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传奇之金钩豪侠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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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雪莲，也似汉地百合。微唇启而夜色暖，气息怒而月色寒。一日深夜豪侠故人来访，因报姓名古怪慌乱中她反抱琵琶弹奏险些伤了朋友性命。也就是那回李胡子也才明白那就是“柳毅魔音”。
话说木青姬原有气血之病，年幼时举家漂泊，病情也随日加深。这达摩洞内有温池洞，洞内有金钩李为她专设的疗养汤池。为保证她的静养，金钩侠把葱岭布局成奇门遁甲，另外派孙子奴伺奉；可见师徒之情重比父女。然而她那分少女无奈而绝望的情爱煎熬着她的心房。每每月亮初升，夜空里就传来楚楚歌声：
“夜深露重几许；孤灯伴红颜。曾把相思寄月明；轻抚心弦，终难解；愁容倦。怕只怕仙桥断，天上人间无鵲音，香魂几度曾入眠。怎堪回首；鸿雁路三千”。
如泣如诉的琴声传出，萦回于月夜空山，外面的人都不免戚戚然。木青云常常茫然，就像在雾里梦里。就在练功间隙，听那腔调又让他平添了几丝惆怅；几多失落。。金钩侠传他的则是袖椎和独门打镖术“铜钱问路”，入门练习则是钓鱼。他常把钓到的鱼煨成汤给师妹食用。那木青儿整天和孙子奴一起玩他们的奇门遁甲。
金钩侠因另有要事去办，临行嘱木青姬疗养暇隙教习木青儿些汉文，又命木青云去南方寻治气血病方。 这木青云晓行露宿；一路南行。眼看到了家乡，淮南府的壮观景象早已模糊，家的概念如今一荡然无存了。可是血必定浓于水啊，家人的危安让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敢怠慢脚步。路途中的西域老少伴他前行，从他们的脸上他看到了对太平盛世的渴望。西域的南行人在云梦一带广开客栈，带来了大汉中南的开发与繁华。夜里沿路灯红酒绿处总有西域少女的热忱的招呼，他无暇稍作停歇，他只感到，心随故里行，情跟思绪飞了。
三更时分他已潜入淮南王府，府内沉默着。等天亮他随家奴前往家父炼丹处，闻得钟鼎之鸣，漫野御林军把守。都言淮南王升天做了神仙，就连所养鸡犬也随之升天了。他当然不信那些鬼话，但也只能无奈。等到又一个夜幕降临，他在王墓前长跪饮泣，觉得悲痛中的一个天朝就要像明天的曙光一样在他的哀悼里诞生。他以后的岁月也许就如漂萍随风而飘了。等他想到了恩师，想到了师妹才发现这世界最珍贵的不是江山，而有比江山更珍的东西。他挥动袖椎长啸一声在王墓前砸了三个坑，而后飞逝无踪。三个坑，以表示守祭三年。从此他将永远要和过去说声再见了。
长安的春天永远是美好的，自初春以来文人墨客游上林苑已成多年时尚。况且今年又是皇考之年；儒人雅士观花题诗好不热闹。且有诗为证曰：“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这天正是游人如织的日子。木青云信步度进上林苑，要在此会一神医，查考医治气血病的妙方。当得知需花蛇胆时他即刻从长安南下，往荆楚一带前行。南行途中往日里西域人为生存而打开的经济繁华通道今天观来也分外热闹。沿途间他看到的西域女孩开朗大方的笑容，更感触到人生的春天是完全靠自己创造的。餐馆里热情自然，客栈中宾至如归也许是今后行商的信条。美容保健的服务只怕是以后千年兴盛的行业。他挑一家较为热闹的处所下榻。热忱的服务让他这拘于小节的男人有些过意不去。人生而平等，当你享有的是不平等超高待遇时人性的另面是否对你提出警告呢？瞎想时忽听一片嘈杂之声。有几个大汉朝的官僚带着奴役们在耍横，他看到西域少女们群体陪小心的状况不由心生恼怒。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谅一步，大家都开心，为求乐不是为求气的，你们说是吧？”
“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在朝里随便说出一人就吓死你！”。
一个肥头大耳的傲慢地说。
“我看你是楚地的王八，书上说，云梦之地鱼鳖鼋鼍为天下富，莫非你是鼋鼍不成？”
木青云笑着连弹数枚铜币，只见一群豪奴的裤子纷纷落地，引来一阵轰笑。在呵采的嘲笑里那群闹事的人落荒而逃。 这一夜无眠，想起木青姬的病他就心有惶恐。春夜的月亮分外剔透，他心神难宁。
云梦大泽浩缈千里；万物丰富多彩。千年以上的古生命体繁多，乃荆楚宝库。木青云站在一片开阔的沼泽边远望那子虚山，山体阴郁险翠，主峰阴冷地伸入苍穹。还看得见断崖绝壁下一条狭长的凹壑，它大约就是传说中的花蛇沟了。只见那远方瘴气升腾，眼前就是一片泥沼；宽有十里；它的尽头满是芦花荡；再远处浩波耀眼；子虚山就在水边。他找来一块平滑的木板，一根粗长的木棍，用斧把棍的一端削尖。又找来一条韧性好的绳索一头系在木板的边沿铁环上。他抛出棍扎在十丈开外，然后以它为轴，抛出绳索，绳索的另一头就到了手中，他站在板上拉动绳子，那木板就向前驶去。他反复这样做，不一会就走出二三里程。过了沼泽地；他以板为舟驶向对岸。上了岸他想，今天就算回不去也不会给自己心里留下遗憾。因为心中有爱所以他才感到雨后的阳光是那么地温暖可人。想到师妹他整个生命就像要立刻升腾。他撕开一块布蒙在口上，为了避免毒瘴的侵入。他一边沿一条溪水向前进，一边细心倾听身边的动静。越前行越感到阴冷难挡；空气里隐隐约约有一丝血腥味。他提高了警觉向前行。突然狂风咋起只见一火红的怪物卷起杂物冲出一片簝竹林，他抖动袖椎一个长虹贯日竟然未中。花蛇！他又惊又喜。那家伙上半红色，下半红里透绿，尾巴有双岔像鱼的尾巴，眼放红光，长仗余。木青云不敢放松，使出“移步换影”步，手出“疾风唤雨”流星椎。听得山摇地动声。怪物被椎砸中后更加威猛，怪叫连连，尾卷狂风，只见木青云在风浪尖上飘移。他看准时机，啪，啪，啪，啪连射数枚铜钱，打瞎了那怪物的双眼。再来一个“电掣长空”椎，划破了那怪物的肚皮。那怪物惨叫一声重重地落下来。沟壑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声。等到那怪物再行抬头之际木青云又是数椎砸向它的头。他取出蛇胆捏在手中力竭般地颓然坐下，大汗淋漓，气喘嘘嘘；再看地上血把草地染成了红色。他不敢怠慢；稍作休息就收拾往回走。因日中就要过去，毒瘴会随日偏而加剧，他必须得在日落前离开。
取得宝蛇之胆，心下振奋。他一路北上，出长安，过河西走廊经玉门关向葱岭而去。沿途的商旅熙熙，他们都是驮运丝绸国货远赴西亚的商客。日出则行，日落则息。夜晚扎帐在野外，就生起一堆篝火过夜。这天夜里，他远望空阔的原野一串灯火闪烁，沉浸在未来的幸福想象之中。他那疲惫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与同行的商旅豪饮几杯酒就进帐睡觉去了。
约莫三更时分，马的嘶鸣惊醒了他的美梦。他一跃而起跳出帐外；月夜下的宿营地火光一片；匈奴人正在尽情地杀虏抢夺。他首先摸摸自己的宝物，幸好还在。但北人的笑声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他袖捶出手，流星落处人马翻飞。几个回合百余人的强暴队伍就仅剩无几。有几个带头的老大见势不妙正策马逃串，他摸出一把铜钱，只听破空声嗖嗖响起，黑影纷乱落地，竟无一脱逃。等天亮验看，死亡者惨状异常，横七竖八一地竟不下百人。只看得商客无不瞠目结舌，他也不去理会策马飞驰而去。就在他一路前行的时候始终有一白影随行在他的周围。他的任何举动都在那人的眼皮低下。就连那白影人的叹息声他也不曾听见。这绝不是他不够小心，也不是他功力差，而是那人的功力本就在他之上好几十倍。那白影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傅金钩李胡子。
木青云到达葱岭达摩洞时师父早已等候多时了。他取出宝蛇之胆交给师父，就见师父仅两步踩崖壁四坑上得洞中去了。今天恩师的刻意表现使他颇为不安。恩师给师妹疗伤出来，他见恩师脸露倦意；心里就涌起莫名的辛酸。想到怀里还有一瓶从宫廷里盗来的果汁，那是皇室的贡品。他恭恭敬敬地送上，那豪侠也没看一眼就扔给了孙子奴。那孙子奴高兴起来，在场地上照旧跳起他的游戏，口里愉快地念起了童谣：
“孔雀东南飞，妹妹你去追，孔雀东南游，哥哥我去求。不是草鞋烂，我追到南阳县，不是我肚子疼，我追到夜郎城”。
偶然听到师傅叫他，金钩侠让他去捉鱼。他以为是弄来吃的，所以就一下子打了四五条。然而师傅让他丢掉再去，要一条，是活的。他又跑到河边，小心地钓，终于钓到一条大鲤鱼，他又高兴跑回，可师傅又让他放了。说再去弄小的。他再次到河边，钓了半天没钓到小鱼。等他钓到一条小鱼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在场地上。场地上放了一个盆，金钩侠让他把鱼放进盆里，叫大家仔仔细细地看鱼。孙子奴抓耳挠腮地看了半天问“爷呀，没啥呀，我的龟儿子呀”。金钩侠转而问木青云“如果你是这条鱼，你愿在这盆里让人观赏呢？还是愿意在河里？”。回答说愿在河里。金钩侠说“这就对了，你以前为了自由，行走江湖，杀人不留活口，尽管他们该杀。那江湖都没了你还能获得快乐？侠的快乐在于同万物共生的快乐啊！你懂吗？”青衫客懊恼地垂下头。
金钩李这些日子不断查访通天猿的下落，为避免江湖涂炭他命木青云带木青姬去霍桐仙山研习另一部分琴剑残谱。并告诉他们： 如今道家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仙人居处游憩之地。这第一洞天霍桐山洞；周围三千里，名霍林洞天，在福州长溪。其它洞天有东岳泰山洞；南岳衡山洞，西岳华山洞，北岳常山洞等等 。
这第一福地就是肺山，在江宁句容界。其它福地有盖竹山等七十二福地。 他拿出一方浮忻国贡兰金泥所铸的龙凤印；说这龙凤印的金质出于浮忻国贡兰的汤泉。那汤泉之地盛夏时，水常沸涌，有如汤火，飞鸟也不能从上飞过。我那年游历到此处；见水边有人冶此金为器，见那金质之状；混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铸，其色才变白，有光如银。这就是人们传说的“银烛”。
但木云姬心里老想起另一幅美丽的图画：广博的蓝天，无际的草原，波光潋滟的湖泊还有晴空下脆响的铃声和笑声。他听响铃公主曾对他说，在两千年以前的那个地区有个聪明、英俊、善辩的青年叫罗布诺尔。他的父亲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部落长。罗布诺尔二十岁时，父亲为他定了亲，姑娘是一位酋长的女儿叫台特玛。罗布诺尔是一位有志气的青年，他不愿早娶，也不愿无功而继承父亲的王位。他要走自己的路，当他横穿沙漠时，迷失了方向，疲劳、干渴、饥饿使他昏倒在荒漠里。可当他苏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古老的桑树下，他被一对善良的同胞兄妹所救。三人从此以兄妹相称，共度危难。那是个多么美丽的故事啊！
他们离开葱岭的那天孙子奴远远地对他们念那首无聊的儿歌来。他大声地吼着：“秃子秃，偷木梳，偷了两碗瞎绿豆，绿豆滚进刺架里，驴日秃子你寻啥哩？”他吼完引起了大伙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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