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片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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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睫毛缓缓地垂下，带着点点雨珠。
竟然是不二……
恍惚眩晕地注视着飘落纷飞的雨丝，我突然之间有些失神，思绪穿越了久远的时光，依稀地，仿佛又看到了两年前，才只有十二岁的不二，伸出暖暖的手心……
“秋木果！”
见我没有反应，他摇得更厉害了，语气中露出浓浓的担心。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被他摇得头晕脑胀，许久，才哑声问道。
“……”
不二沉默了一阵，静静回答：
“龙马来到化学室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担心你会和他吵架、会出事，所以就来了……”
“担心？”
我嘲弄而无力地勾起唇角，推开他的手指，颤颤地说：
“看到我和龙马闹到这种地步，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难道你真的不是因为开心、知道我被甩了，所以才来越前家找我的吗……？”
“你——”
他的眼底瞬时燃气了浓浓怒气，手指紧紧篡成拳头，黯然地看向我：
“……难道，你一直认为我是这种人吗？！”
“……”
我颤抖着，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恼意，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躯，看向他，我怒吼了起来：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算我真的被龙马甩了，你认为我真的会立即喜欢上你吗？！”
胸口拼命地起伏着，传来一阵阵刺痛。
我冷笑：
“不可能的——不可能！不要以为你有能力让我心软下来、不要自作多情地认为我喜欢你、更不要认为你所做的一切能够感动我——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施舍！”
“……”
不二瞪大眼睛看着我，身躯瞬间僵硬了起来。
“所以……”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忍下眩晕与痛楚，淡漠地看向他：
“……不要再继续缠着我。”
如地狱般黑暗的雨夜。
喧嚣的雨声中。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长手臂，紧抓住行李箱上的扶手，转身向前缓缓走去。
“秋木果，你要去哪里？！”
突然有人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我黯怒地转身，挥开他的手，虚弱地低喊：
“不关你的事……总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
他的手指渐渐缩紧。
“放开我！”
我拼命地挣扎。
“等等。”
没有松开，不二反倒抓得更紧。他抬起头，深蓝幽亮的眸光有些脆弱，轻轻地，慢慢地，他说：
“其实来找你，我还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
我抿起双唇看着他。
“化学室里，你曾对我说……‘我们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而正是我们的目的，才让我们相克’……我现在只是想反问你……”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雨继续下，不二抬起双眸，眸光被雨雾逐渐朦胧，然而嗓音却轻如烟雾般在我耳旁缭绕：
“……如果我，无目的地喜欢你——不是因为青学，不是因为龙马……那么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
狂乱的雨珠簌簌落下，溅起无数朵水花。
浓稠的雨雾中。
夜色轻轻地宁静。
耳旁突然一阵轰鸣！
心口处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最后一丝冰冷淡漠的防线终于被震破，我怔怔地呆在原地，许久许久，血液疯狂地在血管里灼烧了起来！
寂静。
良久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不二失落地笑了笑，仿佛雨声也续而随着他轻若无声的笑落寞了起来。
“我明白了……”
他的脸色惨白，转过身去，背影孤单单地投落在潮湿而冰冷的青石地上，声音低低哑哑：
“……秋木果，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心脏突然间彻底破裂成两半，温热的液体滚滚流出，灼烫着我身体内的每一条神经！
无法再冷漠下去了……
一股水意涌上，我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深知自己以彻彻底底地被他击败，再也无法对他的感情不理不睬……
然而。
心底的伤痛与热流缓缓涌动。
他却已决定离开……
“等等！”
他的身影在雨雾中愈发模糊、愈发疏远，失措惊慌中，我慌张地叫住了他，然而那抹身影并没有停下，一直向前走着，手电筒闪出刺目的光亮，越飘越远。
长久的等待让我愈发不安了起来。
再也无法忍受如毒蛇般吞噬撕扯的恐慌感。
行李箱在大雨中猛地落在地上！
全身的血液轰然沸腾了起来，借着身上仅有的一点点力气，我迈开腿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即使快要无法呼吸也不曾停下——
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他！
胳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在黑暗冰冷中一直一直奔跑了许久，终于抓住了一丝温暖，一股失重坠落的感觉让我的泪水疯狂地从眼眶中汹涌出——
使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他，心底的疼痛与焚烧的血液让我的声音异常沙哑：
“别走……不二……”
雨水冰冷地浇落。
他久久没有回答。
我合上眼眸，有种苦涩的绝望感瞬时淹没了我。
在伤害了他、讽刺了他、把他的关心像是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踩了无数次，才对他提出这样的奢求……到底……
还有什么用……？
泪水缓缓地顺着脸颊滑落。
秋木果，你到底算是什么混蛋？！曾经答应了龙马永不分离，然而现在，却又向另外一个你曾伤害的人提出离谱的请求……
你到底……算是什么该死的混蛋？！
“好……”
不知过了多久，不二的声音缓缓传来，猛地转身，伸出手臂紧紧地箍住我的身躯，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带着淡淡的雨水气息。
“……我答应你不走……永远守护你。”
睫毛微颤了一下。
突然间有一阵浓浓的温暖猛地炸开了。
我深深地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体内的寒气一点点散去，冰冷僵硬的身躯在他的臂弯里逐渐柔软。
夜色如雾，夜色如画。
细细的雨丝淅淅沥沥地飘着。
许久许久。
已经交了女朋友
当门被轻轻打开的时候。
一股饭菜的香气与温暖的明亮迎面扑来。
“周助，你回来啦？”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一名棕发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妆，棕色微卷的长发静静地披在肩旁，和蔼地微笑：
“刚才你出去到底是干什么了，忘了什么……吗？”
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渐渐凝固。
我微怔，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很狼狈很难看，却还是友好地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站在我面前的这名女子，一定是不二的姐姐：不二由美子。
“这位是……”
不二由美子的表情微僵，却逐渐缓神，微笑着向我鞠躬：
“你好，我是不二由美子，不二的姐姐。”
“你好……”我向她鞠躬，身躯依旧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着，却还是牵强地笑看着她，“我是——”
“姐，她是我的女朋友。”
不二自然地拥住了我的肩膀，语气轻柔而坚定。
“……”
我淡淡抿唇，任由他拥住我。
整个世界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仔细地打量了我一阵，由美子轻轻地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属于姐姐的关心与惊喜：
“原来是这样呢，周助竟然已经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时候才告诉我，而不是早早就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因为事情太忙了，所以来不及。”
不二轻轻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由美子点点头，摇摇头担心地看向我，“看看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而且还抖成这个样子？先和我上楼换下湿衣服吧！”
“让我来吧，姐。”
由美子正准备拉我上楼，不二早已从容地拉住我的手向楼上走去。
“可是，周助，她……”
由美子不安地看向我，那眼神明白地在说——人家是女孩子，让你帮忙，似乎有些……
“没关系的。”
我向由美子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走进不二家，自己好像在一直笑个不停！这微笑的气氛，真是让人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我的声音低低地，看向她：
“由美子姐姐，其实我也没什么，就让不二帮忙吧！”
“这样啊……”
由美子喃喃，却最终点点头：
“好吧。如果没有衣服的话，可以借我的。”
“谢谢由美子姐姐。”
我再次道谢。
*** ***
还好行李箱里的衣物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没有被浇湿。
冲了个热乎乎的淋浴后，我换上了崭新的干衣服，身躯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形象也没有方才进门时那般狼狈。总之，终于可以见人了！
晃晃荡荡地走出浴室，我有些混混沌沌的，突然脚下一歪，险些摔下楼梯，飞速地，有一双手轻轻地扶住我。
“小心点儿，地有些滑。”
我揉揉额头恍惚地睁开眼，依然是那样温柔的蓝眸。突然之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眼睛，心中一阵温暖，低低回答：
“谢谢。”
“……”
深深地凝视了我许久，不二的嘴角弯出一抹笑容，有些好笑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知道吗？”
“……？”
我抬眸看向他。
“总觉得，秋木果，你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他眨眨眼睛，皱眉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注视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看，”不二又指指我，“笑容似乎也多了些。”
听着他的语气，我终于止不住笑弯了腰，边喘边问他：
“怎么，难道看到我笑真的是那么稀奇的事情？”语毕，又不由得好奇地问，“在你的记忆当中，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印象真的不是很好。”
他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回忆，嗓音幽静宛若叹息：
“第一次见面……我十二岁的时候，一开始的确只是认为你是个普通的女孩，却没想到为我的好朋友手冢带来灾难。再见时，是十四岁的时候，那时我恨你，你被我曾经伤害，很难过。再后来……”
不二顿了顿。
“……就一直是冷冷冰冰、绝情的僵尸嘴脸了。”
最后一句话，将我从回忆中叫醒。
不由自主地又被他逗笑，瞬间，之前的沉痛、绝望、落寞……种种压抑的情绪被他缓和了许多，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
“是吗……？
仔细地顺着他的话回想着自己，我突然间察觉，或许自己之前的那副淡漠的嘴脸，真的是很像僵尸。
“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觉得很惭愧呢？”
见到我沉思的神情，不二靠近我，很得意地笑了笑。
“……”
我突然沉默。
“……”
他望着我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不由得感觉突然之间缓和起来的气氛瞬时又有些压抑，轻轻叹气：
“算了，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对不起。”
我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