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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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带着陈尔德从这套大院落里出来，浑身都湿透了，感受着晚风就感觉再世为人。他重重拍着陈尔德的肩：“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
　　陈尔德默不做声。陈平也不知他都想着什么，只感觉此人深不可测，只好作罢。两人穿过几条街，钻了数个胡同，来到一处隐秘的宅子，里面黑咕隆咚没点灯。陈平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打开屋门，两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随手关紧大门。
　　陈平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又是庄严又是害怕，面皮紧绷，仿佛要踏进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方。穿过院子来到屋前，他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听吱呀一声，门板有年头了，声音酸人牙根。进到里屋，陈平摸黑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陈尔德这才看清屋内布置，破桌破椅，冷锅冷灶，摸哪都是满手冰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奇怪的淡淡味道，似乎是香味又似乎很臭。
　　陈尔德四下闻闻，眉头紧锁。陈平笑着问：“你闻到什么了？”陈尔德说：“好像有人在花上拉屎撒尿。”
　　陈平一脸诡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八　地室藏怪人（4）
两人来到里屋，陈平跪在地上，用手敲敲地板，一处青石板上响起空空的回声，在石板周围摸索了一阵，找出一根极细的铁链，用力一拽，青石板嘎吱一声给掀开了一道缝隙。他说：“陈尔德你记住了，下次再来时就找这块石板。”两人携手，一起把石板掀开，下面露出一个漆黑大洞，一股股阴风从洞口吹出，那种奇怪的气味也愈来愈浓烈，十分刺鼻。
　　洞下支着一把梯子，陈平第一个下去，陈尔德紧随其后。洞越下越深，也越来越黑，那根蜡烛火苗随风摇摆，眼看就要熄了。陈平小心翼翼地用手护住，借助微弱的光亮往前走，陈尔德问：“我们这是上哪儿？”
　　陈平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尔德问：“那个人怎么住在这么怪的地方？”
　　陈平龇着牙笑：“都是咱们那个郭老板郭师傅所赐，老丫还真是下本，这么一个地下工程得需要多少本钱。”
　　陈尔德也不再多问。两人顺着黑漆漆的甬道走了也就一碗茶的工夫，眼前出现一道石门，陈平轻轻地敲敲门：“老爷子，我是小陈子。”
　　只听得里室有一人说道：“你怎么才来？想饿死咱家啊。”声音尖锐，嗓子却粗，男子味很浓但语气却似在撒娇，一听之下，让人毛骨悚然。
　　只听得嘎吱吱的响动，石门渐渐开启，里面也亮堂起来，只见内室布置得极有情调，中堂悬挂色泽淡雅的“苏式彩画”，尽是花鸟鱼虫、山水人物、才子佳人，几面关得紧紧的窗都是质地优良的楠木雕刻的“万福万寿”和“五福捧寿”花纹，布陈着紫檀家具和器物异玩，如竹黄多宝格、龙凤船、戈丝福禄寿三星图等，一共大小两间套室，以雕琢精美的花梨木门隔开，门上挂着薄如蝉翼的纱绢，上绣美人出浴图，透过纱绢，内间隐约可见大红的床上坐着个人，身着白衣，披头散发，不知在做着什么。
　　室内脂粉浓香扑鼻，却间有恶臭，此处本为女子闺房，但听主人声音却是个男人，所有的一切说不出的诡异骇然。
　　里面的人尖声尖气地说：“是小陈子啊？”
　　陈平不停咽着口水，喉结紧张地上下蹿动：“是我。”
　　“那个人是谁？”
　　陈平说：“我们当家的说，从明天开始换这孩子伺候您老。”
　　“哼，这姓郭的，倒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你让他进来，我看看。”
　　陈平拉着陈尔德的手，推开花梨木大门走了进去。进到里室，陈尔德这才看清这人是什么模样。六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皱纹，没有胡子，形同老妪，脸色惨白如纸，只是双唇抹了胭脂，红红的一片，本是男人，可眼角眉梢却挂了些许柔媚，真是让人骇异到了极点。这个怪人正伏在床上描着丹青，看到两人进来，立起身子，陈尔德一眼便看到此人原来没了双腿，光秃秃一片。
　　陈平早已吓得双腿哆嗦，说话都打嘟噜：“老……老爷子。”
　　怪人把陈尔德拉到近前，仔细看着，离得近了，陈尔德差点被熏得晕过去，一股尿骚恶臭混着妆粉的味道。怪人摸着陈尔德的小脸，嘿嘿怪笑：“好嫩好嫩。”
　　陈平把饭笼放在桌子上：“尔德，你好好伺候老爷子，我先告退了。”
　　“想走？”怪人用手一拉床边的锁链，只听哐啷一声巨响，石门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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