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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侯门嫡女-第79章

小说: 侯门嫡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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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熙祥这个外人头上的道理。这么看,难道此事真的是孙熙祥所为?难道他竟是在一入侯府就惦记上了侯府宗业,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他的夺产计划?那他也太可怕了吧……慧安想得额头两根清筋砰砰直跳,一阵阵头疼。方嬷嬷见她如此不由心疼地道:“姑娘快别想了,这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岂是一时半会能够想明白的?姑娘快躺下吧,眼见这天都要亮了。虽说今日不用再住国子监,但睡的晚了,一日也是难受的紧。”慧安这才点头躺下。方嬷嬷亲自值夜在外间,听慧安不停翻身不由叹了口气。

慧安迷迷糊糊也不知何时才真正入眠,待睁开眼睛时,太阳已升到了半天空,照得整个屋子明晃晃的。方嬷嬷听到动静,唤了丫头们进来伺候。

待慧安出了净房坐到妆台前这才禀道:“一早关府来了人,说是关府在西郊庄子上干活的小厮。他说早先姑娘答应了他们三爷,要给照看几日庄子。他听说国子监放了年假,便来请示姑娘何时去,他们好安排一二。”

慧安闻言迷糊一下,这才反应回来,一拍脑袋苦着脸道:“他还真要我去给他做养马倌啊,这人真是,我又不是他们家的奴才!”

方嬷嬷见此,笑着劝道:“关大人救了姑娘,姑娘既是答应了人家就该做到才是。何况,我瞧着那小厮挺急的,说是庄子上原先的马倌突然生了病,这临时也找不来懂马的。这几日那庄子都快乱了套了,这才不得不求到了姑娘这里。姑娘瞧着就帮帮人家吧。

慧安这才点头道:“这事等过了明儿再说。”见方嬷嬷还欲再言,慧安忙又道:“乳娘放心,我一定去。后日我一准起来就去给人家看马喂马去!”

翌日,慧安穿了件月白色绣缠枝菊花的对褙子,同色镶米色裙边的素净罗裙,头上简单地绾了圆髻,仅用一根通体剔透的白玉莲花簪子别着乌发,在屋中焦急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向院中张望。冬儿见她这般不由笑着上前道:“姑娘快别走了,眼前奴婢都眼花了。方嬷嬷定然就快回来了。我瞧着这天色已经不早,只怕成国公府送葬的队伍也快到了,姑娘姑且再等等。”她正说着,慧安便见方嬷嬷匆匆自外而回来,瞧见她便笑了起来,慧安一瞧便知事情办成了。果然方嬷嬷进了屋便笑着道:“姑娘,国公府的丧葬队伍已经到三字街头了,请姑娘出府主持路祭吧。”慧安这才整了面容,点了点头缓步出了榕梨院。

成国公汪士鸿本是江南人,从圣祖起兵便投了军,到大辉建朝积功至西山护卫千户,后因平乱有功受封世袭公爵,如今成国公府已世袭三世六人,现今的成国公乃是汪士鸿的曾孙汪明建。成国公府的世子汪杨忠在京城素有威名,不仅长相出众,更是有勇有谋。弱冠之年便行事沉稳、遇事果决,颇有其曾祖父之风,是京中贵介子弟中数得上号的可造之材。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宏德四年的武举人,被皇帝钦点了御前侍卫,后步步高升,直至御林军中郎将一职。如此年轻,又是凭自己本事,能得圣上青眼委以重任,使得成国公逢人必满面春风地说起儿子。只可惜祸从天降,当日端门事件成国公世子竟死在了东姜人的刀下,而成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小儿子在裳音楼中看热闹,竟亦遭遇了不测,一死一残。一日之内,成国公痛失二子,最小的儿子更是被砍断了一条腿,其悲恸可想而知。成国公汪明建如今已年近半百,身体本就不好,遭受如此打击竟一病不起,翌日便也撇手而去。如今诺大的成国公府只剩下了两位公子,便是二公子汪杨松和那断了腿的四公子。而今日正是成国公府出殡的日子,因送葬队伍要经由凤阳侯府,故而府中早早就设了路祭。

慧安出了府门,管家周宝兴便笑着迎了上来,弯腰道:“大姑娘且先坐坐,这送葬的队伍将过三字街,估摸着还得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到呢。”慧安点头,便在他准备好的太师椅上落座,便瞧向周宝兴,问道:“可都准备好了?”周宝兴忙笑着点头,道:“姑娘请放心,香囊、祭品、香烛、纸钱等都是奴才亲自置办的,鼓乐吹打也都候着呢,万出不了岔子。”

慧安闻言点头,道:“父亲既委你做了府中总管,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哎,听母亲说,祖父和先成国公是一起领过兵,住过一个军帐,吃过一锅饭的袍泽兄弟,母亲在时也曾到成国公府走动过,和国公夫人也算旧识。没想到,如今成国公府竟遭逢如此悲掺之事……”周宝兴闻言也是叹气,道:“如今国公爷、世子都驾鹤西去,只留了夫人和两个公子,那四公子听说才只有八岁,这么小便失了腿,只是……杀干刀的东姜人。奴才听说那二公子虽已十七,却没学到世子半点稳重劲,只怕国公府是要败落了……”周宝兴见慧安斜瞥了自己一眼,目光竟分外锐利,这才一惊收了嘴,忙是笑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奴才去瞧瞧送葬队伍可是到了。”慧安见他离去,不由盯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没一会便闻哭丧吹打声缓缓临近,慧安忙和方嬷嬷对视一眼起了身,略整了整衣服这才下了台阶。没一会送葬队伍便进了巷子,这边周宝兴已吩咐起了乐。悲恤的乐声一起,慧安见三个黑漆棺木安置在一起,瞧着都叫人心惊,又见送葬队伍最前的女眷哭得花容失色,不由也鼻头一酸,想着一会子自己要行的事,就觉对不住人,叹了一声。方嬷嬷见慧安面色有异,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忙扯了拉慧安袖子,道:“姑娘心到了便好,亡者会体谅的。”慧安这才点了下头,从袖子中抽出方嬷嬷准备好的手帕子,往鼻子下一触,一股辛辣便蹿了上来,当即就掉了泪。

送葬队伍到了近前,国公府的小厮忙搬来条凳,棺夫这才将棺木放在条凳上。慧安忙迎了上去,照规矩却是该侯府点香烛,烧纸钱送亲朋了,可那边周总管急的满头大汗,却愣是点不着香,连那薄薄的纸钱也愣是点不燃这边动静国公府那边已有不少人察觉到,纷纷瞧了过来,这下更是急的周宝兴动作都有些不利索了。慧安本欲上前拜叩,登时便停了脚步锐利的目光射了过去周宝兴吓得面色发白,好在那香和纸钱终于被点着,可他还没能松一口气,谁知那火苗又灭了。

见慧安那边已不再等待,上前对着棺木叩了三叩,周宝兴这边心已是凉了半截,如何不知这香烛和纸钱只怕是被人动了手脚了。他这边正思索是谁在给他下绊子,那边国公府的二公子汪杨松已跪在棺木右边向慧安磕头回谢。

慧安望去,但见这位声名不显的汪二公子却长了张好相貌。他额头宽大,眉骨略高,眼窝微陷,却显得黑瞳深邃,将那挺直的鼻显得更加突出。薄唇紧抿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虽眼底发青,铺满血丝却仍犹有神采。虽脸色极为憔悴,身着麻衣孝服却也难掩身姿之挺拔,样貌之英俊。

这个成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是嫡出,许是他那哥哥太过优秀,许是这二公子确实有些纨绔,虽从无听说他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但也是行事张扬,一语不合就与人动拳头的主儿,听说还酷爱斗鸡捧捧角儿,还曾为一戏子连皇弟宁王都敢叫板,常常惹得成国公大怒挥着鞭子追得他满府跑,总之这人名声是不怎么好,要不周宝兴怎会失口说成国公府只怕是要没落了。

故而慧安见这汪家二公子长的仪表不凡,还真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忙走向成国公夫人丁氏。丁氏今年已有四十来岁,不知是不是因连遭打击的缘由,瞧着竟是像五十多岁的老妪,她被两个同样身穿孝服的女子扶着,已是哭的两眼肿如核桃,镶在一张苍白的脸上瞧着真是叫人难受。慧安见她虽被扶着仍旧摇摇欲倒,忙上前也扶住她的胳膊,劝慰道:“夫人节哀。您可千万要保重自个儿啊。虽说府中还有二公子,但他毕竟年纪尚轻,这诺大的国公府还得夫人撑着呢,您要是伤了身子,这可叫二公子及府上众人情何以堪啊?”

那扶着成国公夫人右手的清丽女子闻言亦垂泪道:“母亲,沈姑娘说的是啊。她年纪这般小,犹且知道母亲是国公府如今的依持,母亲岂能还由着伤痛不顾自己身子。您这般……可叫儿媳如何对得住夫君啊……夫君在天亡灵定怪儿媳不孝竟没能劝慰母亲。”慧安闻言便知这个定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忙福了福身道:“世子夫人也请节哀才是。”

谁知她话音刚落,只闻那边一声轰响,慧安望去竟见凤阳侯府置办的供桌竟突然散了架,轰然倒塌供品香烛等物散了一地。方才慧安行叩拜礼时鼓乐已经做停,此刻街上本就静寂,只余送葬队伍的低哭声。这一声轰响,登时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都愣住了。

出了这么大岔子,周宝兴直吓得面色惨白。灵机一动,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哭喊道:“成国公显灵了,成国公显灵了。”他这一声喊犹如天际炸雷,登时送葬队伍哀嚎声蜂拥而起哭声震天。“我们国公爷,世子爷和三公子都是被东姜死士害死的!”“大仇未报,东姜老贼人还活的好好的,国公爷和世子亡灵难安啊!”……慧安见此眯了眯眼,瞪着哭天抢地的周宝兴,这才明白孙熙祥怎会对他委以重任。这人还真是颇有些机智。谁知成国公夫人闻言却突然一声恤哭,接着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来,头一昂便直直向后倒去。慧安但觉面下一热,回头正见这一幕,忙惊喊一声抱住丁氏,这才免了她摔倒在地。

“母亲!”汪杨松惊呼一声,瞬间已是奔到了跟前,从慧安怀中抢过丁氏,神情惊恐地摇晃着她。他夺人夺得极为粗鲁,指甲划过慧安右手手背,当即就是一道血痕。慧安见他悲痛难当,也明白他是心切无心,探了探丁氏垂落在一边的手腕,触到跳动的脉搏这才和了一口气,劝慰道:“二公子莫慌,夫人这当是晕厥了。快将人抬进府去,周管家,你快前往太医院,请了太医到咱们府上为夫人诊病。”

汪杨松闻言,这才抹了把泪,颤巍巍地伸手探了探丁氏的鼻息,面色渐缓,他别开头将泪痕以袖抹去,这才瞧向慧安,面色刚强地道:“沈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家中正办白事,万没有身着孝服进凤阳侯府的道理。万管家去抬轿子来,我先送母亲回府。”“二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棺木没有停滞此处的道理啊。”管家闻言忙是劝阻。汪杨松却眉宇一沉道:“那就起棺打道回府。”这下管家更惊了,扑通一声跪下哭道:“二少爷三思,棺木既出了府哪里有再抬回去的道理?休说是回府,便是走回路都是不能的。您这不是叫国公爷和世子爷走的不安宁啊……”

慧安只觉若不是凤阳侯府闹这一出,成国公夫人也不会晕倒。她心中本就愧疚不安,如今见此状忙劝道:“二公子还是快将夫人抬进我府中吧,夫人方才吐了那么一大口鲜血,哪里还经受得住往来回挪动?什么身着孝衣的人入了府会不吉利带来凶光,我们府却是不信这个的,我都不忌讳,公子还执意什么?需知夫人的身子耽误不得啊。”

汪杨松犹豫一下,见慧安面色诚恳,这才砰砰的给慧安嗑了两个头,抱起母亲来道:“今日沈小姐大恩我记下了。”

慧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砰砰的磕了头。慧安由不得面色一赧,忙错身将人让进府中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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