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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红楼之扣连环-第47章

小说: 红楼之扣连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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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点二人心中也是清楚的,贾环毕竟是贾环,是那个九岁定计罢了状元,十岁投师姚无双门下的少年,故而哪怕是赫连扣,恐也说不出这一手圈养的少年给自个儿留了多少条后路。他的环儿,就好像是不知从哪出冷泉深水中浮出的玉人,偶尔竟会让他错以为在这段情谊中那少年是随时可抽身而退的。

    赫连扣眼神阴郁地抿着唇,搂着少年的手臂越发收紧,近几年他坐的越发高,心中总有些时时压抑着的将要收拢不住,譬如于怀中这人的偏执,譬如于江山版图的渴求。

    “扣扣,你早该懂了的。。。。。。”贾环叹口气,双手在帝王发中轻轻按动,乃是为了安抚某只此刻将要泛出来的阴郁,“天下之大,容我安身立命之所,也不过是你之所在尔尔。”

    赫连扣直起身子捏了捏少年白腻的脸颊,神色莫测:“我的好环儿,向来是一张嘴说的好听。”

    贾环闻言勾了勾唇,攀着他颈子覆过去,伸出一截舌头在他唇上舔了舔,嗓音甜哑:“唔,可不光是说的好听呢,扣扣以为然否。。。。。。嗯唔——放——”

    这厢轿内二人春情不胜,外头却京兆尹衙门却有两个青衣皂靴的官差叉着一模样十分凄惨的青年行将出来,乃远远地扔在了路上,年长些那个朝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哪里来的无知狂妄小子,京兆尹的登闻鼓也是你能敲的!莫说是个落第的草鸡秀才,便是来个举人也不敢对我家老爷摆脸子吹胡子!”

    皇城根儿底下的多有些闲人婆子,因闻听仿佛是有好戏的,便都渐渐聚起了,窃窃私语者不可胜数。

    那躺在路中的青年裹着件破败肮脏的灰衣,依稀瞧着尚算不错的细布,满头满脸的血,兼之他眼神十分悲愤怆然,一时倒唬的许多小娃子缩在了大人背后,并不敢多瞧。

    轿子晃悠几下停住了,赫连扣皱着眉替贾环拢了拢散开的衣襟,淡淡道:“怎么了?”

    “主子恕罪,前头百姓聚集,生怕冲撞了,属下这就使人遣散了去。”

    贾环因从帘子里瞥了一眼,见竟是在京兆尹衙门前,心中乃想起一些旁枝末节来,忙吩咐道:“不妨事儿,且暂停一停,想来正是关节处,轿子要过也未必使得。”

    又一手拉了赫连扣,轻声道:“你来瞧一瞧,这个甚么京兆尹,可是他的人?”

    赫连扣两弯褐金琥珀瞳微微眯起,抬手圈住少年肩膀,下巴颌儿磕在他背上,漫不经心应道:“那贼婆要帮着他,朝野上下是好生打点过的。这京兆尹官职不高,手里握不住权,为人。。。。。。投机倒把不在话下。”

    未竟之语也是回了贾环一问,少年情知乃是戳到了帝王心中恨处,故而伸手拍了拍赫连扣手背以示安抚。

    “她毕竟是你生母,总不该这样轻贱,叫人听去了,少不得大风大雨。咦,那路当中的,似乎是山东孙文山,日前倒还以为他回去了,怎么竟落至这般田地?”

    赫连扣道:“环儿识得他?”

    贾环抵着额头细细思索一番,挑拣着说道:“他是北派,我师从姑父,并不曾深交,也不过是乡试前寥寥见过一面。闻听他家里是山东一带的富商,乃是有世袭运盐特权的,故此这人也颇有些傲性,我一贯不喜,倒也说不出更多了。”

    赫连扣听罢竟冷笑一声,如玉石相击一般,十分低哑泠然,贾环罕见他这般笑,不禁回头望他,那双阴鸷戾气的瞳子却叫他心中一惊,帝王单手抚着他的脊背,话锋一转竟淡声道:“环儿可知,这薛家,走的是什么路子?”

    贾环想了想:“他们家是皇商,如今的长子嫡孙乃是个十分扶不起的阿斗,往年倒还有听闻南北杭绸贡缎乌金香料走动的,如今。。。。。。不过是守成罢了。”

    赫连扣拂了拂他额前细碎刘海儿,面上颇有些不屑:“只守成我便也不得说了,他家毕竟只是紫薇舍人,左右算不得一官半职。如今贾府乃是从根枝里烂了,你那个慈面善心的太太,只放着手中利子钱还嫌少了,竟鼓动姐妹家去接那万不得碰的活计。环儿,你说,我可饶她不饶?”

    贾环瞠目结舌,指着帘外竟是愕然:“运销私盐?他们哪来的胆子?”

    大锦开国太祖乃是一位真真儿的不世之才,远见卓著,定国之初便三改其政,一为文官之治,二为武勋袭承,三为徭役税负。尤其在御史、公侯、盐课方面有着近乎冗细繁杂的规定。

    大锦律例于私盐运卖极其严苛残酷,若非手持朝廷引窝乃具正规执照的,凡有迹象者,皆大刑伺候。贩卖十斤以上者,就地正法,五十斤以上者,株连三族,其更深更巨者,不消细说。

    薛家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却也决计是交不出认窝那笔巨额银子的。如今竟敢冒着大不韪大风险行此等举动,可见若非身后有人,就真真儿是利欲熏心,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

    赫连扣捏着他下巴轻轻咬了一口,满嘴馥郁芬芳使帝王细细弯了眼,才算显出一些笑模样儿:“胆子?自然是我那好弟弟、好母亲给的。朕这堂堂皇帝,在他们手中眼中竟也不过是个聋子、瞎子,想来竟不知可是要在背后笑破了肚皮的!”

    贾环瞧着他,眼神极柔:“你既知道却按兵不动,想来心中已是有了定计。这人,不妨交给我罢,也好从他口中多得些信儿,总也该敲山震虎,使他们一时收拢些手脚才是。”

    赫连扣漫不经心地应了。轿子乃换了一方通行,二人在宫中商定良久耳鬓厮磨一番方才歇下自是不提。

    “师傅,疆儿写完了。”毓庆宫内,贾环安安宁宁躺在椅上,手上拿着一卷书,一手随意逗弄着蜷在腹上的雪白毛团儿,长及腿弯的乌发散了满身,与一袭三镶领桃花色儿道袍相映成辉,显得十分慵懒温润。

    小孩儿一头冲进他怀里,不着痕迹把那毛团扫在地上,毛团受了惊,脚爪抠着地面,炸了一身的软毛死死盯住他,竟是只眼瞳纯金的幼年雪豹,乃是前几日赫连扣特意从豹房中特意寻来给少年解闷的。

    贾环含笑拧了拧小孩儿的脸蛋:“你尽欺负它,也不怕来日它得势了,时常记着今日,反过来咬你一口。”

    赫连千疆笑嘻嘻的:“疆儿有屠苏,有巨阙十三卫,怎生就惧了一只豹子!”

    “兔子急了尚要咬人,何况它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兽。疆儿须记得,若要对付它,理应欲使它灭亡,先使它疯狂。”

    ”如何个法子才能叫它发狂呢?”

    “好吃好喝地喂着它,叫它松懈享受了,再徐徐图之,去其利爪,丧其尖齿,剥其皮毛,也便不足为道。”

    无辜中枪的小雪豹表示它膝盖都要疼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工=丿哟,我滚回来了~

    妈蛋我以后再也不申请榜单了QWQ没有存稿就是个渣渣。。。

    嘤嘤嘤,妹纸们不要说探花,我本来还真打算给环儿一个探花咧~现在目测吹了=工=

正文  第54章

    十五这日;黛玉是固定要去庙里酬神的;贾环近日实在是惫懒;便寻了个由头赖在家中;着实叫女孩儿取笑了一顿,却也是十分大度地允了。

    “莲香;几时了?”贾环揉揉眉角;眼见着天光大亮;心中不禁泛起恼意。

    一杏粉比甲水绿裙子的女孩儿张着件大毛衣裳给他披上,因笑道:“巳时一刻了,哥儿这回笼觉倒是圆满;只怕小姐该在回府路上了。”

    贾环瞥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由着她服侍,却熄了闲话的心思。这丫头乃是他高中解元后贾府送来的,唤作甚么芸容,年方十四五,生的确实不俗,手段也有一些。只他身边几个大丫头都是宫中教养出身,并了莲香也万分瞧不上,今儿却不知怎么竟叫她钻了空子。

    “莲香与双灯呢?”

    那芸容绾发的手顿了一顿,方委委屈屈答道:“哥儿竟只顾想着姐姐们吗?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了您兴致?不拘了说给我听,奴婢诚心改了才是。”

    她本就貌美,这番姿态倒更是未语先愁、楚楚可怜,少不得使人怜惜几分。

    贾环心中腻味,正要开口,那门口便风风火火进来个一身石榴红的女孩儿,劈手夺了桃木梳,嗓子脆得像春雨落地:“哪来的贱蹄子,区区个三等丫头,哥儿的穿戴也使得你来?外头落了一地的残叶子,还不快快地洒扫了去,少在这儿作幺蛾子,大白日的竟要发了做姨娘的好梦吗?”

    莲香这话说得又急又利,别说芸容,竟是贾环也颇有些招架不住之感。

    窗柩上另扒了三四个刚留了头的小姑娘吃吃地笑,乃是贾环这处另几名三等丫头,只因一径俱是林府的家生子儿,情知府里几位主子皆与贾府面和心不合,又看不起芸容那点不安分的心眼子,平日也不与她亲近。这会儿见芸容叫莲香教训了,心里又敬又畏,却也存着十分看笑话的心思。

    那芸容又羞又愤,也未尝没有心思叫人一指头戳破的窘迫惊怒,杏目含泪瞥了瞥贾环,那少年却仍是面冷无情的凉薄样儿,直如冰雪雕砌一般,攥紧了手中帕子,不说眼前这对主仆,连远在贾府的王夫人也少不得怨恨几分,乃勉力扯了个哭似的笑脸,情知再投生一回也敌不过莲香那张利嘴,福了福身便恹恹地走了。

    贾环无奈地瞧了眼莲香,女孩儿芙蓉般的面孔尚带些愤懑郁郁,因笑道:“我倒还没不高兴,你恼甚么?她一句不曾说,你却好生泼了一回脏水,也不知跟谁学的,许多刻薄尖酸。”

    莲香撅着唇,眼见贾环一头蓬松黑发方绾了一半,不上不下的,更有许多与大衣服上的刺绣相勾连,一个不慎却又不知该扯断多少,心中更是气恼那芸容粗手粗脚。

    “哥儿,那阖府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姑老爷如今做了阁老,林姑娘是待嫁的郡王妃,您大小也是个解元,满门贵重,那面慈心狠的竟明晃晃往这儿插钉子?我听老爷身边的白英姐姐说,前回还差人往大房里头送了两个妖妖娆娆的丫头,您说这是多大的脸面,竟有嫂子往妹婿那儿送人的?可怜了林姑娘,哭得恨不能当时便要找去拼命一般!”

    贾环皱了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莲香手脚麻利地在发髻中别进一支新成的碧云流水簪,又取了枚系五色宫绦的璎珞绑在少年细白的颈子上,方答道:“嗨,那时您正忙着秋闱,姑娘心里再难受再委屈却也万万不肯打扰了你,便使人严严实实地瞒着,这也是白英姐姐吃了酒一时嘴快才吐露的了。”

    贾环摩挲着手指,眸色越发沉冷。

    如今的贾府,可谓是从根子里烂透了,贾宝玉不思进取,几个尚知道读书的后辈却得不到重视,更甭提王夫人并她那好妹妹一家扯进的腌臜龌龊里,桩桩件件列出来却是立时可置这个百年世族于万劫不复之地。赫连扣迟迟不曾动手,一是多少忌惮四王八公这起子老骨头的反弹,荣宁二府又与史王薛同气连枝,少不得于财政国事有十分的影响,二则要归功于他那好弟弟并亲母后了。

    如今的忠顺亲王赫连城乃是陈皇太后的第二子,理应是与赫连扣亲如一体的同胞兄弟,却只因一个生于封前一个诞于封后,待遇竟是截然不同。

    元后在时,乐宗乃是一心一意地稀罕着,她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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