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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侧妃不为妾-第57章

小说: 侧妃不为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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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磨得模糊,不禁用手轻轻摩挲。杨渊海忽然笑了起来:“有件事得向你考证。”



我连忙把手缩回:“先生请说。”



他的狐狸眼笑得更得意,缓缓才道:“昨日我和主公说起你闯入军帐后那句话,后半句话是‘用火,功’,还是‘用火攻’?”



我没听出异常,于是纳闷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嘁,两句话不是一样么?”



“非也,”他将毛笔挂好:“一句是你在紧急时刻用了爱称,一句嘛,是女子的智慧吧。”



我半点好意也无:“你当我是后者的机智巾帼好了!”说完又反将一军,看着他笑道:“没什么爱称不爱称的,改天让夜叫你‘海哥哥’,呵呵,不对,渊海只是你的字嘛,应该叫你‘智哥哥’,哈哈哈……”



“胡闹。”杨渊海脸都被我戏弄白了,这才低声道:“本来有两件事想与你说的,现在不想说了。”



我不为此受威胁,心里却还有些忐忑,便直接问道:“好事还是坏事?”



“都是好事,不过……”臭狐狸居然说话也开始不洒脱了,话到一半却停下仔细观察我的表情,自己变得有些惭愧:“不过有一件是我答应过你,却又……”



我早想到云南发生这样的大事,她怎会默默无闻:“夜姐姐来了?她知道我在这儿?”我激动得湿了眼睛,用力拉着杨渊海的袖子:“她在哪里?”



“确是告诉了她你在威楚,她现在人在关上,已同大军一齐打过一场漂亮仗了。”狐狸颇矜持地收回袖子,把拉皱的地方抚平,轻轻摇着头:“她得知梁王向大理求助,只言‘主人之恩不得不报’……”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这个女子果然忠义,终究不忘记自己从小许下的誓言。



“大善,”我心里盈满感动的因子:“只有走自己的路,夜才真正快乐。”



“明二见信,离败不久矣。不日夜就当返还。”杨渊海细细分析,心平气和沏上一杯茶递过:“如果你不因为违诺而怪我,第二件事就可以不说了。”



“我怪你,非常怪!”如此我可不依,用邪恶的样子威胁道:“识相就快说。”



他不配合我的演技,不合时宜地笑了:“第二件事就是,主公的小名叫‘阿奴’,很少人知道,也没人敢这么称呼他。”



“嘿嘿嘿……”我摸摸自己的下巴,像个大尾巴狼:“我敢!”



整个下午,杨渊海一直饮茶浅笑,恬然自得,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与军帐所在格格不入。我来回几次路过都是这般,想夜一个女子都在前线,实在看不过去,撅着嘴问道:“他们都去打仗杀敌,你作为副将怎么就坐在这喝茶呢?”



他不回答,只说:“等等。”



“等什么等,你……”



我话还没说完,张希矫就赶入军帐,扬起坚毅的嘴角,声音铿锵:“主公有令,命杨副将派遣五百人小队于青山崖附近稍作阻击,佯装不敌,放任其通行。剩余部队火速赶往七星关,与主公汇合,围歼明二残余部队。”



看着杨渊海志在必得地穿上短甲走出军帐,我顶着一头瀑布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挥手了——段功和他的默契,也太牛了点吧?!



后闻当明玉珍“冲破”了青山崖的阻击,决定一鼓作气杀回昆明的时候,却掉入了段功和杨渊海早已为他在七星关设好的圈套,犹如瓮中之鳖,大败而逃。



夜虽说是亲自参与战役的一员,但天生说话就比较简练,激烈的大战就这么被她寥寥几句概括完毕。我知晓她不喜欢描述细节,便打消了详问的念头:“那……还有梁王的军队呢?”



连日作战累得她下巴都尖了,夜有些黯然:“公主,也许得回去了。”



“什么‘公主’?”我心里一惊不禁叫起来:“难道是阔别时间太长,师姐怎么又叫那种奇怪的称呼了?”



“这个……掉在军帐之中,是段平章让我还与你,”她将那串金银指环放在我手心,我这才想到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它们了,心里懊悔不及。夜忽而淡淡地笑起来,少有的笑容清澈却让人心碎:“公主,该回家了……”



世界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年前我“假死”的把戏在这次战乱之后,还是被发现了。率领蒙古士兵的车力特穆尔,只在昆明以北盘龙江岸等待伏击,未果,又连夜将梁王从威楚迎回昆明中庆府。梁王回到府上的当天,就下令丞相亲自到威楚接阿盖公主回家。众人无不大骇,只以为梁王是受惊过度,精神产生异常说了胡话。直到梁王气急摔杯之时放出话来,要杀尽威楚颈后无胎记的女子,丞相才连忙得令出发——那个事实,连我自己都从不知道,我的颈后,有一块两指宽的、红色的蝴蝶胎记!



如果你信命,所有的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信命,所有的注定都是偶然。



#奇#我终于相信,自己再怎么伪装再怎么逃离,却注定走不出押不芦花阿盖公主的命运。就像段功喜欢我梳起发髻是偶然,梁王昏迷间睁眼看到我后颈胎记却是注定。



#书#我渴望自由,却无法再坚持逃走,塔娜的孩子即将呱呱坠地,只有妥协,她们才能活下。



还有一天就得离开了,沐浴更衣之后,端坐在梳妆镜前。渴望外面世界的美丽,却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我不禁问自己,经历过那么多劫难的阿盖,还是那个蒙古第一美女么?也许,是吧。那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仍在,香娇玉嫩的秀靥依旧艳比花娇,我强扯出一抹笑,看看那一颦一笑,是否还动人心魂……



段功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我身后,如夜雾一样轻忽,王子般的矜贵。他总像是知道我心理所想,指间穿过我微湿披散的乌发:“痴儿,永是那么好的,颦笑皆柔胜弱柳,心思缜密亦珍珑。”



他的微笑那么浅,那么勉强,我不忍再看,只是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像一条缺氧的鱼。



房间一下子静得像被寒冰封印一般,每吸入一口空气都能刺得人心生疼。



眼泪在紧闭的眼里终于含不住了,睁开便很快逃逸而出。我看着镜子中的两个人,一样沉默。



“我……”



“我……”



同时开口说话了,却又彼此阻住了。他的眼睛深邃如墨黑,看不出悲喜,还是那么谦谦君子:“你,先说。”



“我……我想谢谢你。”我哽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该你说了……”



“我想问你,谢的话……”他脸上多了逗趣的意味,笑容很美,仿佛五月绯红的樱花,眼睛也晶莹闪亮:“那要不要同情一下阿奴家里,那两个没了娘的孩子?”



第五十六章 公主重现



梁王回府之后身体出奇大好,众人皆猜想得到,那多半是因为其掌上明珠回还之喜。绝处逢生加遗珠归还,如此双喜临门,昆明



中庆府到处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我精心打扮,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前段时间游荡江湖的世俗气丝毫不见。放下发髻重新梳了蒙古姑娘的



辫子头,丝绸般墨色的秀发扭成麻花荡在腰间。再看镜子里,在外沧桑了这么久的自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臭屁一点说,那真是



标准的大家闺秀、可爱如天仙,哪还有在昆明混吃混喝的痞子少女样……如此这般刻意改造,只是怕被那腹黑的车力特穆尔看出端倪



,我才不想以后有人拿“史上第一霸王餐公主”的噱头来炒作。即使,那卤肉味道还真是不错。



外貌上的还原比较容易,难就难在我快三十岁的心理年龄了,还要做出一副十八九岁的少女姿态。左思右想,也难想出当初阿盖



和梁王分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脾气?离开亲人这么久的女孩儿要回家了,总是会多一些娇娆和任性的吧?如此一想,还真有个两全齐



美的主意,目光便扎扎实实地落在几个时辰之前,那曾对我有求婚意向的段阿奴身上:“嘻嘻,明天你送我去昆明吧。”



聪明如他,此时却迷惑不解:“可是,有车……”



“没有可是,”我笑,略过镜子,看见自己笑得就像倾国倾城的美丽精灵,然后看着他,眼睛和语气一起,变得温暖和坚定:“



段功,因为我想嫁给你……”



时间好像凝固在这个临行前的夜晚,我们脸上有跳跃的烛光,也洒着奶白色的月光。房外种着高高的杨树,树叶在半空沙沙地响



,密密麻麻的枝桠,星星在枝桠的缝隙间明亮。



他没有随我一起笑,刀刻一般的轮廓愈发严肃,声音也变得很低很沉:“你干净如一张白纸,我……”话题又绕回先前,段功的



眼睛里,有无奈、有愧疚,还有,情不自禁,他拿起我解下的白玉发簪:“我不希望你感觉委屈,一丝一毫都不要。”



“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紧紧将这个桃花眼的坏孩子抱起,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才是我最大的委屈。”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爱上你,没有理由的,很爱很爱。



那个早晨,在阳光相思的光线里,那株桃花开放在尘埃里。有许多感动,悄悄的流进眼睛,又悄悄的流出来。多久的轮回才能有



次心动?



鸡啼,马鸣,他们挥手向我送别,眼里有浅浅的泪。



说好开心和安静地离开,最后谁都没有背弃这个诺言。临行前我留下一张纸和一个小包裹,分别是送给夜的嵌珠婚戒设计图,还



有送给吉子塔娜两口子的戴帽婴孩衣。又要告别能有他们相伴的生活,本以为自己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真到了出发乐队击缶之时,



我却只有哽咽而已。



我又成了她,蒙古的押不芦花,连走,都要美美的。



接着我笑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很淡,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小巧精致的脸庞仿佛透出皎洁的星辉。



美,就是任何时候都要揽水自照。



“丞奉命接迎公主。”



“善。”



腹黑的丞相向我行李,刘海旁唯一的眼睛里透出难以掩盖的惊艳。我罗裙轻摆,在踏上马车的一瞬恰到好处地回头,然后指着段



功和他贴身的施宗施秀,动作回复了公主应有的娇蛮:“阿盖欲邀段平章同行,可否?”



“诺。”我的他,声音还是那么悦耳,站在风中,纯净美丽得好像天使国度的王子,有种圣洁的气质,桀骜不可亵渎。



自昆明而来那劳师动众的队伍,通体是明黄色的主基调,给战后正在恢复的云南带来一抹特殊的色彩。段功和车力特穆尔骑马走



在前面,两人除几句官腔官气的客套之后,再无多少交流。我不想要任何丫鬟陪同,独自坐在回昆明的马车上,经历过和哈斯那么一



段之后,我心里恐惧并排斥与陌生的女孩结成主仆关系。退一万步讲,我有的是自我生活的能力,并不需要高高在上地去使唤谁。



三分春色,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前方的路再长再蜿蜒,只要确定你在我的前方,我就永远



不会迷路。



回还的路是漫长的,我把大半时间用在回忆我们的相识相知,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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