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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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作者：歆歆向影


☆、第一章

　　2010年5月，A大的影剧院，在冗长无聊而又浪费生命的领导讲话结束之后，求是剧社一年一度的大剧终于要上演了。
　　求是剧社在A大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但是令人尴尬的是，它是隶属于一个校级的组织，因此既使是这样的话剧专场，也逃不开很多体制、既定程序的束缚，开头仍是万年不变的领导讲话。
　　王可辛和寝室的哥们一起坐在观众席中，对即将开始的表演含有满满的期待。
　　王可辛还是新生，对于求是剧社在A大的地位、影响力什么的还不甚了解，只是看到他们的宣传海报做得不错，刚开始订票的时候就和同学商量好索取了几张票一起来看。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比较早，因此没觉得订票有难度之类的事情，直到当天晚上，班上其他有兴趣去看话剧的同学互通有无的时候才知道，晚上再打电话的时候，就被告知电话预订的这部分票已经没有了，请他们关注其他索票方式。
　　明白了票的抢手和来之不易的王可辛对于这场话剧的期待度自然又上升了，他以前不是没有接触过话剧，只是还没有看过这样比较正式的学生话剧社的表演，他倒还真想看看，被捧成这样，他们的表演又是不是真的对得起那么多喜欢他们的同学们。
　　钟声响起，表演开始了，舞台上出现了一束束光，照亮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王可辛静静地注视着光圈中站着的那个人，明明是完全陌生的长相、明明以前从未见过面，只粗略地在宣传海报上看过几眼，心里却有种感觉，觉得这个人好像已经见过很多次、已经很熟悉了似的。
　　“喂，干嘛呢？”室友碰了一下王可辛的胳膊，轻声说。刚才他转过头正要说话，就看见王可辛一付着了魔的样子紧紧盯着台上，好像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到人家身上去一样。
　　“啊？怎……怎么了？”
　　室友看着王可辛，却突然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好好看人家表演哈。”
　　王可辛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多想，继续专注地看着台上演员的表演。
　　两个小时的话剧演下来，现场的观众没有一个提前退场，甚至连高声喧哗的都没有。王可辛也完全地被他们的表演征服了，直到谢幕时才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拿过节目单，一边听演员自我介绍一边看演职人员的简介。
　　陈子明，大一。
　　王可辛记住了这个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当台上全体演职人员向观众鞠躬、观众动情地喊出“求是，我们爱你”的时候，王可辛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心灵的震撼。
　　他自然是不知道剧社的幕后人员做道具、舞美等等一切准备的艰辛，也看不到所有幕后人员和演员的紧张，甚至是
　　在和上面的老师沟通洽谈时的阻碍，但是他却明白，要做一场这样的话剧并不容易，其中的困难肯定是他们这样坐在台下的观众所不能体会的。
　　所以，当看到台上的人挥泪的时候，王可辛甚至可以明白他们的心情。有长久的努力得到回报的欣慰，有对现场观众的感谢，有终于放下重担的轻松。也许，还有一直在做的事情突然间结束的怅然若失，等等。
　　王可辛的座位不算靠前，却分明看见了陈子明眼中闪烁的泪花，看见了他为配合表演专门做的邪魅的造型依然掩盖不了的青涩稚嫩和真诚。
　　那一刻，王可辛的心中被突然生出的豪情壮志填满了。他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站在他的身边，一定要和他一起面对这满场的观众把最原始的感动带给他们，一定要和他一起努力荣辱与共。
　　如果，有那么一天。
　　一定要做到。
　　“走了。人跟领导拍照呢，你也要看？”室友的话把王可辛拉回了现实，他有点木讷地应了一声，跟着室友随着人流往外走。
　　在将要踏出影剧院门的那一刻，王可辛突然回过了头，他看到陈子明的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可能，他只是在目送观众的离去，在为自己的第一次——也许是——登台表演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那么多的人，他不会注意到自己。可是没有关系，自己已经做了决定。
　　总会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他会主动地把目光投向自己、会主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想加入我们剧社？”求是剧社的社长看着坐在对面好像还有些紧张的王可辛，一脸困惑。其实自己已经刻意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奶茶店，就是希望他可以不要那么紧张，只是……效果好像不太好。
　　“对，我带来了以前写的一些东西，请看看。”王可辛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递到社长的面前，这些作品里有好些还是王可辛的哥哥帮他打好发送到他的邮箱里的。王可辛拿的都是他以前闲暇时候写的东西，有小说、随笔，甚至还有论文，但是他还没有写过剧本。不过为了机会更大，他前几天熬了几次夜，赶着写出来了一个剧本。大一还不让带电脑，所以王可辛是在寝室先手写好，再抽周末的时间，到图书馆里打成电子稿。
　　不是没想过把手稿的复印件给社长看，显得更有诚意，但是王可辛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太正式，于是放弃了，最终拿出来的都是打印稿。
　　社长翻了翻这些稿子，没有仔细看，而是把它们翻过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我们开学的时候曾公开在全校招新，你那时候为什么没来呢？是对话剧没兴趣吗？”
　　“不，不是的。我知道社长你说的是军训
　　的时候，但是开学前几天，我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那时候还没有来学校，自然也就错过了时间。”
　　“可是后来的各种小品、话剧的比赛你也没参加，其实那时候也是有机会脱颖而出加入我们剧社的。”
　　王可辛的头低下去了一点，“社长你也知道，我错过了各种社团、学生会和剧社的纳新，所以那些活动的负责人我根本不认识，也没人来找过我。”
　　社长没有再问，只是点点头，然后沉默地开始看王可辛写的东西。不得不承认，王可辛今年虽然不过大一，可能也就18、19岁的样子，但是看问题却相当老道，算是理性中带着感性，不至于如愤青般冲动，也不是理性克制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文笔也是自然流畅，没有刻意模仿的痕迹，也没有故作高深和老成，难得的是，社长后来才想到自己为什么几乎第一次见到王可辛心里就已经确定了要把这个人招进来，“他的文字中带着一种从心底深处透出的真诚，不显山不露水，丝丝流入心底，让人感动”。
　　王可辛稍用力握住手中的杯子，观察着社长细微的表情。只是眼前这个人像是功力很深厚啊，自己完全不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对自己的作品的感觉，正是这样，才让王可辛觉得十分糟糕，几乎是有些泄气了。
　　本来在室友看到他突然晚上熬夜，以为他是要发奋读书，但是他无意中却说了自己在写剧本想要加入求是剧社的事情。那时候室友都说他开玩笑，让他好好复习，下学期再说。只是王可辛却觉得，他等不了了，他不想再浪费任何的时间，他想马上融入他们，融入他的生活中去。
　　“嘿，吴社！”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王可辛吓了一跳，但是这声音却似乎有那么点熟悉。
　　没有了小蜜蜂，他的声音稍微有了些不同，却没有大的变化。
　　王可辛抬起头，微笑着对陈子明点了一下头，一脸的平静，心却狂跳不止。他早已从声音判断中出，这个人就是陈子明。
　　擦去了舞台上的妆容，熄灭了明亮的聚光灯，减去了观众席到舞台的距离，王可辛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实、这么近距离的陈子明。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虽然这样听起来很糟，像是初坠爱河的无知少女，但是分明就是这样真实的感受没错。
　　站在眼前的陈子明，不邪魅、不夸张、不艳丽，只是五官仍旧深刻着，皮肤透出健康的小麦色，笑容明亮得快要晃眼，身量很高，倒三角的身材……王可辛在心里评价，其实他还长得蛮好看的。
　　“啊，是你啊。吃完饭了吗？”社长抬起头来，笑着回应陈子明，“一个人吗？”
　　“没啊，刚跟小猴子吃了。”陈子明大大咧咧地在社长的身边坐下，拿起社长的奶茶就
　　喝了一口，“死猴子见到女朋友就被拐跑了。”
　　社长抢过奶茶自己喝了一大口才放下，“你羡慕人家直接说么。”陈子明则是没有回答而爽朗地笑了起来。
　　王可辛听社长这么说，知道陈子明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居然会高兴起来，然后自己又觉得这样的反应似乎是奇怪了些，又开始鄙视自己。
　　就在王可辛纠结烦恼的时候，陈子明已经拿起了王可辛最近才写的剧本看了起来，“这什么啊？下学期的大剧剧本吗？”
　　社长像是现在才想起来一样，指着王可辛说：“这个王可辛同学想要加入我们剧社，这是他刚写的剧本，你也看看。”
　　“哇，这么屌！”陈子明有点肃然起敬的味道。
　　“确实蛮屌的。”想起一旁被冷落了蛮久的王可辛，“是这样，我觉得这些还是不错的，然后我现在去跟我们编剧组的负责人再商量一下，到时候联系你吧。”
　　王可辛点点头，“谢谢社长，麻烦你了。”
　　“不客气，以后还靠你们多多支持。那一起走吧。”
　　王可辛本来顺口就要答应，但是看见站在一边的陈子明却生生忍住了，“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那好，我们先走了，再见。”社长把王可辛的稿子收好放进包里，和陈子明一起往外走。陈子明走之前还笑着跟王可辛道别，随后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社长拉着陈子明走了，王可辛却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你刚才看什么？”
　　“刚才那个王可辛，好像见过。”
　　“恩，梦里见过，哈哈哈……”
　　王可辛走出门后又回头看了社长和陈子明一眼，这次，陈子明没有面对着他，只看到了背影。笑笑，上次走的时候隔得那么远，他怎么会看得清，又怎么会记住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根据我自己之前写的一个微小说改编的，本来没想写多少，结果写着写着发现又有好多……


☆、第二章

　　第二章
　　大二第一学期，求是剧社的第一次例会。
　　“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吧。来，王可辛，你上来自我介绍一下。”社长鼓励地看着王可辛，示意他上来。
　　王可辛这是第一次参加求是剧社的例会。上学期在奶茶店见过面之后的第二天，社长就亲自给王可辛打电话，告诉他很高兴他能加入求是剧社，然后就让他加剧社的群，给他传了一份剧社内部的通讯录的电子版，还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担任主要职务的人。
　　王可辛加了群、记了几个电话号码——这其中当然就包括陈子明的，算是正式地开始跟求是剧社有了关联。虽然他只是最初社长介绍的时候在群里说了几句话，虽然记在手机里的电话从来没有联系过，但是他毕竟已经离陈子明和他的生活越来越近了，心里的雀跃是难以形容的。
　　王可辛第一次正式地面对求是剧社的同学，羞赧是不可避免的，无意中看到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