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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侧妃不为妾-第19章

小说: 侧妃不为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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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也不算蛮横,看我收了惊,也没在梁王派来的一行人中摆架子,只是摆摆手言:“罢了!”



看我们都没责罚夜,成达、吉子与云南武士他们方缓和神色,倒吸一口凉气。



嗯……她的身后,总散发着淡淡的悠悠的清然的自然的檀木香,我言笑晏晏,看向夜的那片黑灰。冷峻潇洒如此,利落神奇如此,水灵秀气亦是如此……这样的女子,如何不让我心里暗暗佩服!



过去我曾在电视上看过表演,不少精于马术之人在比赛上的“人马合一”,让人啧啧称赞,却也知道是平日辛苦训练而得,从未知道世界上竟有夜之口笛般,如此奇妙的驯马工具。那精巧的口笛在夜的朱唇下一吹,居然能与马匹轻松交流,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夜这个奇女子,到底身怀多少绝技,到底有多高的武艺,能让梁王放心贴身保护我?她的神秘,越让我好奇了。



后路“哒哒”的马蹄声后,一着轻甲的小元兵翻身下马,向爱猷识理达腊耳语几句后又匆匆骑马回奔。太子每日与大都保持联系,均靠士兵和快马通信,我们倒也见怪不怪。大家休息得正是惬意,有说有笑,我正想拉着夜,听她聊聊这口笛、马语的来历什么的,却听见一句依旧冷峻的号令:“上马!准备出发!”



气氛一下子又陡然严肃起来,成达翻掌,众人亦得令整装跃上马背。那些马儿似是感觉到一丝紧张,耳朵竖得笔直作听令状。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刚才稍微缓和的行路气氛又开始急促?已经跳上马车的夜伸出一只手,拉我跨上车舆。我欣然递过手去,脑袋却不禁回转,望向那发号施令的男子。



爱猷识理达腊在黑马之上,腰悬长剑,高傲依然。



白雪映衬下,他邪魅的脸庞,满是凝重。



额,连续两天收藏为0了……心寒ing。



第二十三章 停靠回转



斗银龙,飞琼屑,大都外被雪滤过的空气不再奢靡。



齐儿站赤,夜凉如水。



不愧是深受朝廷重视的,行政区交界处的大站赤,这大名鼎鼎的齐儿站赤,不论从规模还是装潢,都比先前我们停留过的站赤气派很多。厢房、食宿、马厩、临仓等一应俱全,布局整齐合理,主次分明。站赤中还设置了大规模的官方邮驿,往来忙碌而频繁,沟通着中央和地方及地方间的联系。连不乏行路经验的成达,到了这个站赤,也止不住赞叹。



途中自我“合理要求”的休息之后,再无半次停顿。队伍在爱猷识理达腊的一声喝令下,马不停蹄地赶了整整一天路,终于在天刚刚擦黑之时,到达齐儿站赤。



望着一匹匹疲倦的马儿,眼帘垂得老低老低,是无力还是无奈,我和它们都已经分不太清楚了。依原定的计划,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将与爱猷识理达腊一行告别,整顿行装,向西绕行至云南。



舟车劳顿了一整日的我,本已被疾行的马车颠簸得骨头散架,累到不行。大吃大喝了一番,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该惬意了吧?可真到了这月上树梢之时。



白天那小兵报信之后,爱猷识理达腊顿时郁结的面容,不止一次出现在我脑海。虽然他只字未言,虽然他已极力掩饰,但最后一天无歇无休的赶路,以及几次我与他四目交接时,他的目光闪烁,无一不反常到了极点。



直觉告诉我,大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大事!而且,也许,正与孟恩有关。



腰酸背疼结合心事重重,嗅了大半天的伊兰香味也无济于事,我怎一个心力交瘁了得,如何能得以安睡?遣了哈斯塔娜下去睡觉,自己却溜出房门,索性在这齐儿站赤的小别院里散散心。



孤高,皎洁,冬末的夜空,似乎更为高远。走在别院不规则的池沼旁,寒冷来得没想象中那么猛。我抬头望着月儿,心情却难以如它般宁和。所有的秘密都是有重量的,只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才倍感沉重。只怕到鸡啼后分道扬镳,只落个“难得糊涂”,其他什么都无从得知了。几经思忖,我咬咬牙,厚着脸皮硬是踱到了爱猷识理达腊房间前,见窗纸还透着鹅黄色的光,许也是未睡,就大着胆子,轻敲木门。



“何人?”自大狂语气中带着傲慢和不耐烦,在静悄悄的夜里居然威慑得我伸出的右手有些发颤,生咽了一下口水,稍尔才吐出四个字:“太子,是我。”



 房门打开,逆光正对爱猷识理达腊深褐色的袍子,他探出头左右一瞥,拉我进房至塌子边坐下,方开口问道:“阿盖公主此时造访,是为何事?”



门口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这么晚了他也没换寝衣睡觉,想来自大狂早就料到我迟早会憋不住去问他,才有刚才一系列反应,没有多大诧异之色,直到关上门才发问。我故意不接话,只是楞楞看着他,猜想这城府极深的太子该被我楞懵了,哑然失笑。



他见状一甩袖子,并不露什么神色,只是踱步转过身去,留一个英冷的背影:“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临别之际,公主莫非改了主意,要跟了小王?”



 真是自大狂,连找托辞都找那么臭屁的借口,心中虽有气,却只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子殿下料事如神,既知阿盖会来,又何必找些不实的托辞。今夜打扰,我只想问几句话,问完便走。”



“哦?” 爱猷识理达腊仍然背对着我,不泄露半点神情:“请说。”



“大都之来报,可是和高丽战事有关?”见他连脸都不转过来,典型的“不给面子”,我也没了耐心,直冲冲问出来。



他似是来了兴致,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踱到我身边坐定,也不直接回答:“这棋的最后一步,还是小王赢了,公主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不过,比我预料的时间,迟了很多。”顿了几秒,见我不应,换了个口气问道:“小王披两肩月色,裹十里冬风,送你至此是为何?难道只是圆父皇与梁王之君臣之礼……以公主之见,孟恩与你之约,可否瞒得过我?”



 什么?难道他一直就知道,孟恩会带我走的?心寒得像块冰,从十一月开始,所做所言皆小心翼翼,连思念都丝毫不透露,现在看来,我的可笑与掩耳盗铃的愚人,有什么两样?



然而他面容镇定泰然,却没表露半点怪罪之意,仿佛我们的所有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孟恩与我,都成了演员,但却并非自导自演,真正的导演,是爱猷识理达腊而已。如今他这么一说,那口信的消息定是与孟恩有关,而且,与原定的“计划”有关。一连串假设激得我快没了底气,只得自己叮嘱着,饶濒,此刻,万不能乱了阵脚。



定了神,目光也不躲闪,自认看着爱猷识理达腊的神情已自若,方启唇言道:“是吗?那今夜我若未至,又当如何?”



“小王在想……”烛火闪动下,伴着轻笑,爱猷识理达腊玩味的看着我:“想那被囚于天牢的败军之将,该怎样和眼前的可人儿,双宿双飞?”



 “天牢……战败……太子,孟恩,这是为何?”一连串的语无伦次清楚地告诉我,这一惊,生生是吃到心头了。



原本脑海中浮出孟恩凯旋的样子,是幅色彩浓烈却让人倍感清新的画,过去作为画师的我,不自觉地用明快的有张力的线条,勾勒出他从男孩蜕变为男人的轮廓,任何人在他周围,都如野草般脆弱,不堪一击。可是现在,那副画随爱猷识理达腊的话,消损崩落,和着我的双眼一齐泛起雾气磨灭,泪珠决堤。



 爱猷识理达腊眉头忽然结成一团,脸上刀削般的轮廓更为锋利,语气也突然变得极为严肃:“此行看似我军占主动,孰知恭愍王早已埋伏精兵于鸭绿江边……孟恩旗下,溃不成军,仅有十七骑,逃回大都,均已打入天牢。”



 自大狂的几句话,却像是无数只蜜蜂飞进我的脑里,蜇得我木然。蒙古军队,不是以骁勇善战著称么?成吉思汗曾有豪言,“要让青草覆盖的地方都成为我们的牧马之地”。可如今,为何一万多精兵竟会被打得如此惨败?而这样的时运,为何,要落在孟恩并不厚实的肩上?!我淡淡地听,淡淡地摇头,没有很大弧度,却甩出更多的泪水,久久吐出几字:“那么……孟恩会如何?”



 “这个……来报之短,小王不得而知。”爱猷识理达腊站起身来,心事重重地来回踱着步,发出靴子囊囊的声音,低声道:“仓促行至齐儿站赤,为的就是节省时间。待翌日与你们道别,再掉头回大都,一观事态。”



 如此,若是一别,也许就再难看到孟恩,看到在这个世界,于我最重要的人了!限于对历史知识的空白,我不清楚元代朝廷会怎么处置败退的军队、将军。就连孟恩会不会因此被处死,也是我不得而知,也没有勇气问出的问题。这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就算连太子,也只有亲临大都,才能知事,而我呢?



虽怕看到孟恩枯槁的形容,却不甘与他永别,敛了失态的悲伤,唯今之计,我只有抬出那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做求:“当日太子曾言,对与孟恩之交换,有愧于我……如今阿盖有求于太子,是否可相抵?”



“公主有‘求’,小王自应义不容辞。”爱猷识理达腊摇着杯中的茶汤:“可事情若是小王无法做到的,又当如何?”



不顾他试探的假设,我强忍住泛上鼻头的酸楚,开门见山:“阿盖想悄悄跟随你回至大都,见孟恩一面。”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目光如炬,然而眼中的火焰像是被我即将流出的眼泪浇熄,里面只剩一片空洞。



“诺。”爱猷识理达腊最终闭上双眼,一口应下。



我舒开阴霾,心脉恢复正常的跳动速率,不料他又恶心地吐出个“但是”。



我心里一梗:“但是什么?”



“但是,此事不可声张。”他像沉睡的兽一般猛然睁开眼,表情像国子监说教的先生一般,及其严肃:“公主得着侍从服,完全听从小王调遣。”



我听后心里一轻,答道:“这有何难?自当如此。”



爱猷识理达腊颔首,拿出一套深蓝色夹棉的侍从服让我换上,自己出了房门,遣贴身的小厮做站赤的打点。



镜子里的人儿麻利地把头上的小冠解下,辫子散了又紧,青丝绕成了简单的髻,不大不小,刚好能藏在元兵高高的帽子里。嗯……脸有些张扬,皮肤白得不像男人吧?我左右看看,只得蹲下沾了地上的灰,连忙往脸上抹。这般景象,倒让我想起《再生缘》里女扮男装的孟丽君,只不过,没有翩翩公子哥的潇洒,我灰头土脸的样子,更似初入伍的小元兵!



换好衣装出门,外面又是白茫茫的世界,铅灰的云早已把先前的明月遮盖得无踪影,大片的雪在漆黑的天空肆意飞舞。



我迈出脚步正往前跨,忽然一个余光看见,门外的女子微启的唇瓣吹出淡淡的白色雾气,颈上系的单颗珠子散出奇异的光。



夜直对前方,头微微垂着,恭敬却不谦卑。她蹙了眉,震肩拦出一只手臂,低低说道:“属下奉命贴身保护公主。是去是留,枝节错综,公主请勿独自前往,为难属下。”



这……可如何是好?我正不知如何作答,目光挪向别处,却听见爱猷识理达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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