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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色百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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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星河是不会表态的,他也习惯了,把他抱到外面花园的藤椅上,把给花花草草浇水的喷壶递到他手上,看著他坐在阳光下静静的浇水微笑,心里也被融化了一样,陪在他旁边,开口道:“你以前学过素描,为什麽现在不画了呢?不然我去给你拿纸和笔……”
  他本没指望苏星河会给他丁点反应,自己从书房柜子里拿了硬板纸和铅笔,交到他手上,微笑道:“当然,我更希望你画我,小时候你每个月寄过来的画稿我都还留著。” 
  苏星河接过纸和笔,低下头看了一会,眉目幽深,面色苍白,然後右手在纸上开始动作。
  见他如此,李傲然心里还有一丝安慰,回到屋子里找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膝盖上。正想看他怎麽一笔一划把自己画出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微微一愣,蹙眉转身走远。
  Jassic说今天晚上就会把整理好的文件送过来过目。另外交代最近要回家一趟,李暮然有事交代。
  接完电话回来,他低头去看苏星河的画稿,乍一入目,不禁眼神凌厉,後退半步,沈声道:“星河……这是什麽?”
  苏星河几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拿眼睛去看他,单薄嘴唇微挑,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全身皆黑,头如峰驼,无发,手持铁叉。此乃夜叉之貌。《维摩诘经?佛国品》记载:“并馀大威力诸天: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罗伽等悉来会坐。在梵语中,夜叉指丑恶凶狠的恶鬼。”
  话音刚落,苏星河衣袖微扬,手指松开,那张狰狞恐怖的恶鬼图便顺手掉落在地上,他用一种无比嘲讽无比冷漠的神色看著李傲然,微微一笑。
  李傲然看到此情此景,只觉得自己身後冰凉,仿佛掉进了一个地狱,暗无天日的地狱,而地狱冥王正微笑的看著他。
  “星河……星河你醒醒,到底发生什麽事你会变成这样!”没有人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自己珍视的人越离越远,他再怎麽用心也抓不住他,留不住他,他蹲在他旁边,伸手紧紧抱著他,沈声道:“为什麽画这样东西,星河,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
  “我只是想说。”苏星河没有试图挣脱他,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语笑嫣然,“你总以为我是一个天使,其实,我只是你从来都没有机会了解的恶鬼夜叉而已。离开吧,你之虚情假意,已经让我不耐了。”
  沈默半晌,男人抬眼看他,眸子微眯,反问道:“你只想说这个?”
  “还有。”苏星河忍著穴口剧痛站起身,重重挥袖转身,半阖双眼,淡道:“那天晚上,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介怀。从今以後,我不想再与你有片刻交集,这话,说的够明白了,是麽?”
  “哈……”李傲然竟突然笑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他手臂,欺负他本就站不稳,脚下一个轻绊,将人稳稳当当打横抱回怀里,笑道:“你究竟是高看了我还是轻贱了我,心甘情愿?很好,我今天所作所为也都是心甘情愿,苏先生,你又能奈我何?”
  苏星河一双冷冽凤眼看过来,眉梢微挑,道:“你敢说你爱我,独一无二的爱我,你敢说哪怕想起一切,你对唐宁亦无一丝动心,你敢说当日是我被你操的死去活来,可你心里想的不是唐,你敢说你忍气吞声留在我身边不是因为愧疚自惭,同情怜悯,你敢麽?你敢,我就不能奈你何,你若不敢,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滚蛋,听清楚了?”
  
  作家的话:
  其实非常理解阿傲对著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星河是什麽心情啊……
  每次把我儿子抱在怀里的时候都希望他能突然开口说麻麻麻麻 给霰之包红包嘛 
  即便是这样 我还是很爱霰之 他被我宠的越来越傲娇了 最近他不喜欢站著 干什麽正事的时候要把他放回柜子里面去顿时察觉一股杀气袭来哈哈~~
  前面一段时间不是有一个什麽木偶灵异事件的帖子嘛 po主相当过分 竟然想把自己儿子烧掉 最後还是转手卖了 当时好怕霰之乱想以为我害怕他 所以抱著他一整晚各种表白 最後抱得我手都酸了才放在我身边让他睡 
  霰之~ 一定要陪麻麻一辈子哦~

  第二十二章 三皇堂会

  敢或不敢,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回答,却让李傲然沈默半晌难以启齿。顾纯的残忍之处永远显得那麽仁慈,把决定权完完全全都交给你,却是完全做不出决定的决定。
  星河,我们之间,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星河看他的眼神慢慢从嘲讽变成悲悯,然後苦笑一声,柔声道:“你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不是你逼我或我逼你可以解决的,就这样,你走吧。”
  你走吧。他仿佛不堪重负一样的挥手,疲惫至极一样的阖上眼。却让李傲然心头一寒,一痛,手臂紧握,不肯放他离开,从後面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颈窝里,闭上眼,低声道:“星河……我不逼你,只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我麽?”
  男人身上的凄冷弥漫太过,苏星河呆立著,心里划过千种情绪,想著这一路走来,背负著的血海深仇,泥淖深陷而不自拔。对他来说,掠夺就是一切。可是,掠夺恰恰意味著和深爱相反的内涵。
  夺,不是爱,只是一种欲望。
  何况,三皇堂会在即,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又一场生死大战迫在眉睫。他不能,决不能。
  不管是否动心,不管一个人有多苦,不管是否愿意抛弃一切做他身边的那个人,都不能。
  苏星河吸了一口气,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回过身,举起手勾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缓缓凑上去,离李傲然嘴唇一线之隔,声线柔和可欺,“我心里……从来没有你。”
  话音未落,男人怔愣,苏星河甩手离开,步伐从容,拖著长长的衣摆,淡道:“我一生受毒品迫害,颠簸流离,命运不由自己操控。亲眼见识过这样东西的残毒,当年,在我还被叫做牢笼三号的时候,在我人生灰暗的时候出现的唯一曙光死在我怀里的时候,立下誓言尽全部气力毁灭组织的所有毒品管道,毒品来源。淤污惯行,阻之不尽,只能竭力而为。可惜,你不会爱上这样的顾纯,你只爱苏星河,你要求苏星河永远保持纯洁,你要我收敛恶形恶状受你翼护,这不可能,不可能……”
  “星河……我永远不会让你折断翅膀听从我什麽,你半点不信?”
  “无妨。”苏星河仰起头,看著泛潮的屋顶,微微一笑,“你愿意呆在哪就呆在哪,我不会阻拦。以後关於你的事,我皆不会再入心。”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数天前一样,苏星河的不闻不问,不听不管几乎让李傲然没法忍受下去,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爱惜怜意又催使他不肯离开。
  不管到什麽时候,他都是他手心里的珍宝。不管他是星河还是顾纯。
  不同的是李傲然对烹饪之事越发熟练,早晨会准时把新鲜的清粥准备好,因为没有营养,各种冬菇火腿粥,皮蛋瘦肉粥,姜丝鱼肉粥花样翻新,吃的苏星河一看见粥就脸色微变,想说推辞之语,抬眼看到男人一脸期待愚忠的德行,又咽了回去。
  百盛的工作还是很忙,上午他把苏星河抱到晒得到阳光的地方,就坐旁边批文件,设定了闹锺,到几点锺的时候会给他拿水喝,喂药吃,测体温。苏星河打盹的时候呼吸会放轻,男人立刻察觉得到,盖了毛毯上来,吻著他的额头。
  自打身体略微恢复之後苏星河每天都对著电脑工作,接电话打电话总是连续进行。
  李傲然以前觉得他脸上只有两种神色,一种和煦如春风,一种冰冷似雪霜。现在却轻易能从他微变的神色中看出情绪。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会下意识伸手摸香料来烧,眉梢轻抬,眼神杀伐。他疲惫不堪的时候会把嘴巴扁下来,连保持上扬的笑容都懒得摆。生气的时候不是很吓人,反而很可爱,一边满屋子砸东西一边气的两颊鼓起像包子。
  他不是神,不是鬼。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啊。
  晚上是李傲然最豁得出脸皮的时候,他欺负著苏星河身子不便,懒得搭理,大肆肆霸占了半边床铺,等到他睡熟又轻手轻脚的把人揽到怀里说话,很轻,但是再轻也有把人吵醒的时候。
  苏星河睡意正浓,辨不清东南西北,含著鼻音道:“嗯?听不到……”
  可爱爆了爆了!李傲然心里都快被化成水,搂著他絮絮低语,念叨的把人听著了才心满意足的闭眼睡觉。
  几天後,苏星河终於不用再抹药,伤口好了大半,可以走路。这日中午他脱了那一身白色浴衣,换上黑色西服西裤,将长发高高束起,戴好墨镜,对著镜子看了很久。
  他看了多久,李傲然就看了多久,从门口走进来,站到他身後,伸手搂住他的腰,微笑道:“最近胖了,穿以前的衬衣都有点紧,是不是?”
  苏星河没说话,低下头叹了口气,欲挣脱离开,却被李傲然眼神一扫,先一步洞察,握住他的手腕压在镜子上,倾身吻上。
  苏星河躲了一下,被他捏著下巴拽回正途,含住薄红唇瓣吮吸轻咬,厮磨著,低声道:“要我送你出门,还是在家等你?”
  闻言,苏星河微微一愣,然後抬起双臂回抱过去,靠在他怀里,张开唇由他攻城略地,尽情配合,舌尖碰在一起,犹如干柴遇烈火,不知道谁点燃了第一把火,然後越烧越烈,纠缠不休。
  “我明白了,你让我在家等你。”
  正吻的不能自已,李傲然控制住自己想伸手探进他衣内抚摸肌肤的冲动,把怀里几乎被亲软了腰的人推开,眼眸微眯,靠近他脸庞,淡道:“我们之间,一定要靠这种方式麽?为了拒绝我某个提议或者得到某种利益,你会忍住心里的厌恶投怀送抱。”
  苏星河缓缓睁开凤眼,竟是一片清寂,虽然侧脸微红,嘴唇嫣红,也不折丝毫光芒。
  “这种方式,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李傲然放开他,摇摇头,拿著一根烟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烟,神色寡淡,开口道:“只是不需要。”
  只抽那一口,似乎觉得太过苦涩,伸手按灭在烟缸里,微微蹙起眉心,淡道:“你想要的,我不舍得不给。”
  闻言,苏星河神态似有动容,半阖双眼,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拿著外套走出房间。
  上岛市不禁赌,这种法不责众的事做久了足够让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养奸,在这方面,李氏绝对是个中翘楚。
  所谓三皇堂会,每三年一次,在新世界的地下赌场举行。是为了让上岛市三路黑道巨枭求同存异,提供一个摒除误会合作共利的机会。
  只是,势随风而动。纵横之术把持之下,三皇堂会早已失去了很多年前被赋予的含义。
  顾纯走进VIP厅,冷眼看著唐显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披著貂皮披风,神色靡豔阴沈,身後站著他的左右手沈东君。靳磊坐在唐显祖对面,和下属林络绎打牌,眉眼弯弯,笑意微妙。
  这无疑是一场审判。
  顾纯微微冷笑,缓步进入,坐在椅子上,接过桐黎亲自过手的水,抿了一口,只一贯的不动声色。
  最先沈不住气的人是靳磊,挥手让林络绎退下,面朝顾纯,叹口气,缓下语气道:“顾老板,近来可好?”
  顾纯低眉顺眼的样子,闻言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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