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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帝娉兰-第17章

小说: 女帝娉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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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景宁北舍出来,太阳已到了头顶。白光灼灼的射下来,直逼得人睁不开眼。四月的风夹满了浓烈的花粉味,而夏天,也快来了。
  回了水苑,子煌还没回来。
  自己无聊,便研了水墨,铺了宣纸,起笔画起画来。
  前世的我拜电脑所赐,除了签名就没动过笔,而不想这一世却学了一手的好字。
  丹青是母妃教的。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几乎无所不能,但终归还是脱不开规则的约束。
  父王是她的天地,她只有天地可依。
  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如此。
  我也不知自己将来会变成怎样,21世纪的思想太虚浮,而这里又太过黯淡,我什么都无法改变。
  拿起笔回想着,仔细勾勒,心中只剩了一个人的模样,是那样的熟悉,就像刻在骨子里般的清楚。
  温润的脸,略显忧郁的眸子,颀长的身子,还有柔软的短发。
  他脸上的是上一世的笑容,包容,却又含着淡淡的神伤。
  原来那一世我们的爱,是那般的苦。
  而这一世,也不知幸福会在哪里。
  愣了半晌,才发现笔上的墨蘸的多了,不经意就滴了下去,正落在那人的唇边,慢慢晕开,便像极了一弯酒窝。
  心里一颤,就住了笔,然后虚软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水苑没有种植其他花木,此时只一片淡淡的绿。风一吹,便是摩擦的沙沙作响。
  心中悚然,才明白过来。其实春天,早就离我去了,留下的只有夏日的燥热,秋日的萧瑟,冬日的冰彻骨。
  即便来年杏花依旧,也不是我心中的那片洁白。
  那我还在执着些什么,执着些什么……
  这一坐,就发了半日的呆。待夜色笼上,昏暗的看不清楚时,才恍然一惊,身上也不由抖了一下。
  走到案前,拿起了那幅画,细细看着,便要揉掉,却不想听到了子煌的声音:“画的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一松,那画就滑了下去。
  还好子煌手疾,接住了,捧到身前仔细看着,而后就笑了。
  自然而然的笑,就像水满了便会溢出一样。
  “这画真好。”他搂着我,满心的欢喜。
  就像我说的,画本无二,只人一颗心思,用没用心,又怎会看不出来?
  我用了全心去画,子煌自然明白,只他不知道我们前世的纷扰,也不知今世的纠缠。他以为那画中所含,全是为他。然而这一切,又怎一幅画能说得明白?
  我想将画拿过来,他却一躲,避开了。
  我才无奈道:“只是随意画的,若皇上喜欢,明日臣妾再绘一幅。”
  “是子煌。”他摇摇头,捧着那画,眼里流光华闪,我从未见他如此高兴过。
  “这副就很好,明日送到绛轩阁表起来,然后就挂在这里吧。”他握着我的手,举着那幅画四处比对着,笑得像个刚刚得到心仪已久的礼物的孩子, 我心中隐隐作痛,那画里乘得满满的都是我的爱恋,而对他,其中又有几成?
  这些……我算不清楚……
  正了正心神,才指着面对窗户的一隅,对他道:“就那里吧。”
  他愣了一下,笑道:“也好,挂在那里,就可以看到杏花开落……”
第19章
  之后又见过董皇后两次,她对前些日子的陷害并未做出任何的表示,只虚应的承受着我的跪拜。
  后来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假,就不再往毓仁宫去了。
  她为何会忽然对付我,我一直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怎么也理不清楚。
  而子煌又一直忙于朝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的收获是南国使者的问题解决了。
  永络国虽然目前无法用兵戎相压,但至少可以切断一切与南国的商业来往。
  这是他们的发展命脉,就算地处北方的木泽支持他们,也无法通过辽阔的永络疆土,给予他们实际的帮助。
  所以一切看似简单而又荒谬。
  只怪领导者的迂钝无能。
  而在这之后,子煌便将政务搬到了水苑,有时也会问我的意见。这让哥哥十分高兴,竟是特意派人从家中带了几斤茶叶回来。
  他说:“宫中的茶虽然名贵,却也不如家里的有味道。”接着又跟我聊起了家里的春种。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家中刚满一岁的儿子,那孩子现在已学会了走路,可惜,留在哥哥记忆里的,还是那个只会满地爬的淘气鬼。
  我记得很清楚,那孩子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母亲,第二个是奶奶,第三个是姑姑,第四个才是父亲。
  哥哥忙于军务,我嫁入宫廷,都是身不由己。
  我们出生后就定了的。
  这一日小雨。
  天微寒。
  夹着寒气的冷风吹来,引得人浑身慵懒。
  细雨最留人,这话是一点也不错的。子煌自朝堂上下来,就未再出去,只拥着我,瞧那满院洗过般的浓绿。
  自己无聊,便伸了手出去,接那从房檐上淌落的雨滴,却被他拦了下来。
  “这水伤人。”他道。
  “为什么?”我问。
  “房檐的水,流百毒。”
  我轻笑:“那是迷信。”
  他不语,只掏出明黄的帕子,细细将我手上沾着的雨水擦干净,才握在手心里,不许我再碰。
  ……些微的固执。
  我也只好不动,靠在他怀里,听雨落于地的声音。
  像是一种默契。
  只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
  感到他温暖的血,有流动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片掌心里,可否能有种叫幸福的东西滋长出来,但我知道,一旦我握住,就有可能会成全另一份幸福。
  我已无妄,却不能再让他为我神伤。
  所以我轻轻攥住他的手,贴在了胸前。
  他浑身一颤,像被雨水轻激的叶片。
  然后他的头便垂在了我的颈窝里。
  温热,温热。
  浓郁的龙檀香,在鬓角间静静化开,萦绕不绝……
  下午,雨稍住。
  子煌拉着我,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又出了皇宫。
  这次他是要见人的。我大概也猜出了要见谁。
  因为南国使臣的原因,春闱发榜推迟了数十日,所以现在前三甲的排位还没定下来。
  而那个商容,便是三甲有名。想子煌,是有意要拉拢他的。
  就如哥哥所说,中书门下侍中商卫兴,为人圆滑,目前还未表示出跟随哪一派。这种凭风观望的人,最难对付,也最难拉拢。
  而商容的性子却与他父亲不同,也许从他身上下手,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去了城东的风散楼。
  因是商容给小禄子送的请贴,所以我们到时,他已坐在雅座里。
  青衣长衫,手上还是那把万里江山。
  见我们过来了,便起身,与子煌各自行了礼。
  他不知子煌的身份,又算是客主,便自然的坐在了首座。
  可以看得出,商容是恃才的,但并不傲物。从他对子煌的态度就可见一二。他只会对自己认为了不起的人谦恭,而对那些学识与本领远及不上他的人,就采取一种疏远的态度。
  完全一种书生特有的酸腐。
  这种人若想收为帐下,便要先去制他的傲气。
  而子煌的气度与才华,并不输他。
  又坐了片刻,酒菜便端了上来。
  商容不擅饮酒,只小杯小杯的喝,倒是子煌,像故意一般往我杯子里不停的斟着,直到那白玉酒壶空了,他才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的酒量……”
  我用手支着下巴,斜斜的瞧他,“怎样?”
  他轻巧的笑过,又叫了壶酒,才道:“不让须眉。”
  我们就这样一杯杯饮着,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子煌似乎并不急,反正也是商容将我们约出来的,他有什么话,自会与我们讲。
  而子煌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耐性都是一样的好。
  直到最后商容按捺不住,问:“不知仁兄可有参加今次的科举?”子煌才把他手中的酒杯放下。
  “家中营商,便不曾参与科举。”
  “这样……”商容端着酒杯,放到了唇边,似是幽声一叹,然后摇摇头,又把杯子放下了。
  “可惜……”他道。
  “有何可惜?”子煌笑问道。
  商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怅然,似是那几杯酒起了作用,淡淡的散了一圈晕红。子煌示意身旁的小禄子将雅座的门关上,才问:“商兄高才,想必这次定能高中,可以一展抱负了。”
  我很容易就能听到商容鼻间的一哼。
  “抱负?”他似是不屑,仰起脖子将手中的酒喝干了,才道:“现在朝中如此,又有什么抱负可言。”
  子煌不知何时从袖口里掏出了把扇子,微微挡着唇角,问道:“看商兄对朝中之事,颇有见解,何不说来听听?”
  商容摇了摇头,道:“现在朝中如何,不光是国人明白,就连南国的使臣也明白,不然也就不会贸然的上表,表示以后不再朝贡。权臣弄朝,新皇也昏庸无用,永兄你又何必问我。”
  他的话让我略微一惊,连去看子煌,见他的脸上并未显出其他的情绪,才松了口气,捧起酒杯啜饮着。
  听子煌道:“商兄这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人前去说,恐怕就会凭来的惹上麻烦。”
  商容冷笑道:“麻烦?怕是就算我想来找麻烦,别人也不愿因让我沾上麻烦。”他又灌下一杯,想是喝多了,那本是白玉般的脸上,已红的滴出了血来。
  我偷偷用胳膊杵了下子煌,怕他再任商容这样喝下去,非出事不可。
  子煌却不管,只偷偷在下面捏了我的手,我一慌,连忙抽出来,瞪他,他却对我展眉一笑,然后又给商容斟了杯酒,问道:“商兄这话怎么说?”
  商容道:“那日你便看到了,我只不过刚刚跟人动手,那些家奴便全涌了过来,想这皇城之下,谁还能给我麻烦。”
  他这话中的意思本该是得意,但语气里却夹满了讽刺。
  子煌又问:“看那日的侍卫,应是董家的家臣,难不成商兄与董家也有渊源?”
  商容才抬起了头,满脸的无奈的道:“不瞒永兄,董家与我们商家,的确有着不小的联系。”
  子煌把扇子合上了。“愿闻其详。”
  商容重重的叹了口气,才道:“说来惭愧,商容祖母的姐姐,正是董家的老太君。那时我的父亲还未入朝为官,家境贫寒,而董家长子又刚巧无子,所以父亲就把我暂时送到了董家,打算过继过去,却不想第二年董家的长子就有了儿子。所以才不曾再提起过继的事情,而那老太君似是极喜欢我,便将我留了下来,直到我父亲中了状元,才把我接回去。所以我算是在董家长大的。”
  子煌笑道,“那商兄也算是名门子弟了,何来惭愧?”
  商容却冷哼道:“名门?那董商若是名门,天下就没有奸佞之臣了!”他一下子气起来了,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摔,继续道:“那董商不识为臣之法,干涉朝政,再上欺君,再下瞒臣,结党营私,龌龊庙堂,他又何来名门,何来忠臣!”
  他说道气急之处,拳头也攥了起来,用的力气大了,关节之处全是一片青白。
  子煌却仍笑,似是轻描淡写般的道:“董商权大,如今的士子都在竞相巴结,以期望今次科举能榜上有名,成为幕僚。商兄有这么好的靠山不用,还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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