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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胭脂绝代·禁宫柳-第56章

小说: 胭脂绝代·禁宫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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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中,只听外面微风乍起,竹影斜洒,如细雨沙沙而落,凝月静静地听着,困意终于上来了,眼皮渐渐沉重。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从太师椅上抱了起来。闻着那股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气息,她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抱中,任由他步步走进里屋,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她睁着迷蒙的双眼,贪婪地凝视他的脸,看他眼里布满血丝,一阵奇异的痛楚的感觉充斥全身,水汽迅速地蒙上了眼睛。忍不住,她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火热而绵软的吻压了下来……
  “肖衡,别去找了,好不好?”她的眼角渗出一道晶亮的水波,不可控制地滑落。
  这一刻,她很想笑着告诉他,那个凌霄峰上充满了仇恨的小姑娘就是她,他不用再找了,她已经原谅他了。
  “不,我必须做到。”他深深地埋首,执拗地舔舐去她脸上的泪痕,“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永不再分开。”
  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肖衡一字一字地把这句话咬得很重。
  凝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肖衡抽出床上的锦被,为他盖在身上,握她的手迟迟不愿收回,直到她的嘴角缓和下来,吐出如兰的芬芳,他知道她睡着了,又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了那片红唇。
  屋外,风声开始紧了。
  肖衡轻手蹑脚地出来,回身关上门。他独自站在廊檐下,望着院外的动静,屏门处有随身侍卫的影子从他眼前闪过,他略作示意,朝郡府所在的厅堂走去。
  郡府恭候在厅堂外,肖衡一进去,便迫不及待地问:“查到了?”
  “回王爷,查到了。”
  “怎么说?”
  “四年前的二月中旬,柳溪坞冷成胜家的小儿子被人射杀,据说一箭穿心,凶手却跑了。后来村民报了郡府,不知怎的,冷成胜反而受了笞仗,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位前任郡府呢?你去把他叫来!”肖衡突然生气道。
  “那位大人事隔三个月后升调去京城,谁知在半路上得暴病死了。”
  “死了?”肖衡讶然失声,眉目拧成一团。
  他低头在厅堂内踱来踱去,继续问道:“冷成胜家里还有什么人?家里境况怎样?”
  “还有个儿子和女儿,去了京城快一年了,家里只剩下冷成胜一人。冷家以前靠采茶为生,家境贫寒,去年稍微有所好转。”
  肖衡闭目,沉沉地叹了口气,“知道了……原来在京城。”
  却说凝天躲在马车内一天一夜,全身饥渴难忍,等到车队进了郡府大院,他一直巴巴地寻找机会出去。午时过后,院子里守护马匹的侍卫陆续歇息去了,他滑下轺车,脚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他头晕目眩,看见那泓清碧的水池,俯卧下去将整张脸埋在清水里,咕噜噜地喝了个饱,又在假山后面喘着粗气,元气慢慢恢复过来。
  起风了,春天的天气如同猴子的脸,刚才还阳光明媚,转眼变得晦暗。凝天抬眼望着疾走的阴云,低咒道:“肖衡个王八蛋,你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我还要东躲西藏,天理不公!”正骂着,却看见肖衡出了院门,朝厅堂方向走去。
  凝天摸着肚子,心想:“趁这机会,我找凝月,让她弄点东西给我吃。”他挣扎着起来,挨个屋子找进去,这里外三进的院子还真大,凝天找了半响,才确定凝月所在的屋子。
  他在外面隔着门窗往里面张望,只看见外屋寂静无人,凝月围在头上的纱布垂在太师椅上。他抬起双手,正要将屋门推开,后背冷不丁有寒气渗透,他猛然一转身,惊骇得睁圆了眼睛。
  几名侍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剑直逼他的胸脯。而肖衡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一对深邃的眸子闪着凌厉的光,嘴角牵起冷傲的笑,“宋淮山,你潜入车内,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凝天大叫,步步后退,一脚踩在门槛上,只听哐当的巨响,屋门被撞开,凝天四脚朝天倒在了地板上。他呲牙咧嘴地想起身,肖衡已经跨进屋里,长靴重重地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一路跟踪,幕后主子是谁?”
  “救命!”凝天歪着脸,一脸惊惧地大叫。
  肖衡冷笑,接过侍卫手中的长剑,嗖地,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向凝天的脸上挑过来。
  “凝月,救我!”凝天惨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呼声惊断肖衡执剑的动作,他募得抬眼,茶色纱帘已被掀开,凝月飘忽的身影立在门边,稀薄而昏暗的日光渗透进来,穿过屋门,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极凄清的冷意。
  此时她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那眼眸,如此肃杀,如此冷漠。肖衡惊愕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地面上的凝天,疑惑道:“怎么回事?”
  “请你让他们都出去。”凝月幽然开口。
  只是刹那犹豫,肖衡一挥手,已跨步而入的侍卫无声地后退,哐啷的闭门声无情地撞击着屋内三个人的耳膜。
  肖衡忽然升起了一种恐惧,他的眼光死死定在凝月的脸上,越是恐惧,他的脸色越是苍白,连声音都颤抖了,“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凝月凄然地冷笑,轻抬手,揭去面皮,眼前是一张疲惫的脸。而其实,她所有的美丽的梦,就在这抬手一揭后便以终结。
  为了不扩大事态,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她只能无奈地以这种方式面对他。
  “你还认识我吗?”她冷冷地问,每一字都成绝响。
  一切,因身份暴露而裂成碎片。
  那一刻,满屋的清光暗淡无华,天空隐晦沉寂,肖衡终于见到那个小姑娘四年后的模样,松涛起伏,那哭着喊“还我弟弟”的女子,此刻,就在眼前。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要在深邃的黑暗中探索一点儿亮光,又挣扎着不敢面对眼前的一切,“原来是你……”
  她如鲠在喉,噎住了声,“是的,我就是那个幕后的主子,我叫冷凝月。”
  凝天爬起了身,朝着一脸惘然的肖衡冷笑道:“冷凝天是我真名,被你杀死的豆子是我俩的亲弟弟,怎么,你还想杀我?”
  现实重重打击了肖衡,他的眼光依然停滞在凝月的脸上,本来清澈的瞳孔里空洞迷蒙,仿佛他的神志还在远处飘荡,始终不能回来。
  “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对吗?”他喃喃地问着话,声音苍白无力,身形有微微地晃动。
  “哼,够便宜你了。”
  凝天哼哼,回头问妹妹:“凝月,下一步怎么办?”
  这就是一贯桀骜不驯的、傲气冲天的肖衡?凝月酸楚地想,眼里有了湿意,“你不是想赎罪吗?现在就带我们出去。”
  暮色时分,朔风如刀,将溱州的天空斫成一袭凛冽的灰袍,掀起漫天风沙,郡府外守门的甲士接到王爷出府的指令,全都黑压压跪满一地。马蹄嗒嗒,一名年轻的车夫挥动马鞭,马车上坐着一脸肃然的庆陵王夫妇,车轮碾过石板路,向着凌霄峰方向驶去。
  山间有参天绿树,瀑布直泻而下,溅起无数水花。三个人盘纡而上,湿润的山风扬起,吹得每个人衣衫长发乱飞。
  凌霄峰的那一方青草地,草地上是豆子孤独的坟茔。肖衡拖着滞重的脚步,缓慢地向着坟头走去,风声凄清寥落,满目荒芜。没人看得到他眼里的绝望,他的绝望随着漫天飘舞的落英,片片而坠,辗转成泥。
  “跪下!”后面的凝天凶狠地一抬脚,肖衡弯下膝,直直地跪在了豆子的坟前。
  草地上有轻微的声响,一块玉佩,一块系着明黄穗的玉佩,落在肖衡的眼帘下,晶莹剔透,纯净澄白,中间精雕细琢的“福”字彰显着摄人的贵气。肖衡颤抖地拾起它,脸色愈加惨白。
  “还记得它吗?”凝月悲凉的声音。
  他呼吸越来越沉重,终于,他无力地垂下了头。
  凝月的声音随着山风,悲怆而苍凉,“四年前,我们一家过着平稳的日子,虽然穷,可是我们很快活,我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够伴随我们很久很久,可是……豆子最大的快乐就是有一张豹皮,小伙伴们可以在山上快活地玩闹,这些孩子没见过什么珠宝珍玩,他们本来要的就不多,但是你随便一箭,就把所有的快乐活生生埋没了。”
  她哽住了,无法再继续,面对着长满荒草的坟头,潸然泪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真豹子……”肖衡沉重地抬起头,却被后面的凝天一把按了下来,“老实点!”
  凝月仰起脸,眼眸里不再有澄净的天空,继续控诉道:“你还放狗咬我……我跑着跑着,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才捡回一条命。那个狗官,他定是知道我们要告的犯人就是你,为了升官发财,他故意给我爹戴上‘藐视公堂,聚众闹事,鼓吹邪说,淆乱是非’的罪名,打得我爹差点儿成了废人……”
  她闪着泪眼,朝肖衡发出一种饮泣般的嘶吼声,“这一切全是因为你!”
  他的双唇剧烈地颤动,深深的痛意覆盖在眉目间,“对不住……”
  山风凶猛地扫过,吹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而他们的内心更激烈,更肃杀。
  良久,肖衡重新抬起头,黝黑的眸子迷离地望定她,沙哑着嗓子问:“你们要我怎么做?”
  凝月逐渐平息下来,“是我主动找殷雪玫代替她的,她身子不好,再过两三个月定会康复,到时候真雪玫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而在这之前,我们还得继续演完这场戏,请你别怪罪她。我们冷家是属于穷人一列的,我哥屡试不中,这次不管是冷凝天也好,宋淮山也好,请勿追究此事。”
  “好,我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声音染着倦意。
  凝天教训道:“这次没让你受点皮肉之苦,算我妹妹宽宏大量,你就在这里陪豆子一夜。好好忏悔忏悔吧。”
  他一拉凝月的手,“走,少跟这种人啰嗦。”
  凝月默默地看了肖衡一眼,被凝天拉着走了。拐过山径,她不禁回头眺望,肖衡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宛若一尊泥塑木雕。
  通往柳溪坞的小道两旁,杨柳青青依然如故,桃花盛开着,小道上铺满了艳艳的粉红。山间人家炊烟袅袅,柳溪坞人家的青瓦上正消散最后的晚霞。
  两个子女的突然回家,让冷成胜惊喜交加,“怎么回来了?也不捎封信来,爹什么准备都没有。”
  凝月见父亲脸色比以前有光泽,走路也不用拄着拐杖了,心里大是欣慰,便笑着解释道:“哥考完了来看您,在家待些日子,我跟着要来,明日再回去。”
  “怎么不多待几天?”冷成胜吃惊道。
  “我是向宋先生告了三天假,这路上来回就得耗时两天两夜。”凝月笑道。
  冷成胜点头,由衷地感叹道:“宋先生是好人啊,能够遇到这样好的人,八辈子修来的福。”
  见凝月在厨房忙碌起来,他又笑道:“你们不在,爹实在闷得慌。凝天,去把院子里的鸡赶到木笼子里,这天气,下半夜八成要下大雨。”
  凝月闻言,切菜的动作滞了一下。
  半夜时分,果然外面风声大作,吹的院子里的柳树哗哗作响,鸡笼子里的鸡也在躁动不安地扑腾着。凝月并未睡下,残烛燃尽一屋的微光,她静静地聆听外面的风声,想起那个人还在凌霄峰上,心里升腾起一股又一股的愁绪。
  “凝月。”屋里响起父亲的唤声,她应了,门帘一掀,冷成胜披着外衣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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