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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楼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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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四,预产期已经过了一天,刘冬予的肚子似乎有了反应。梁诚嘱咐严澄宇好好陪着,S大中水站的最后施工方案由他代为去协商。如果孩子今天下午能出生,再好不过,赶紧打电话,他还有时间到医院看一眼,晚上自己必须赶回S市,明天上午签约,下午迎接检查团。

走进S大的教学楼,正赶上学生们去上下午第一堂课,两台电梯门口都围满了人。梁诚并不赶时间,想要错过这个高峰,他漫不经心地在食指上转着车钥匙环,退开了几步,走到公告栏前,看里面贴的照片——“青年教师讲课比武,成果丰硕喜人。”

眼光扫过一张张照片,突然,梁诚定住了。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很多对白,很多画面,零零碎碎地勾起了成串的往事。一阵恍惚过后,他闭了闭眼睛,不太相信幸运这张标签有一天也会贴在自己头上,莫非这是老天又一次的别有用心?再睁开眼,那相片还在;相片里的人也还在;那几行介绍性的文字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庄严老师”几个字。

裤兜里,手机短信声大作,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拿出来看了,严澄宇说刘冬予闹了一个乌龙,一切都好,还要再等。看了看表,梁诚进了电梯,在镜子上见到一张眉头紧皱,内心慌乱的脸。他站在电梯外侧,身后还有几个学生,在门关拢以前,又有两个女孩冲进来,其中一个撞到他,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他完全没反应。在不同的楼层,人们陆续从他身旁走出去,电梯门开开合合,留他一个人呆呆站在正中,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回了一层,他忘了摁楼层的数字键。

上到顶层,在副校长办公室梁诚找到了主管基建的邢校长,把中水站的施工方案做了最后确认,暑假动工。

临走时,他问邢校长,咱们学校是不是有位刚从德国回来的女老师,叫庄严的?

邢校长很抱歉,说自己很多年前就不管教学了,老教师还认得,新来的小年轻统统不知道。梁总要是急着找,我给教务处打个电话吧。

挂了电话,邢校长递过一张纸条,说庄老师的办公室在607,今天晚上六点一楼阶梯教室,有她《西方经济学》的公共课。

梁诚谢过邢校长,拿着那张纸,轻飘飘地走到六楼。607没人应门,他就再跑去一层布告栏看照片,一次一次地确认,那就是她,不会有错。看了一会儿,梁诚又跑回六楼敲门。

路过的校工停下来问他,你找谁?

庄严,庄老师。梁诚回答。

校工摇摇头,别敲了,你敲多久了,都影响我们正常教学了。快走吧,注意你半天了,再不走通知保卫科了啊。

梁诚回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等着,三年都等过了,可这几个小时他不知道怎么熬。心里的烦躁和期待横冲直撞,他推开车门出去,来回踱步,又再走进车里坐下。他想去校园里找找,或者她会在别的什么地方,他想去问问其他老师,知不知道她的电话,他想了很多很多种提前见到她的可能,可还是怕最终再次错过她,等吧,六点,她要来上课,她总会出现的。

六点已经过了,梁诚往阶梯教室慢慢走着,每走一步,心跳的声音就增大一分,他都怕那巨大的心跳声混乱了他的听觉。在教室门口,他站定了,听了很久——屋里传出来的讲课声被麦克风扩大得有些失真了——可心还是安了些许。他把门推开一道缝,远远望了望讲台上的人,忽然,有种时空交叠的错觉。到底,什么才是你我,什么才是命数?是爱到难分难舍以后的离开,还是尝试忘记以后的重遇?庄严就站在这间屋子的另一头,她没变,就像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也像他离开她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高高瘦瘦,还是那一头他喜欢的短发。梁诚轻轻把门合上,眼眶里热热的,就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那个抛不开,忘不了的自己,那些没说出口的誓言,没离开嘴唇的永远,全都回来了。他仰头靠在了墙上。

有人陆续从教室里出来,梁诚闪身进去。讲台边,几个学生围着庄严问着问题。他发现,她其实自信又骄傲,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乖巧又顺从。他本想等她出了教室再过去找她,努力把持了一下,没把持住,又沿着阶梯教室的台阶往前走了两步。他等不及了。

问问题的学生们一个个离开了,庄严低头关电脑,收拾自己的书和讲义。她的余光好像骤然瞟到了什么,似乎有人慢慢走近她,那影像既像是错觉又像是执念。她还是低着头,慢慢扭过脸,视线从那个人的鞋子开始慢慢往上攀升,看到他的裤子,看到他的衬衣,看到他的脸。这个人就好像是从记忆里直接跳出来的一样,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面前。她愣愣地盯着他,分辨着眼前人和记忆里的出入——身材没变,一点儿都没变;他一边嘴角翘起来冲着她笑,好像比以前帅了,还挺性感的;头发?那很配他脸型的精短的头发……

猝然相见,总归是有片刻的无言以对。两个人对视着,暗叹这个世界真的很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转身,那个人就能消失不见;再一转身,看见的竟然又是他。

庄严弯了弯嘴角,笑容清淡地打破了僵持:“好久不见……梁先生。”说完,她抱起桌上的书,头也不回地超过他,离开了。

“梁先生”——梁诚被这三个字钉在了原地。这三个字,她说得又哑又涩,又委屈又无奈。他第一次听她吐出这样的称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的确是在叫自己。

“庄严!”他追上去,手就像脱离了意识一样,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臂。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借由他的手,庄严发觉自己在发抖,怀里的书和杂物撒了一地。她不看他,蹲下去,胡乱地把东西归到一处,抱起来,转身,没有一秒的耽搁。有支笔滚到台阶底下,她根本没发现,梁诚拾起来,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地从门口走出去。

阶梯教室里还有些没散尽的学生,他们开始扎堆议论高大男人和漂亮女老师在台阶上的拉拉扯扯:

有奸|情?肯定是,你没看庄老师都快哭了。

那男的谁啊?不是咱们学校的吧?没见过。

庄严这是不打算在教育界立足了?明儿学工处还得找她。

耿霖川呢,他是追庄严吧?是,好戏没看见啊。

这人没耿教授帅吧?比耿教授有男人味儿,多man呐,看那一把拽的……

庄严忽略跟她打招呼的学生,无视跟在身后的梁诚,任由两只脚带着自己朝家的方向走。走过操场,出了南门,进了小区,踏进一片阴影里,那只手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身体被猛地带回来,剧烈起伏的胸口撞进了一个同样不平静的怀抱,然后,那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

“庄严。”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听到了。

他的气息霸道地扑过来,存在眼睛里的泪水倾泻而下,这都成了她到他怀里的自然反应了。除了梁诚,庄严没在任何人怀里哭过,包括自己的父亲。在N大读博那几年,压力,紧张,委屈,被轻视,被质疑,枯燥单调的工作,无休无止的加班,面前堆着永远看不完的资料,被硬性分配的炮灰课题弄到筋疲力尽,她一次一次的幻想能回到他怀里,能回到他始终在她身边的假象里,她觉得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好,他会哄她,许她撒娇,至少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假装坚强。

可是,他就那么走了。

庄严从他怀里挣出来,很想装得若无其事,但是一点儿都不像,她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一直在等您,怎么到现在才找到我。

梁诚伸手帮她擦眼泪。一抱就哭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改?

庄严动作很小地躲了一下。

她那么容易死心塌地,居然也躲了?梁诚的手僵了几秒,才慢慢抚上她的脸。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用力把胸腔里多余的空气都吐出去。他有太多想问的,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怎么回国了;怎么跑到这儿当老师了;你还记着我呢吗;你现在身边有人吗;咱俩以后的日子,你想好了吗……问题太多堵在嘴边,他乱得不知道该先问哪个才好,就只是说了一句:“还好吗?”

又是这就话,庄严觉得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

“嗯。”短短一个音节,划过了分别以后的时光。三年半,就只有那么一通分手的电话,这会儿,他又像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站在她面前,把她好不容易硬生生压下去的那点儿妄想全翻上来了。

他在她耳边说着,有些急迫:“我等会儿得回S市,明天早上要签约,下午有检查,晚上我就回来,跟你解释,行吗?”工作,他还是不肯拿来随心所欲。

“您真当天底下就您一个男人了?”她仰头看他,眼泪还在淌。解释?解释你为什么留头发?她这个龙套跑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到头来就还是等候、守望,周而复始。

“庄严……”那声音里掺杂了各种情绪,温柔,忍耐,脆弱,坚强,还有说不出来的委屈。

她愣了,被梁诚重新拥在了怀里。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但是绝对不允许她逃跑,“我明天就回来,是这栋楼吗?几单元,几号?”

她不答话。

“真的不及了,我连回去取行李的时间都没有了,地址!”

庄严又再抬头看他,鬼使神差地答了句:“一单元,401。”

“嗯,我明天回来,一定。”梁诚松了松自己的胳膊。

庄严迟疑了一下,扭头走进了楼门,冲上四楼,拿着钥匙开门,越是急越是打不开,好不容易进了屋,鞋也没换就开了灯跑去窗口。梁诚还在那片阴影里站着。

夜色里,他看着那扇刚亮了灯的窗口悬浮在半空。本来,梁诚会觉得,人这一生遗憾的事情太多,一辈子短一点儿比较好;后来,他又会觉得,一辈子实在太短,不够用,他跟她还差了一步,他还没有迈呢。难得上天还能给他一个成全,虽然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可是,他不想再让她失望了,也不想再难为自己了。那些原则他不能再遵从了,压抑了这么多年,所谓的道义良心,说得再对,再好,再有道理,可自己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得要像个普通人一样的活着。

庄严看着梁诚转身,人前脚刚走,她就开始行为失常,坐立难安。随手抓起一个沙发靠垫,抱在怀里,又回到了窗边,明明心里还有别扭,可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心情突然又出现了,从天涯两端到旧情复燃,原来就只在看见他的那一个转瞬。

(三十一)正果 — 下

一整天,梁诚心里都不安生。

上午签了约,请客户吃饭,他陪着笑脸,烦得直想掀桌子,一心盼着赶紧把人打发走,看能不能抽空去趟超市,晚上回去给她做扁豆焖面。可客户就是死赖着,梁诚瞄人家的眼神都要喷火了。下午去施工现场跟检查团碰头,路上堵车堵得心急火燎,他猛摁喇叭,狂飙脏话,到了现场,又觉得自己情绪不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所有的介绍工作全权交给了杨雅竹。

检查结束,梁诚回家洗澡换衣服,收拾了行李赶奔机场。

几个小年轻在办公室里议论:“头儿今儿是怎么了?更年期?”

“一人憋太久了吧?旱也该旱死了。”小唐嘀咕着,又拿胳膊肘拱拱杨雅竹:“诶,听说咱头儿早年间能涝死?”

小杨瞪了小唐一眼。

“刚从北京回来,又着急忙慌地回去了,不是咱头儿发小儿老婆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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