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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大刁民-第169章

小说: 大刁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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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烟掉头冲齐褒姒道:“孩子,你跟白家娃子先回去,让巧儿把热水烧起来。”

    齐褒姒这才仿佛终于找着自己的魂魄一般,抬腿便飞快往村里跑。老烟和白小熊都是力气大体力好的那种,但也还是花了大半个钟头才赶回了村里。

    村后入林子的小径口上,白小熊已经借了辆板车,李云道一来就被平放在板车上,白小熊剪开李云道的衣服,果然,胸前之前已经部分结痂的刀伤又裂了开来,露出腥腥红肉,撕开的伤口处还在不断往外湛血。白小熊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将粉状的药末倒在伤口上,说来也怪,粉末所到之处,血就止住了,染红的粉末凝结在伤口上,看上去更为狰狞。

    “先回去再说!”白小熊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

    王纨绔二话不说,不顾形象地推着板车便向李家的院子奔,齐褒姒快步跟在车边,含泪看着板车上疼得皱眉紧锁的男人,时不时用那张昂贵的爱玛仕手帕帮李云道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到院门口时,李德宝和巧婶都已经候在门口,七手八脚地帮忙将板车推进院子,又把人从板车弄到屋里的坑上,随后白小熊也拉开门帘冲了进来,顺手又打开药箱,拿出一瓶酒jīng:“云道少爷,你忍不忍,可能会有点儿疼,但伤口必须得消毒,不然我担心会感染。”

    疼得满头大汗的李云道脸sè苍白,惨笑道:“娘的,老子跟熊瞎子八字相冲啊,次次碰到都倒大霉。”

    屋里本来颇凝重的气氛被他一句话逗得烟消云散,连齐褒姒也破涕为笑:这个家伙,都这样了还想着安慰身边的人。

    白小熊拿了条毛巾要让李云道咬在嘴里,李大刁民道摇头拒绝了:“没事,来吧。”

    白小熊点了点头,打开酒jīng瓶的瓶盖:“忍一忍,很快就好。”说完,毫不犹豫开始用酒jīng冲洗伤口。刚刚的药末被冲掉了,红森森的伤口又露了出来,少了药粉的止血功效,伤口又开始缓缓渗血。炕上的李云道不断地抽着冷气,咬紧着牙关,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疼痛带来的痛苦似乎已经让这个躯体的神经开始慢慢麻痹。

    站在一旁看着的老烟眼神却有些迷离,似乎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某个上午,那个人也是这般咬着牙关在炕上发抖。

    终于,白小熊合上了酒jīng瓶的盖子,随手又从箱子里拿出手术用的针线,三下五除二便缝好了伤口,又在伤口上倒了一层药粉。此时,浑身是血的李云道已经异常虚弱了。药箱里还有两副输液器,此刻用上了一副,幸好也备了一些常用的消炎药,所以也不虞李云道会有生命危险,接下来只要擦干净身子用纱布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巧婶端了盆热水进来:“当家的,看这浑身是血的,你帮大兄弟擦擦吧!”

    热水和毛巾却被齐祸水接了去:“我来吧。”

    王小北和白小熊相视一笑,众人眼神交流之下都退了出去,只有虎子想赖在屋里却被他娘揪着耳朵拎了出去。

    此刻再看到李云道**的上半身齐褒姒突然觉得那晚好像就在眼前一般,他身上依旧遍布着奇怪而恐怖的伤痕,他的身材依旧健硕而有暴发力,只是今天他看上去比那晚要虚弱得多,他的双眼微眯着,眉头紧锁着,唇上也都失去了血sè。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他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揪心的感觉,比她听到他去蔡家一切顺利的消息时还要揪心万倍。

    她不顾滚烫的热水,挤出一个热毛巾把子,轻轻地帮他擦着身上的血污,毛巾所过的每一处,都有一处旧伤痕,似乎都有一段她不知道却对他来说刻骨铭心的故事。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坑下气孔
    对于普通人来说,经历一次生死一线的挣扎或许会在刹那间或多或少有些许明悟,可对于在昆仑山濒死数回的李大刁民来说,被狼撵撵、被熊刨刨似乎都能了家常便饭,就好像习惯了在战场上面对鲜血和死亡的老兵,生与死也就那么回事儿,所以这货居然在坑下豁达地笑了起来:“真他娘的命大,这么着都没死,嘿嘿嘿……”

    王小北双眼通红着就直接开骂了:“你他妈的真是要吓死哥啊,我cāo!我cāo!我cāo!”王家大纨绔跪在那大坑前看着尘埃落定后无良地躺在那熊背上的刁民,连骂了数声cāo,但似乎还不解气,抓起手边的一把枯叶就扔了下去,“他妈的,老子的魂儿都差点儿被你扯没了!”说完,王家大少爷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也跟着坑下的刁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只有刚刚失态痛苦的齐褒姒此刻看着这对表情颇丰富的表兄弟破涕为笑,看着坑下狼狈不堪的刁民嘴角轻扬,那张数亿国人心中的女神般面容上泪痕依旧。“还是快上来吧,万一那熊又醒了就糟糕了!”刚刚她生生目睹了那凶兽狂奔追赶李云道的过程,初看到那一幕时差点儿将她吓得晕过去,谢天谢地,他还能囫囵着活下来。

    李云道掉头看了一眼身下毫无生机的熊瞎子,仰头轻笑:“估计是活不了啦,刚刚最后一枪打中脑袋了,是小白的杰作吧……”

    那身材挺拔的白家小熊站在坑边笑得毫无心机:“云道少爷,你没事就好。”

    李云道动了动,龇牙咧嘴的面部表情让人发笑,可是李云道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刚刚那段狂奔后又被这笨熊连累了跌进陷阱,倒是没有受太多重的伤,只是之前胸前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刚刚千均一发之际肾上腺激素分泌加速,一时间也没有查觉,此刻心态平和后,剧烈的疼痛阵阵袭来。

    “下来个人帮帮忙呗,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李云道冲坑上的众人苦笑。

    王小北笑骂道:“你真他妈以为你自己是个超人啊,还好,还知道受伤会疼。”

    “我去找些结实的树藤来。”白小熊打了招呼就窜进了密林。

    老烟带着孙子李虎坐在坑边,指着坑里动弹不得的李大刁民说:“虎子,这是你姑nǎi的亲儿子,按辈份你得喊三叔。”

    虎子的脑袋后面还留着一小撮出生后一直没剃的胎毛,被扎成了个小辫子挂在脑袋后面,伸脑袋往坑里仔细瞅着,那辫子就从身后挂了下来。“三叔,你跑得可真快!”小伙子很佩服地看着坑里动弹不得的李大刁民。

    李云道哭笑不得:“都是被撵出来的脚程。”

    虎子点头奇道:“三叔,你们城里人也经常打猎吗?我在乡里看仓库的时候,听乡长说城里是不让打猎的,连枪都不能带进去,说是抓到犯法的,要被关起来的。”

    老烟笑呵呵地在孙子脑袋上赏了一烟锅子:“你三叔小时候在昆仑山长大的。”

    “昆仑山?”虎子眼神迷离,表情颇是困惑,看着李云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褒姒见过李云道身上的狰狞伤痕,此刻才了然这家伙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次次碰到熊、狼之类的凶物他都这般拼命,身上没有些纪念那倒才是真的奇怪。

    不知怎么的,虎子突然抬头看向齐褒姒,歪着脑袋认真问:“三婶,你也是昆仑山来的吗?”

    三婶?齐祸水当场石化,坑下的刁民也一头黑线,只有王小北和老烟两人一脸暧昧笑意地打量着坑上坑下的一对男女。

    “我……他……”在好莱坞走红地毯时都没气馁结巴的齐女神居然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小北突然抢道:“你三婶在山东长大,她可是大明星,齐褒姒,听说过没?”

    虎子疑惑地看着齐褒姒,仔细打量着眼前脸上有黑灰和泪痕却仍旧比村子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的三婶,片刻后才一脸恍然道:“哦,是明星啊,我知道,就是在台上唱二人转那种……”

    王小北直接笑场,躺在熊背上的某刁民也笑得扯动了胸前的伤口,又露出一副哭笑不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只有被虎子称为“三婶”的女人脸上微微红了红后,居然坦然接受了这个足以让无数粉丝捶胸顿足的称呼。

    “北少,来根儿烟!”

    王小北掏出一盒才抽了两根的“小熊猫”和打火机一起扔到坑下:“抽一根也好,尼古丁有缓解疼痛的作用。”

    坑下的光线很暗,李云道好不容易摸到烟盒和打火机,艰难爬下熊背,移到坑边角落,抽出一根缓缓送到嘴边。“吧嗒”,打火机的火苗窜了出来,淡黄sè的火苗在坑下竟轻轻飘向侧面的方向。李云道皱着眉头点燃了烟,又按下打火机,火苗又窜了出来,依旧缓缓飘向左手边。

    嗯?李云道环视了一圈,陷阱壁都是相对结实的黑土,没发现有什么通风的地方,这里距离上面足有五六米,阳光无法到达,坑下的光线偏暗,李云道又摁下打火机,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怎么了,点了烟又不抽?准备戒烟跟‘三婶’生娃娃啊?”王小北看到李云道在坑下玩起了打火机,便拿齐祸水打趣他。

    “舅,今儿刮的什么风?”

    老烟看了天空,嘿嘿笑道:“东南风,但不大,估计都被昨儿晚上的西北风刮完了。”

    坑下暗了暗,随后火苗又亮了起来,依旧朝向同一个方向。

    “舅,这个陷阱是你挖的吗?”

    “也不能全算是我挖的,以前这儿就有个差不多三四米的坑,我就是把它加深了一些,其余都没动。”

    “加深?”李云道看了看坑壁上方两三米的地方,一圈下来还是没有太多的发现。将烟叼在唇边,右手撑地,动作轻柔,以尽量不再拉扯到伤口的姿势贴着墙壁站了起来。

    李云道身高本就一米七五左右,加上手臂的长度,勉强能到两米的位置。王小北的那把“疯狗”战术军刀还在他身上,此刻也被抽了出来。

    众人见李云道在坑下拿出了匕首,以前那熊又动了,眼疾手快的王小北和虎子两人直接一人端一枪各赏了那可怜的笨货一枪,巨大的枪声震耳yù聋,震得坑下的李云道耳膜发麻。见那熊纹丝不动,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三叔,你找啥玩意儿呢?”虎子见李云道用刀子在坑壁上划来划去,有些好奇地问。

    李云道没抬头,一边仔细用刀子划着墙上的土一边道:“这个陷阱有点儿古怪。”

    “古怪?”坑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李云道不是摔傻了吧?逮猎物的陷阱能有啥子古怪?

    倒是老烟认真地趴到坑边:“孩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云道点头:“这坑起码有五六米的样子,照理就算有空气流动,也不会是一直往同一个方向,我刚刚以为只是这是自然环境特殊,所以空气对流异常,可是北少和虎子刚刚开了那两枪,坑里连回声都没有,这就奇怪了。”正说话的功夫,李云道手中的军刀猛地一滞,拔出军刀又试了几次,果然,在头顶两米多的地方往上,匕首只能插进去大半,刀尖就撞在硬物之上,发出“咚咚”的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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