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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日界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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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么都没有人提醒她?身为同学可以这么冷漠吗?
怨不得别人。
夏树匆匆赶到楼下,有一瞬间迷失方向,找不到自己班级的方阵,幸好开学第一天不做操而是举行开学典礼,大家都直立于操场上听校长致辞,各班班长举着班牌站在最前面。
夏树找到组织后绕到了队尾。
前面一个人就是风间。

回想上午之前的几个课间,除了原本就有过一面之交的程司,没有一个人来主动和自己说话。课间,女生们多半两三个一起活动,进进出出笑闹着,对转校生的到来没有丝毫兴趣。
第一天就受到这种无形的孤立,夏树习以为常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在人潮中尤其感到孤单。
不被任何人理睬的夏树独自在楼下逛了两圈,也觉得索然寡味,教学楼是白色的,整个校园此刻看来更像个医院。
听见预备铃声大作,夏树急匆匆地跑回教室,不由自主地往一个方向望去,程司和风间都还没有回来。正准备回身去储物箱拿书,面前突然多出一只手,夏树抬起头。
“我说,”男生的眼镜反着两大块白光,让人有距离感,“不是教室长错地方就是你走错地方了。”
“欸?”夏树有点错愕。
“你现在坐的是我的位子。”看不见眼睛的男生笑着指指身后的班牌,“二年B班。”
“哈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夏树窘得脸红,再多一秒也没停留,“噌——”的一声站起来飞奔回自己教室。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被气喘吁吁喊着“报告”的女生打断后面露愠色。夏树有不佳预感。

果然,在这节生命科学课的最后,五十多岁的老师从眼镜上方的缝隙看了看夏树,摆出一副傲慢的腔调走过来敲敲女生的课桌:“你在以前的学校年级排名多少?”
夏树朝教室一角扫了一眼,没有回答。
对方不需要答案。“转进来要做好年级垫底的心理准备啊。”笑腔听起来怎么都算不上善意。
夏树还是没做声。
“我还不知道你们?哼。搞个上海户口就想沾什么便宜。我老实告诉你,所谓高考优惠什么的只是考一般大学容易,但是要想考一流大学全世界都是一样难的。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没有只想考一般学校的,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男人唾沫四溅地说了一大堆。
夏树依旧面无表情。
“明天我们可要摸底测试以前的课程了,要是复印不到笔记通宵复习的话,你就等着不及格吧。”
老师说完踱着方步踏着下课铃声出了门。
女生的手指在课桌下绞缠,指甲嵌进皮肤里,一点点尖锐的疼痛。

讨厌。讨厌老师鄙夷的冷嘲热讽。讨厌学生拒人千里的冰冷目光。
心理无法适应,到中午时已经体现为身体上的无法适应了。像是感冒的症状,头晕得要命。夏树的逃避心理终于咬破了一个决口,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保健室开点药?”程司注意到女生苍白得异常的脸颊。
夏树往书包里扔文具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司。神色融化在泛滥的日光中。
“那个,你能不能……”
女生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对方却已经猜到意图了:“生命科学笔记吗?”
点点头。
“我是很想帮你啦,可是……”男生两手一摊,“我自己都从不记笔记。要不我帮你问问别人。”
预计除了面前这男生之外,整个班级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帮她的人。怎么说都是竞争对手,光看平时那些抵触的白眼都能了然。
夏树正犹豫是该对程司表示感谢,还是劝他别跟着白费力气,面前突然多出一本粉红色的本子。
将本子扔过来的风间解释道:“借你复印。”
夏树愣了愣。
“谢……”
女生的尾音被男生不带感情色彩的答话截断:“不用谢我,不是我的。比我自己的全,你先用着吧。”
语气又那么冷冰冰。
夏树将本子捏在手里,不知所措。
程司翻开扉页确认了一下笔记本的所属,扯了扯夏树:“走,我带你去影印室。”
介意的却完全与生命科学课无关,而是这本明显不属于男生的粉红色本子。走在路上的夏树忍不住好奇心,对程司扬扬手中的笔记:“……是谁的?”
“黎静颖的。坐第三排,等会儿可以指给你看。” 
“可是,没经过她本人同意就借用她的笔记不太好吧。”夏树停住脚步,愣在走廊中央。
程司脸上换上轻松的笑容:“没事的。她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可以随便用。”
夏树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失落神色:“你们……”
程司的目光在女生的脸上停了须臾,丝毫没注意到有何不妥,勾起嘴角大大咧咧地解释说:“风间和我跟她关系都挺铁,经常互相乱拿东西……呃,其实是我们经常乱拿她东西……嗯,这么说也不对,以后你就知道了,全班都经常乱拿她的东西,她不会生气的。总之,你放心好了。”
“……哦。”半晌之后,喉咙里哼出无意义的短音,继续往前走去。手心里罩上一层潮湿的冰凉,像是,秋天的霜。


(五)
黎静颖。
这名字才刚在好奇的催化作用下在夏树心中发酵,后面一节语文课上,年轻可爱的女老师就点名让夏树见识了本尊:“我请个同学来念一下后面的选读课文……黎静颖。”
一个女生从第三排站起来,背影娉婷,有层次的琥珀色长发泛着光,垂向腰际。
刚开口读第一句,夏树就借着声音辨出是早晨从自己身边经过喊“报告”的那个女生。
柔软的声音像误触礁石的微澜,缓慢起伏着向四处氤氲。

“时间和晚钟埋葬了白天
乌云卷走了太阳
向日葵 会转向我们吗?
铁线莲 会纷披下来俯向我们吗?
卷须的小花枝头 会抓住我们 缠住我们吗?
冷冽的 紫杉的手指 会弯到我们身上吗?
……”

精准的抑扬顿挫,辅以她独特的声线,有种绵长的古典韵味,让人暗自钦羡。第一次觉得,听人读课文是种享受。

“……即使此时有尘埃飞扬
在绿叶丛中扬起了
孩子们吃吃的笑声……”

也明白了对方是什么角色。
有单薄的身形,轻柔和缓的声音。在程司的描述中又能获得“优等生”和“人缘好”这双重信息。

“……荒唐可笑的是那虚度的悲苦的时间
伸展在这之前和之后。”

这个时候,那个人在干吗?
不由自主去想,装作不经意地转过眼睛去看,从下到上,从右到左,眨一眨,定格住,也只能掠来几缕脸部轮廓的线条,太阳光泛泛地萦绕在旁。表情什么样?眼神什么样?都无从知晓。却怎么也不肯死心,移不开视线。


(六)
之后是体育活动课。黎静颖和好友在课间就动身去借器材,也注意到好友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催问,以她的个性憋不了很久。果然,还没出教室好友就以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开战:“听说你把生命科学笔记借给那个转学来的女的去复印了?”
黎静颖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但立刻就释然:“可能是阿司给她的吧,你没见么?好几个课间她都和阿司走在一起。”
“是之前就认识的么?怎么以前没听阿司说起过这号人物。”
“刚才我好奇,问过阿司了,说是旅游时曾经在车站见过,也就这一面之交。”
女生将一堆课本放回教室后的储物箱里,换上运动鞋。钥匙转过两圈,扯了扯赵玫示意她往外走,接着说:“你对她有什么不满意?”
“你不觉得她很贱么?”
黎静颖波澜不惊的目光扫过赵玫义愤填膺的脸:“我能理解你,我们这个团结亲密的小圈子突然有外人插进来,我也有点不舒服。不过那女孩看起来好像还挺老实善良的……”
“善良?”干脆地打断,“你没听说吗?她一早就对程司讲我坏话了。什么‘很吵没教养’之类的,说起来我就生气,我一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要她评头论足!”
“是么?”脚步稍稍放慢,“真难想象她是个这么会生事的人。”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可我妈总说:‘人就得貌相,要不然面相学是怎么来的?’这回我是信了。你没觉得那女人看起来就很……讨嫌么?”
“可别这么捕风捉影。她说你坏话的事,你听谁说的?不会是谣言吧?”顿了顿,黎静颖转身向体育用品保管室里探头说,
“您好,我想借一副羽毛拍一个羽毛球。”
“你看你看,你也讨厌,总是相信别人不信我!我干吗要编这种瞎话。”女生气鼓了脸,愤愤地伸手接过球拍。
“我只是觉得不要随便怀疑一个人嘛。”
“王婷跑来告诉我,姚小言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亲耳听见的。王婷那么正直的人,如果姚小言没亲口说,她哪会无端乱传?然后我又继续追问姚小言,她果然发誓说她听见了。而且后来上课前我跟高瑶瑶提了一下这事,结果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虽然没认同但却反过来劝我算了。可你想啊,如果根本是空穴来风干吗要劝我?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欸,奇怪,高瑶瑶不是一直有点看不惯姚小言么?按理说不会相信姚小言的话啊。”
“所以这就是关键所在嘛!要她相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亲耳听到。只不过她不像姚小言那样大大咧咧会说出来而已。你看,都有至少两个直接目击证人了,这是我随便疑神疑鬼么?”
“那你向阿司求证过吗?”
“阿司那种老好人,没半点是非观念!就算她真的说过我坏话,他也不会告诉我,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玫沉默了两秒,要强地挑了挑眉毛,在拉开距离发球之前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放学后给她点颜色瞧瞧吧?”
静颖无奈地微微一笑:“我说你呀,总那么情绪化,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像小孩一样天真的人,是你吧。”


(七)
放课后学生稀疏零落的教室,第一天就轮到值日的夏树弯着腰仔仔细细地制服那些总想扬起的尘埃,几个男生慢吞吞地往书包里塞各种各样物品。
程司本不是今天值日,但却主动要求调换过来帮忙。
“我去吧,你不知道垃圾堆在哪儿。”从女生手里接过两大包垃圾后,男生出门拎到教学楼一层转弯处去扔掉。
夏树望了一会儿程司的背影,直到不见。再弯下腰准备继续扫地时,却怎么也拽不动扫帚,才发现是被人踩住了。
直起腰板。眼前是并不生疏的面孔。
“到食堂后面来一下。”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女生,双手交叉在胸前,趾高气扬的语调和之前在窗口喊程司帮她买冷饮时截然不同。点点细节拼凑起来,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夏树的目光越过对方高耸的肩线,落定在她背后与自己身高相仿的女生身上,从发型和身材都可以认出是黎静颖,和想象中的相貌出入很大。女生眼睛位置接近脸的中位线,下巴小而尖,微抿的唇有好看的弧度,眉毛颜色和发色一样淡,整体显得稚气十足。
黎静颖实际外貌与想象的反差让夏树忘了自己当前的处境,露出讶异的神色。
以至于赵玫认为自己被无视了,不满地大声喝道“喂”,来引回她的注意。
“好,知道了。”不卑不亢地答着,好像让对方高涨的气焰变得有点无趣。
快速结束手头的打扫工作后,夏树跟着走了。 

“欸?夏树先走了吗?”程司风风火火地跑回教室。
风间见到他,不做声,挎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准备一同回家。
程司瞥瞥前排课桌,连书包也背走了。于是他不再关心,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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