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捣鬼者传 >

第77章

捣鬼者传-第77章

小说: 捣鬼者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臭婆娘。”陈殿龙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捣鬼者传 (25)
第十一章  “我告诉你,###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一

  陈殿龙连遭惨败,他只能把所有砝码都押在后山水库上了。只要水库不能按时竣工,明年春天不能向下游的几十万亩农田供水灌溉,也算是李斌推行修正主义路线的一大罪状了。他跳上吉普车,匆匆向后山水库奔去。小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奔跑着,那路面早已被来来往往的汽车拖拉机和牛车辗得凹凸不平,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地吃力爬行着,坐在车里,陈殿龙觉得就像坐在筛板上,一路颠簸个不停。他被震得头昏脑胀,腰也酸腿也痛。好不容易走到一条较为平坦的路面,小车加快了速度,陈殿龙靠在座背上,闭目养神。忽然“嘎吱——”一声,小车突然急刹车。巨大的惯性使得毫无防备的陈殿龙整个人向前扑去,一头撞在扶手扛上。突出的两个门牙差点被撞断了,痛得直冒冷汗。他火冒三丈,“他妈的,你是怎么开车的!”他正要张嘴骂人,司机已跳下车。陈殿龙只好咽下一肚子的火,铁青着脸,悻悻的坐着。原来小车下坡时,三叉路口突然窜出一辆手扶拖拉机来,吉普车和手扶拖拉机差点撞得个人仰马翻。小车司机狠狠的把开手扶拖拉机的农民大骂了一顿,才回到驾驶室,一踩油门,发动机“嘶嘶嘶嘶”响了几声却起动不了。司机叫了声:“糟糕。”跳了下去,掀起车盖修车。谁知个把钟头过去了,车子仍无法启动。司机抹了抹满头的汗水,苦着脸摊着两手说:“陈主任,车没法修了。本该要送去大修的了,可硬要凑合着用,这下可好了,在这半路上抛了锚,真是麻烦。”

  “妈的。”陈殿龙暗暗骂了一声,只得跳下车。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水库工地还有十几公里远,靠双脚走着去,非累断了他的腿骨不可。陈殿龙道:“你再修修。”

  司机说道:“没法修了,你只能步行走着去了。”

  “他妈的,真倒霉。”现在正是夏季,虽说才是上午九点多钟,可太阳已经火辣得很了。在这种天气里步行十几公里,那不是苦煞了他?可是不步行又有什么法子呢。陈殿龙只好迈着双腿,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他已汗流浃背,才走两三里路,他已累得直喘粗气,双脚也磨起了水泡,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他妈的。”陈殿龙又愤愤的骂了一句,在路边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掏出烟来边吸着边揉着小腿。这时,背后响起了歌声:“车儿破,牛儿瘸,赶车的哥哥牛背背上坐,挥牛鞭,赶破车,穿山沟过坎心头乐。你问我,为何乐,哥哥赶车娶新娘……”陈殿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伙子赶着牛车向他走来。一肚子闷气的陈殿龙也被那小伙子自编的歌儿逗笑了,他正盘算着要不要坐他的破牛车赶路,还未打定主意,牛车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唉,堂堂的一个县革委会副主任,坐着破牛车,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罢罢罢,若是靠自己双腿走到水库,非累断了腿不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呀,暂且屈就吧。要是赶车的是一个姑娘,那就够浪漫的了。”陈殿龙想。这时,牛车已走得有十几米远了。陈殿龙喊道:“喂,赶车的,等等我。”

  小伙子像是没有听见,仍在摇头晃脑地唱:“娶新娘,乐呵呵。坐着破车似筛箩,走一步,颠三颠,屁股也被颠挪了窝,摇摇晃晃倒在哥胸窝。哥呀喜得心里烧着一团火,一把把双手捧起新娘的脸蛋儿瞧,啊呀呀,吓得哥哥一大跳,心里叫娘小腿直打哆嗦,原来哥捧了个满脸的马蜂窝……”

  陈殿龙见小伙子只顾哼着俚曲没有停下牛车,他也顾不得脚板痛,一拐一瘸的向牛车追去。小伙子也许是一人赶车闷了要寻开心,看看陈殿龙离牛车还差两三步了,他突然“嗨”一声大喝,狠狠的抽了牛背一鞭。牛挨了一鞭,撒开腿就跑。“咕咚咚,咕咚咚”,牛车一下子又跑出了十来米远。陈殿龙急得大喊:“喂,赶车的,停一停,载我一程……”

  小伙子却扬起鞭大笑道:“哈哈哈哈——追车的,你快追上来呀。”

  陈殿龙才跑了几步,双脚更痛了,他只好停止追赶。心里恨恨的骂:“他妈的,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在县里谁敢小看我?现在倒好,连这奶毛还未退尽的毛头小子也敢耍弄起我来了,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真他妈的有眼不识泰山。”

  小伙子也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他见陈殿龙不追赶了,他又“吁”的一声,拉了拉牛绳,牛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起来。陈殿龙以为小伙子是在等他,他又放开脚步追赶牛车了。这小伙子也真绝,见陈殿龙紧赶慢赶,离牛车还有三四步远时,他踢了牛屁股一脚,牛又撒开四蹄奔跑了起来。陈殿龙眼看就要赶上牛车了,不甘心失去坐车的机会,他咬着牙,拚命的追赶着。可他出尽了吃奶的气力,离牛车也只是四五步远的距离,硬是追不上。小伙子得意地大笑了:“加油——加油——追呀,追呀。”

  陈殿龙追了十几米远,离牛车老是差那么三四步远,可他就是撵不上,气得他七窍冒烟,八孔喷火。到底是气力不济,陈殿龙只好停下来喘着粗气道:“喂,赶车的,你就让我坐一会儿嘛。”

  小伙子也胡闹够了,止住牛说:“喂,追车的,上来吧。看你连条老牛也追不上,真是没一点儿卵用。”

  陈殿龙上了两回当,以为小伙子还要捉弄他,他不追了。小伙子道:“喂,追车的,让你坐你又不肯上车了。不坐?拉倒吧。嗨——”他又赶牛了。

  陈殿龙见小伙子这回不像是再捉弄他了,忙道:“等等,让我上车。”他忙加快脚步追去。离牛车还有两三步远,他怕小伙子又要赶牛快跑,忙用力一窜,谁知他这一下用力过猛,人是蹿上了车,可嘴却啃在了牛屁股上,差点没摔下地去。

  小伙子见状,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追车的,你耍什么把戏呀?想必你是饿得慌了,连牛屁股你也要啃一口。同志呀,牛粪可不比烙饼香哟,是不是?哈哈——”

  陈殿龙受了这一番奚落,早已是一肚子的火,他想破口大骂,又自思万一小伙子反了脸,他可不是人家的对手。他强忍着一肚子的气说:“喂,赶车的,你怎么老是爱捉弄人呢?俗话不是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出门在外,总会有个求人的时候嘛。若是在县城里,哼哼……”

  “岂敢,岂敢。追车的,我没有捉弄你嘛,瞧你不是坐上了车了么?这破牛车也不是什么金车玉辇,爱坐你便坐,有谁稀罕。我嘛,只不过是无聊寻开心罢了。”小伙子说罢,一甩牛鞭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妈的,这个混账东西,竟拿我这个堂堂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寻开心,当猴耍了,妈的,真是岂有此理。”陈殿龙心里恨恨的骂着,他掏出烟,小伙子一见,惊叫了起来:“哇——同志叔,你好阔气呀,滤嘴双喜,啧啧。”他伸出手道,“同志叔,也给我一支。”

  陈殿龙本不想给,可不给他又怕被他赶下车去,只得扔了一支给他。不想小伙子却一把把一包烟夺了过去,骂道:“你这个吝啬鬼,只给一支,打发叫化子么?”他点着一支烟,美美的吸了起来。

  “你这不是成了拦路打劫了?”陈殿龙不高兴地说。

  小伙子大大咧咧地说:“此路是爷开,此树是爷栽,你要打这儿过,就得留下卖路钱嘛。半包香烟你就心痛,真是小家子气。”他喷着烟,连连赞道,“嘿嘿,好烟好烟,端的是好烟,比大炮筒要香得多了。”

  陈殿龙问:“喂,你去哪?”

  小伙子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若是问我去处,我也不知道,任凭老牛走。”

  “嗬嘿。”陈殿龙尴尬地笑笑道,“你总得有个去向嘛。”

  “任凭老牛走,管他是何方,我自有我要去的地方。”

  “嘿嘿,你也真逗的。”陈殿龙讨了个没趣,转过话题道,“喂,赶车的,你能看得出我是干什么的么?”陈殿龙颇为得意地笑着,心想他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必定会大吃一惊,就不定回到村里还会大吹大擂一番呢。

  小伙子望了他一眼,颇为正经地说:“嘿,我说追车的,你烧得起四五毛钱的滤嘴双喜,应该是个大干部……”

  “对对对,好眼力。”陈殿龙高兴了。

  小伙子又道:“可看你尖嘴猴腮的模样儿,特别是你那双鬼诈多端的眼睛,分明又像是个贼……”

  “啊——”陈殿龙气得跳了起来。

  “不过嘛,你虽长得贼眉贼眼,却手无缚鸡之力,面黄肌瘦,必定是好酒贪色,不会是个做小偷的料,最多只是一个公家人。”

  陈殿龙道:“对对对,赶车的,你猜我在哪儿工作,做的什么官?”

  “追车的,你嘛,三十来岁,即使是做官,也大不了,对了……”小伙子一拍脑壳说,“最了不起是在机关里打杂的。”

  “什么?”陈殿龙扫兴了。“他妈的,他把我当成打杂的了,真是岂有此理,”他道,“赶车的,你也太小看人了。”

  “怎么?我说得不对?”

  “非但不对,相差还不止十万八千里呢。”

  “嗯?”小伙子认真地看了看陈殿龙,说道,“你这追车的充其量不过是公社里的一个小小的干部而已。”

  “差了差了。”陈殿龙道,“再往上说。”

  “公社革委会主任?不会,那几个主任我都见过。对了,你一定是公社里的秘书。”

  “低了,低了。”陈殿龙喷着烟道,“好比说县里的。”

  “你会是县里的局长?”小伙子睁大了眼睛望着陈殿龙说,“你怎么会是县里的……”

  “局长?还低了点,小了点。”

  “你总不会是省里的中央里的大官吧?嘿嘿嘿,你呀,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牛皮吹破天说你是中央里来的大首长,行了吧?”小伙子不无讥讽地说,“中央来的大首长要自己赶路的,我真还没听说过。”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陈殿龙不做声了。一支烟才吸完,到了一处三叉路口,小伙子喝停牛说:“喂,追车的,我要回村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陈殿龙暗暗叫起苦来。赶了半天车,出尽了洋相,屁股还没坐热,又要步行了。他怎么再走得动呀?陈殿龙说道:“喂,赶车的,你行个好,送我到水库工地去,我实在迈不动脚了。”

  小伙子笑道:“喂,你这追车的也真好笑,我自回我的家,你自去你的水库,我们不是一条路上走的人,哪有陪你陪到底的道理?”

  陈殿龙想,看来,不亮身份他是不肯送的了。一个堂堂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坐着牛车去水库工地本就够可怜的了,现在连牛车也坐不上,岂不是更可悲了么?陈殿龙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我是……”

  小伙子不耐烦的说:“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你是乌龟还是王八又关我什么事,哪有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呢?”

  “我是陈殿龙,县革委会副……”

  “嗨,我又不是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