意，感觉不妥，就说，照顾她。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同情心时，他就会淡化那个人所做的错事，永旺心想小燕子做这种事情也是生活所迫吧，脑海里浮现出杜十娘李师师的光辉画面。老李打开电脑，放了一首钢琴曲。永旺知道老李又开始做人生感悟了。
果然，随着煽情的音乐，老李望着大海深情说道：人啊，从出生开始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些你无法左右的东西就是命运，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无法选择你自己的长相，更无法选择未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好了等着你走。可是人啊，不能就这么甘心任命，你应该像大海一样和命运作斗争，你应该竭尽所能的改变一些东西！假如你像河流一样随波逐流虚度年华，等生命终结时，你才知道，原来你没真正活过。
此时大海波涛汹涌，永旺听的心潮澎湃，热血分腾。他想如果把老李好好包装一番都能上百家讲坛了。他问老李，老李，你相信命运吗？比如说预见一些人，然后匆匆分开。生命中有太多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知。
老李陷入沉思，对啊，十年前的我根本想不到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模样。我的名字叫李铁，小时候伙伴们都开玩笑叫我铁拐李，没想到还真的比铁拐李都严重。想当年我当水手那些日子，真是意气风发的魅力四射，每当停靠在港口的时候，都会有一异国的女人冲我喊：you are very handsome！谁会想到成为今天这副德性，半死不活的。
永旺开始陷入回忆当中。他偶尔也回忆往事，只是偶尔而已。燕子最迷谢霆锋，想当年谢霆锋刚刚出道，他和陈贯希一起参加张国荣演唱会的时候人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渐渐走红，2000年他唱的因为爱所以爱红遍大街小巷。燕子当年就十分喜欢这首歌，他们约会的时候她经常哼这首歌。那时正值人间四月天，小巷子的大槐树开满了白色的槐花，站在树下，一阵风吹过，四溢的花香阵阵袭来，有细碎的白色花瓣飘落下来，轻轻落在燕子乌黑的发梢上。他趁她闭上眼睛听音乐的时候轻轻吻她额头上粘着的粉白花瓣，那种感觉，紧张又甜蜜真实不可言喻。
现在很多年过去了，张国荣已经死去多年，谢霆锋红的发紫之后又陷入意外的风波之中，而那曾经说永不分离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每每想到这些，永旺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慨。他想真是世事沧桑，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该继续的故事停止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初恋的记忆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每当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永旺一闭上眼睛，就放佛能闻到阵阵淡雅的槐花香。
两个男人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陷入沉思。永旺拍拍老李的肩膀话说：记忆是痛苦的，我们应该学会忘记它。此时他听到老李吞咽唾沫的声音，心想老李太过伤感了，他说，老李，没事的，想哭就哭出来吧。有时候我也想哭……
这时老李突然伸手指着岸边说：别打岔，你看美女呢！永旺四下寻找，哪里呢，哪里呢。然后低头顺着老李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少女从岸边走来。永旺也吞咽着唾沫说：你怎么不早说，啧啧，身材真不错，看那小蛮腰。老李说：哇，真不错，你看那细长的大腿，看那翘起的屁股，可惜皮肤黑了点。什么啊，皮肤黑了健康，走进了，走进了。
这时永旺注意到旁边有个光闪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一个人正在不远处对他们拍照。他推推老李，有人*我们看美女。老李义愤填膺，说哪呢，你推我撞死他。
他们正欲追赶，没想到此人主动走过来，满脸堆笑的说：这真是和谐的一幕啊，爸爸给孩子指点城市的发展历史，讲述过去的故事，儿子孝顺的推爸爸出来看海，父子俩欣欣相同，多么安居乐业的景象啊。老李说，你谁啊你，干嘛*我们。
这位长的一幅道德高尚的样子，他递过名片来，那不是*而是抓拍，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鄙人陈默，是市日报的记者。老李和永旺两人偷笑，终于找到比他们名字还难听的了，叫陈默却在报社工作，整天陈默哪来的新闻阿。
老李扫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陈默，字默然。市日报专栏记者，作协会员，市一级作家。前面两个职务老李不太懂，可是看到一级作家便肃然起敬。马上赞叹道：一级，你是一级的啊，肯定厉害。
陈默笑着说：见笑见笑，徒有虚名，徒有虚名。永旺想着人真虚伪，徒有虚名还望名片上印，心有不快的说：那你拍我们干什么，难道要登报纸吗，我们是有肖像权的。陈默点头说到，对对，要见报的，我是响应市政府加强精神文明建设，推举身边的感人事迹这个活动才拍下刚才感人的一幕。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市市民在享受经济发展带来的物质生活同时也加强精神文明的历练，百善孝为先，你这种行为代表了我们年轻一代呵小伙子。
永旺笑出声来，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父子，我们是哥们。老李再次站到便宜后乐呵呵的说：对，我不是他爹。我们那么老。陈默摸着秃顶的头皮享乐半天，哦，是这样啊，没问题，我们的职责是善于发现美，没有美的话创造条件也要发现，我用photoshop给改改就像了，很简单的。
永旺说你们新闻工作者不是要注重事实吗？你这样不是造假吗？陈默说，年轻人你太年轻了啊，我们这不叫造假，我们这是合理的渲染，就是把接近美好的事物涂上颜色让它看上去更美好。我们的原则就是，只要符合大方向的发展趋势，稍微润色一点是允许的。
老李很想上报纸，他说永旺你懂什么啊，人家陈作家是一级，人家的造诣很高的，你不懂就不要说了。陈作家我们会上报纸的吧。
陈作家拍拍老李的肩膀说，看来还是老先生的觉悟高啊，在我手里的新闻肯定能上头版头条呢，你翻翻报纸就知道了，很多头条都是我写的。笔杆子你知道么，我就是政府的笔杆子。
永旺记起报纸上那些歌功颂德的文章署名都是陈默，原来是这样的人物啊。他想故意难为陈作家，于是便问：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