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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阴阳街-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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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旺陪同轿夫脚头用完饭,付了工钱轿租,也出了堂前,大伯问他:“那朱兴怎么没同你们一道回来?”

“那不是?”他年轻眼尖,指出远处那游移的小黑点说:“堂兄虽然生得不起眼,可到了要紧关头,沉着应变,具有大将风度。阴阳街人都很小家子气的,看新女婿像看耍猴,挤上门坎的何止几百,说堂兄不见得上次相亲的程鸿有相貌,都起哄了,那老岳母更是呼天抢地闹哇,酒席陪客都跑了,可堂兄还正襟危坐,照样吃喝,不为所动,还传话下去,即使坐等三天三夜也要等新娘一道回府,可不,这不是硬生生地把新娘撬回来了。”

信源听了忍俊不禁:“你别在我面前给他贴金。他那细肠小肚的,为父的还不清楚能刮出多大油水?媳妇能回来归根结蒂还是姜家识大体!顾大局。他有能耐,也不会做出有负祖德的事咧!那位叫什么景芳的大姨还要告官哩。说我们偷梁换柱。诈骗婚姻,这难道不是事实么?臭小子死皮懒脸的要挟,能撬回景花么?”

“可他……”

“好啦,贵客都到达门口了,接客要紧!”他们挂上笑脸,接过礼担,何碧华欣喜欲狂,噙着泪花携住贵客的双手:“咦,大舅好俊的身架,叫——”

“妈,他叫景连,是我的五哥!”景花有了高大的兄长在身边,心里踏实,十分自豪。还甜甜地叫了声一妈。

何碧华头一次听到儿媳亲亲热热的叫声。心里很受用:“媳妇儿哎,你们一路辛苦了,大舅又是初次上门快些请上坐喝茶……”

晚上朱家老屋灯火通明,备了丰盛筵席,并请了朱鼎臣、朱鹤等有声望的头面人物作陪。酒至三巡,菜上十道,开始猜拳。朱鼎臣以地主身份打了个通关。景连因与他并列为主席,从左至右轮值,最后才能做东。可席上起哄:“看新娘先看大舅,大舅英俊,新娘才会漂亮。如今大舅如此丰韵,怪不得新娘如此鲜亮。该选为席上状元,鼎臣大叔已尽地主之礼,这轮拳东非大舅莫属。”

景连生性豪放,见推不过,就拿起满满一大碗酒:“各位美意我心领了,只因妹妹初嫁,且年轻无知,将来万一有得罪村坊邻里之处,还承蒙多加担待,我先奉敬亲家高堂和诸位一碗酒!”说罢,一饮而尽,亮过碗底:“既受惠存,恭敬不如从命,还得从族长开始。”

据传,树丛沿开山老祖原是元末义军陈友凉麾下将军。故猜拳又叫打关,每位对手都算一关,轮换一圈就叫打了一个通关。大家且看大舅的拳风,朱旺自荐做仲裁。把牛眼杯斟得满满地。鼎臣大叔见他气概不凡,赞口不绝,欣然应命。景连向仲裁官一抱拳,又向鼎臣族长一抱拳,双方就先后亮嗓出拳:“全福寿来福寿全来!”“元宝一对,三元及第来!”“四季发财,五子登科来!”“六六顺风,七巧渡来!”“八仙过海!九寿图来!”“十全大发!十全十美来!”两人划过十道彩头拳。景连赢六输四,顺利地闯过头道大关即山海关。但开局未过七还算输家,饮了杯罚酒。接着先后打开了瞿塘关、陈塘关、铁灵关、仙霞关、玉门关、天门关、伍昭关,嘉峪关。朱旺本算岭南关“总兵”,因执判免攻;朱鹤原算霓红关“守将”,因年迈“告老还乡”算是“弃关”,如此,大舅算是十打九胜输了一局,那纯是与面子有关。全堂喝彩:“好拳!大有贵先父樟勇遣风,于酒也想必是海量!”

“不敢!只因我有五兄弟都偏好壶中春秋。常见席上露面,当地人妄称‘无景不成拳’。众弟兄量大的数二哥景聚,次之三哥景山,大哥景前也有小量,被茶肆笑谈为‘三仙’即‘无量仙’不醉仙‘不倒仙’。,三人饮一坛好酒是常有的事,我和四哥景明还沾不上边的……”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朱兴在阴阳街的冷遇和嘲笑都丢到九霄云外了,那是他们不识‘金玉在内’的世俗偏见,何必耿耿于怀。可是那萍水相逢的嫣然一笑却令他终身难忘,她竟那样贤惠秀丽,行为举止那样得体娴雅,通体上下无不楚楚动人。真是静如清江映月,动如紫燕穿柳,如得此佳人,人生何求?可如今与景花已结成夫妻,我怎可得陇望蜀?自此他神思恍惚,满脑子都是景芳的音容笑貌,陷入单相思之苦。

朱兴到家,已经座无虚位,也不便去打扰席面,就悄悄地进到厨房用温水泡脚,见父亲操铲炒菜,景花则灶下烧火。何氏从新屋整理床铺回来,就搀起儿媳:“朱兴是不推不动的菩萨?怎么好让刚过门的新人烧锅,景花,你歇着,我已在水缸上备了你爱吃几碟小菜,还特为你留着一壶滴露,你慢慢啜,也可解解乏”又给儿子递个眼色:“你还不移过尊驾陪陪媳妇么?”

朱兴洗完脚到门外倒洗脚水,见朱鹤巍巍颤颤地从中堂出来:“大爷,栏头有便桶;”“不,天太冷了些,我先告辞了!”

朱信源从厨房里追了出来:“朱老儿别忙出去,天色还早,菜还没上足,再喝一杯吧!”“好……好酒,好菜都吃了,因老伴孤单单在冷屋里,恕我不能奉陪到底,先走一步了!”“你老走好!”信源回头见儿子提着脚盆,耷拉着脑袋,满腹心思的样子,那气不打自来,发话道:“你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啦,凡事都要多个心眼,还老是跟屁虫似,跟爷娘身边做什么?还得上桌去陪陪大舅哩!不要总上不了台盘,你看人家大舅才二十,举止那样老成持重,上上下下都应酬得天衣无缝,成了席面注目中心,连一向大气著称的鼎臣大叔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你这也是一叶障目。我在你眼里总是扶不起的阿斗。要学那些嗲声滑舌,奉承谄媚的俗套还不容易么?那于事何益?其实大凡人都有长处和短处,你总拿己之短比他人之长,难道你料我将来不如你?还不一定哩!”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朱信源叹道:“这两句倒还像人话。”

朱兴其实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之一。强扭的瓜儿不甜。他得到景花,可永远也难得到她的心,难道可以同床异梦过一辈子?内心痛苦又谁能晓得……

朱兴不服气地插席,正是朱旺打到霓红关,朱鹤逃关,朱兴责无旁贷地接替守关,见堂弟向他抱拳,忙伸手拦住:“慢来,这牛眼杯里几滴酒当眼药水?拿大碗来!”朱信源正在一旁冷观,忙递过去一只大海碗,见朱兴提起锡壶斟得戴帽溢。然后弟兄俩卷袖赤臂大喊:“独龙翻江来,双狮吼月!”“三英战吕布来,四两拨千斤!”“五虎平西来,六出祁山!”“七雄争霸,八姐闯幽州!”“九龙十八蛟……”一出武令,结果朱旺一败涂地,朱兴全胜,众人齐喊:“好拳!”朱旺因日间陪轿夫已喝了酒,端起大海碗面有难色。朱兴一把夺过去一饮而尽,接着又同各关较量,也竟赢多输少,直到同大舅对猜,景连早识破他的拳路,碍着妹夫面子,不愿拂他虚荣好胜的心理,结果交了个平手,说:“愿罚!”端酒要喝,朱兴那里肯让:“按例双赢罚主不罚客,那能让你受罚!”又夺过来一饮而尽。朱兴本来酒量平平,又空着肚,在气头上先后喝了五六碗闷酒,那里受得了,冷风一吹,腹肚里翻江倒海一般,一口喷射出来,吐得满桌满身都是,像条鱼似地滑下去。父母和景花急忙从厨房里赶出来,在众人的协助下,搀扶到新屋里去洗换……

散席后,摆出浓茶、果品,给众人醒酒,不久,陪堂客们谢过告辞,朱家长辈率帮手收拾桌面,打扫中堂。

老两口商量,大舅是初次上门的贵客,安置在老屋难免要委屈了他,那新屋楼上又宽敞又明亮,傍晚我同师师去收拾过了,地铺和被褥都是现成的,让他妹子自己张罗去,兄妹俩还好讲讲体己话,我们也落个清闲。

朱信源打开大门,一阵寒风夹着雪米直灌中堂,心里怨骂:“这鬼天气反复无常,傍晚还是晴的,眼下又冒出风雪来了,看来又是要过个烂年了。”他带着大舅来到南头新屋前场基,叫应了儿媳,隔墙交待几句,耐不住扑面而来的风雪,就一路咳嗽着匆匆离去。景连只好候门等开。

景花早把醉成一摊泥的丈夫安置了,坐等心上人的到来,后来一想,外面风雪弥漫,上新屋有段路程,冰滑路窄,极为不便。公婆肯定会留他在老屋过夜。天气骤冷,时候不早,等也无益。于是关闭了门窗,脱了衣裳,钻到被窝里,不久就睡着了,这会听到叫门,才慌忙起来掌灯。

门勾地一声开了条缝,一股女孩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景连只见她用掌护灯,只披了个红缎面子真丝锦袄,一抹浅浅的白肚兜,露出莹润白晰的酥胸和浑圆两隆之间深深乳沟。那粉嫩而清朗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白里透红,艳如桃花。特别那双柳眉下慧眼玉潭吐泉,清澈而明亮。景连从小与她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但从来没有今天看得眼热,心跳眩目,令人神往。一时热血沸腾,内心冲动。竟趁着酒胆,一把搂住,情不自禁地在她亮丽的粉脸上亲了一下。那景花更是浑身激情,乘机把烛吹灭扔了,把他的双手拉到自己温柔的酥胸,用敞开的锦袄紧紧裹住,用自己体肤的温馨来溶融两颗被世俗活生生拆开的心。她那相思之苦,企盼之情终于随那灵巧美丽的芳唇移到那结实而凌角分明的方口,倾情而泄,那幸福洪流和劫后热泪汇成了情天孽海。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景花的投水,景连的囚禁都不是为了这一刻吗,他们怎么可能舍弃如此快彻身心的分分秒秒,而去理会杀人不见血的几千年专制的统治阶级规范和伦理道德呢?……

“妹夫呢?”景连在漫长的拥吻亲妮中,一边喘着热气,一边不无担心地冒出了这一句。

“醉了,睡得像死猪,别说讲话,连打雷都轰不醒的。”景花从唇边闪出声音,但她还是紧紧地贴着他的方口,似乎怕一离开就被逃走……

一阵经久不息的长吻之后,她扒在他的肩上,竟然幸福地哭了。尔后才说:“连哥,我好想你呀,自从出嫁以来,我那天不盼望着你来,那夜不想你想到天亮。我本来属于你的,可被狠心的妈妈把我卖到野猫山来了,晓得如此,我们悔不当初趁早……,但都怪你,二嫂还为我们让出房间,我也作过暗示,可你就是不去理会,猪脑髓,你这块木头……”

“我何尝不是呢?想你都快想疯了。可叹我父母可能不在人世,孤苦伶仃,万一做出出格的事来?我能在姜家立脚吗?也会害了你的!”

“晓得落到如此下场,我早该听二嫂一句话,就是跟着你卖唱讨饭,石头垒灶,瓦罐煮食,浪迹天涯,也是心甘!”她一边哭一边数落:“你看床上那个半老的祖宗,叫我怎么过日子……”

“别哭!”景连用嘴蹭去她脸上的热泪,其实我早已打定主意,迟早我俩要远走高飞的,你看着好啦!”

“娘说的:这是命中注定,你能改变得了吗?”

“能……”景连斩钉截铁地说。并轻轻地从她酥胸上抽出双手,替她合上大襟,扣上钮扣。景花重新掌灯,关了门,把他携到自己的房里。景连见那张从娘家陪嫁过来的红木雕花床上睡着妹夫,鼾声如雷,嘴角流淌着口水,湿了一大片花枕,尖嘴猴腮,稀稀胡子,不像年轻人,倒像患了肺痨的老头。实为妹妹捏了把汗。

“连哥,洗脸吧!”她打了一铜脸盆热水,用自己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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