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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笼中鸟-第26章

小说: 笼中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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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凌晨一片幽暗的薄光中打量他,仍旧打赤脚,身上的衣衫有种勉强维持整洁的凌乱。
  不待她问他便开口,“给我几颗镇痛药。”
  他周身并无可见的伤痕,但他暗蹙的眉头表露他在隐忍疼痛。
  “怎么回事?”她不由得伸手去拉他。
  他艰难地向后退去,小声道,“你别问。”
  她阖上房门,跟他站在屋外,“先生呢?”
  沈喻然垂头,半晌道,“他出门去了。”
  这种时候,去到哪里?她纳罕,却不好问。
  送沈喻然回房间去。
  地上打落一地碎物。这一夜,这间屋俨然如战场。
  “坐下来,我去拿药。”
  沈喻然却僵着不动。待她回来,他仍旧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
  将药递给他,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合水吞下。他这样配合医生,十分少见。
  “光吃镇痛药无用,伤在哪里,叫路医生来看。”
  她转身要去打电话,却忽然被他拉住。
  他冰凉的五根手指传递一种凄冷的绝望。
  “别……”
  她停住,回头,天色又亮了些,能看清他眼中有片潮湿的清光。
  “躺下来可好?”
  他摇头,小声道,“会痛……”
  她登时明白他的伤处,心里一阵紧巴巴地疼痛。
  “你需要止血。”
  “不。”他坚定地摇头。
  “这样下去很危险。”
  他咬牙,她以为他会流下泪来,却并没有。
  “你都听到了吧?”
  她犹豫一阵,还是点头,“为着什么,发这样大的脾气?”
  沈喻然别过头去,“我令他不安。”事到而今,他仍旧替他辩白。错都在他一人。
  “有何难言之隐,不如告诉我,我替你伸冤去!”尹芝恨恨。
  他并没觉得她无端的义愤可笑,他只是抿住嘴唇,许久说,“我没有委屈。”
  “你处处维护他。”
  “你并不了解伟棠。”
  她不好再说什么,他指尖都透着疲惫,“我叫醒韶韶来打扫。”
  他摇头,仍旧拒绝,“请给我留存体面。”
  镇痛剂似乎已发挥左右,他眼神有些涣散,尹芝扶住他,“还是躺下来。”
  这一次他应允了。
  他很快睡着,淡色的晨光已爬上窗台。透过薄纱窗帘,洒在他苍白的小小面孔上。
  尹芝站起来,轻轻捡拾地上的残片。出去,给路俊辉拨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旅人与鸟

  尹芝一人坐在天台。秋风乍起,山崖下一片惊涛拍岸。
  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她没回头,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她肩膀,“不吃早餐?”是路俊辉。
  她苦笑,“喻然还好?”
  路俊辉点头,“已止血,无碍。”
  “他怎忍心伤他至此?”
  “这绝非出自他本意。”
  许伟棠做人真妙,爱人朋友各个维护他。
  “他们昨晚争吵?”路俊辉问。
  尹芝点头。
  “天不亮伟棠电话打到我卧室。”
  难怪他来得这样及时,尹芝以为他踩爆油门。
  “阿芝。”路俊辉叫她,“在伟棠面前,佯装凡事不知对彼此都好。”
  “谢谢提醒。”
  “你满脸不忿,何必?”
  “先生占有欲实在可怕,甚爱必大费。”
  路君笑笑,“我想到一则故事。”
  “说来听听。”
  “有位旅者,一路风霜荆棘。忽在密林深处适逢一只色彩斑斓的灵鸟。他停下来欣赏,为它绮丽的羽毛艳羡不已。但很快,他发觉四下并不只有自己,许多人同他一样,向鸟儿投来渴求的目光。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赶走其余观鸟人。可于事无补,倘若仍放它在此处,他或许终有一日会被为贪心的旁人捉走。于是他设好暗器狠心捕获它,将它带回家中,关在华丽的鸟笼中勉强供养,虽然它已消散在大半灵性,但此刻,他是它的唯一拥有者。他终日凝望它,仍觉不够,他慢慢剥去它的羽毛,剪掉它的翅膀,此时,即便随意打开鸟笼,它却只能蹒跚几步,还好,它已永远在他掌心。”
  故事很短,尹芝听罢沉默许久,肩头不由自主轻轻颤抖。
  她问,“认识许伟棠廿多年你可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是许家长子,外表谦和,内心却有王者之风,他习惯掌控。他从始至终视喻然为娇妻,却无视他实则外柔内刚。”
  尹芝踌躇道,“喻然既是那只笼中鸟。”
  “也许。”
  “他为何甘心如此?”
  “这答案再简单不过。”
  尹芝看他。
  “因为他爱他。”
  “自由都没有,何必谈爱?”
  路俊辉不语,扮高尚智慧的局外人。
  尹芝气结,“我一定会帮他。”
  “你要做什么?”
  “不须你来管。”
  傍晚,许伟棠回来。沈喻然有些低烧,昏昏睡足一整日。
  许伟棠十分忙,摊一叠公文坐在床头陪人。见他们来,苦笑,“阿芝,昨晚可有扰你清梦?”
  路俊辉朝她递眼色,她懂,于是开口,“咦?什么事,我向来睡的熟若死猪。”“
  许维棠点点头,“睡得好是有福之人。”
  睡前,尹芝去到盥洗室,看见脏衣篮里一叠寝具揉在里头。韶韶见是她,叹口气,“先生嘱我丢掉,可这样好的质地做工,少说也值四位数,丢了怪可惜,不如我洗洗收着。”
  “怎么好端端的不要了。”
  韶韶扯出一角,招呼尹芝过去看,上头有斑斑血迹。看得尹芝心头一凛。
  她装糊涂,“这是什么?”
  韶韶瞪眼,“我都知道,芝姐会不知?”
  “大概是巧克力酱。”她敷衍,替沈喻然维持尊严。
  韶韶呶呶嘴,她显然信不过。
  再见到沈喻然,已是三日后,宅子极大,家主避不见人,十分容易。近来只有路医生一人进出主卧,其他一干人,皆被拒之门外。
  之后数天一直是淅淅的秋雨。冬天就要近了,这里虽不下雪,气候却十分湿冷,无人喜欢。
  许伟棠打伞进屋来。“阿芝,到我书房来。”
  “今天你继母找到我。”
  尹芝大骇,“找您何事?。”
  许伟棠坐下来,“没什么,只说近来手头紧,想你寄钱给他们。”
  尹芝咬牙,“她给了您地址?”
  “我叫助理写了支票给她。”
  “怎么好叫您担着。”
  许伟棠摇头,笑道,“不是什么大数目,不用放在心上。”
  又问,“听说弟弟要失学?”
  他问起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尹芝不知有此事,只得答,“恐怕是。”
  “不如由我出资,助他完成学业。”
  尹芝连忙摇头,“我还赚得钱,靠我的力气足够。”
  许伟棠叹气,“家家有难念的经,你的难处我都知道,若能尽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是。”
  “我同你一样,也有几本家丑,还望你也多多包涵。”
  他的意思,尹芝已十分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错错错(上)

  一个冬雨微微的早上,门铃被按得咚咚响。
  尹芝去应门,一位修饰得无懈可击的太太正站在门廊,看过去有六十岁年纪。穿窄身湖蓝色旗袍,外罩一件水貂罩衫,领口用一颗硕大的钻石钉住,双肩端得笔直,额头鬓角一根碎发也不见,上上下下,一丝不苟。身后有穿黑色西装裤的男子为她撑伞。
  尹芝看她许久,轻声问,“太太是……”
  对方目光冷冷,反声问她,“郑管家人呢?”
  大抵是郑伯的亲戚,尹芝权衡一阵,又觉她气质文雅端庄,不很贴合。正犹豫间忽听背后管家惊讶的口气,“太太,是您!”
  这又是哪一位,尹芝再度玩味她的样貌,确有端倪,那眉眼有许伟棠的影子。
  迎她进门,厅堂里哗啦啦忙碌起来,厨娘殷勤奉上茶点,乃娟搀她坐在一张真皮小沙发上。
  许太太自手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抹一抹额角。
  “福成,一晃数年,你还是老样子。”原来管家姓郑,本名福成。
  “托太太的福,还过得去。”管家双手垂在身前,十分恭敬。
  许太太又撇了眼尹芝,问,“新招的女佣?”
  “她是沈少的医护。”
  她点头,十分疏冷,“他人呢?”
  管家一怔,问尹芝,“沈少人在哪里?”
  “在卧室休息,他今早不舒服。”尹芝马上答。
  许太太听罢,很是厌恶地抿住嘴。半晌道,“我想见见他。”
  “去请沈少来。”管家吩咐。
  “可是……”
  “快些。”
  尹芝领命上楼去,她有些紧张,不知许太太远道而来所为何故。
  她敲开沈喻然的门,房中一片冷寂,他正倚在床头读一本书,面色不很好,皮肤近似透明的雪白。
  “你来得正好。”沈喻然仰起脸,轻轻按额头,“我有些头晕。”
  “楼下有客。”尹芝觉得残忍,却只得说。
  “谁?”沈喻然不十分在意。
  “许太太。”
  他看她,面色有变,他知道这位许太太指得自然不是余咏心。
  他即刻起身,脚一触到地时有些踉跄,晃了两晃,尹芝伸手扶住他。
  “先吃药。”
  “不。”他挣开她,“帮我拿衣裳来。”
  “什么式样?”
  “见得了人即可。”
  他想一想,又改变主意,“色调不要太张扬,黑白灰最好。”
  尹芝到衣帽间翻找一阵,拿了一件奶油色针织衫和一条黑色棉布裤给他。
  他抹一把脸,随她一起下楼去,尹芝小声问,“可知为何事?”
  沈喻然苦笑,不答话。
  他站在许太太跟前,“太太。”他小声叫人,十分乖巧。
  尹芝站在一头看他,不由替他担心,他实在瘦,一片小身体呵一口气便要倒下去。
  许太太寡着脸,“你眼中还有我这位太太?”
  沈喻然不响,这话,谁人也无法答。
  许太太更气,忽然喝一声,“跪下。”尹芝吓一跳,这是唱哪一折戏,好端端叫人跪。
  沈喻然却垂着眼,当真弯下膝去。尹芝一步上前拉住他,这怎么使得,她替他辩解,“太太,沈少还病着。”
  “阿芝!”沈喻然叫住她,“去忙自己的事,其他人也是。”
  说罢他端端正正跪在许太太脚下。平日在家,许伟棠都是捧他在手心里头疼的,怎好没来由让他去受这份委屈。莫说家主,旁人看了都心疼起来。可没办法,家主发了话,众人只得转身离去,却听得许太太高声道:“谁准你们走?都站在一旁!”
  她面上全无方才的端庄文雅,面色阴森可怖。
  她看眼前的沈喻然,“叫你的一众佣人评评理,许家这些年究竟待你厚薄?”
  “许家待我恩重如山。”
  笑话,尹芝在心里头不屑,她听来的版本,分明是沈喻然待许氏恩重如山,若不是他当年拼命一搏,说不定许氏而今早已家道中落,骨肉四散,还有心思在这里颐指气使教训人?
  “那我问你,逼迫咏心堕胎,可是你的主意?”
  原是为这件事,这下沈喻然百口莫辩。
  “是。”他应下来。
  “你只盼许氏绝后!”
  沈喻然低头,一味抿住嘴,不说话。
  许太太不依不饶,“伟棠这些年,可有薄待你?”
  沈喻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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