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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情剑长歌录-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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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舒翰微微一笑,自饮一杯,道:“高兄谬奖了,王将军身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手握天下兵马二十六万余,何等英雄人物,老夫哪能相比?他九岁时父亲便为国战死,自己长大后更是忠君报国,对属下将士体恤有加,为保一方百姓不做无谓牺牲,宁愿顶撞皇上御令,自他以来,吐蕃人数年止于九曲以外,不能踏足我大唐咫尺寸土……哎,只可惜后来发觉安禄山有谋逆之心,屡次上书提醒皇上,却不料反被那匹夫设计陷害,更想不到的是,李相公②向来心思仔细,在这事上却犯了糊涂,竟也帮着那匹夫推波助澜,终于令皇上信了这些谗言,将王将军革职查办!”话到此处面色黯然,顿住不说,只顾饮酒。

  萧云心下一惊,暗道:“原来他说的好朋友并非指的大帅,多半便是说的王忠嗣将军吧?不过大庭广众下咬定安将军要造反,真是胆大!”王忠嗣名声远播,他在安西军中早有耳闻,年前玄宗皇帝突然革除王忠嗣一切军职,下旨要定其违上抗命之罪,幸得哥舒翰拼死在玄宗皇帝身后亦步亦趋磕头求情,这才保下性命。当时听到这些传言时,军中兄弟有的为一代名将如此遭遇扼腕惜叹,有的大赞皇上英明,还有的只对哥舒翰不计性命为救朋友的行为击节赞叹,不过却鲜有谁人去琢磨其中的曲直。

  此时听见哥舒翰这一番话,不仅直指安禄山确有造反之心,更将当朝呼风唤雨的权相李林甫一并加以责怪,当真是惊人之语,却又极为佩服此人的胆色。

  李长风眉头轻挑,也不说话,只管举杯细酌。

  哥舒翰沉默一阵,才又说道:“王将军虽然年岁还比老夫为轻,但他的帅才放眼当今天下,只怕难有人及。老夫原本素与安禄山有嫌隙,如今坐上这陇右节度使的位置,再加上是王将军的旧部好友,已成为那匹夫必欲拔之的眼中钉了。”

  萧云听得犯了迷糊,寻思:“哥舒将军当着李兄的面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什么用意?”瞟眼察看李长风的神色,见他眉头越皱越紧,抿着嘴唇假作饮酒。

  那青衫老者接口道:“安禄山虽极得皇上宠信,但将军你同样受到皇上器重,单凭他一人,想要构陷将军,哪有那般容易?”

  哥舒翰哈哈笑道:“单凭一个安禄山,老夫自不会拿他当回事,但是假若朝中权要不分黑白,与他联成一气,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闲言,最终老夫只怕也难逃与王将军同样遭遇啊!……李郎风度翩翩,定是出自高门,见识非浅,可有良言指点一二?”

  李长风面色一变,起身拱手道:“长风虽出身氏族,但自小不喜议论朝事,只求携剑遍游天下,此生足矣!哥舒将军既然谈论的是朝廷中事,倒令长风坐不住了,先行告辞。”说完又对那青衫老者与萧云拱手一礼,捉袖而去。

  萧云见他说走就走,急叫道:“李兄……”却见哥舒翰笑着摇手阻止,待李长风出了厅门,才说道:“让他去吧,老夫正好有话要同校尉郎讲。”

  萧云道:“李兄是个性情中人,不拘俗礼,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哥舒翰笑道:“他就是太拘俗礼,因此才不愿听老夫在此啰嗦,哈哈哈!”

  萧云奇道:“将军此话怎讲?”

  哥舒翰道:“算起来,李长风是当朝宰相李林甫的族亲,他老爹便是人称‘小李将军’的中书舍人李昭道,与李林甫同祖同宗。”

  萧云听得心中一跳,暗道:“李兄果然家世显赫,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当着他的面责怪李相公?”他这疑问在心中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哥舒翰的双眼,笑问道:“你一定在心里犯疑吧?”

  萧云道:“确实不知将军有何意图。”

  哥舒翰道:“李长风自小熟读孔孟,又有一身不凡武艺,在他族内颇有才名,却不去寻个仕途前程,你道是因为如何?便是有个做了宰相的族亲李林甫。”

  萧云疑惑问道:“是因为李相公名声不好么?”

  哥舒翰道:“岂止名声不好?李林甫简直就是一代奸相!李长风这人颇有见识,不愿同流合污,因此为族人不容,后来才被他爹送去峨眉山习武。嘿嘿,他虽迂腐一些,却不失性情,因此老夫也不怕在他面前直言。”

  萧云寻思道:“据说李林甫妒贤忌能,口蜜腹剑,打压了不少有识之士,若哥舒将军所言不假,这些传言倒有几分可信。”其时天下承平已久,李林甫自开元时期排挤掉张九龄、裴耀卿等国相后,便独揽天下大权,想方设法杜绝一切有才能的人升迁,以此加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因此天下士人大多暗地里恨之入骨。萧云虽然身在行伍,却也听过这些风传。

  哥舒翰又道:“不过此人确有过人之处,安禄山狂妄桀骜,又受到皇上无比宠信,却独独畏此人若猛虎,可见一斑。”

  那青衫老者插言道:“王将军功劳太大,入朝为相是迟早的事,李林甫能钳制目不识丁的安禄山,却左右不了文武双全的王将军,因此联合太府卿杨国忠,暗助安禄山诬告王将军,只可惜皇上春秋已高,竟然听信了小人谗言,唉!”

  萧云骤闻这许多朝廷秘事,心下生惊。他与哥舒翰和那青衫老者都不相熟,不愿多听这些朝廷之争,当下起身抱拳道:“末将得了大帅军令,特来哥舒将军处听令,这些朝廷大事,末将原是不懂的。”

  哥舒翰闻言一怔,捋须笑道:“老夫刚才说的这一切,与你要接的军令实有莫大关联。”

  萧云也是一怔,道:“还请将军明示。”

  哥舒翰正色道:“你可听说了仙芝兵败怛罗斯一事么?③”

  萧云大惊,颤声问道:“大帅败了?”他早知安西四镇近一年来都在准备对付西方大食国的挑衅,听见哥舒翰如此慎重说来,定然是场大败仗,不由替高仙芝担忧不已。

  哥舒翰道:“安西四镇共有三万驻军,这次深入大食国怛罗斯城的人数就有两万左右,兼领葛罗禄部一万骑兵,败后回到安西来的不足四千人,这可是大唐十几年未有的大败仗了!不过你无须担心,老夫早派人打听过了,仙芝军功甚高,这次罪不至死。”

  萧云心中乱作一团,听了这话稍感平静,寻思:“哥舒将军一路追我来到此地,定有重大事务……或许是与安西兵败有关……”,当下道:“将军有事尽管吩咐!”

  哥舒翰伸掌在矮几上用力一拍,霍然站起身来,高声道:“好,果然不愧是仙芝的亲兵,怪不得老夫问他要人时,他第一个就推荐的你,哈哈哈!”

  萧云一怔,茫然道:“将军此话怎讲?”

  哥舒翰道:“仙芝这次带兵深入敌境,虽然敌方集结了近二十万大军,但又岂是我大唐精锐的对手?双方在怛罗斯城下激战五日五夜,不分胜负。谁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葛罗禄忽然临阵反叛,从背后夹击,这才导致此仗大败啊!”

  萧云大怒道:“葛罗禄人实在可恨,害死我安西那么多兄弟!”

  哥舒翰道:“葛罗禄人为何会突然叛乱,眼下却还不得而知,不过老夫派人在追查圣教一事中,却无意间发现沙洲城外的‘御剑山庄’中有人与葛罗禄人来往甚密,因此令王难得前往一探究竟。”

  萧云听得心也差点跳出喉咙,竭力稳住自己的神色,道:“‘御剑山庄’只是江湖帮派,怎会与葛罗禄人有啥牵扯?”

  哥舒翰摇头道:“西域几大帮派都与之有某种联系。那圣教能在陇右道上迅速鹊起,也是靠其莫大助力。但奇怪的是,金西帮向来与圣教为敌,却从不沾惹‘御剑山庄’,嘿嘿,你的红颜知己身世好神秘啊!”

  萧云心惊肉跳,这才想起此来费时已久,成兰陵独留客栈,再也放心不下,说道:“哥舒将军只怕误会了,我那女伴已将庄子撤出了西域。将军有令,还请明示。”

  哥舒翰道:“稍安勿躁。老夫刚才曾说,人生三件大事,有好朋友是第一件。这第二件嘛,便是能遇上一名绝色之貌的女子,雪莲仙子美名冠于天下,老夫又怎会来搅萧校尉的好事?”

  萧云但觉哥舒翰一番话层层递进,也不知想要派给自己什么样为难的军务,生怕是与成兰陵有关,闻言暗在心头说道:“公主小姑娘当然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不过即便她不是,我对她也象现在一样喜爱。”

  哥舒翰继续说道:“仙芝虽然可免死罪,但却绝无可能继续担任安西节度使一职,安禄山少了一名主要对手,自然会将矛头对准老夫头上。我知道你是被仙芝佯作逐出军队,眼下安西军中你是回不去了,因此仙芝将你与几名安插在西域江湖中的亲信交托给我,他曾答应过让你们有朝一日重返军中,功劳富贵一样不少,老夫可以代他行此约定!人生第三件大事,便是大丈夫建功立业,萧校尉若是有意,归于老夫帐下,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如何?”

  萧云心下矛盾已极,问道:“将军可否先透露一下欲派下的军令,末将怕力有不逮,难以复命。”

  哥舒翰道:“老夫绝不让你为难,你只需查清雪莲仙子与圣教、金西帮等江湖势力之间的底细便可,如此就是你的大功一件,回来后老夫担保升任你为果毅别将,听说你的武功不低于李嗣业,今后在陇右军中,大有你用武之地!怎么样,可愿跟随老夫?”

  萧云垂目深思,想到:“公主小姑娘究竟在做什么事……,无论如何,她的身世定非寻常,不能轻易教人得知……,我从小便认识她,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多半也是因她爹而起的吧?”

  哥舒翰见他沉吟不语,又道:“假如校尉郎拒绝,以后只怕要身背弃卒的骂名一辈子了,再无建功立业的机会。”

  萧云听他隐有要挟之意,心下怒气陡升,暗道:“假如没有公主小姑娘,给我再高的职位,又有什么意思?”他从最初一腔热血前来安西当兵,到被高仙芝派往江湖上作密探,期间遇上成兰陵后,想法不知不觉逐渐变化。什么沙场杀敌建功立业豪情壮志甚少念及,全凭对高仙芝的知遇之情,才一直牢记自己身有军务,否则也不会在成兰陵一事上感到纠结为难。如今高仙芝军权一除,倒令他顿感轻松无比,当下打定主意,拱手道:“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哪里会缺在下这样一名寻常武夫?在下离家已久,甚为想念父母朋友,此番回去长安,只想娶妻生子,做个平常百姓,于愿足矣。将军的一番美意,恕我不敢领受。”

  哥舒翰与那青衫老者见他竟会拒绝,一时全都沉吟无语。

  忽闻小校来报:“大帅,大帅,王将军归天啦!④”

  哥舒翰腾身而出,颤声问道:“什么?”

  那小校目光带泪,哽声说道:“王将军在去河东的路上郁病而亡了。”

  哥舒翰“啊呀”大叫一声,冲出厅外遥望东方扑地跪倒连连叩头,屋外驻守兵卒听闻消息,也都一齐遥向东方跪拜不止。

  萧云见这情形,想到:“素闻王将军体恤士兵,看来果然不假。哥舒将军可以为他不计性命恳求皇上开恩,二人当是有过命的交情。”他又见哥舒翰神情极为悲切,内心大受触动,只觉如此性情男儿,原是足令自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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