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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悚e族·4月号-第2章

小说: 惊悚e族·4月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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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色苍白,大张着嘴巴指着车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打开另一侧车门不急不忙地跳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眼神古怪地望着第娜。   

  三   

  经过还是第娜自己讲述的,她一边讲一边低低啜泣,因为恐惧。   

  听罢,李保转过头,面向着那个男人:你的车里有一只手?她说你的车里有一只手,你刚才也听到了。   

  男人翻了翻眼珠,他伸出两只手展示给李保:她说少了,不是一只,是两只,你自己看,一、二,是不是两只。   

  他转身回到车里,噼里啪啦地一通翻动,将一根灰白色的塑料软管丢在李保脚下,说:你女朋友太有想象力了,这是给水箱加水的管子,要是我,顶多联想成一根木棍一条蛇什么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只手。他嘲讽地问第娜,你看到的那只手上有没有涂红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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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运尸(5)         

  说着,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你,他指着李保,要么带着你的神经病女朋友离开我的车,要么都他妈给我闭嘴,乖乖滚到后面去。   

  虽然男人的态度恶劣,但眼下似乎也没别的选择,李保一声不吭地爬上车斗,再把第娜拽上来,两个人并排坐到一起。   

  第娜的恐惧此时已经消退,面对着李保的追问,她嗫嚅着,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她低声问李保,她刚才迷迷糊糊的,不会真的看花眼了吧。但话锋一转,她坚持认为这个开车的男人不正常,她一脸厌恶地提起车座下那个黑色的编织袋,提起那股难闻的臭味,以证明那个男人的邋遢。   

  李保猛地坐直了身体,他盯着第娜的眼睛慢慢说道:你说座位下面有一个编织袋?   

  他回过头朝着车厢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那条编织袋里倒真有可能装着一具……尸体。   

  第娜蓦地瞪大了眼睛。   

  李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这人没准是个杀人犯,等会到了有人的地方,咱们赶紧下车。   

  四   

  八点多,路的尽头出现了几点灯光,一个小镇盘踞在前方的黑暗中,仿佛在沉睡。   

  沿着镇中的沙土路深入镇子,卡车停在一个挂着〃修车补胎〃字样的汽修店前,一个40瓦的灯泡照亮了门前的一小块空地,靠墙摆放了两只残破的轮胎,凌乱的丢着几把扳手和一些汽车零件。男人下车,手中提了个白色的塑料油桶径直进了这间简陋的门市房。这种小地方没有加油站,很多汽修店承担了这一业务。   

  李保捅了捅第娜的胳膊,两个人对视一眼,跳下车,撒开腿一阵猛跑。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他们拐进了一条黑黢黢的巷子,靠在石头垒就的院墙根上喘了一阵,等把气喘匀了,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沉默了。还是第娜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问李保:要是他要杀我,你……你会保护我吗?   

  李保正色道:那还用说?   

  第娜问:要是他手里拿着刀子呢?   

  李保说:拿刀也不怕。   

  第娜继续追问:他要是真杀你呢,你也不怕?不跑吗?   

  李保说:不跑,我舍不得丢下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那个意思,第娜的脸在黑暗中有点发热了,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李保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第娜问。   

  李保的手在地上摸索了一圈,他说,包,我的包没了,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   

  第娜想起李保的确是随身携带着一个黑色防雨绸的小包,她提醒李保:是不是掉在车斗里了?里面装的什么?钱吗?   

  李保未置可否,想了想说,算了,丢就丢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那个家伙也该开车走了,咱们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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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运尸(6)         

  两个人沿着原路走回,再途经那个汽修店时,躲在街角偷看,果然那辆卡车已不在那里。   

  第娜问:要不要报警,万一那编织袋子里真是尸体呢?   

  李保看了她一眼:你看到了?   

  第娜摇摇头。   

  李保说:我说尸体也就是个猜测,那是为了咱俩的安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说到报警,就得谨慎了,万一不是怎么办?我说,咱还是少管闲事吧。   

  第娜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五   

  他们在镇子深处终于找到一家小旅店,门口的灯箱绷着白布,想是日晒雨淋已久,早已泛了黄。   

  灯箱上红漆写着旅店的名字:喜悦旅社。   

  但看旅店里面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喜悦,进了门,一股霉味直冲鼻子,墙上贴着五六张90年代的香车美人挂历,挂着一层灰,灰尘覆盖下的那些汽车现在看起来已经显得土里土气。紧靠门里一侧是张暗红色的长条桌,桌上横着两个卷了边的笔记本,歪歪扭扭的写着〃喜悦旅社〃的大名。屋里阒静无人。正对着门是一条黝黑的小走廊,里面没开灯,走廊尽头依稀可以看见半截楼梯。   

  李保喊了声:有人吗?   

  走廊里响起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走廊的暗影中走到灯光下,穿一件黑色的旧西服,削瘦,头发稀疏,右嘴角一个豆大的黑痔。   

  住店?老头扫视他们两个,目光阴鸷。   

  李保恩了声。   

  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   

  登个记。老头把笔记本推到李保面前,手背上青筋纵横交错。   

  房间在二楼,两间房格局一模一样,都极简陋,阴暗潮湿。屋里仍是一股霉味,墙皮斑驳,大片大片的水迹渗出,在墙上形成千奇百怪的灰色图案。   

  开了门,老头便背着手慢腾腾地下楼去了,脚步声在走廊里空洞响起。   

  聊了一会天,李保便告辞回房间了。也许是累了,他的情绪看上去不是很好。   

  插了门,看看时间,已是将近十点,第娜熄了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就是睡不着,一闭眼就仿佛感到床头站着个浑身青灰色的人,平伸着两只同样泛着青灰色的胳膊,直勾勾地望着她。   

  她干脆爬起来,穿好衣服到李保的房门前看了一眼,发现屋内已经熄灯了,不便打扰,想起明天还要坐车去蒙镇,也不知道所在的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离蒙镇还有多远,明天该怎么乘车,匆忙间也都没有询问,该事先弄个明白。想到这里,她摸索着穿过晦暗的走廊,下到一楼。   

  老头披着衣服,背对着她,佝偻着腰身站在门口,正透过污浊不堪的玻璃往街上看。老头的背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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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运尸(7)         

  第娜轻咳了一声,老头回过身,直眉毛瞪眼地望她,那神情把第娜吓了一跳。   

  老头翻了翻眼睛,沙哑着嗓子问她:有事?   

  我、我想问问这个镇子叫什么。第娜的声音像只怯懦的小猫。   

  恶斗镇。老头直截了当地回答。   

  第娜心里一凉,这个镇名听起来很凶。   

  你一定奇怪这个镇子为什么起这么怪异的名字。老头嘴角抖了抖,向前走了两步,说,你看世界上的事多奇怪,很多明明是事实的东西却被人讨厌,有些人起名字,叫什么张有财,李富贵,可名字里的东西一辈子都未必摸得着,还不如叫张死,李死,总归会实现,你看这有多贴切?我们恶斗镇就是这样一个名字,不好听,但字字都不虚,文革有一年,恶斗镇老百姓分成两派,手持锹镐菜刀混战了一个月,全镇死了二百多口,真正的血流成河,地里的泥土都给染黑了,那年的玉米蔬菜长势特别的好……   

  老头眼睛放出光来,讲得兴奋,竟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仿佛手里正挥舞着一把铁锹砍杀。   

  第娜看得浑身一阵发冷,她弱弱地打断老头的话头:那这里离、离蒙镇还有多远?   

  蒙镇?老头晃晃脑袋,咕哝道,蒙镇?你去蒙镇?去蒙镇怎么跑到我们恶斗镇来?   

  第娜犹豫了下,干脆把一路上的经过简略地跟老头讲述了一遍,也提到了那只吓人的手臂,特意强调可能是自己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幻觉。   

  老头嘿嘿一阵怪笑,不是幻觉,你这一说,我大体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小姑娘你要不要听?   

  他的话令第娜吃了一惊,忙说愿意听。   

  老头的脸阴郁起来,他说我如果没猜错,那车里的确有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而且应该是具女尸。当时车一颠簸,袋口松了,尸体的手就滑了出来,碰到你的腿,开车那人拿跟管子出来,只不过是种掩饰。不过话说回来,那人未必是个杀人犯,没准只是个尸贩子。   

  尸贩子?第娜莫名惊诧。   

  对,老头点头道,也就是贩卖尸体的,这涉及到我们这儿一个古老的习俗,你们城里人称之为陋习,也就是冥婚。依我们这儿的讲究,年青人未婚而亡,要给他找一具女尸合婚,这样才能避免他死不瞑目,闹得家宅不得安宁。可哪有那么多的女尸?于是有些人就专门到外地搜罗女尸,贩卖给要办冥婚的人家,有利可图呐。   

  老头一席话听得第娜毛骨悚然,但又止不住好奇问道:那尸体贩子怎么知道谁家要女尸,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上门推销吧。   

  老头嗤了一声,表示不屑:你不懂,这里面有中间人专门牵线搭桥,一个电话打出去,尸体就送上门了,按新鲜程度、年龄大小,以质论价,说句不好听的……,老头忽然向前逼近了两步,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要是马上变成一具尸体,卖个几万块钱,那是丝毫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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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运尸(8)         

  说着,他的手慢慢向口袋里摸去。   

  第娜脸色大变,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向楼梯,老头在她身后嘿嘿怪笑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烧酒,拧开,美美地抿了一口。   

  他这个孤老头子很久没这么开怀笑过了,看样子,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老头喝光了那瓶酒,已是午夜时分,他正要关门打烊,一阵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最后停在喜悦旅社的门前,戛然而止。   

  老头蹒跚着凑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那是一辆天蓝色的五十铃卡车隐在门前的黑暗中,在夜色中折射着冰冷的光芒。车门打开,又响亮地关闭,一个黑瘦的年轻人仿佛影子般推门进来。那人眼窝很深,目光冷森森的。   

  住店。他阴郁说道。   

  六   

  喜悦宾馆那天夜里死了一个人,这在恶斗镇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警车呼啸着从县城驶到这里,小镇的凌晨被不少警察点缀成深蓝色。   

  夜里发生的事情,第娜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   

  半夜里,她睁开眼,看到了那双充血的眼睛,杀气腾腾。   

  她感到自己喉咙被猛地箍紧,像缠绕上一条蛇。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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