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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学不会放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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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做不到,对吧。”自嘲一样的笑了,姚赫扬觉得心里冷气森森,自我厌恶的感觉又升了一级。
  “未必,可总要想想才知道是不是做不到啊~”
  什么?
  “你……会考虑?”
  “考虑考虑,倒是也没什么害处。”挑起眉梢,西静波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就是得耗费点儿时间,我上年纪了,想问题会比较慢~”
  有点烦躁的叹了口气,姚赫扬避开那玩笑一样的话尾,直接说了句“那,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吧。”,然后,便转过身,大步流星走出了这栋大宅子。
  下楼,出门,穿过庭院,他钻进自己的车里。
  扶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儿发抖,甚至连肩膀都紧张的颤起来了。
  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如果这时候那男人追出来,赤着脚追出来,敲敲他的车窗玻璃,然后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玩笑话,他是想跟他好好相处的,以后再也不会找什么长得像洋鬼子男模的富二代上床,以后只和你做,只跟你过……
  如果那样,自己会不会忘了所有刚刚发生的不快,一把将他拽过来,堵住那张总是吐出令人崩溃言辞的嘴?
  自己会不会原谅所有,宽容所有?
  会不会把某些心里头最深处隐藏着,想来最不可思议,却似乎真的是最真的真心话一个没忍住说出来?
  姚赫扬在车里,攥着方向盘,好半天只是沉默。
  他一直等到自己终于不再颤抖,才发动了车子,慢慢往出口方向开。
  他始终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在那栋房子消失在视野里之前始终想着会不会有个穿着睡袍的男人突然走出来。
  他笑自己的可怜跟可悲,他在对自己的憎恶爆发到最大极限时一脚踩在油门上。
  白色的捷达,在两侧停着各种名牌车的路上驶过,车里心烦意乱都不知该责怪谁的姚赫扬并不曾料到,他走后,那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的男人,是如何无力的一下子跌坐在床边的,他不曾料到西静波是如何低着头,捂着脸,发出悠长叹息声的,他只是一路烦躁的回家,一直烦躁的等。
  然后,就在两天之后,就在他等到再也忍耐不住,终于给对方打了电话,用最后的定力问那所谓的“考虑”究竟进行得怎么样了时……
  他仍旧不曾料到,自己得到的结果,居然会是那么干脆,那么简单,那么轻松淡然的一句:
  “哦,那件事啊……我想清楚了,咱们最好还是就此白白吧~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第三十一章

  姚赫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甩了。
  他没反应过来。
  他确实在好几天之内都没反应过来。
  这叫怎么档子事儿啊?当初定下的规矩是什么?是过问隐私才提出分手吧,可现在,他根本没过问任何隐私,就那么轻松的被甩了?
  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觉得心里茫然,而至于难受,那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就像是地震中的人,一觉醒来天翻地覆,看着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只是发愣,只是在努力求生,直到最震惊的过去了,才有了悲从中来,坐在废墟上因为没了所有而哭泣的心情。
  然而,姚赫扬没有哭。
  他不许自己那么愚蠢。
  他只是想不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那段时间,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不过谁都觉得,姚赫扬换了个人似的。
  原来还算活跃,现在一下子阴沉了,原来勤勉向上,现在一下子消极了,原来老实听话,现在……
  “这个案子的重点,是找到白云网吧老板的下落,目前看来,涉毒的事儿一败露,他应该不会去父母家躲着,他老婆那儿也可能性不大,所以很有可能是在他情妇家里。”
  西剑波说完,刚要布置任务,一旁坐在不远处的姚赫扬就突然张嘴了。
  “我觉得不是。”
  “什么?”
  “我觉得不是情妇家里。”他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里坐直了上半身,眼睛却未曾抬起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从调查情况看,他平时对老婆不错,又特别宠自己的儿子,有了大事儿,应该会先去老婆那儿躲着。”
  西剑波沉默了片刻,眯起眼来,那深邃的目光让其他人都心里发凉的直接转头看向姚赫扬。
  “你在质疑我的话?”那低沉浑厚透着霸道劲儿的声音传过来了。
  姚赫扬咬紧牙关,居然点了个头。
  “我是觉得,情人这种关系……比什么都靠不住而已。”
  说到最后,他居然挑起了嘴角,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他直视着对方,跟那魔鬼的视线对抗了。
  西剑波并没有化身成魔鬼扑上去撕了他。
  从那刻薄的薄嘴唇里,吐出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那好,你带着一个人去他老婆那儿吧。”
  说完,西剑波就再也没搭理姚赫扬,他一如既往按部就班排任务,谁跟他一块儿去情妇家,谁去父母家,谁去亲戚家。都确定了之后,他从会议桌上抄起大檐帽戴上,看也不看姚赫扬一眼,就大步走出了小会议室。
  第一个跑过来的,是车明。
  “我靠,我就靠的嘞……扬子,你疯啦!?”
  “你才疯了呢。”没好气儿的嘟囔着,姚赫扬低头揉了揉鼻梁。
  “不是,你丫脑子进脏东西了是怎么着?刚才你居然敢顶大鬼的话!”
  “啊,顶着玩儿呗。”已经没心情解释什么了,他苦笑了两声,抓起桌上的本子和笔,起身往外走。
  那次的抓捕任务,姚赫扬没有完成,因为要抓的人,确实不在老婆家,而是正如西剑波所言,在情妇家中藏身。
  所有人都在突审之后的临时总结会上用担忧的神色看着姚赫扬。
  “他情妇家住郊区,老婆家在城区,相对来看,不堵车又警力薄弱的区域,当然逃跑更便捷。”西剑波像是故意的冲着姚赫扬的方向说话,然后在沉默片刻后,虽说一贯没有笑容,语调却稍稍缓和的开了口,“不过,如果不去他老婆家,也搜不出来私藏的账本跟现金。可见,他们夫妻之间还是关系亲密到可以协助窝赃的。”
  姚赫扬听出来那言语里带有肯定的意思,可他只是觉得松了口气而已,却丝毫没有高兴的心情。
  他觉得累。
  几天前,被就那么甩掉,几天来,打电话过去给那男人却死活没人接听,几天后,突然繁杂起来的案子让他应接不暇。现在,案子总算告一段落,心理上的负担,却从没减轻过。
  “扬子~!上我那儿吃饭去吧~!”车明咋呼着凑过来,一把搭住姚赫扬的肩膀,“去不去?我昨儿刚买了一箱啤酒……”
  啤酒是不够的。
  “你有二锅头吗。”
  “没有可以买啊……”聒噪的家伙持续亢奋,“走走走,拿着车钥匙,回家了……哥炒几个拿手菜犒劳你……”
  “咱俩谁是谁哥啊。”姚赫扬皱眉,然后看着对方的嬉皮笑脸,轻轻叹了口气,“……得,去就去!酒我买,饭你做,今儿……喝个痛快的!”
  姚赫扬是那么说的,他还真就那么做来着。
  他喝了个痛快。
  然后,他醉了。
  原本酒量就不怎么样,却非要生灌二锅头,二锅头也就罢了,还非得喝六十五度的,六十五度的也就罢了,还偏偏非得是跟车明对着喝。
  “你怎么脸都不带红的……”已经快睁不开眼的姚赫扬看着对面嚼花生豆的家伙。
  “遗传的好呗,我们家人都这样儿。”从来不喝到一斤就醉不深沉的车明略微打了个嗝,“哎我说,你今儿到底怎么啦,啊?”
  “什么怎么了。”
  “你说‘什么怎么了’,你都跟大鬼顶上了还问我。”
  “哦……”扔下筷子,低头趴在桌子上,姚赫扬晕头转向中闭上了眼,“烦,狂躁,心里头堵得慌。”
  车明听着他那闷闷的声音,从鼻孔里哼笑了一声。
  “堵得慌不怕啊,小堵怡情,大堵养性……”
  “滚。”
  沉默持续了十来秒。
  “哎,扬子。”推了推对方的胳膊,车明又开口,“哎,别装死嘿!”
  “活着呢。”仍旧是闷闷的声音。
  “扬子,你到底因为什么堵得慌啊,跟哥们儿说说。”
  “凭你的智商,理解不了。”
  “智商不高我情商高啊……理解不了我可以表示同情啊对不对。”似乎根本不在意姚赫扬胡说了些什么,车明把盘子往旁边挪了挪,免得那醉鬼突然碰翻。
  “我不用你同情。”
  “别不用啊~难得我有机会同情你一回。”嬉皮笑脸着,车明拽了拽凳子,而后往前凑了凑,“哎,据我猜测,我只是猜测啊,我觉得吧……你这是感情问题,没错吧?”
  “嗯,接着猜。”
  “那我接着哪儿猜去啊,你总得给我点儿提示吧。”
  “提示啊……”神经质似的笑了一声,姚赫扬坐起身,然后靠在硬邦邦的椅子背上,“你还记得我说那岁数比我大的,那人嘛。”
  “哪人……哦!就那大姐啊?!”好像一下儿亢奋起来了,车明瞪大眼,“就你俩月之前跟我说的那个?”
  “嗯。”闭着眼,好像老学究念书一样的点了个头,姚赫扬睁开眼的同时叹了口气。
  “接着说,那大姐怎么你了。”干脆拽着椅子从对面挪到旁边坐着,车明继续打探。
  “没怎么我,他是再也不打算‘怎么’我了……”边说,边苦笑,姚赫扬用一根筷子在盘子边沿敲来敲去。
  “哟,吹啦~?”
  “你丫挺高兴的是吗。”
  “没有没有,我这儿不是挺沉痛的嘛。”赶紧收起一脸的坏乐,车明继续试探,“那,等于说你现在又孤家寡人啦~?”
  “你又想让我给你当妹夫啊‘婊’哥?”
  “诶~那篇儿都揭过去了揭过去了……”胡乱摆了摆手,他不再贫嘴了。
  桌上的酒局,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姚赫扬天旋地转站起来,慢吞吞往床的方向挪,他不躺会儿不行了。
  酒精的作用如此之大,让他全身都在燥热着出虚汗,让他扔下一句“我先歇会儿”,就真的再没了多说其他的力气。
  蹬掉鞋子,把自己扔在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大学时代运动受伤后,在手术台上接受麻醉时一样,各种感官,都随着药物的注入,一点点丧失了灵敏度。
  再然后,就是似乎永无止境,不会醒来的沉睡。
  车明坐在餐桌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具尸体。
  然后,那一贯贫嘴的家伙,难得的有了些许苦笑出现在脸上。
  他一声不吭开始收拾桌子,他用很慢的动作洗碗,用很小心的动作扫地,等到一切归置完毕,他朝着床铺走了过去。
  车明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现在的状态有点儿可笑了。
  “睡得跟死狗一样,你当我这儿守灵呢。”嘀咕了一句,他垂着眼,看着那胡乱躺在自己床上,因为姿势欠佳而微微打着鼾的姚赫扬。
  他看了他好一会儿,真的是好一会儿,然后,他低声开口。
  “扬子,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啊~?嗯~?”
  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就像是眼看着要被推上断头台的死刑犯一样,一种将死的绝望、恐慌,和不甘,全都流露在眼神里,表情却那么僵硬,唯独嘴唇在细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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