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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侬本多情-第80章

小说: 侬本多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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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尴尬的要数秦珊珊,她毕竟还不是谢家人,这样的情景下实在不适合在场,又不能立刻告辞,只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一直未说话的谢老太爷忽然一拐子抽过去,伴随着一声怒喝,“发什么神经?我看你脑子又不清楚了!”
  饭桌上的僵局被打破,叶跳跳小朋友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谢亚连忙把他抱起来,离开饭桌,欧阳老太太也赶紧劝道:“有话好好说——”韩若英也跟着帮腔,“是呀,爸爸,您别急,兴许明玉跟咱们开玩笑呢——”
  被抽了一拐子的谢明玉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是开玩笑,这件事,三哥早就知道了,是吧,三哥?”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谢暄身上,像把刀片,虽然轻飘,但是一碰就见血,脸上笑得比谁都甜蜜,心却比谁都狠,他在将谢暄逼上绝路。
  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谢老太爷的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不带感情地看了谢暄一眼,起身,“谢暄,你跟我来——”
  
  书房里的空气凝结了一般,厚重的窗帘将光线全部挡在了外面,谢老太爷坐在书案后面,脊背挺直,拄着拐杖,脸上现出几十年杀伐果断沉淀下的威势,沉沉地望着谢暄,“明玉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暄低着头没吭声。
  谢老太爷微微提高了声音,隐含着怒气,“怎么,还要帮着他瞒我?”
  谢暄张了张口,艰难地说:“爷爷,明玉还小——”
  谢老太爷审视的目光攫住谢暄,不辨喜怒,“你老实跟我说,明玉在外头是不是有什么人?”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谢明玉的性子他还算了解,若不过是玩玩,不可能捅到家里来,恐怕是被人鬼迷了心窍——
  见谢暄还是不说话,谢老太爷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扔出去,“行,你们两兄弟倒是感情好,不肯说是吧,滚出去!叫那个小畜生上来——”
  茶杯打在谢暄的肩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谢暄默不作声地走出房间——
  
  幽幽长长的走廊,谢明玉站在走廊尽头,昏昧的光线缠绕在他身周,辨不清模样,鬼魅一般。谢暄一步一步走过去,慢慢看清谢明玉的眉眼,依旧漂亮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引起整个谢家的风暴,自己却置身于风暴之外,安之若素,眉目之间甚至有挑衅——
  谢暄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地问:“这就你想要的?”
  谢明玉笑了,充满快意,“怎么三哥你也会怕吗?怕爷爷知道跟我胡搞在一起的人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还是怕爷爷知道之后你会失宠会失去竞争谢氏的资格?”谢明玉冷笑着凑近谢暄,伸出舌头舔上他的脸,慢慢绕到耳根后面轻轻吐出两个字,“怂货。”
  谢暄两颊肌肉绷紧,青筋突出。
  谢明玉退开,面不改色地与他擦身而过,走向谢老太爷的书房。
  谢暄仿佛雕塑般站在原地,脸颊被谢明玉舔过的地方被风干,紧巴巴的,那两个宛若毒蛇般的字紧紧缠绕在谢暄的心脏上——他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无论他和谢明玉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开始的,但那么久以来的日夜相对,肌肤相亲,那么多的温存默契,到如今,说要割舍,就仿佛在心头剜肉。很多个晚上,他醒过来,看着身边熟睡的谢明玉,心就突然瑰丽丰盛起来,像吸饱了雨水的花朵,饱满得要胀开来。
  无论如何,有一个事实他必须承认——他在乎谢明玉。
  但,那又怎么样?他最恨别人的威胁,那让他觉得自己无能,让他想起曾经躺在病床上病得死去活来的幼童,想起多年前那个除了跪下乞求别无办法的自己,那样渺小,那样无能为力——
  说到底,他跟谢明玉的感情不过是一座七宝明月楼,看着那样光彩夺目美轮美奂,根子却一直在摇摇晃晃,轻轻用手一碰,便哗啦啦地倒下来成了齑粉,看着真是凄然。他们之间充满试探、算计、利用,谁也不相信谁,剥开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衣,真相太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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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落下来,柔密地覆盖住这个五光十色精彩纷呈的城市,有些地方上演着合家团聚,有些地方上演着醉生梦死,月光宁静,像看透人世的眼——
  谢暄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车外的霓虹渐次滑过他的眉眼,一瞬间的靡丽。
  车子渐渐驶离闹市,往谢暄的公寓开去。忽然一个急刹车,谢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驾驶座上的胡宁军放下了车窗,往外看了看,回答:“有一个人忽然冲出来——”话还未完,变故突生,那个半途冲出来的人从车窗抓住了胡宁军的头发,狠狠地往车门撞,连续撞了几下,趁机拔了车钥匙,但胡宁军不是一般人,お稥冂苐他的身手是在部队里练出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假装无力放松对方警惕,然后忽然绞住对方的手臂,用力往车里面拉,那个人的身子便撞在车门上动弹不得,那个人反应也很迅速,寒光一闪,是一把三棱军刺,他左手反握着,朝胡宁军手臂上横去,胡宁军往后一倒,却并不放松他的胳膊——那个人被激出血性,忽然整个身子宛若矫捷的豹子一般,从窗口窜进来扑在胡宁军身上,另一拿着三棱军刺的手往他肩上扎去——胡宁军连忙抬起腿,用膝盖顶住他的胸膛,两个人闷不吭声地在狭小的车厢内你来我往,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别动——”
  袭击者的身子忽然僵立不动,后颈冰冷的触感告诉他,那是一管枪——
  胡宁军也吓了一跳,飞快地朝后座的谢暄望去——只见谢暄那张冰雪凝成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宛若他手中那把黑色的手枪——胡宁军一直以为谢暄狠归狠,但依旧只是个商人,谁曾想,他居然会随身带枪——
  但此情此景下,胡宁军将全部注意力放到那个来历不明的袭击者身上,“谁派你来的?”
  那个男人不吭声,车厢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谢暄的手中的枪往前顶了顶——
  袭击者终于开口了,声音暗哑,“我只是想要一辆车子——”
  胡宁军看了眼谢暄,谢暄的嘴角扯出冷冷的笑意,“这么好的身手就为了抢一辆车,可惜了——脑筋动到太岁爷头上——”
  那个人听了谢暄的话身子瞬间僵硬了,谢暄的眼神越发阴冷暴戾,“转过头来——”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到,谢暄冷笑了一声,再次用枪顶了顶他的后颈,“没听到?”
  那个人终于缓慢地转过脸来——路灯的灯光照进车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风雨岁月打磨得有些粗粝,星目剑眉,眼睛幽黑透亮,散发着狼一样的光,左眉毛下有一条疤——这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谢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与周南生重逢——黑洞洞的枪口还对着周南生,谢暄的心绪已经全乱了——那不是他记忆中桀骜不羁的周南生,眼前这个人,就如同他手中的这管枪,黑黝黝的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和火药爆炸后灼热的疯狂,矛盾、危险——但那分明又是周南生,他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宛若两颗火石,直直地要烧到人的心底里去,充满贪婪,也充满无法言说的复杂——
  早在谢暄出声的时候,周南生就认出了他的声音,心底里简直生出一种荒谬感来,他的狼狈,再一次被他最在意的人看到。这样情形下的相见,宁肯不见。
  “谢先生?”胡宁军眼看着这古怪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出声。
  与此同时,周南生飞快地打开车门——
  “你他妈敢走,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周南生的动作顿住,露出苦涩的笑,转过头对上狠绝的脸,“三儿,我不想连累你——”
  谢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上车。”
  周南生咬着牙,僵持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到车内——
  谢暄又说:“你过来。”
  周南生又等了一会儿,才钻进后座。谢暄拉开他一直捂着腹部的手,那里已经血红一片,非常刺眼,谢暄对胡宁军说:“你会处理伤口吧,来看看——”
  胡宁军利索地下车,绕到后座,看了一眼,就判断出,“这是枪伤,没那么容易处理,恐怕子弹还在里面,得去医院——”
  周南生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沁出冷汗,“我不能去医院。”
  胡宁军看了谢暄一眼,傻子都猜得出周南生来路不正,但他没做声,从跟了谢暄起,他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谢暄的脸绷得紧紧的,“去名扬那边的小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高烧39。5度,这两天都在打吊针,我决定要好好休息几天,所以最近几天都不会更新了,大家见谅,也多保重身体。

84、乱

  车开出没多久,远远看见前面拦了一辆黑色轿车,两个男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车主被“请”到一边,满脸怒火却不敢发,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路边抽烟——胡宁军减慢车速,敏感地察觉到异常,“前面好像有什么事——”
  周南生倾上前,看了一眼,飞快地退回来,将脸隐在阴影中,“是刘家的人,三儿——”他焦急地转向谢暄,想让他停车。
  “开过去——”
  “三儿!”
  谢暄将冰冷的脸转向周南生,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周南生的手腕,仿佛烙铁一般要嵌进里面去,周南生微微张了张嘴,下一秒,谢暄的脸瞬间倾过来衔住他的唇——
  周南生的身子瞬间僵硬,视线里只剩谢暄下垂的睫毛和大理石般冷峻的脸,微带凉意的唇重重碾磨,凶狠而直接——周南生无法思考,陌生的触感从唇瓣蔓延开来,轰一下如燎原的野火,将他的思维他的感官烧成一片,他感到昏眩,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他像是陷在粘稠火热的熔岩中,一只手抓住谢暄的肩头,却不知该去推他还是抱他——
  直到一束强光打过来,周南生本能地扭过头,心里蓦地一惊,抓着谢暄肩膀的手一紧,谢暄已经飞快地拿身子挡住了周南生,一个獐头鼠目的人正拿着手电往里照,谢暄危险地虚了虚眼——
  胡宁军已经下车,大踏步地走过去,拎起那个青年的后领把他往后一扯,“照什么,想死么?”
  瘦猴般的青年一个趔趄,站稳了,凶神恶煞地反推胡宁军一把,“刘家办事,识相点——”
  胡宁军纹丝不动,如高山般立在青年面前,小青年平日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儿面子有些下不来,小眼睛里迸出凶光,指着胡宁军的鼻子威胁,“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命还要不要?”
  瘦猴的同伴放了前一辆车子离开,走过来帮忙,“怎么回事,跟他磨叽什么,别让人给跑了,大哥今天心情可不好——”
  正对峙时,后座的车窗被打开了,谢暄没有表情的侧脸露出来,轻飘飘的在两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刘家的?想搜我的车?”
  后来的青年有些眼力界儿,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刘少的意思,您行个方便——”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往车厢里面望——周南生尽量压低身子,伤口像被烫油滚过,冷汗湿透了衣衫,谢暄忽然将身子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揽过周南生,让他伏在自己腿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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