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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江山美人谋-第221章

小说: 江山美人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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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宁不知道那暗线是杜衡安插,因此编了个幌子。

夜风徐来,灯火微晃,徐长宁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他这些恨倒不是假的,若非闵子缓,他好好的荣华富贵,怎会转眼间就成过眼云烟,“胜败乃兵家常事,在下不恨,只不过那闵子缓竟然诬陷在我是秦国细作,害我名声尽毁,如鼠惶惶逃窜,此仇不能不报!”

这等名声传出去,以后别国岂肯用他?

“那份密函……”容巨迟疑道。

徐长宁道,“实在可笑,相信您也见过那份‘密函’,上面的字迹是否与今日相同?那分明是我自己的字迹!其余证据已被毁尽,信不信皆由你。”

容巨觉得徐长宁说的有道理,徐长宁来找他不说别的事情,只对闵迟恨之入骨,闵迟未见有多大的作为,倘若徐长宁真是秦国细作,除去公孙衍岂不更有利?

何况,毕竟说公子嗣害死先王颇有可疑之处,令人最费解的是,他下手之后兵变的安排没有跟上,是失误,抑或,徐长宁说的是真相?

另外怎么处置徐长宁还真是令人头疼,放了吧,如何指正闵迟?留着吧,万一被人告一个通敌怎么办?

“你且离去吧。”容巨反复思量,此事不能闹大,若是真闹开,洗刷掉公子嗣身上的弑君罪名,将来绝对是一大隐患,况且无凭无据,也不能把闵子缓怎么着。

容巨到底是存着私心,不曾将徐长宁灭口。他可以先秘密将此事说与王上,先埋下怀疑的种子,想要等到哪一日竞争相位时,再利用徐长宁的指正,一举扳到闵子缓。

于是他打算先稳住徐长宁,让他不要贸然报复……

秦国咸阳是皎月朗朗。

宋初一正躲在官署的书房里煮酒。

她正聚精会神,冷不防的响起叩门声,紧接着便是樗里疾带着笑意的声音,“莫藏了,整个官署都是酒香。”

“不会吧。”宋初一开了门,嘀咕道,“我分明将门窗都堵上了。”

樗里疾随意坐下。

屋内酒香四溢,宋初一关上门,捧着空盏探头嗅着酒香,一副恨不能把脑袋都塞进酒器里样子。

“瞧你这出息!”樗里疾笑斥道。

宋初一咂嘴道,“家里美人看的紧,数月不曾沾酒了,真是急煞人也!”

酒一开始滚沸,她便迫不及待的先盛了一盏,咂了一口,眯着眼睛满足的叹道,“偷腥最销魂了!”

第344章他一点没变

樗里疾正在盛酒,闻言手一抖。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关门在屋里怎么着了呢!于是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闵子缓事情做的干净,你叫徐长宁去揭发他,无凭无据的,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杜衡自从将杜送给公子嗣之后便很少再回大梁,因此他与闵迟明面上的接触极少,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认识。闵迟暗中查杜氏,这一次用的全是杜衡铺下的暗线,他所做的不过是抓了一只鸽子,放了一只鸽子,很难落下什么把柄。

宋初一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是因为她知道杜衡与闵迟交情匪浅,又了解闵迟是个怎样的人,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实证,一切都只是揣测罢了。

“呵,我何曾想要用这些伎俩要他的命?我只是要让他尝一尝君臣离心是何等滋味。”宋初一眯着眼睛,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样,感叹道,“他啊,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那样无所不用其极!

宋初一凉凉笑道,“他与杜衡相识那么多年,人一死,他转脸便落井下石,若论凉薄,真是比谁都不逊色。”

樗里疾端了一盏酒,静静听她说,并不打岔。

宋初一又咂一口酒,“不过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找不到实证的确不能治罪,但是人心呐,一旦生疑便不复当初了。这桩事他确实做的干净利索,有一点却经营的不好……”

“君心?”樗里疾道。

宋初一颌首。

闵迟暗中做了许多努力,一切都未雨绸缪,可是他才刚刚归顺魏赫,比起容巨,没有那十年追随的情分,比起公孙衍,没有那享誉列国的名声,这是最容易挑拨君臣关系的时候……

何况,他暗地里为魏赫筹谋了多少事情,魏赫不知情,也不能知情,否则恐怕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怨恨。

樗里疾呵呵笑道,“记得我刚刚拜师入门时,师父头一句话便对我说:致虚极,守静笃。”

心中的空与安宁达到极致,才能复归本真。达到这种境界,自然看什么都一清二楚,不会被世间诸多因素干扰。

“没想到令师还研究道家。”宋初一第一次听他主动谈起师门。

“世间事物繁杂而千变万化,其实大道从来只有一个。”樗里疾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心里藏着郁结,我不欲打探,你一向是个明白人,得珍惜时且珍惜,该淡薄时且淡薄,无需旁人操心。”

宋初一摩挲着盏口,道,“明白倒是一向都明白的,只是到底还存着一颗心。实难免俗。”

樗里疾心中动容。

他一直都知道宋初一的命格奇异,且一直谨守着作为观星师的操守。观星是窥天机之术,所探天机都是上苍格外施恩,所以要存善心,守大道,灭私欲。他不会因为好奇就去窥探别人的隐私,然而作为义兄。也很愿意听宋初一敞开心扉,纾解心中的郁结。

窗外深夜寂寂,月华如水,屋内两人静静饮酒。

严冬的冰封不知何时开始消融,咸阳城郭渭水汤汤,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转眼间便是万物复苏。一派郁郁葱葱的大好景色。

秦魏这一场战争从开始到现在足足半年,双方已经处于半停歇的状态。刚开始因为议和内容争论不下,发生过几场恶战,却因双方兵力等各个方面悬殊不大,终究未能打出个结果来。

而秦国已经开始整顿起攻占的土地,全面施行秦法。使民心归顺。

公孙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秦法是七国之中最完善的法治,虽伤害权贵利益,但极重底层人民,在施行之初会受到一些抵抗,可毕竟底层的人最多,人们了解了秦法给他们带来的切实好处,一定会真心拥护。

而魏国真正的权贵都集中在大梁,可以说秦国在攻占的土地上施行新法,所受阻力微乎其微。

一旦庶民被秦法教化,接受并拥护,就算收回土地也收不回民心了!

公孙衍一方面不停战事,一方面每日写奏简令人快马加鞭送回都城,希望尽快得到答复。

魏国朝臣议来议去都拿不定一个结果,公孙衍觉得不能再等,便开始部署收复失地。

暂时的修整之后,战事再次爆发。

咸阳宫偏殿里,秦国机要大臣为战事齐聚。

宋初一道,“君上,这场仗已经拖的太久了,大军在外,粮草消耗巨大,春耕马上就要开始,田不可无人耕种。”

“巴蜀物产富饶,不能征调粮食?”甘茂问道。

“不可。”樗里疾立刻否决,“巴蜀和义渠一样,我大秦很难段时间内使之真心归附,只能暂以武力压制。况且巴蜀人口少,尤其是巴国,每个部落几乎都剩下女人,元气恢复缓慢,这两年来我大秦都有收赋税以供给当地驻守大军,若是再加重赋税,怕会逼民造反。”

宋初一道,“臣有一想法。”

众人目光集聚在她身上,赢驷道,“直言无妨。”

宋初一道,“臣认为,这次反而是我们将巴蜀融入大秦的大好时机。魏国那片地方,人口密集,正是我们所需呀!”

樗里疾眼睛一亮,赞同道,“不错,我们可以将那处的奴隶、庶民迁入秦国,秦国耕地有限,人口一旦密集,定然就有大批的人缺乏土地,无法生存,届时我们再鼓励这些人往巴蜀去,助之以资材,分之以土地。”

樗里疾是统管内政的首辅大臣,这是他分内的事情。

“嗯。”赢驷亦觉得正好,自古以来,战争发生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争抢土地和人口,秦国现在有的是土地,就是还缺人口。

众人不知这位国君又想到了什么,薄唇居然微不可查的弯了起来。

这可真是罕见之事!

赢驷即位这么多年,在公众场合笑过的次数真是一只巴掌能数得过来!

众人正疑惑,便听他道,“此事不必等战事平定之后再办,派几个商君旧部过去大力施行新法,并且若有人愿意入关内,派人专门往郇阳方向接引,不许入咸阳。”

“臣领命。”樗里疾道。

“继续打!几十年前的大秦穷到士兵手里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不是照样打的魏军寸步难进?如今反倒娇气了?!”赢驷起身离座,“都回吧。”

“喏。”

众人起身恭送他离开。

宋初一迟疑一下,举步跟出去,“君上!”

ps:目测下一更又得十二点之后。

第345章愉快的决定

赢驷驻足回首。

宋初一挥开宽袖施礼。

“边走边说。”赢驷道。

宋初一应了一声,落后他半步,宫人识趣的退开两丈远。

待远离偏殿之后,宋初一开口道,“臣想试新军。”

“可。”赢驷果断而简短的回答,“你可以亲去指挥,粮草之事交给右丞相吧。”

宋初一道,“这样右丞相身上的担子是否太重了?臣观赢执可用。”

赢驷沉默,宋初一紧跟着他身后不知转了几个弯,才听他道,“我留着赢执别有用处。交给右丞相,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愉……愉快?

宋初一没看出哪儿可该愉快,樗里疾是她义兄,也是赢驷的亲兄弟啊!难道虐亲兄弟比较有快感?

“君上最近有什么喜事吗?”虽然赢驷表现的很含蓄,但宋初一总觉得他近来心情莫名其妙好的不像话。

“有。”赢驷道。

好嘛!就这一个字,您就不能分享分享!宋初一剜了一眼他的后脑勺,面上堆起笑,“不知是否方便透露一二,教臣也好沾沾喜气。”

令赢驷心情愉悦的事情有很多,譬如想到了一个拖垮魏国的计策、芈姬有孕、巴蜀归顺问题终于有了解决办法、在义渠设郡守的事情很顺利,甚至对“托孤”的事情都有了初步的安排……不过他不太会闲聊,所以一时不知该从哪一桩事情说起。

“父王回来了!”清亮的稚童之音打断了短暂的尴尬。

宋初一循着声音低头,瞧见嬴荡着一身奶白的羊皮裘像只兔子,蹭蹭窜过来抱住赢驷的腿。

赢驷并未抱他,一贯冷峻的道,“去见过师父。”

嬴荡瘪瘪嘴,不情不愿的挪到宋初一面前,拱手道,“荡儿见过师父。”

“公子请起。”宋初一扶起他。

小孩子忘性大。嬴荡早就忘了宋初一这号人,今日乍然又见,似乎又想起了她,咧嘴笑了起来。

宋初一环视四周,才发觉这里是个拱桥,蹲下身子温言道,“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寻常宫人在赢驷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嬴荡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似乎在他父王跟前很能说上话的人。立即一脸苦恼的诉起委屈,“师父,父王昨天揍了荡儿。”

宋初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赢驷,忍住笑。“哦?为何?”

“因为荡儿要见母后,父王不让。”嬴荡认真的答道,“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后了。”

“荡儿。”赢驷一把捞起他,“你母后犯了错,所以要闭门思过,等过段时间再带你去看她。”

“君上。稚子何辜?”宋初一站起来,瞧了一眼嬴荡圆嘟嘟的小脸,“王后之错,错在出身。这辈子也改不了,将来公子荡势必不能给王后教养,趁着他现在年纪还小,适当与母亲多处处并无害处,像这样放任满宫乱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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