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得罪不起_派派后花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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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着，几日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陌生，打电话的人可不陌生。
　　　这个电话总共持续了30秒，内容简洁明了，没有拒绝的余地。
　　　内容如下：
　　　——远山年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抱歉，我不……
　　　——明天下午放学后，我在星夜咖啡馆等你。
　　　——那个……
　　　——如果你想和我彻底脱离干系的话，来见我。
　　　——好……
　　　******
　　　“远山，这次测试结果怎么样？”
　　　“惨不忍睹。”把试卷揉成纸团塞进抽屉了，我认命道，“我输了，欠你一顿饭。”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以为这次学业检测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结果还是一塌糊涂。真让人丧气。
　　　　橘山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十分小人得志。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加上另外两个，多热闹！”
　　　我看着另外两个，鸣野在摩拳擦掌，凉山在筹划菜单。扭头，遗憾又痛心道：“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情——还有，你确定要拉上这两个吃货？到时候连盘子都摸不到就别怪我了。”我一定会被吃穷没商量！
　　　橘山认真思考要不要收回前言，有凉山和鸣野在的餐桌，是绝对不可以接近的——搞不好就被当成盘中餐了！
　　　凉山很鄙夷：“愿赌服输，今天任何借口免谈！”
　　　鸣野揪住我的衣领，面目扭曲，威胁：“你敢跑试试？”
　　　我泪流满面。
　　“我今天是真的有事儿！人家叫我放学后就去找她，现在你们把我拦在这里不是逼我毁约么？”一遇到吃，这里就真的没有正常人了么？
　　“谁的约那么重要，连姐妹都弃之不顾？”
　　“难道你和白石君还没有约会过？”
　　“那得是什么龟速呀！我估摸着是这混蛋受不了相思之苦要去找情人去吧！”
　　“她有那资本么？”
　　“这个……如此严肃的问题，我们可以下次再讨论。”
　　　叽里呱啦轮流把我贬低一番，三人非常默契地睁着雪亮亮的眼睛把我从头扫到尾——我感觉自己被视觉轮/奸了！
　　“你们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我现在要走了，我保证愿赌服输，请你们吃饭好了吧？”
　　“签字！”
　　“画押！”
　　“啪叽！”
　　　……
　　　不要问我那种杂音是哪个二货整出来的！
　　　被橘山无情无义地咬破了一个手指，在欠条上摁上一个血淋淋的手印。
　　“好啦，这下子你跑不掉了。”橘山满意地收起欠条。
　　　鸣野和凉山终于肯把挡在门口的身躯挪开，鸣野鼓舞道：“孩子，赶紧去吧，大和民族的优良品质就是从不迟到！”
　　　三个孙子！
　　　我心情沉郁地离开仨孙子的包围圈，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如果白石问起的话就告诉他，嗯，我身体不适，先回家了。”
　　“OK，你放心地上路吧！”
　
　　　小安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端着咖啡，出神地看着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坐在她的对面，听着服务生热情的介绍，一个个陌生的咖啡品牌乌鸦般在脑袋伤口盘旋，最不耐烦地随便点了一样，服务生这才笑嘻嘻地离开了。
　　“远山姐一看就是有钱又有品位的人。”她的笑容让我发毛，下一句话让我眼前发晕，“你点的可是全店最贵的咖啡，是我的好几倍呢。”
　　　我洋装淡定，开门见山：“你想和我谈什么，现在就说吧。”
　　“呀咧呀咧，远山姐不要这么冷淡嘛。如果不是远山姐，我现在一定还在钻牛角尖呢。”
　　“嗯？我听过衣帽间卫生间，还没听过牛角间，那是什么？”
　　“呵呵，远山姐真幽默~~难怪白石会那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
　　“这不是你想说的！”
　　　她慢慢敛起玩弄的笑意，目光深沉地打量着我。
　　“果然，远山姐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懦弱无能，现在不就咄咄逼人么。”
　　“当初你也是觉得我懦弱无能，才会找上我的，不是么？”
　　“呵呵，怎么会呢……”
　　　不用可以去看，就知道她的笑容始终蒙着虚伪的面纱。
　　　克制不住地好奇着，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才会有这样阴暗诡异的心思。
　　　咖啡上位，浓郁的香味熏得我有些头晕——这么高级的咖啡果真不太适合我，还是比较喜欢速溶的。
　　　捏着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听着她把故事娓娓道来，心里对她的厌恶也如这杯子里晕开的涟漪般淡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怜悯。
　　　孤儿，福利院，领养，意外，取代。
　　　这五个关键词，便是她故事的中心。
　　　我看着她愈加扭曲的面孔，知道她此刻的灵魂被不甘与痛苦紧紧缠绕着，而唯一能解救她的人却已经束手无策。当事情已成定局，如果不能坦然接受，那么疼痛的便是所有与她有牵扯的人。
　　　千岁、美由纪、小安。
　　　终于，我明白了，在这三个人中，最最痛苦的从来都是面前的这个女孩。
　　　如果说千岁这些年是在心灵的愧疚中寻找解脱，那么面前的女孩的境遇就十分凄惨不堪——背叛，抛弃，暴力，伤害……这些年经历的，都是她不该经历的。
　　“如果不是那家人太过分，我根本就不会再来打扰千岁哥哥！我根本就不曾想伤害任何人！一点也不想！可是，最可笑的是，我的命运却逼迫着我去伤害我最爱的的千岁哥哥——我、我只想再度回到他的身边，就是这样而已！”
　　“你…你可以申请法律保护，或是，回到福利院。”
　　“不，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所谓的法律保护的！那家人都是疯子，他们一定会在我得到所谓的保护之前把我杀掉！一定会这样的！”
　　“杀人是要进监狱的。”我有些不忍看到她这么痛苦的表情，递给她一包纸，“把眼泪擦了吧，你这样没法好好说话。”
　　　在她抽抽噎噎地擦眼泪的时间里，我觉得我想了很多，却又有很多都不知道是什么。最清楚的是，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现在正处于一个十分扭曲而且危急的境地，近年来因为家庭暴力而死人的案件算来也不少，我不希望她的遭遇会变成另一案件，尤其是，她会成为其中的死亡角色。
　　“小安，这件事情你告诉千岁了么？”
　　“没有……我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我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她以为她告诉我就可以解脱了？凭什么？
　　　她挣扎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决定吐出实情。
　　“一开始，那家人对我很好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那是我唯一一段幸福的时光，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过得很幸福很幸福，然后在最幸福的时候去找千岁哥哥，我要向他证明，即使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上公主一样幸福的生活，我要撕碎他曾经的诺言！还有美由纪，我要让她看到，她抢走了千岁哥哥，却抢不走该属于我的幸福！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那家人就像被恶魔控制一般，把我的幸福亲手捏碎，把我的天堂变成了炼狱……这么糟糕的境地，都是我一时的虚荣造成的，我怎么有脸去告诉千岁哥哥？”她紧紧握住被子的指关节泛着苍白的颜色，那双渴望解脱的眼睛一转不转的望着我，似乎希望我能给她解脱。
　　　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缓缓地轻轻地告诉她残忍的事实：“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一瞬间，原本就不大明亮的眼睛陷入一片彻底的灰暗。
　　　她深深地埋下头，很久没有动静。
　　　感觉，感觉就像，对面坐着一个绝望的雕塑。
　　　我觉得呼吸变得很压抑，这个任性的女孩，就要这样被毁掉么？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至少，不应该让她这么绝望。
　　　可是，我该说什么？我根本无能无力。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明明，我都不敢告诉千岁哥哥的说。”她忽然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眼眸里却没有半分水汽。
　　　她似乎在为给我造成烦恼而道歉，非常真诚的道歉。
　　　我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唇。一个清晰的意识窜入脑子，她说，至少，我不该这么坐视不管。
　　　既然我束手无策，那么就请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人来吧。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需要付出代价。”
　　“什、什么？”
　　“给我一个公开你秘密的权利，我会尽力帮助你。”
　　　我知道她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只是淡淡地提醒她：“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如果你不肯的话，那么抱歉……”
　　“谢、谢谢你！”
　　“嗯？”
　　“如果不是我亲口说出来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接受的。”她眼神闪烁着，却是异样纯净的光芒。
　　　我微微一笑，心情颇好地喝尽了最后一口咖啡。

　　　04、差点被绑架

　　　从咖啡馆里出来，外面已经吹起了阵阵凉爽的晚风，太阳早已下山，只是还有些火红的光芒没有散去。
　　“你从家里搬出来，住在哪里？”我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品质，决定送这个现在脆弱得跟小白兔似的小妹妹归宿。
　　　她报了一个宾馆的名字，据说已经在那里住了将近两个月了。
　　　暂且不说她哪里来这么多钱住一个有档次的宾馆，这么小个娃子在宾馆住这么就，宾馆里的服务员就没有任何想法么？比如说，【这其实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娃，我们应该开解开解她的情绪，送她回家找妈妈】之类的。
　　“呐，远山姐，你人真的很好。”她忽然轻轻说道。
　　“很好欺负？”我又习惯性地回了一句，等回过神来，又见她羞得脸红脖子粗了！
　　　身边窝着一个小媳妇一样的女娃子，在周围人奇奇怪怪的目光中，我表示很囧——是不是每个吐露心扉的女孩的害羞矜持细胞从此加倍减数分裂了？我真的不是人贩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委屈地看着我……
　“我开玩笑的，你不要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模样好不好？”
　“对、对不起。”
　“呐，饿了么？那边有卖棉花糖的。”
　“棉花糖……能管饱么？”她犹豫着。
　　当然不管饱！我四处看了看，拉着她来到一个烧烤摆摊点。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说完我就放开她，在一堆丰富的食物里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林林总总选了十几串，够我吃到撑的了。
　　当我看到小安手中只有四串时，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澎湃了——我想杀人！
　“你不是饿么，怎么点得这么少？”我皱眉。
　“晚上吃太多会变胖的。”她真诚地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盘子里的东西。
　“咳咳，这个，不要误会，其实我食量很小很小的。”我极力挽回面子，我才不要承认我是吃成三位数的，“那啥，小金你认识吧？没错啦，我是特意为那家伙买的，他特能吃！真的，不骗你！”
　“哦。”
　　小安淡定的反应倒显得我很虚张声势了。
　　找个位置坐下，我很郁闷地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很小很小”食量。
　　满眼香喷喷的食物，却不能一口气金吞下肚，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情么？含着一颗章鱼烧，狠了命地咀嚼着！
　　突然，小安惊呼了一声，她的表情充满了恐惧，几乎要夺路而逃。
　　我眼明手快，把她稳稳抓住。
　“怎么……”
　　一个灭顶的阴影笼罩过来，小安都快被吓哭了，一个劲儿地挣扎。
　“小安，看见爸爸就这么害怕么？”一个沙哑的大叔嗓音从头顶传来。
　　这把声音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