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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帝娉兰-第6章

小说: 女帝娉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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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的时候我总喜欢看着中庭的那株杏树。心中恍恍忽忽的想,明年花开的时候会不会有个人骑着披红的白马,从这里把我迎回家去。想着想着自己却失声先笑了出来。
  一年, 从那日算起刚好是杏花消谢的季节。
  “你就过来做我的老婆吧。”
  兴许那时,满树的杏花,便全全的落在了我心里……
  北方的四季异常的分明。
  待菊花满满纷飞成瓣瓣金黄时,定真城里,开始落雪了。
  皇城里会不会落雪我不清楚,只是知道那里定是要比这里寒上数十倍。
  因为父王告诉我,大皇子,被处斩了。
  一切都时这般突然,就像秋风忽起后的蒲公英,一眨眼的功夫,便飘散零落了起来。
  “为什么?”我问父王。
  父王的脸上被灯火映的暗影斑驳。他边摇头,边叹气。
  “盛隆不在,盛隆不在了……”
  父王的叹声与屋外的风雪,交织成了一片,我忽地感到了一种沁寒,寒的心肺俱凉。
  一个月后,木泽国领兵三十万,开始攻打我国西北边境。
  齐皇后拨调兵马二十万给父王,令父王前往西北止乱。
  那时我才知道大皇子为何会被处斩。
  他闯入了他父皇的寝宫,只为了向上进言:北国即将入侵西北边疆,希望父皇不要再如此荒淫下去了。
  当时成德的身体已染了重病,却不肯听太医叮嘱,每日笙歌,通宵达旦,大皇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只可惜,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我想起了希琰的话,此时才忽地感到了一丝悲哀。
  所以他送了命,只因为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这个世界的皇帝,完全可以凭个人喜欢,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我的父王如此,那个大皇子,更是如此。
  只可惜,齐皇后虽然盛名,但却没有力量来阻止一切。
  她知道,这个国家已被他的丈夫摔的千疮百孔,而她能做的,只有无力的修补而已。
  十一月初,立冬。父王领兵去了。
  定真城便交给了我哥哥镇守。
  他今年也24岁了,第一个儿子在秋日里刚刚降生。
  8年时间脱了他的年少轻狂,让他多了几分父王的老练持重。
  有时候我甚至梦到,他就站在父王的身后,威风凛凛,所向披靡。
  但模模糊糊的,我也看到了父王的左侧,立着个熟悉的身影,他脸上仍是那抹调皮的笑意,浅浅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
  不过每当那时,梦就醒了,醒的毫无征兆。
  然后我就睁着眼睛瞧着头顶的帐子一直到天明。
  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十一月末,战争开始了。
  母妃每日坐在正堂上,等着从西北送回的消息。
  从那里到定真,快马要十日,每天早上母亲收到的信函,上面都是十天前的事情。
  她每天都含了几分担忧的拆开信函,然后看了,安心了,却又将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十日前的安稳,却不知现在那人是何般模样。
  我知道,母妃是那么的爱着父王。
  所以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身为韩王的父亲却只娶了母妃一个女人。
  也许母妃是幸福的。
  但我不想成为她。我不想在每日心焦的只等着丈夫十日前的安危。
  所以我从不敢想,希琰从军的模样。
  繁华荣宠,不过过眼云烟。够了。
  我只想要安稳的日子。和他一起,看杏花开落。然后携手到老,相守一世。我要的,不过如此。
  小年。
  定真城里只多了一点艳红。
  腾空的烟花,无力的闷闷响了两声,便消散的毫无踪迹。
  所有人都在被西北的战事折磨的心力交瘁。
  成德的多年暴政,已将他父皇打下的太平盛世挥霍的一干二净。
  不过还好,他有齐皇后。
  我自我安慰的想着,也许有这个齐皇后,这个国家,还可以苟延残喘。或许,待成德死后,一切也可以有所不同。
  或许……只是或许……
  腊月二十五,西北来了消息。
  二皇子亲自披挂,又领了十万兵马,相助父王。
  听说他来战场,是自己请的命。
  身为一个皇子,他本不必如此,但他还是来了。
  听说他来战场,送他的只有他的母后。
  他的父皇称病,连宫门都没有送出。
  听说他在短亭那里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半日……
  我想,他大概只想让他的父皇能再出来看他一眼。
  “只可惜,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一句话,又是一个人的悲哀。
  那天晚上,我捧了碗水,默默的杏花树下煮着茶。
  杏树上挂满了积雪,远远望去就像开了满树缭绕的杏花。
  五岁时,我在韩王府的杏树下煮水。
  那水关系着我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却被个孩子打碎了。他因为我的一句话,倔强的不肯从树上爬下来,结果摔伤了。所以我与我得父王,举加迁往了北方。因为他是个皇子。
  这个皇子,却不知是先前被处斩的大皇子,还是这个领兵而来的二皇子。
  但他们的身上,都有种如水的淡淡的忧伤。
  我只是冥冥有种预感,那个在杏树下抱着我说要来北方的皇子,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果然又过了几日,母妃收到了一封书函,是用黑色缎子系着的。
  她的手一触到的那亲黑的缎带,竟是浑身一软,瘫坐了下去。
  她手中的那封信,便像秋风里陨落的一片残叶,飘忽着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弯身捡起,知道里面是什么。
  噩耗……
  西北有大将消亡。极有可能是我父王。
  我想我大概是比我母妃坚强的。我拆开了那缎带,细细读了起来。
  里面的消息让我脊背发凉。
  消逝的并不是我父王。
  而是二皇子。
  他孤入敌阵,乱箭身亡。
  我把信函交给了母妃,她略微一愣,却仍在啜啜的哭泣。
  我却满心的像被人塞入了铅块,沉的难以成言。
  只觉得那个在杏树下偷看我煮水的男孩,离我越来越远……
  然后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是除夕。
  大概是二皇子的死讯,激励的将士与敌一死的决心,之后的数十日,来的全是好消息。
  几场大捷后,木泽国的兵马终于退后了十余里,整顿安息。
  靖严是谋反得来的皇位,木泽内部空虚,已无后劲。
  果然,一月中旬,木泽撤兵,父王大胜而归。
  而此时,成德帝却已病危在床。
  齐皇后也不敢大宴三军,只各自给了封赏。而且毕竟也陨了二皇子,一切都是黯淡。
  尔后又下了场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我在后院毫无意识的握着一个雪球。
  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凉慢慢顺着我的手指涌了上来。
  冷到极处,不由得一抖,那团雪便掉在了地上。
  抬眼便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来。
  我轻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冬日后,他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能察觉他的少许不同。
  比如长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羁的调皮,却仍是挂在他的脸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极寒,要当心身子别被冷到。”
  他帮我紧了紧厚重的棉袄,眼神却悠悠的飘忽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两个月后才回来。”
  我心里一颤,两个月,正是一年之约的尽头。
  我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还有那雪球的余寒,凉凉的直钻到了心底。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未在提过一年后的事情,只是在玩笑时叫我娘子。所以我忽然惶恐的觉得,也许这一年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莫名。
  所以他走后,我彻夜难安。
  总觉得幸福,似乎正在我手心里,慢慢的化成一滩薄砂,缓缓的从指缝里流走……
  又过了半个月。
  梅花落了,转眼,杏花也含苞了。
  一切似乎都可以平淡的像寻日那般过去,然而今年却注定了不会平淡。
  二月初九,成德帝驾崩。三皇子日登基为帝,并选开始选后纳妃,充实后宫……
第7章
  春寒料峭,薄暮里全是寒凉的雾气。
  我没穿外衣,只一身单薄的坐在河边。河水初融,却像仍在凝结一般团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生气。
  我像是被满山的寒气包围了。
  也许我是故意不加外衣的。
  因为这一年来,每当我感到寒冷时,希琰总会适时的为我添上外衣。
  这几已成了习惯。
  所以我想,我现在又冷了,那他会不会还想以往,嘻笑着在我身边出现,然后怪我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夜风一阵一阵,染了我满身潮腻的寒凉。
  我幻想着,幻想着他出现,然而越是幻想,心里却越是撕裂般的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我却在溪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暖暖的外衣,将我拥在了怀里。然后那种淡淡的泥土芳香便染了我一身。
  梦里是那般的温暖,温暖的让我忘记了外面更深露重,寒凉刺骨。
  所以当我醒来,便痛彻的只想恸哭嚎天。
  昨夜是大哥抱我回来的。
  他说,我险些在那河边冻死。
  当时昏昏沉沉的嘴里却只喃喃的一个字:琰。
  他问我:“琰是谁。”
  我摇着头,毫无意识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心里却像是失了什么东西。
  我拉着大哥的手,告诉他:“我不入宫。”
  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原来唇角竟是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大哥脸上有些惊讶,尔后便摇着头。
  “娉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我又能决定什么事情了。
  上一世如此,难道这一世,也要这般过去吗?
  我甩开了大哥的手,只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却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枕头湿了,大片的水渍,粘在脸上,生生的疼。
  午后,阳光斑斑驳驳的落了进来,几许尘埃纠缠着在那几道光柱里翻腾环绕。我忽然烦了,起身便将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
  厚重的窗帐滚落于地,挡了满室的昏黑。
  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样坐着,房间里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为自己已完完全全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点光芒都没有。
  黑暗注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却不想做个绝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触到了脸,还是一片湿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泪水就不曾干过。心中绞痛,我挣扎着只想得到一丝光亮。猛地掀开那厚重的窗帐,才发现外面早是繁星点点,日沉西山。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书房。
  他正在一盏孤灯下端详着一盘残局。那白棋的大龙只有一眼,命悬一线。他见我来了,只招手让我看那盘棋局。
  “你认为如何。”父王问我。
  我心中烦乱,只看了一眼:“白棋输一气。”
  父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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