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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听心(完结版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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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拿起旁边的椅子砸在墙上,椅子腿咔嚓一下应声折断,我开始浑身发抖,觉得那条腿就是我的腿,如果敢贸然上前,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
  凌棠远恼怒的看着我躲避的身子,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和肩膀,我踉跄的挣扎,身子往后坠,没留神被玻璃碎便滑了鞋跟,脚绊住裙摆,一下子趴在地板上,手中的东西也嗖的飞了出去。
  他沉着脸走过去,弯腰捡起,放在手心里嘲笑“怎么,连定情信物都有了?这项链很贵重阿,你准备还他什么,心?还是身?”
  我无言以对,他既然如此想我,辩解只能加重他的怀疑,我坐在玻璃碎边上他都不曾问过一句,此情此景还何必计较他对我的在意程度,我慢慢蹲起来,从手掌里挑着破碎的玻璃渣子,伤口没出血,但比出血还痛。
  忽然,他笑了,带着痛恸,大声说:“还以为你和她不像,原来都一样。”
  我认真挑出玻璃渣子,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他还在笑,气息紊乱:“你俩长的不像,但最开始的神情很像,她也和你一样茫然无措,她也和你一样干净沉默。后来她变了,似乎知道了什么,利用各种机会接近二叔,算起来,我和孟屿暮都被她耍了,谁都没得到她。现在,你和她不像,一点都不像,所以我就害怕,害怕有一天你又变了,变成了她!如果你能不变该多好,只要你听话,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他依然觉得是我的错,他依然在怪我。我明白他的脾气,这样自以为是的性子大概一辈子都改不掉,可他变说边笑语气哀伤到底还是让我动容。
  “你不能关我一辈子。”所以你要学会改变,只要你变一点,我就甘心做任何事。
  “你是在叫我不要干涉你对吗?你已经准备好去孟屿暮那儿了?”他的语气又变成冷冽,我的目光始终盯在他的脸上,看久了,觉得悲哀。
  他不会改,只会要求我改,在他的眼里,我除了听话,别的都不要做。
  我慢慢站起身,对面的镜子反射出的哪里还是傍晚出去时的精致面容,凌乱的头发,惨白的面色,无神的双眼,整个人像似被爽打过的茄子般蔫蔫无力。
  凌棠远也站起身,连带着皮夹和项链一起摔在我的脸上:“别忘了,你是我买回来的女人,你一辈子就只能跟我一个人,想走,下辈子再投生个好人家!”
  皮夹很重,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金卡钻石卡,项链很轻,对我来说价值却同样贵重,两阳东西同时砸在脸颊,啪的一声脆响,耳朵嗡的一下什么都听不到了,全部注意力都聚在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上。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也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没错,我是你们家买来的,那是你自己愿意上赶着买,如果你不买,还会有人出更好的价钱 !”我一字一顿的说,脸上除了那块疼痛的地方几乎都是僵硬的,根本笑不出来。
  他看着我,也许被我的话震住了,根本找不到回嘴的办法。
  凌棠远突然笑了。
  “上赶着?你知道为什么都上赶着找你吗!”他冷冷反问。

  谁最情深(上)

  我握紧拳头望着他,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更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可我需要他说出来,因为我想知道。没错,凌棠远抓住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他在暗示整件事情有内情,而这内情正好和我有关,除了孟屿暮说的那些,我还有多少不知道?我还被算计了多少?我咬紧嘴唇呆住,心一下子提起来。
  突然,他疯狂的拿起所有能拿到的东西摔在地上,每一次都那么用力,每一下都那么绝望。各种质地的碎片四处飞溅,我的耳膜被尖锐的声音刺痛,根本听不见其它,只能被吓傻了般愣在那里。
  最后,他还是没说那个秘密,或者是他说了,我没听见。
  刘阿姨出来打扫时,凌棠远已经愤然离去,而我还站在满目疮痍的客厅里发愣。他的怒气是消散了,我却还没办法排泄掉心中的恐惧。
  “你真有能耐,棠远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她愤愤不平的说。
  我迟疑的转过身,声音嘶哑,几乎不像自己的:“你们为什么选择我?只是因为我像方静?可是我不像阿。”
  “谁说你像方静了?”刘阿姨矢口否认,我半信半疑的说:“你们明明说我像的。”
  她愣住,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们是说你像他们凌家人。”
  真好笑,这样搪塞的话她也能想得出,我默默的捡起项链和钱夹,绕过她的身子,像一个没有内容的空壳慢慢爬上楼。我还是没拿到答案,或许我戳到了凌棠远的脊梁骨,摸到了事实的真相,所以他恼羞成怒,才会这样失态。我不会知道方静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我已经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排在哪里。
  当晚我睡在客房,那里除了一床单薄的被子,还有我藏在被子下面的MP4,一夜不停的音乐伴随眼泪静静流淌,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天亮。
  很快,一切待处理事项办妥,凌棠远便说有事先回凌翱总部,带走了刘阿姨和助理,只留下我和范阿姨,没说读书的事,没说孩子的事,我们就这么远离,连句再见都没说。
  他走那天,我没下楼,趴在卫生间吐得畅快,除了吐出去的酸水,还有眼泪。
  消息是阻挡不住的,很快我被范阿姨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孩子已经七周半。当然,知道这个天大喜讯后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凌棠远的母亲。
  她说,如果生了男孩就给我婚姻,承诺依然有效,只要我好好生活。我第一次不想搭理她,只是望着窗外残存的树叶随着秋风打着旋儿的飘远。
  深秋落寞,我也是。
  男孩儿,女孩儿,有什么区别?有婚姻,没婚姻,又有什么区别?
  我已然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自然也不想知道即将来到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都与我无关,我听和想都懒得去做。
  我不理她,她便怒了,甩了袖子走人,走之前还命令范阿姨好好看护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冷笑,原来现在这社会还真有母凭子贵一说,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会断了我弟弟的后续费用和学费,然后再把我像条狗一样撵出去。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值多少钱,12% 的股权……很多吗?多到让趾高气昂的她忍气吞声,让满腹心事的他压制怒火?
  看来,那是笔不小的数目,只是凭借我贫乏的数字概念,不可想象。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孟屿暮请我过去吃饭,我推掉了,理由是胃不舒服,他托人送来的肠胃药,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小姑娘。肠胃药留下,小姑娘被范阿姨送走了,想想大概是瞿林飞的意思。
  她防着他,也防着我,还是别见为妙。
  最近胃口越来越差,什么都吃不下去,即便偶尔吃两口,也很快吐出来。再这样瘦下去快要变成皮包骨了,除了补充睡眠,我想不到延续生命的办法。
  下午小姑娘刚被送走,范阿姨静静在楼下做家务,我准备上楼睡觉,最近特别爱睡客房,因为客房的床垫暄软,包着身子不咯的慌,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仿佛沉在棉花里,像家乡的味道。
  我记得,我是睡着了的,但似乎听见开门的声音。
  床的一边塌了下去,我拱供身子,又侧身。有人说孕妇需要侧卧,我总记不得,常常是睡了这边又睡那边,并不老实。
  又睡了一会儿,发现有人隔着被子摸我的肚子。
  我睁开眼,隐约看见黑色身影像极了离去一个月之久的凌棠远。
  他伸手探入被子,掀开我的上衣,慢慢摸索着,寻找他以为固出来的地方。其实我的小腹还很平坦,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有怀孕的迹象,所以他也无法确定,依然在腹部那里摸索,最后停在他认为最可能是宝宝睡觉的地方,炙热的手掌贴在那里,半天都没动弹。
  随即,他呼吸有些粗重,轻轻掀开被子钻近来,我以为这是梦,一场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梦,可他真是的出现在我眼前,用力抱住我,我的手掌习惯去推,正碰到他的胸膛,跃动的心跳证实梦境的真实。
  是了,原来还是梦,差一点我就以为是真的。
  他不会来的,同样,我也不会原谅他。即使他亲自跟我道歉,我也不会。
  “咱们过一辈子吧。”他说。
  我慌乱一个月的心,骤然安静,连呼吸都停止。
  “我想和你走完一辈子。”他温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一辈子有多长?三十年,五十年,七十年?如果我可以活到一百岁,七十年也只是弹指一瞬而已,一辈子看起来很长,想起来很短,扳着手指头数,来来回回也就几次,但想走下去,需要太多勇气。
  我没勇气,我不敢想一辈子。
  他紧紧抱住我,我还是不说话。
  我们不适合,走下去会很辛苦。我曾想过如果凌家真需要生个孩子来解脱,我会把孩子留给他们离开,未来的生活很简单,只要我给迈出这步就可以。
  可是,我脚始终抬不起来。
  最后,我还是没答应他。
  他一夜都抱着我,我的颈窝有些潮湿。
  第二天早上范阿姨吓了一跳,在没有接到凌棠远回来消息的情况下,青天白日的,他居然从客房出来,是挺吓人的。
  他对范阿姨说:“我来北京开会。”
  公文包和随身的司机助理都没带来。
  他对范阿姨说:“没定到凯宾斯基。”
  没听说最近北京五星级酒店全部客满。
  他对范阿姨说:“住两天我就回去。”
  结果住了一个半月还没有要走的迹象。
  倒是我有些倒霉,起初还是不想吃饭,每天只是随便对付一口,结果被凌棠远发现,我不吃他就用尽了招数逼着吃。起先是用威胁,后来是用发脾气,大概他发疯最大的阵仗我都见过了,他发脾气那点小花样还真不能产生恐吓的作用。见我不害怕,他无奈的又换方法,开始哄骗,许诺各种空头支票,如果还不行,只能用杀手锏撒娇。
  撒娇的时候他的脸会红,哄骗的时候他会不好意思,威胁的时候他会愧疚,看得出来,他正在改变。
  虽然绝大多数时间他还会对我口出恶言,但他已经开始竭力学着克制自己。
  只是不知道,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能怪我小人,事实证明,后来的故事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他和他,甚至还有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剩下的六个月,只要孩子没出生之前,我就是这场交易最后的筹码。

  谁最情深(下)

  又过了两个月,母亲来电话,说给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凌棠远有事先回了凌翱,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见任何人,我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有不知道那事情究竟是什么,母亲来电话后,我才知道,好消息是凌棠远不久前为母亲重修了老屋子,坏消息是晔晔的病有了反复。
  重修老房子的时间是我刚刚怀孕的时候,母亲小心翼翼的说,凌家也是有良心的,我笑笑,没有回答。
  晔晔的事是在回去不久,上课时候忽然晕倒,学校连忙派两名辅导员送到医院检查,说是对新换的瓣膜有排异反应,需要重新开刀手术,再次换取。被逼无奈的母亲只能给瞿林飞打的电话,没过三天,手上便收到三笔汇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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