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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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五日，空洞
“我很辛苦的。”苏弯弯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她的话仿佛卸了闸的洪水，任何人阻止不了，何况楚亮更是一副乐于倾听的模样。
“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很辛苦的。他们住在大山里面，一年四季也走不出几回，虽然有一条羊肠小路，那是一条铺满小石子的路。记得考高中那年，就是那条小石子路，爸爸赶着家里的牛车，吱嘎，吱嘎，把我送到县城。县城很好，很美，但是那钱是爸爸妈妈的血汗钱，然而仍不够用。当同学把没有碰到馒头整个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有的时候我一顿只吃半个馒头，连咸菜也没有。待我考上大学了，全村沸腾了，我的学费都是村里的大娘大伯凑的，老村长一人拿了三千块，他说我是全村惟一一名大学生。所以我只有死命地学习，但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兴趣早在我的思想里种下了“文学”的因子，我真的不能不能够把计算机学好，却在课堂上写下了无数的诗歌，散文，写了我第一个小说《当爱情走过夏天》，写到了滕。大学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当别人恋爱，情人节接到鲜花礼品时，我仍一天打两份工，还有一份家教。虽然很苦很苦，但我想，我有我的文字，我有文中的滕，美好的生活在向我招手。大三了，我们的课程基本学完了，学校让我们去找工作，并且让我们搬出去住，理由是，大一扩招，宿舍不够用。那时候我仍不怕的，我想我写过那么多文字，应该没问题的。但是问题很多的，招聘会上簇拥的人群，公司面试厅里数不尽的人头。一次一次的面试，一次一次地遭受拒绝，你是刚毕业的吧，你是刚毕业的吧？！
当生活一点一点磨掉你的锐气，磨掉你的坚持的时候，你的心只剩下茫然与空洞。于是当你真的聘上一个职位的时候，你又是多么地欣喜若狂，然而晚上便跌入一个谷底，因为第一天试用就被淘汰了。他们一字一板地说，公司应该用有工作经验的，因为公司没有能力培养新人。
于是日复一日，简历投出去了，接下便是无形的期盼。然而有的时候，一个礼拜连一个面试电话都没有！一日有了一个面试电话，那么一天都会轻松好过。于是我这么颠沛地生活着，我的生活一直不好过。是的。我本可以让我的生活好一些，我可以投入那些怀抱。但是我厌恶，厌恶那样老皮老骨的人是如何拥有一个年轻的灵魂。”
剧烈的咳嗽让苏弯弯停了下来，楚亮递上一杯水，顺势拍了拍苏弯弯的后背，怜惜道：“不要着急，我在这儿听着！”
“你也不要碰我。”苏弯弯强硬地拿开楚亮的手，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冷漠道：“你不是好人，我知道。”
“是，我不是好人。”楚亮耸耸肩膀，不置可否道：“这点我没有隐瞒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五日，流星
“刚才你看见我下楼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次挣扎。”苏弯弯没有理会楚亮，继续道：“我想和房东说，房租过几日交可不可以，因为手头紧。但是我不敢，其实是不好意思。虽然在我那一室，但我知道他在洗手间洗衣服，自来水哗啦啦地流，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衣服。但是我站起，又坐下，站起，又坐下，我始终做不出那道门。待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那道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刚掩上他的房门。是的，他随即开了门，仅探出头，道：“这次先交一个季度的房租，下次一次性交半年的吧，否则这样收来收去的，太麻烦了。”
“这个房东多大年纪？”楚亮眯缝着眼睛，插口道。
“是的，我想到了借钱。我有个好朋友。”苏弯弯道，丝毫没有理会楚亮的疑问，“她很有钱的，我知道只要向她借钱，她不会拒绝的。事实上我也是一直再向她借钱，我欠了她很多钱。但是，我打了她很多次电话，她的手机提示一直是关机。我知道，她也是很烦的，她和石头的感情出了问题，然而我哪怕一点点忙儿都帮不上她。”
“别这么烦恼了，看我的小人儿多么多愁善感啊！”楚亮再次揽住苏弯弯的肩膀，道：“看得我心都碎了。我保证，我保证——”
“放手，放手！”苏弯弯站起来跑向防盗门，却奈何楚亮长臂一伸，苏弯弯便整个人跌入他怀中，楚亮那个长满胡茬的嘴巴再一次伸将过来。
“唔！”苏弯弯闭牢了嘴巴，头整个扭了过去，却听得布料尖锐地撕碎声。
楚亮全身都着了火，一股势不可扑灭的干材烈火，让他心甘情愿的燃烧。锲而不舍的唇捕捉到了苏弯弯的唇，手更加肆虐地沿着破了的布料缝隙揉搓苏弯弯细嫩的肩臂。
“张开嘴，张开嘴。”楚亮的舌急不可耐，握住苏弯弯颈项的手加重了力道。
苏弯弯浑身颤栗，张开的唇齿下意识狠狠咬向楚亮的舌。
“啊！”楚亮吃痛，狠狠地把怀中的苏弯弯甩到地上，一只手触向舌，血，鲜红的血。
“妈的，你真不知好歹！”楚亮犹如一只咬了幼羊的狼，却反遭羊妈妈用尖尖角顶伤般的气急败坏，他恨不得一口把苏弯弯吞进肚子里。
“你说，你不勉强女人的！”苏弯弯吓坏了，圆而晶亮的眼充满了恐慌和无所适从的绝望。
“勉强？”楚亮恶狠狠地逼进苏弯弯，道：“别他妈的告诉我你是一个‘纯女’，你这是欲拒还迎吗？告诉我，你这是咱俩的前戏吗？否则，半夜的，你怎么会来我家？上我家没有勉强你吧？怎么，来真格的，你还来别扭了！”
“你，你别过来。”忽然，苏弯弯看见茶几水果盘内的水果刀，便一把拿来，尖叫道：“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楚亮非恼却笑，道：“你敢吗？”
楚亮把整个胸膛都顶在刀子上，叫嚣道：“不敢吗？！你今天就从了我吧，心甘情愿地让我睡！”
楚亮伸出手欲夺苏弯弯手中的水果刀，但这次苏弯弯的力量大的惊人，她挣脱了楚亮，握刀的手簌簌发抖，嘶哑地尖叫。
“够了，苏弯弯，前戏够了，我们——”楚亮再一次跨步向前。
“别碰我！”苏弯弯绝望地尖叫，手中的刀子忽然指向自己，一种愤怒的崩溃，宣誓般道：“你再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楚亮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弯弯，探向前一步。
随即，随即，苏弯弯刺破了布料。
第九章 五日，陨落
“苏弯弯？”楚亮有些始料不及，他咽了咽口水，倒退了几步，盯视苏弯弯看。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苏弯弯思想崩溃了，有些歇斯底里，尖叫道：“你没有女儿吗？你没有我这般大的女儿吗？当她也受到我这般待遇的时候，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发疯，你会不会去拼命，你会不会心痛？告诉你，我的爸爸妈妈会。因为他们是人。而你们都是畜生，都是畜生！滕，也是，叶景也是！你也是！你们都是！滕走了，没有丝毫音讯，但我知道他结了婚，有了两岁的女儿。但是我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我一直欺骗着自己他会回来，他会回来。但是事实上他永远不会回来，他已经忘了我了。后来，我认识了叶景，他没日没夜给我电话，一天能给我发三百条短信，于是我认为我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否则是什么力量让他那么疯狂！但结果呢，姗姗告诉我，男人坏着呢，说什么都不要信，更不要带他回家。我将信将疑，认为不会，但他真的坏。第二次在小巷里他就扒我的衣服，甚至——我逃了。于是他又故计重施，没日没夜地电话，短信，短信内容直白，露骨，肮脏无耻。现在又遇到了你。为什么你们不就多一点宽容与善良呢？为什么你们就喜欢落井下石呢？！为什么你们心中就苟存那些肮脏的欲望呢？！难道你刚毕业时就这么顺风顺水吗？！难道你刚毕业的时候就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了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用你心中那处柔软——”
“啊！”是刀子决然进入身体，割破组织的声音。
“苏弯弯，你——”
楚亮佝偻着个腰，蜷缩在地上，手死命地揪扯着头发，懊丧，那个时候他看见苏弯弯激烈说话，刀子远离了身体。
楚亮也不知道自己迈了那一步，欲夺苏弯弯手中的刀子，是为了熄灭心中那个升腾不已的欲火还是真害怕苏弯弯错手伤了她自己。
苏弯弯最后的话仿佛恶魔的咒语，驱之不散，仿佛唐僧在他头上的紧箍咒。
楚亮一生都不会忘记，忘记苏弯弯把刀子插进心脏，鲜血流淌的模样，口中的话十足的悲愤：
难道人的心是黑色的，你的心是，是黑色的吗，是黑，黑色的吗！
苏弯弯，楚亮抱紧了头。
我没有女儿，虽然我有老婆，但她是个婊子。
我有心，是红色的，我有母亲，她也是个婊子。
我八岁的时候，我就习惯了，就孰视无睹母亲同其他男人在床上厮混，我会用脚在床上踢出一个空地，然后倒头就睡。
毕业？我没有读过大学。工作的时候，那种苦，我没有忘记。
天啊，天啊！
楚亮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杀猪般嚎叫着，快来抓我吧，快来抓我吧！
心是黑色的吗。
心是黑色的吗。
心是黑色的吗。 。。
第十章 落定尘埃
苏弯弯翻身坐起，觉得一身轻松，瞧见楚亮不在身边，轻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但是苏弯弯有些奇怪，甚至拿手在那个医生的眼前晃了晃，那个医生都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倒是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手指着一条直线，道，她已经停止了心跳。
苏弯弯骤然一惊，跟着医生趔趄地走到门口，看到医生顺着长而昏暗的走廊一路绝尘，看见母亲匍匐在地，手用力向前探着，似乎想把医生拖回来的模样；看见父亲把衣服整个拢将上去，遮住脸，两个肩膀剧烈地抖个不停；看见弟满满靠着墙壁的身体滑落到地上；看见老村长一脸愕然不置信的模样，刚装好的烟袋掉落地上，烟末撒了一地；看见姗姗披头散发，像个市井村妇般坐在地上，一只脚没有穿鞋子，泪水形成了弯曲的小河。
当母亲喘过一口气，把噙在嗓子眼的哭声如瀑布般爆发的时候，苏弯弯才慢慢转过身，看到徐徐拉起的白布遮盖了那美丽的容颜。
“弯弯啊，弯弯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弯弯？苏弯弯猛然低头看向自己，完好无缺。
不，不！
怎么会，怎么会？！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苏弯弯拔起脚步便向病床的另一个自己跑，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强大力量钳住。
苏弯弯愤然回头，面前一个俊俏青年男子，苍白的面孔无一丝血色。
“放手，放手，你是要做什么？”苏弯弯放开了喉咙吼。
“我要托生了，你接替我的工作。”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放手！”
“我说你已经死了。”男子指着苏弯弯的心脏道：“你的血流尽了，你的心被掏空了。”
“不，不是！你胡说！放手，放手啊！”苏弯弯摆脱不了男子的手，遂大哭道：“爸爸，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