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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纳妾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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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无奈,决定多陪一会女儿,等她睡下之后再走。就在这时,衙门有人来报宋知县被锦衣卫抓了,宋芸儿立即赶回了衙门。

杨秋池斡旋释放宋知县后,杨秋池告诉宋芸儿,殷德很可能才是真正的杀人凶犯,今晚有可能杀人灭口,并教了她应对之策,宋芸儿一口气跑回内衙,只说了句“爹爹没事了,放心”,直接冲进帐房,拿了二百两银子,又回到自己的闺房,拿了一个包袱背在背上,立即返回审讯室,将银子交给锦衣卫之后,也不及和宋知县说话,就直奔殷家飞奔而去。

殷家大院里只有几盏灯亮着,好像夜晚坟地里飘荡的鬼火。看门的见到宋芸儿,连忙哈着腰打招呼,可刚开口说了一声:“大小姐,您……”宋芸儿已经没影了。

宋芸儿冲到小阁楼下面,就开始大声喊:“白姐姐!你没事吧?我回来了!”

叮叮咚咚踩楼梯冲上小阁楼,到了门口,抬脚就要踢,门却被打开了,白夫人和白千总站在门口,白夫人向宋芸儿摆了摆手:“轻声点!你白姐姐刚刚睡下!”白千总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回去歇息呢。”

宋芸儿看见白夫人和白千总,一颗石头顿时落了地。既然白素梅的父母还没有离开,白素梅应该还没有出事,顾不得打招呼,箭一般穿到了白素梅的床前,俯下身查看,见到白素梅呼吸平稳,高高的胸脯随着呼吸起落,这才放了心。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了床边。

白夫人走过来看了看女儿,对宋芸儿说:“刚刚郎中给他开了一剂安神的药,给她服下之后,她才睡着了。”说罢,爱怜地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对宋芸儿说,“宋小姐,我们梅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宋芸儿站起身,拍了拍胸脯:“放心!白夫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白姐姐的!”

白千总道:“有劳了!”拉着白夫人的手,出门而去。

宋芸儿见殷德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俏脸一板,问道:“喂!他们都走了,你不走,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殷德嘿嘿笑了两声:“我走?走哪里去啊?这里是我的房间。”

宋芸儿两手抱肩,冷冷笑道:“你的房间?你没听我哥说吗?我要贴身保护白姐姐,所以,你的房间本姑娘借用了,你另外找地方睡觉吧。”

“啊?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强迫人家夫妻分居的?”殷德哭笑不得。

“怎么,没见过?现在你不是看见了吗?”宋芸儿抱着肩,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走!”殷德见宋芸儿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好自己让步,拱了拱手,“殷某在此谢谢宋大小姐照顾我娘子了。”

“好说!好说!”宋芸儿抱拳还礼,冷冷笑道。

殷德走后,宋芸儿并没有脱衣睡觉,而是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黑沉沉的夜,仿佛在等着什么。

———————

杨秋池找大板牙要了胡三入监时被扣留的东西,找到了那一串钥匙,然后与马渡、十多个锦衣卫还有自己的贴身侍卫小黑狗,来到谢寡妇家,将这里悄悄包围了起来。

借着夜幕,马渡和杨秋池仔细观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胡三说的那盆花,还老老实实呆在窗台上。

杨秋池和马渡慢慢潜入到谢寡妇家门口,听了听,里没什么动静都没有。杨秋池一偏头,示意进去,马渡点点头,低声吩咐锦衣卫隐蔽好,不要打草惊蛇。杨秋池拿出胡三的钥匙,打开房门,与马渡一起,带着三个锦衣卫和小黑狗,溜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杨秋池和马渡等人蹲在门里,等眼睛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才吩咐那三个锦衣卫找地方隐蔽。

谢寡妇家就里外两间,也没甚么大的家俱,杨秋池和马渡先查看了两间房,没见到什么情况,便躲在了一个大立柜旁边。

埋伏了大约一炷香功夫,马渡就有些不耐烦了,要是这收信人一直不来,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马渡悄悄问杨秋池:“兄弟,咱们就这样等吗?不行的话,咱们先回去,叫几个弟兄守候在这里,你看如何?”

杨秋池暗笑:这大肚子总旗,又想立功,又不想累着,低声说道:“那也好,咱们回去吧。”

马渡点点头,两人离开了大立柜,马渡吩咐那三个锦衣卫继续守候,只要有人进这屋,就抓起来,然后与杨秋池一起往门外走。

经过墙边的一张大方桌子时,杨秋池忽然停住了脚步。

马渡问:“怎么了?兄弟。”

杨秋池没说话,伸手从那桌子上拿起一顶草帽,接着屋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观察。用手指量了量,又在自己头顶上方比了比,自言自语道:“奇怪了~!”

这顶草帽马渡一进房间就看见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这顶草帽是谁的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马渡还是不明白。

杨秋池低声说道:“马大人,这谢寡妇身材娇小,这顶草帽我戴都嫌大,决不会是谢寡妇的。”

马渡眼睛一亮,对啊,随即又想起一件事:“会不会是谢寡妇那个奸夫的?”

杨秋池摇摇头:“他身材还不如我,他也戴不了。”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又说道:“照这尺寸来看,戴这顶帽子的人,要不就是脑袋像西瓜似的大胖子,要不就是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魁梧大汉。”

“一米九?”马渡搞不懂这米是什么丈量单位,问了一句。

杨秋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他一下子还算不清楚这一米九换算成古代的尺是多少,便道:“就是比你我都要高、都要壮。”

马渡伸手比划了一下那草帽的口径,又在自己的脑袋上比了比,赞叹道:“没错,兄弟好眼力。”顿了顿,又问道,“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真是个蠢才!杨秋池暗骂,耐着性子解释道:“这草帽既不是谢寡妇的,也不是胡三的,又放在谢寡妇家方桌上,你说是谁的?”

“谁的?”马渡低头想了想,忽然高兴地叫道:“难道是那来收信的人的?”

杨秋池沉吟道:“很有这种可能。”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阶级斗争

马渡又问道:“如果是那个人的,那他一定已经来过,说不定已经发现了谢寡妇被抓的事。”

杨秋池又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那他肯定已经跑了,怎么办?”马渡焦急地问道。

杨秋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那一直跟在杨秋池身边的小黑狗,见主人没有出门的意思,用脑袋挤了挤他。

对了,用小黑追踪!杨秋池脑袋里灵光一现,拿着那帽子蹲下身,递到小黑狗鼻子下,心中默默祷告,但愿这人的气味还残留在草帽里。

小黑狗有过一次跟踪的经验,马上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它将小脑袋伸进草帽里,仔细地嗅着,然后低下头贴着地面乱闻,走到门边,用前爪抓挠。杨秋池立即打开了房门。小黑狗继续低着头到处乱嗅,一路往城门口走去。

马渡吩咐留下几个锦衣卫继续守候,其余的跟着。

来到南城门,这时候城门早就关了,守城门的军官虽然认识锦衣卫的装束,但不认识马渡,打官腔说没有知县老爷的通行证,不能开城门。马渡也不说话,给了那看守南城门的军官两耳刮子,然后拿出锦衣卫金牌,那军官这才知道厉害,赶紧吩咐打开城门。

由于现在没有什么战事,所以城门外的吊桥并没有拉起来。那小黑狗一路乱嗅着上了桥,带领众人往漆黑的城外走去。

走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条白色的带子,横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慢慢走近了才发现,那白色的带子,原来是一条河。

小黑狗低着头到处乱嗅,一直来到河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抬头朝着河水一阵乱叫。

杨秋池心里一沉:完蛋了,这戴草帽之人,肯定已经上了船。气味遇到水,就消失了。没办法再追踪。

举手往河的上下游张望,连一条船都没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马渡也跟着杨秋池举目望河的上下游张望了一会,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兄弟。”

“那人估计上船走了,没办法继续追踪了。”杨秋池垂头丧气说道。

马渡大失所望,看着杨秋池,希望他能想出新的主意。

杨秋池摇摇头:“我也没办法了。”

马渡虽然失望,但对杨秋池还是充满了信心,凭他的直觉,他敢断定,这小伙子一定能想出新的办法。便安慰道:“兄弟,没关系,咱们明天再想办法。先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衙门监狱的审讯室,宋知县还等在那里不敢走,看见马渡和杨秋池进来,赶紧迎上去,哈着腰陪笑脸。

留下来的两个锦衣卫端着一个小箱子,走到马渡面前,打开了箱子,说道:“大人,宋知县拿来的保证金在这里,一共二百两。”

马渡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宋大人,你回去吧。天色晚了,兄弟们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宋知县答应了一声,说道:“马大人,卑职已经准备好驿所,请大人和各位兄弟们前往休息。”

马渡说了声好,看了一眼仍旧吊在架子上的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谢寡妇,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骚货今天受刑太重,得休息两天,如果连续用刑,恐怕她撑不到中午就得完蛋。”向宋知县说道:“宋大人,这个重犯就有劳你好生看守着了。我们过两天再来审讯。”宋知县连声答应。

马渡拍了拍杨秋池的肩膀,说道:“兄弟,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杨秋池点点头,拱手道:“明日一早,我就到马大人驿所来。”马渡笑道:“好的!”拱了拱手,带着锦衣卫出了门。

宋知县感激地向杨秋池拱手道别之后,赶上两步给锦衣卫们领路去了。

杨秋池又查看了一下谢寡妇的伤势,叫大板牙等人先把她放下来,然后去找郎中给谢寡妇疗伤,虽然明明知道两天之后,马渡那帮锦衣卫还要来审讯,这伤治了也白治,可那也得治啊,万一她要是在自己的手里死翘翘了,那可没法交待。

谢寡妇躺在审讯室的地上,仍然一动不动。若不是后背呼吸的起伏,杨秋池还真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等郎中替谢寡妇处理好伤口,接上碎裂的骨头,用门板抬着她出审讯室的时侯,谢寡妇深深地看了杨秋池一眼,她没想到这个抓了自己的小伙子会找人给自己疗伤,便展颜轻轻笑了一下,算是谢意。

杨秋池亲自监督将谢寡妇抬回牢房,此时,已经是深夜三更天了。

杨秋池看着牢房草堆上一动不动的谢寡妇,心里有些感慨,这谢寡妇虽然是女流之辈,在锦衣卫如此酷刑逼供之下,仍然能只字不吐,很有点《红岩》里江姐的意思,不能不让人佩服,想不到那流亡的建文帝的手下,还有这样死心塌地誓死效忠的人。

想到如果不是自己,这谢寡妇也不会被抓,也不会受此酷刑,杨秋池多少感到有些内疚,不过,他马上就坦然了,在内心不断地告诫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人吃人的封建阶级社会,那当然是各为其主,这时候立场一定要坚定,旗帜一定要鲜明,阶级斗争这根弦一定要绷紧。如果要装好人,要发善心,行妇人之仁,就别想在官场上混,不然的话,下场将会是十分可悲的。

想通了这一节,心里也就放宽了。吩咐当班的禁卒好生看守,才离开监牢,拿着那顶草帽,带着小黑狗回到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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