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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点苍狂剑-第48章

小说: 点苍狂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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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间,只听沐兰变声变嗓地冲着担当大师叫道:“你为何要救我?”手中宝剑一晃,奋力地向地上插去。“卟”地一声响过,那乌龙三尺剑身已几尽没入土中,几乎没柄!她浑身颤慄不已,又猛然转身向门外冲去。

    翠羽、韩风二人无论如何心智灵慧,也万万想不到有此一变,怔怔地愣在当场,犹如被人点中了**位一般,呆呆地瞧着乌龙剑剑柄,半响还回不过神来。

    担当大师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沐兰冲出柴扉,扑进漫天风雪之中,眼中竟涌起一片慈爱之情。他微喟一声,开口吟道:“阿弥陀佛!一亭小结何嶙峋,孤独老僧欲断魂;满空败絮随风去,落剑芝草本无尘。”吟毕,慢慢起身,手持佛珠,移动脚步,也不看翠羽、韩风,径直往门外走去。他神情凝重,眼中似有泪花点点,步履缓慢,仿佛顷刻之间便老去许多,露出了龙钟之相。

    翠羽、韩风不由心头一抖,对视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时已傍晚,山风愈发不止,肆掠无忌,将天上飞雪与地上积雪搅混在一起,纷纷扬扬,起起落落,濛濛溟溟,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更辨不明哪儿为峰峦,哪儿为沟壑?

    沐兰俯身跪在门外不远处的积雪之中,头脸几乎整个地埋在雪沫里。她双肩**,悲泣不已,口中断断续续地大声哭道:“爹爹、娘……爷爷、奶奶,孩儿不能,孩儿既不能杀、杀了救命恩人,以报我灭门之血海深仇,又不能、不能葬身雪岭与亲人相会……相会于九泉之下,孩儿不孝,孩儿是不孝之女啊!呜呜、呜……”

    声音隐隐传来,凄切悲凉,听得翠羽鼻头阵阵酸涩。她急跨两步,欲将沐兰扶起。

    担当大师一伸手拦住,低声道:“若情愫郁结于胸,久则生祸矣。狂号痛哭可大泄之。少时哭止则结消,方无大害,随姑娘哭去吧。”

    韩风眼看沐兰跪于雪地之中,听着她口中断断续续的哭诉,猛然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也自悲苦起来,眼中突然涌起了盈盈泪花,适才对沐兰的不解与敌视慢慢消散,胸中竟生出了同情怜悯之感,抬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开口道:“翠姐,风雪太大,快扶沐兰姑娘回屋去吧!”声音竟有些发哽了。

    翠羽看看他,眼光一闪,默然无语,又抬眼看着担当大师。

    担当大师双目平视,神魂似乎皆已入空溟之中,一副眼空无物,悄然入定之状,惟手中佛珠却在手指间急速滑动。

    韩风心中一急,大声道:“大师,天寒地冻,快叫翠姐扶沐姑娘回屋去,迟了要冻坏的。”

    沐兰已渐渐停住了悲哭,正无声地抽泣着,听得韩风两次催促,要将自己扶回草庐中去,声含关切之情,不觉心中颤动,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深深地望了韩风一眼。

    见沐兰已不再痛哭,担当大师眼中柔光闪动,向着沐兰躬身合什道:“南无阿弥陀佛!风雪弥天,夜已降临,野地终非久呆之处。沐兰姑娘,不如先回屋去。”大师略略一顿,点头以眼色示意翠羽上前搀扶沐兰,又接道,“老衲当年,自有千般错处,纵使遁入空门,亦不敢妄言辞咎。如若沐兰姑娘肯在草舍小住数日,容老衲将当年之事一一道出,以明真相,以消四十年心头重负,坦然一身见我佛祖,则老衲将深谢沐兰姑娘之大德,虽九死亦绝无后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连宣佛号,又微喟一声,自顾轻声吟道,“僻居离俗久,野性与人殊;老去无他想,旧梦或可销。”

    话说自灵幻、凤姑二人在担当大师墓前辞别下山以后,感通寺住持元觉禅师一直心中忐忑,深恐那偷听之人行动不似灵幻揣度那样,万一他不上佛顶峰,反而窜回大理城中,将担当大师坐化肉身失踪之秘密泄露于人,一旦风传出去,岂非祸如捅天!

    试想,当年普荷结庐鸡足,不久便因佛学修为精深,透识禅机要领,在南中佛界中声名鹊起,蜚声佛俗,后以鸡足圣山第一高僧之尊入主大理感通寺,开坛说法,广宣佛意,更是名动华夏,誉满天竺,实乃大理佛门之第一人也。且大师之诗得李杜精髓,书有怀素遗风,画兼董源神韵,端的是德高望重,冠绝一时。其后,又重修“写韵楼”,力倡僧以学识广博者为上,竟有“点金点墨”之说。故达官贵人,儒生学子,乃至市井草民,莫不以获其点墨而欢呼雀跃。三年前普荷大师于感通寺坐化之时,继任住持元觉禅师丝毫不敢大意,速速派人通报了滇省所有禅院,连接七七四十九天,设坛作法,大放焰口。大理境内百十座佛院,高香缭绕,梵铃阵阵,经声不绝于耳。感通寺更是香火高举,钟声入云,梵呗惊天!寺内寺外素服裹道,谒者如流……世人皆知担架和尚已经修成正果,西归极乐,舍利子葬于寺后。而今一旦说大师法身失踪,墓乃空室,且担当大师仍活于世,结庐佛顶,孑然面壁,真真不啻于晴天响雷耳!僧俗震惊,民众沸扬之状,可想而知。

    元觉禅师趺坐蒲团,战战兢兢地忖道:“如若僧俗人等大兴问罪,说我欺师灭祖,愚弄众生,我将何以为对?”他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又忖道:“如若好事者竟诬我蒙蔽佛门,逼走普荷,窃取住持之位,我便浑身是嘴,也讲不清此事真相了。必定将被逐出佛门,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矣!”无觉禅师额头之上不禁渗出了一片冷汗,脸色发白,眉梢不停地抖动着。他不敢再往下想,急欲稳住心绪,将单掌一立,右手念珠飞快地滑动,口中喃喃念起了《大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经文译意)

    他翻来覆去,把长长的经文足足诵了三遍,才将忐忑之心渐渐平息了下来,缓缓起身,唤来了寺监等僧人,交待了几句,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沙弥,手拄竹杖走出了禅房,便欲直上佛顶峰探个究竟。

    不料刚出后门,忽然狂风大作,浓墨一般大团大团的乌云从山顶上压将下来,天地间变得昏昏暗暗的。松针在狂风扫荡中苦苦挣扎,呼呼地尖声吼啸,竟如鬼哭狼嚎一般凄厉。

    不一刻,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际中狂舞飞卷,犹如滚滚雪涛,铺天盖地地向山野间席卷而来……

    元觉禅师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转身回了禅房。

    点苍冬季,天气是说变就变的,许多贫苦人家为了生计,冬季里不顾风雨霜雪上山砍柴打猎,往往被这突变的天气所害,或冻死于飞雪狂风之中,或葬身于绝壁深渊之下。元觉禅师自不敢以垂暮之躯一试风险。他心中暗暗祈祷:“但愿我佛慈悲,上苍开眼,将那作隔墙之耳的不速之客封冻于点苍山雪壁之中,则隐秘不致外泄,担当大师如若果真结庐佛顶,亦不致被歹人骚扰。”他双手合什,连连宣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第二十回 恩仇本无定 死生自有缘(二)】………

    却说无因劫牢未果,左思右想,打定主意,一咬牙,提着从狱卒手中夺来的鬼头大刀,冒着茫茫风雪,连夜向鸡足山方向奔去。

    次日清晨,雪虽然小了许多,老天却依旧阴沉着脸,寒风仍刮个不歇。

    无因和尚先是拼杀了一阵,后来脱逃出城连夜奔走不歇,身子有些倦意,况左手小臂又中了毒箭,虽已身封**道,但为保住皮肉不致僵死败坏,每过一个时辰,他便强忍巨痛解开**道,让血流经络略微行走片刻再行封住。如此往复几次,那毒液竟已慢慢向上浸透,左肘关节之下已微微有些肿胀麻木之感,头脑竟也有些昏昏沉沉。他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双脚却依然不停地向前迈动。

    突然,“卟”地一声,脚下竟踢飞了一块碗大的石头,小脚趾一时撞得生疼。无因一惊,猛然惊醒,抬眼望时,远远的已可见到双廊村后那座建于岸边礁石上的海神庙。无因心想:“此时洒家这副模样,身有箭伤血迹,手提明晃晃的鬼头大刀,贸然闯进村去,万一被护村壮丁看见,围将起来,或是通报官府,岂不更添麻烦?此去鸡足山尚有五、六十里山路,又是陡坡羊肠小道,手臂中毒,脚步也慢了许多许多,不如另择小路,前边山箐中有条毛路,道虽更难,却是近了不少,况行走此路之人甚少,也省得被人碰见。”心意已定,他提起精神向前行去,走不多远,往左一折,拐进了长满灌木荆棘的一条土山沟里,循着野兽踏出的小道潜踪而去。

    时已黄昏,鸡足山祝圣寺无恨大师正在禅房内打坐,忽有知事僧推门急急报道:“有一僧人手提大刀,身染血迹,已闯到山门……”

    无恨大师双眼一睁,说道:“你莫惊慌。你可曾问他法号?”

    知事僧答道:“他、他自报乃是大理崇圣寺无因,指名定要见大师。我见他相貌凶恶,已派人将他拦于……”

    无恨大师猛然起身责道:“罪过、罪过!汝怎可以貌取人?无因乃大理知空禅师之弟子,与我同辈也!还不快快与我一同出迎!”

    知事僧一愣,惶惶然跟着无恨大师走了出去。

    一出山门,只见七、八个年轻僧人手执齐眉棍,一字排开在台阶下,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趺坐地上的无因和尚。无恨大师不禁怒叱道:“佛门圣地,岂有这等迎客之礼?汝等还不快快闪开,回寺面壁三日!”言毕,急步下阶,双手合什一躬道,“阿弥陀佛!不知无因宝驾至此,老衲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猛然看见无因脸色有异,左臂一片血迹,急忙扶住无因,诧道:“缘何受此重创?”

    无因强笑道:“无恨老僧,多年不见,尚无恙乎?”说话间,无恨搀着无因拾级而上,跨进山门。

    短短数步,无因竟走出了一身冷汗!进了禅房,也不待无恨相请,自己择了一把椅子一**就落座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连呼出的气也觉得火辣辣的烧咽喉燎口腔,一阵阵口干舌燥袭来,耳底“呜呜吱吱”地乱叫,眼前也冒出了万颗金星,而偏偏那支箭伤的左臂也一跳一跳地钻心疼痛,烧灼无比!

    无恨伸手替他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吱”的一下撕开衣袖,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骤变,立马对知事僧道:“快快取一盆净水,将金枪药和拔毒药一併拿来,要快!”他转脸问无因,“无因长老,是何人竟用毒器伤害于你?你又为何突然闯上鸡足山?莫非大理崇圣寺有了什么变故?”焦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无因咬咬牙,吁了一口气,道:“汝之三问,容后再答。洒家先问一事,未知慧灯庵碧烟神尼如今在山上否?”

    无恨眉尖一跳,答道:“神尼数日前携徒下山,算来就该在此三两天里返回山门。不知汝访碧烟有何急事?”

    无因闻言,不禁长叹道:“唉,再过两三天,只怕事已不济了。”

    无恨不解,问道:“究竟何事这般紧急?”

    无因道:“洒家师兄无忌被官府捏造罪名,囚于大理府衙土牢中,若不尽快想法救出,只恐惨遭不测矣!”

    无恨闻言,双眉一抖,见知事僧已带人将净水、药筒送来,挽起袍袖道:“先敷药治伤,有话慢慢再说。”说完就动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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