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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让所有人心动的故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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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他娘的,不知道啊。”
  他说:“我有了女儿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好想把一切拥有的东西都给她。她是意外的产物,出生在计划之外。可当她来到这个世界,我豁然找到新的意义。这么说吧,我最着急的事情,是每天都想还有什么可以给她,让她开心让她满足。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他喝了口酒,说:“不夸张,我很真诚,我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命都送给女儿。”
  我呆了一下,问:“那你的太太呢?”
  他沉默,开口:“我的命已经给女儿了,所以,就这样。”
  我说:“我换个理解,吃货也能吃出道理来的。比如吧,现在女生动不动就想找一个男人,一个房子车子工作全部落实完毕的男人,物质生活已经接近完善的男人。可是这种现成的经济条件,就好比一锅死虾子,它们没有经受过苦难,直接软趴趴煎好盛在你碗里。它们虽然表皮明亮,然而肉质疏松,气味难闻,吃着吃着就哭了,第二天还会拉肚子。”
  朋友说:“嗯,我的太太就这样。我在想,比如吧,两个人共同还贷,迎来的房屋,你打开门的刹那,才会满心欢喜,充满感激与珍惜地去打造这个家。”
  其实我明白,他们相逢后,女生一门心思抓住这个尚算富裕的男人,通过各种手段,两人结合了。
  三年前,朋友一家三口,和项目投资人一家,共同去泰国旅行。
  他给太太在免税店买了一堆奢侈品,太太一高兴,同意集体去观看人妖表演。
  表演结束后,人妖排成一长队,欢送客人。朋友非常兴奋,对着其中最美的一个人妖飞吻,打招呼,大叫“我爱你”。
  太太翻脸了。
  她说:“你什么意思?”
  朋友说:“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能干什么?”
  她说:“你这样我心里不舒服。”
  朋友说:“好吧,那我们走吧。”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妖比我漂亮?”
  朋友看看投资人一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下意识地调侃着消除尴尬,打了个哈哈说:“人妖当然漂亮了,不然怎么出来混。”
  太太喊:“你不是说这辈子只会觉得我漂亮吗?”
  大家无语,朋友说:“走吧走吧。”
  我们常说,轻易得来的,不会懂得珍惜。
  其实不然,轻易得来的,你会害怕失去。
  因为自己挣来的,更可贵的是你获得它的能力。而从他人处攫来的,你会恐惧失去,一心想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朋友的太太,无比害怕失去他的心。
  回到宾馆,朋友跟项目投资人在房间喝酒,两个男人打开笔记本,搜索那个最美的人妖资料,指着屏幕赞叹,是他妈的美。
  太太进来,脸都绿了,砸了笔记本,转身就走。
  朋友跟投资人道歉,打太太电话关机,冲出去寻她。
  两个人都忘记了四岁的女儿。
  小姑娘自己从开着的房门哒哒哒跑出来,一头扎进车流汹涌的街道,然后被一辆三轮车剐到。
  没有生命危险,脑震荡,从此左耳失聪。
  三年后,朋友坐在这家酒吧里,听我胡说八道吃货的道理。
  他说如果可以,想把自己的命给女儿。
  说的时候,女儿正沉沉入睡,醒来后只有右耳能听见这个世界的旋律。
  说的时候,他哭得一塌糊涂,包里装着离婚协议书。
  我们都知道,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
  但我们都希望,最好能直接坐在彩虹里,他人已经为你布置好绚丽的世界。
  可惜别人为你布置的景致,他随时都可以撤走。
  所以,虾子要吃活着烧的,痛出来的鲜美,才足够颠倒众生。


3。无法说出我爱你
  我希望买的鞋子是你渴望的颜色。我希望拨通你电话时你恰好想到我。我希望说早安时你刚好起床。我希望写的书是你欣赏的故事。我希望关灯时你正泛起困意。我希望买的水果你永远觉得是甜的。我希望点的每首歌都是你想唱的。
  1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常指责同学词汇量太少。于是大家绞尽脑汁想新词,我还生造出过这么一句:像一次高空跳伞,身体飞速坠落,而心还留在云端。坦白说我不太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越到后来,越发现描绘最精准的句子早就存在,而且大家都用滥了。
  比如:整颗心沉了下去。心花怒放。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一片空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突然觉得对面的人很陌生。胸口一痛。胸口像被锤子狠狠砸到。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子扎进胸口。腿一软。脚不受自己控制。泪水在眼眶打转。气得手直哆嗦。怒火腾地冒起,烧得失去理智。后悔得直拍大腿。恨不得把他活劈了。呆若木鸡。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桶冷水浇在头上……第一次感受到整颗心沉了下去,当时觉得除此句之外,别无描绘。
  后来沉得多了,已经可以分别“整颗心沉了下去”和“整个人沉了下去”的区别。
  各种下沉。在黏稠窒息的沼泽中沉了下去。在无边黑暗中沉了下去。在不见底的深海中沉了下去。在冰冷的阳光中沉了下去。在流沙中沉了下去。在脆弱的气泡中沉了下去。
  接着发现,描绘只能靠经历来解决。很多情况的表达方式是一样的,只有细微的差别,没有经历过,就无法陈述出不同。
  2
  看到小清新不要说矫情。看到二逼段子不要说脑残。看到文艺范不要说装X。看到诗歌不要说无病呻吟。看到意识流不要说傻X。
  每个人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如果你不喜欢,只能说明不是为你准备的。
  你可以不接受,这是一种自由。但不屑和抨击,翻到另外一个世界观,只能说明你的无知和武断。
  大家都要尊重别人对各自“井猜绳命”的表达。
  当然以上内容,在一种情况下,我是做不到的,就是确实写得太差。
  3
  我希望起身时,你会轻轻帮我掸掉衣服上不容易发现的灰尘。我希望写字时,手边的茶杯里一直是我喜欢的温度。我希望点烟时,你告诉我离今天的份额还有几根。我希望沉默时,你一言不发在身边我们却不会觉得尴尬。
  我希望买的鞋子是你渴望的颜色。我希望拨通你电话时你恰好想到我。我希望说早安时你刚好起床。我希望写的书是你欣赏的故事。我希望关灯时你正泛起困意。我希望买的水果你永远觉得是甜的。我希望点的每首歌都是你想唱的。
  如此多的希望,琐碎零散,每个都不同。
  但它们悄然发生,你没有能力明确标明进程。
  这就像一杯水和一杯沙子,倒在一起,哪怕失手跌落,沙子依旧是湿的,水依旧混着颗粒。
  爱情是渗透到生活里去的,就像你觉察不到血液的流淌,但你一定知道它在全身流淌。
  大张旗鼓大动干戈,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就像人家原本是块面包,你硬生生切开,塞了鸡蛋火腿进去,活活变成三明治。
  结局一般都是咆哮:好端端一个三明治,你抽走一片面包,老子鸡蛋火腿撒了一地你知不知道。
  大家不要做三明治,去把自己的一杯水慢慢倒进沙子里去。
  不要问我倒错杯子怎么办,因为我是一个三明治。


4。开放在别处
  不管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都不过是岁月的一张便笺。雨会打湿,风会吹走,它们被埋进土地,埋在你行走的路边,慢慢不会有人再去看一眼。
  表白是门技术活。
  有人表白跟熬汤一样,葱姜蒜材料齐全,把姑娘当成一只乌骨鸡,咕嘟咕嘟小火炖着,猛炖一年半载。
  有人表白跟爆炒一样,轰一声火光四射,油星万点,孤注一掷,几十秒决战胜负。
  说不上来哪种一定正确。熬汤的可能熬着熬着,永远出不了锅,汤都熬干了。爆炒的可能油温过高,炸得自己满脸麻子,痛不欲生。
  表白这门技术,属于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就像我们高中常做的连线题,你最好别连错。在喜欢豪迈的女生面前装鹌鹑,在心思玲珑的女生面前耍计谋,在自命清高的女生面前充大款,在魂系豪门的女生面前演文青,在缺乏父爱的女生面前卖童真,注定都是成功率不高的。
  我的大学室友大饼,看中了对面女宿舍的黄莺。这姑娘平时不声不响,逢课必上,周末带着小水瓶去图书馆看书,日升看到日落。
  大饼观察几天,决定动手。
  我整个晚上都在劝说他,意思谋定而后动,那姑娘长相清秀,至今没男朋友,背后一定有隐情。咱们要不策划个长远规划什么的。
  第二天我去陪人喝酒,回宿舍已经熄灯,发现几个哥们儿都不在。
  找了隔壁弟兄问,说他们在宿舍楼顶。
  我莫名觉得有些不妙,隐隐也很期待,赶紧爬到楼顶。
  几个赤膊的汉子,以大饼为首,打着手电筒,照射对面黄莺的宿舍窗户。还没等震惊的我喘口气,他们大声唱起了山歌。
  “哎……这里的山路十八弯,那里的黄莺真好看……哎……天生一个黄妹妹,就要跟大饼有一腿……哎……大饼哥哥是穷鬼,跟那黄莺最般配……”
  我一口血喷出来。
  这种表白不太好打比方,就像厨房里有人在炖汤,有人在爆炒,突然有个傻X冲进来,抢了个生蹄就啃。
  这次失败在大饼浩瀚的历史中,只能算沧海一粟。他很快转移目标,一段时间没关注他,居然真的有了女朋友,个子小巧,名叫许多。
  许多对他百依百顺,贤惠优良,让弟兄们跌破眼镜,非常羡慕。
  大饼得意地说,这是黄莺的室友,你说巧不巧。
  后来出了桩奇怪的事情。学校传言黄莺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宿舍里众说纷纭,比较权威的讲法是,黄莺家境不好,受了高中同学的蛊惑,加入传销组织,当了下线。
  传销的产品是螺旋藻,绿色健康药丸。黄莺给上线交了整学期的生活费,买了一堆。问题在于她必须发展下线,不然无法回收。但她的口才不具备煽动性,忙活半个月一无所获。
  情急之下,黄莺跟班上女生赌咒发誓,说你们交钱给我,一定会赢利。最后她直接打欠条,假设其他女生收不回成本,就当是她借的钱,由她来偿还。三个女生抱着尝试的念头,就加入了。
  钱交上去,谁也没能继续发展下线,很快人心惶惶,大家忍不住拿着欠条找黄莺算账。这事闹大了,全校区皆有耳闻。黄莺哭了好几个通宵,请假回老家问父母要钱。
  让我惊奇的是,跟着大饼也不见了。他的女朋友许多接二连三打电话到宿舍,找不着人。大家不知如何解释,躲着不见她,最后将我推出来了。
  在食堂,电视机放着《灌篮高手》。许多在对面一片沉默,打的几道菜由热变冷,我一直絮絮叨叨:“不会有事的。”
  许多低着头说:“大饼喜欢的还是黄莺吧?我听说他去筹钱给黄莺。”
  我脑子“嗡”一声,虽然跟自己没关系,却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许多站起来,给我一个信封,说:“这里有两千块,你帮我交给大饼。他不用还我,也不用再找我。”
  她走的时候,问我:“大饼是你兄弟,你说他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我说:“可能吧。”
  我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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