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武侠电子书 > 点苍狂剑 >

第24章

点苍狂剑-第24章

小说: 点苍狂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手将僧袍拉起往腰间一掖,冷冷一笑,并不语言,如芒眼光从枯尔巴脸上缓缓扫过,然后干脆双目微闭,立单掌于胸前,稳稳站住,犹如入定了一般。

    刹那间,四下里又变得出奇的宁静,仿佛天地万物一切都已凝固,一切都将在凝固之中无声无息地消亡一般。

    一片死寂中,只有那些烧得炽烈的火炬不时窜起点点火星,爆出几声轻微的“哔哔剥剥”。

    “哈哈哈哈!”一阵朗朗笑声突然撕破了万籁的沉寂。

    持炬黑衣人闻声而动,在笑声中飞快移步。一阵“唰唰唰”的脚步声响过,一个大圈又将无忌和尚和白衣少年围在核心。

    笑声甫落,刘毅一脸得意之色,手中拿着才从草丛中拣回的折扇轻轻摇动,迈步向无忌和尚走去,在距无忌五步之处站定,开口道:“所谓‘兵不厌诈’,此一例也。尊驾今日怕是……”

    未待他将话说完,枯尔巴法师早已等待得不耐烦了。他怪眼一瞪,厉声道:“囉嗦个甚?”双掌一锉,挟起一片狂风,腾身向无忌和尚扑去,人虽未欺近,然那凌厉掌风,已将无忌和尚的僧袍宽袖迫得微微飘动。

    刘毅见枯尔巴法师已经出手,心想:“事已至此,何不就将这和尚毙于此地,再将已无还手之力的白衣少年擒回大理府衙问个明白。”他双目精光一闪,身形挪动,折扇“唰”的一合,向无忌和尚颈项间砍去。

    两大高手左右夹击,一个势如泰山压顶,一个宛如风扫落叶,任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看来也极难逃过此厄运。

    眼看枯尔巴法师双掌堪堪要击中无忌两肋,刘毅折扇离无忌的左颈亦不过半尺之距,正所谓千钧一发之际,无忌和尚突然双眼暴睁,精芒如电迸射,大喝一声,立于胸前的左掌陡然前伸,并指如戟,直取枯尔巴双目;右手小臂一曲,剑锋斜立,寒芒所向,正是刘毅前胸要**!

    击敌于防不胜防之所,攻敌于不可不救之处,此乃千古以来兵法之大要,亦是武术行家克敌制胜,屡试不爽之法宝。

    此刻相斗之三人,皆是技击大家,没有谁不知道这一点。

    是以枯尔巴一出手便双掌齐飞,分袭对手左右两肋,右脚也踩定步数,蓄势待发,只等无忌出招化解上面的攻势而无暇它顾之际,飞腿偷袭其裆下要害。

    是以刘毅趁枯尔巴法师痛施杀手,迫得无忌不得不全力施为,穷于应付之际,以一招“力劈华山”加上八成真力,折扇带着一阵尖厉的破空之声向无忌左颈削去,只要稍稍触及皮肉,任是他金刚不坏之身,怕也要血脉俱断,命落黄泉!

    是以无忌和尚心知此时此刻,任何腾挪闪避或见招拆招,均已是无用之举,充其量只能避过其中之一击,而攻来的任何一招都足以令人重伤乃至丧命。于是他身形一动不动,一手“二龙戏珠”,一手“剑挑落霞”,门户大开,双招齐出,乃是两败俱伤,玉石俱毁的绝着。

    白衣少年见救命恩人忽又陷入绝境,再也顾不得自身伤痛,硬提一口真气,伸手自腰间拔出了一把五寸短剑,寒光闪烁,跨上一步,欲要出招援手,救无忌于绝境之中,作拼死一搏之战!

    张元奎远远见白衣少年站起身来,心中大喜暗道:“你小子若静坐不动,有刘公子及**师在,我自不好擅自出手,该你小子今日撞了霉运!日前酒楼之气,今天老子可要出个痛快!”他“嘿嘿”地冷冷一笑,手中长剑被火把一照,泛起点点刺目的寒光,一步一步向白衣少年逼了过来。



………【第十一回 星芒飞丽影 书剑证同源 (二)】………

    点苍山上,佛顶峰头。

    云飞雾卷,山风凛冽。

    深涧无底,绝壁如削;苍松蟠虬,怪石峥嵘。

    青黛色的石壁之下,那些稍微平缓的石台坡地上,一片片洁白无瑕的积雪,显得分外醒目耀眼。

    一块青色巨石突兀而起,陡立在雪地之上,方圆十数丈,高一丈有余,顶端似被鬼斧神工拦腰削去一样,平整光滑,真如精工磨琢过一般。

    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巨石上练剑,他时而轻挥慢移,时而蹤跃飞舞。细细看去他的步伐时若行云流水,一无阻滞;时似身负千钧重担,举步维艰。手上的剑招与足下的步法更是忽徐忽疾,丝丝入扣;一会儿好似龙飞凤舞,罡风阵阵,冲天击地,左右盘旋;一会儿又恰如逆水行舟,分分寸寸,皆尽全力……地要触地之时,却陡然顿住,轻轻往上斜提,复又自上而下划了个半弧,剑势未止,

    只见他手中长剑点点划划,上挑之后,突然极快地直劈而下,待剑光堪堪他横移半步,长剑顺势横扫,带起一阵短促的破空之声。啸声一发而止,他也收剑缩身,剑尖平指前方,身形微微下锉,好似剑法套路演练结束,已到收势一般。

    猛然间,他身形一蹤,长剑电闪般刺出,剑锋瞬时化作一条白线,凛冽山风中顿时传出一阵尖厉刺耳的破空之声,久久不绝于耳!人影落处,他以“夜叉挥海”之势,单足立于石台边缘,身躯向前探,悬于石台之外,右手持剑前突。

    一阵山风袭来,吹得他身上的豹皮背心起伏鼓动,那两根雪青色的剑穗也飘动不止。

    他身体虽一动不动摆着架式,但那支单立于石台边缘的右脚,足尖已略略突出石台边缘,正在微微颤动……

    “水涵碧玉!”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

    随着喊声,一位身披大红袈裟,面色红润,银须垂胸的老僧从草屋中迈步走出,身旁跟着一个身上也是豹皮背心,下着翠绿裙裾的姑娘。

    石台上的青年闻声微微一怔,眉尖动了几动,咬牙猛一提气,单足一蹬,全身平飞而出,手中长剑自上而下连连斜劈;继而身形一卷,空中一个翻滚,长剑左劈右削。他尚在空中,身子已展开成站立之势,手上仍未停顿,长剑一阵挥洒之后,连连横削,紧接着上挑突刺。

    不料最后一刺剑势尚未运足,双足已然触地,他只觉脚下一软,“呀”的一声犹未喊完,只听得“卟哧”一响,整个人囫囵的没入了积雪之中,只剩一束乌黑长发露在皑皑白雪之上。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姑娘清脆的笑声和老和尚浑厚的朗笑合在一起,犹如宝刹中梵铃与古钟交响奏鸣,给这千古深山平添了一派勃勃生机。

    老和尚手捋银须开怀大笑,那个姑娘已手捂肚子弯腰下去,显是已笑得短了气,却仍然忍不住还在大笑不止。

    那没入积雪中的青年使劲在雪中拱了几拱,极狼狈的爬出雪坑。他一边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走过来,开口喊了声:“师父!”口气中不无沮丧,亦带着几分委屈。

    姑娘好不容易止住笑,迎上前去替他拍打着满身雪屑,又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伸手替他揩拭颈间的残雪,口中打趣道:“大师,不知这落雪猪比那落汤鸡,其滋味孰优孰劣?”说话间,她眼波盈盈,漾出一片怜爱之情。

    老和尚笑道:“哈哈哈哈!善哉!善哉!老衲出家久矣,早已不识鸡猪之味。不过,老衲上山几年来,素以雪泉茯苓、清溪煮芋为食,其味鲜美,且养颜益寿,神清气爽。这落雪之猪,于尔等庶人,恐是大补元气的,其味恐若天厨,妙不可言者罢?哈哈!哈哈!”

    青年人撅起嘴儿道:“弟子落入雪坑之中,大师与翠羽姐姐不来提拔助我,反倒取笑不止,我,我……”他一时语塞,结巴了一阵,道:“我上去再重来过。”说完便欲转身。

    老和尚伸手止住他,仍不无戏谑的说道:“老衲已年近九十矣,方养得几缕花白须眉,而你如今却已满面青霜,须发皆白,龙钟老态矣!何来精神气力重新来过耶?”

    青年道:“大师和翠羽姐姐明知石台之下三丈内藏有深坑,却偏偏要叫出‘水’字诀,那尽是一串飞腾扑击的动作,凌空而下,弟子自然落入雪坑之中,不知又错在何处?惹得大师与翠羽姐贻笑如此?“

    姑娘一边用手帕轻轻的擦去他头发上的雪花,一边柔声问道:“平地上你纵身一跃,能去多远?”

    “也就五丈远近。”

    “平地既能五丈远近,那居高临下,这一跃却为何落于三丈之内?”姑娘追问。

    “这,这……我只觉往下蹬脚之时,仿佛石台边缘略软,似不足以发力一般。”青年回答。

    “那前些日子又为何能跃过深坑?”

    “那时地无积雪,界限可见,轻重可拿定。”

    “那石台边缘略软之感何在?”姑娘穷追。

    “时在时无。我亦曾查试过,无一处不坚硬,令我甚是百思不得其解。”青年有些困惑。

    “阿弥陀佛!此乃症结之所在也!”老和尚接过话头,说,“武学之道,讲究颇多,其中尤以准确为最。而招式之准,搏击进退位置之准,则又当以实地实战为定。譬如书法,五尺大宣与方寸素绢书写同样几个字,运腕行笔之先,何行何止,何疏何密,何处落款,何处铃印,无不早成于胸。而你在石台上那一招‘花露流丹’,挺剑突刺,猛则猛矣,然下落时脚趾已突出石台边缘。但凡人蹬脚发力,几乎全仗大脚趾,你半个大趾已然无处着力,自然觉得石台边软,无从使力了。哈哈,哈哈!善哉!善哉!‘落雪猪’者,舍汝其谁?哈哈哈……”老和尚说到末了,却又打起趣来,笑得双眼眯缝,银须乱颤,真如一尊开心大笑的弥勒大佛立于雪地之中一般。

    青年人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开朗,听到老和尚又在打趣,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眼珠转了几转,眉头一皱又道:“大师平时教诲:凡一招一式,皆须竭尽全力。如一跨步本有三尺,此时只限二尺五寸,岂非弟子偷懒?”

    老和尚笑道:“非也,非也!君不见高山流水,时而悬崖飞瀑,一泻千仞;时而委婉曲折,深潭徘徊。水本无心,盖因地势所限也。人乃天地之灵物,安能不如水乎?”

    姑娘与青年对视一眼,同声道:“请大师明示。”

    老和尚手捻银须,侃侃说道:“投师学艺,须用心惴度,无论琴棋书画、刀剑拳棍,皆有貌似、神似之分,更有神貌在似与不似之间者共三等境界。所谓貌似,辟如孺子之描红,画匠之临摹,书家之习帖,循规蹈矩,不作它想,不越雷池一步,长此以往,数十年如一日,似则似矣,却亦呆滞古板之至。此乃学之下者也。所谓神似,辟如巫婆妆神,小沙弥打坐,其神态纵使惟妙惟肖,然其质、其韵却相去甚远,令人不禁喷饭。所谓神貌在似与不似之间,辟如唐寅之仕女,董源之山水,师法自然,又不独为自然。又如老衲之狂草,脱胎于上古高僧怀素章法,又饱含老衲胸中块垒;字里行间,隐见怀素家风,更扬老衲豪气,龙蛇飞舞,自成一格,貌似怀素,古风犹存,神如老衲,正气凛然。凡学者,应以此为上者也!”老和尚注目两个年轻人,略略一笑,又道,“你二人莫非以为老衲在妄自夸口?须知欲将他人技艺一招一式学为己有,岂为易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难矣哉!如老衲此等支离老手,穷究已近百年,亦非熟极而生不可。此中道理,你二人需细细体察参悟才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